第12章 3.失踪的虎眼

“关于重瞳的记录最早见于战国时的《荀子·非相》，书中写道：圣人异表，一目双眸，时谓重光。中国史书上明确记载拥有重瞳的只有八个人，分别是：仓颉、舜、重耳、项羽、吕光、高洋、鱼俱罗和李煜。古代相术认为拥有重瞳者皆是天赐异能，不是帝王亦是盖世英雄。”

        “仓颉，上古圣人，天生睿德，于弱水之畔得授洛书，结绳造字，开创文明之基；重耳，即晋文公，作三军六卿，勤王事于洛邑、败楚师于城濮，开创晋国百年霸业，春秋五霸之一；项羽，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纵火阿房，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高阳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显示屏上关于重瞳的资料。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打开电脑你竟然没玩游戏，在这里搜什么呢？”按平时的惯例，周末高阳在家打开电脑基本就是玩游戏，所以婷婷显然对高阳现在的表现有点诧异。

        “您发话我敢不听吗？我决定痛改前非，以后不玩游戏了，再玩我就……”

        “你给我打住，做不到的事少跟我说，省的到时候啪啪打脸。”没等高阳说完就被婷婷打断。

        高阳点了几下鼠标，继续搜索史书上关于另外几个拥有重瞳的人物的记载。

        “李煜，南唐末代国君，颜姿甚美，醉心经籍，无心政事，诗辞书画俱佳，有不少传世经典作品。相传左眼双瞳，故字重光。”

        高阳看完李煜的介绍，感觉到拥有重瞳的人果然神异，天赋所在也不尽相同，既有仓颉、舜等上古睿德圣人，项羽这般杀伐之主，也有像李煜这样绝代风华的帝王诗人。高阳看的兴起，正准备看下一个重瞳者，隋朝将军鱼俱罗的介绍，突然想起什么事，赶紧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跟婷婷说道：

        “差点忘了，王辰让我今天陪他出去买点东西，我得赶紧走了，来不及了。”说完高阳抄起衣服就要出门。

        “你俩二天一小约，三天一大约的，周末买个东西也叫着你，是不是背着我搞基呢？真要搞不用偷偷摸摸的，我成全你们。”婷婷有点不太开心。

        婷婷的话音刚落，高阳已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在她唇上深情一吻，而后抱着婷婷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

        “最近乱码七糟的事确实不少，等忙过这阵子好好陪你。”

        离着老远高阳就看见了王辰，此时王辰正站在单位的大门口一边抽烟一边走来走去，貌似等高阳等的有点不耐烦。

        “阳哥我可等你半天了啊，大早晨是不是又跟婷婷腻歪了，别说兄弟没告诉过你，有些事不要过度，小心那个什么尽了人亡。”王辰坏笑着说道。

        “别扯犊子了，我哪有那心情，这不早晨起来上网搜了点东西，耽误了一会。”

        “那咱就开路吧，今天要买的东西不少，而且目测不太好买啊。”王辰说着递给了高阳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和一张银行卡。

        高阳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的是：呼吸调节器、浮力调节背心、潜水浮标、气瓶、蛙鞋以及一大堆听都没听过的配件，每样设备后面还详细的标注了牌子、规格及型号，看的高阳一头雾水。

        “昆大爷人老心不老啊，这是想去潜水啊，看这装备还不是普通的浮潜，最起码得50米以下。对了，昆大爷还嘱咐我了，必须按他列的单子的型号买，差一点也不行，这张卡让咱俩随便刷。”王辰说道。

        高阳虽不知道昆仑老头要这些潜水装备意欲何为，但想昆仑老头肯定有他的道理，也不再纠结，转瞬想起一件别的事，于是问道：

        “对了，长白山虎眼的事你打听到什么了吗？”

        原来那晚高阳在饭桌上听昆仑老头跟鱼禄提起了“长白山虎眼”，好奇心顿起，就跟昆仑老头刨根问底，想知道是咋回事，无奈昆仑老头一句“有些事你还是不知为好”把高阳搪塞了回去。高阳心有不甘，回去后又是网上搜又是查报纸，但连一条相关的线索都没找到。最后王辰看高阳猴挠心的样子的太难受，于是告诉高阳说自己有个亲戚在长春市公安局上班，能帮着打听打听。

        “这事不怪你查不到，因为消息被封锁了，但我这消息来源那是相当可靠，据内部匿名人士透露……”王辰学起了新闻里爆料时惯用的语气，卖起了关子。

        “抓紧时间，咱俩一边去买东西你一边给我讲，别废话，说重点！”高阳特意在“重点”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

        原来据王辰的亲戚讲，上周在长白山一个叫图榛沟的林场发生了一起盗猎案件，在现场发现了三只野生东北虎的尸体。近年来长白山的自然环境保护的不错，各种野生动物如黑瞎子、紫貂、狍子、榛鸡等经常出没，就连几近灭绝的野生东北虎也偶有发现踪迹的报道。

        长白山盗猎时有发生，再普通不过，这次的盗猎之所以受到重视，且对外封锁消息，主要原因还是在这东北虎身上。野生东北虎种群濒临灭绝已不是什么秘密，据有关部门统计，目前在吉林可以确认的野生东北虎只有二十几只。这一次竟然就被杀害了三只，几乎占了整个族群的百分之十！自然令人震惊，所以封锁消息也情有可原，一是为了侦破案件不打草惊蛇，再者也有家丑不可外扬的考虑，担心舆论及社会斥其失职，监管保护不当。

