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章 小李飞刀

欧阳凌随手接过酒壶，头一扬，便饮了一大口，方才道：“李探花的酒，不可不喝！”

        李寻欢一怔，笑了笑，道：“错了！”

        欧阳凌道：“我哪里错了？”

        李寻欢又笑了，他只轻笑了两声，却已将目光从欧阳凌的身上移了开去。

        欧阳凌疑惑不解，但却也没有多问，毕竟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说或不想说的事，又何必强求。

        李寻欢是一个怎样的人，知道的人实在已经太多，他的声望，他的名气，在这个时代早已达到了一个巅峰。

        曾几何时，欧阳凌想过和李寻欢一决高下，以达到再次破开边城位面的夙愿，可今日李寻欢的那一刀实在太过惊艳，他此时竟没有一丝的把握能接下那柄飞刀。

        想到这，他心下不禁有些黯然。

        李寻欢看着欧阳凌，好久，忽然笑了笑，道：“你本不该败给她的！”

        欧阳凌一怔，抬头看向李寻欢，道：“何出此言？”

        李寻欢道：“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这本就不是一件明智的事！”说罢，捂住嘴角又咳了两声，续道：“你本就不是一个已速度见长的人，可我观你与她方才一战，一开始就已落入她的攻势中，完全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优势！”

        欧阳凌默然，只因李寻欢说的实在没有一丝不对的地方。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忘记了自己本非是将剑法速度突破极限的剑客，而是与叶孤城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将剑法招式演化至极限。

        他从一开始练剑以来，走的就非是速度，可一个人若是站在巅峰太久，总会不知不觉的忘记一些事，也总免不了在与人对决的过程中过于自信。

        自从紫荆城一战，他已慢慢将这世上的英雄豪杰抛诸脑后，觉得也不过如此，即使以傅红雪那纯粹的速度的一刀，也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这实在不是一件美好的事，一个人若是总处于这样的心境中，那么他再想突破已很难。

        幸而欧阳凌遇见了柳寒烟，遇见了李寻欢！

        李寻欢看着欧阳凌，又道：“你已明白了。”

        他说的无比肯定，也许在他看来欧阳凌本就该明白。

        欧阳凌点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李寻欢道：“哦？”

        欧阳凌眼中忽然就散发出一道夺目的光彩，一字字道：“你的飞刀到底有多快？”

        “哈哈……”听到这句话，李寻欢立刻就笑了，随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好久，才缓过来，道：“你想试试？”

        他说完这句话，眼神中竟变得深邃起来，看那样子像是想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就连眼中都带着一股笑意。

        欧阳凌却没有笑，他连一点笑意都没有，只因他觉得这本该是一件极为严肃的事，目光如一把刀般射向李寻欢，道：“你觉得这是一件可笑的事？”

        李寻欢不再说话，但眼中的笑意却没有丝毫减少。

        “师傅……”

        忽然，从远处的密林中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喊，那声音就像是在叫着自己的父亲，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尊敬、崇拜。

        李寻欢身躯一怔，忽然就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他也在这里，看来今日你我到了该告别的时候了。”

        欧阳凌不解，问道：“你不愿见他？”

        李寻欢道：“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哦？”

        李寻欢已转过了身，向着远处走去，道：“雏鹰总有自己翱翔的时候，而我本就是一个不幸的人，又何必连累了比人。”

        他走得并不快，脚步也不大，但忽然间就已掠过了几丈。

        当叶开来到欧阳凌的身边的时候，李寻欢早已失去了踪影，就连一丝一毫留下的印记都已不存在。

        叶开忽然就窜到了欧阳凌的身边，双手抓住欧阳凌的肩，激动的神色，道：“他，他人呢？”

        欧阳凌道：“走了。”

        “走了？”叶开一怔，浑身都不觉得抖了抖，眼神的跳动瞬间黯然了不少，道：“他，他有说过什么？”

        “叮铃铃……”

        从来有叶开的地方，你总是能听到这样的清脆的铃铛声，只因有叶开的地方就一定有丁琳玲的存在。

        “叶开，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她带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如一阵风般的来到叶开身边，抓住叶开的胳膊。

        叶开黯然，没有理会丁琳玲，目光射向远处，道：“他总是这样，我已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欧阳凌不语，他已明白李寻欢的意思，而且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

        丁玲琳忽然眨着圆圆的眼珠子，道：“他，他是谁？”

        叶开叹了口气，慢慢将目光看向丁琳玲，眼中忽然就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崇敬之色，道：“一个神奇的人，世上假如真的有神存在，他就是神。”

        灵琳咬着嘴唇，也沉默了很久，才轻轻问道：“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叶开笑了。

        丁灵琳瞪起了眼，道：“一定是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叶开道：“他若是女人，世上所有的人就全都是女人了。”

        丁灵琳道：“这是什么意思？”

        叶开目中忽然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崇敬之色，道：“我看见过很多人，各式各样的人我都看过，但只有他，才配称得上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丁灵琳也笑了。

        叶开道：“我从未看过比他更伟大的人。”

        丁灵琳道：“他一定很豪爽，很有义气。”

        叶开道：“又何止如此而已，就算将世上所有称赞别人的话，全都加到他身上，也不能形容他的伟大于万一。”

        丁灵琳道：“你佩服他？”

        叶开道：“又何止是佩服而已，他就算叫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

        他又叹息了一声，道：“但他显然不会叫我去死的，他一向只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丁灵琳听得眼睛里也发出了光，道：“他究竟是谁呢？”

        叶开道：“你应该听说过他的。”

        丁灵琳道：“哦？”

        叶开道：“他姓李……”

        丁灵琳耸然道：“莫非是小李探花？”

        叶开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听说过他。”

        丁灵琳眼睛里立刻也露出同样的尊敬之色，叹息着道：“我当然听说过他……世上又有谁没有听说过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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