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顾锦程

“妈，我回来啦！”

        “哎哟，小念啊，还没到放假时候怎么就回来了呢？”随着话音，屋里掀开帘子走出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岁月似乎很偏爱这位女人，并未在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只是两鬓的白发却是十分抢眼，五年前的事情，再假装不曾发生，却也是明明白白的存在着。放下身后的双肩包，顾念抱着顾妈妈的胳膊，“哎呀，妈，人家这不是想你了么！”说着便用脑袋去蹭顾妈妈的颈窝，顾妈妈一遍摸着顾念一头柔顺的短发，“是不是要参加训练了，也是啊，我的小念今年也是大三了，马上要毕业了啊！”

        “嗯，是呀，过一阵子有一个跟部队联合的演习，可能要几个月回不来了呢”

        “那你明天去看看爷爷奶奶吧，爷爷奶奶很想你呢。”

        “好，但是人家最想的还是你呢，先让我陪陪妈妈好不好呀！”

        “你呀！多大的孩子了，还要跟妈妈撒娇！”

        “嗯，没办法啊，谁让我这么可爱，这么漂亮，是妈妈的大宝贝呢！”顾念扬起笑脸，对着妈妈撒娇道

        “真是不害臊”顾妈妈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脸上疼爱的表情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好啦！妈妈去给你做饭，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呀，嘿嘿，那我要吃炸茄盒！”

        “小馋猫，我看你啊，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就在家做一辈子妈妈的老姑娘！哈哈”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把我找回来，干什么！你要是不说明白，你看我揍不揍你！”叶梓杨随手将车钥匙扔在茶几上，林楚几人经常聚会的地方是叶梓杨手下的酒吧“tonight”最高的顶层是专门留出来给几个人放松聚会使用的，叶梓杨，何南，何西，四人的父辈是一起从军的老战友，从小一起长大，却也只有林楚一人子承父业，进了部队，何南从政，叶梓从商。两人的宝贝何西自己开了一家宠物店。

        “顾叔，顾锦程你还记得么？”

        “废话，从小顾叔带着我们训练，这点功夫都是从顾叔那来的，你说我记不记得。”叶梓杨没好气的瞪了林楚一眼，竟说些没营养的话。“突然想起来什么，叶梓杨正色道“顾叔，还是没消息么？”

        “我就是因为这个事烦心，今天我去警校选人了，你自己看吧。”说着将那份烫手的档案扔给他，叶梓杨看事情有些严重，便也歇了那玩笑的心思，仔仔细细看着那档案“我拷，这事大了，林子！”叶梓杨沉思片刻“虽然咱们都希望早点找到顾叔，可是，不得不承认，顾叔就是生死未卜，现在咱们让他女儿去找线索，去救他，万一真出了事怎么办，你也知道，那他么都是一群畜牲，要不然顾叔他…;…;”

        “我知道很危险，要不是我们跟他们周旋了那么久彼此都知道对方，我就自己去了！你以为我想用她么！可是这几批里面，就属她，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脑力，应变能力，都是最强的。可是她毕竟是女孩子，要救的还是她父亲…;…;”林楚很恨的低吼着，随后又掏出一只香烟叼在嘴里。

        叶梓杨看着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林楚此时焦躁无比，却也能理解他的心情。林家、何家、叶家、顾家的老爷子就是一起从战场下来的老战友，从那时便一起住在军区大院里，顾老爷子年轻时在战场上受过伤，身子骨一直不太硬朗，所以顾锦程便要比其他几位年龄小上一些，再加上顾锦程性子温和，从小便带着他们几个人，教他们防身术，教他们打枪，甚至于情窦初开时还教他们怎么追女孩子，当然这种事主要教的还是他叶梓杨，谁叫那两个一个比一个是冷面煞星。林楚的感情跟顾锦程最好，林楚父母忙，顾锦程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的照顾培养。后来顾锦程有了一个比他们小了六七岁的女娃娃，软软糯糯的，十分招人喜欢，等小女孩长到十二三岁时候，顾锦程工作性质改变，便将妻女父母秘密送去了乡下，几人再没有见过那个小女孩。直到五年前，林楚父亲林启祥收到跨国犯罪团伙eagle用顾锦程的手机发来的照片，照片中的顾锦程奄奄一息，双眼深深的凹陷进去，颧骨高高突起，整个人瘦的皮包骨，胳膊上腿上都是被拖行过的痕迹，满身的血渍，两只手的小指齐跟断裂扔在身旁，双腿以不正常的形状折叠在一起，一看就是被人敲碎了腿骨，强行折在一起，肩胛骨处四个新鲜的血洞正汩汩冒着血，那是子弹打进去之后，又用匕首生生剜开之后造成的，身上其他地方的血洞早已干涸，该是之前同样被剜过，旁边有人拿枪塞进顾锦程的嘴里。

        林启祥看着照片，久久未动，只听“哐”的一声，林启祥狠狠的摔坐在椅子里，抬起手用尽全力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如果不是自己将这个任务说给锦程，那他现在一定还好好的生活着吧，最起码，好好的活着吧…;…;

        林启祥将消息告诉了顾妈妈，本来还能坚强冷静的顾妈妈在看到照片时，直接哭晕了过去，将处理其他事宜的担子都压在一个十七岁少女的肩上，顾锦程的尸体没有找到，骨灰盒中只放了一套他生前的军装，林楚也是那时再一次见到顾念，他看着她用孱弱的肩膀扛起这个家的时候，不知是受到顾锦程的影响，还是那时的他就以因她悸动，竟萌生出一股想要照顾她的冲动，葬礼之后他便跟林启祥进了部队，这么多年来，林楚一直觉得没有看到尸体，那就是顾叔还有可能没有死，也许在痛苦的苟且的活着。他从来没有放弃攻破eagle犯罪团伙，寻回顾叔的希望。只是，周旋了几年，不光林楚摸清了对方的人员，武力，据点，对方也了解了他们的人，所以才有了林楚组织军警联合的事，就是为了能够筛选出最出色的人，来执行任务。

        “那，你打算怎么办？”叶梓杨也知道这事棘手，一样头脑灵活的他，此刻也是离线状态。

        “我跟张主任那留了三天时间，三天之后答复那边。”

        “这种事考虑三年他也是没什么结果啊！我的好哥哥，我的林哥哥啊！你不会真动了让她去的心思了吧，这要是顾叔知道了…;…;”

        “这要是顾叔知道了，能打折我的腿？”

        “嗯哼，看来你知道下场的嘛。”

        “可是我还知道，如果顾叔出了什么事，只有顾念去了，他才能挺过来”

        “你是说…;…;”

        “对，我怕顾叔是能逃得出来，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留在那里，顾叔的身手你是知道的，他不可能，绝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林楚越说越激动，抬手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血顺着指缝流出，叶梓杨吓了一跳，“你别急，会有办法的，不是还有一次联合演习么，也许她不是最出色的呢，也许还有比她很合适的呢？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叶梓杨的声音越来越小，林楚呼的起身，“我回大院一趟”叶梓杨赶忙拉住他，“这事，你想跟林叔商量？”林楚顿了顿，“这事必须让他知道，有他的支持，如果真的要顾念去，安全性也会更高一些。”

        “等一等吧，最起码等到联合演习结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还要把自己逼成什么样？我知道你担心顾叔，我也担心，慢慢来，林子，会没事的。”叶梓杨心疼的拍拍林楚，别人不知道，他和何南还是了解他的，从他进了部队，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又不停的看资料，调查，整个人都萦绕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林楚半晌才开口“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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