        事件到此并未结束，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据第一时间奔赴现场的警察讲，现场惨烈无比，方圆十几米的范围都被血液浸红，周围的树干、土地尽是深达数寸的爪印，虎临死前应该进行了激烈的反抗。三具虎尸皆被挖去了双眼，身体其它部分则毫发无损，一般老虎身上比较贵重的无非是虎皮、虎骨及一些内脏器官，可是这伙盗猎者竟然好像不是为了钱，只挖走了虎眼，值钱的虎皮一类反而被抛弃。

        此外，野生东北虎天性多疑、踪迹难寻，国家林业局曾多次派人勘察都一无所获，这伙盗猎者竟能轻松地找到并一次猎杀三只，而且据后来法医及动物专家的解剖，这三只东北虎身上除了眼睛外没有任何伤口，也未检测到麻醉剂或中毒的痕迹，最后死因被定性为过量失血，也就是说，这三只老虎是被活生生的挖去了双眼，直到血液流干才死掉……

        高阳和王辰俩人边聊边转，足足到了下午四点多才终于把昆仑老头要的东西买齐了，其实北京卖潜水装备的专卖店不少，但无奈昆仑老头的要求太苛刻，规格和型号差一点都不行，导致俩人转了大半个北京城不下十几家店。任务完成了高阳和王辰才感觉到肚子已饿的咕咕叫，于是在快餐店买了几个汉堡，出来在路边随便找个椅子，一边大嚼着汉堡一边抽着烟，准备歇一会就打道回府。

        “你说这些盗猎者是不是变态，挖虎眼干嘛？那玩意有啥用？”高阳还在为虎眼的事耿耿于怀，因为他从小在东北长大，那时家家基本都是平房，都爱养个小猫小狗之类的看家护院，所以比较喜欢动物。

        “不是盗猎者变态，是有钱人变态，一天天纸醉金迷的无比空虚，总想寻刺激，于是就想找点猎奇的新鲜玩意，我估摸着，这虎眼不是进肚子了就是被镶在家具上当装饰品了。”王辰说罢使劲地吸了一口可乐，随后舒服地打了一个嗝。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仇富的，说到富，哎，你说这昆仑先生挺有钱啊，今天买这些东西花了5万多块，我一年才能挣多少。”高阳指着放在一边的三大包装备说道。

        “有钱不奇怪，有钱又有眼光，那才叫不凡，你看看咱买的这些东西，哪个不是同类产品里的顶配！”王辰的语气难掩对昆仑老头的佩服。

        俩人说话的功夫，一只野猫突然出现在路边的草丛里，猫离高阳坐的地方不远，高阳甚至能看清猫的胡须，这只猫一副十分警惕的样子，两眼盯着马路，跃跃欲试。不知怎的，高阳就感觉这只猫很可怜，于是就从自己的汉堡里撕下一块肉，准备扔给猫。

        “为了它好，我劝你不要喂它。”

        高阳循声看去，一个行人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头顶草帽，带个黑色太阳镜镜，不是别人，正是鱼禄。

        鱼禄冷不丁的出现在面前，吓了王辰一跳，嘴里一口烟没吐好，呛到了肺子里，弄的鼻涕都快流出来了，看着十分狼狈。

        “王辰兄弟，莫非我的草帽和眼镜又碍你的眼了，这么大的反应？”鱼禄作势就准备摘掉眼镜。

        “别！别！别！鱼大哥，我算是领教过了，上次跟你对视一眼，第二天我还头晕目眩的，我这就是烟呛的，跟你没关系。”王辰赶紧解释道。

        “鱼先生，你刚才不让喂猫是什么意思？这鸡肉猫吃了不好吗？”高阳有些不解。

        “阳哥，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鱼大哥不让你干啥你就别干，保准没错！”上次见面还对鱼禄冷嘲热讽的王辰，现在俨然变了一个人，一口一个鱼大哥叫的甚是亲切。

        没等鱼禄回答高阳的问题，路边走过一对情侣，女孩貌似很喜欢小猫的样子。一手抱起了草丛里的猫，并掏出一些零食喂给了它，猫被女孩爱抚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貌似很享受，看见小猫可爱的样子，女孩频露笑靥，整个画面看起来十分温馨。

        同情心得到宣泄的女孩最后心满意足地将猫放到地上，目送着它朝马路对面跑去。就当猫窜过大半个马路，马上就要到达对面，突然，一辆汽车疾驰而过！将猫卷进车轮下，地上只留下一滩血迹，女孩看见这一幕，花容失色，尖叫起来……

        高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茫然地转头看向鱼禄。

        “万物皆有命理，彼此复杂交织，彼时猫的轨迹应是穿过马路，无奈被人投食拦阻，命轨由此被打乱，自然节外生枝。”鱼禄波澜不惊地缓缓说道。

        听了鱼禄的话，高阳猛地想起那晚吃完饭后昆仑老头对自己说的话：

        “透视之术不足为奇，鱼禄天赋异禀，可窥透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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