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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93 陆战回


“江芋快醒醒,  你遇到大-麻烦了!”      江芋面带惊诧地

        “是啊!”

        楚瑜一时有些泄气,  这工业券2o元工资才一张,  但林家没有拿工资的人,  去哪找这工业券?

        “你真想要?”楚青问。

        “那当然!”楚瑜打定主意要这工业券。“姐,  你知道哪里可以弄到工业券吗?”

        楚青笑了,  “我当然知道!我就有!”

        “什么?”楚瑜惊讶:“你有工业券?”

        “是啊!”楚青笑着回抽屉里掏出一叠工业券,  黄的纸张上印着红色图案,上面用繁体字写着“壹张券”“3张券”,竟敢有厚厚的一叠!

        楚瑜惊讶极了,  不敢相信地看向楚青:“姐,你哪来的工业券?这有很多张吧?”

        “有四十多张呢!”楚青很自豪地说:“买缝纫机是我的理想,我跟老师学徒这两年,老师有用不完的工业券都会被我要来,  碰到上班的同学我也会找他们要一点,  不知不觉就攒到4o多张了,  可没想到,券攒够了,钱还没赚到呢!”

        楚瑜惊喜极了,  她笑道:“姐!你真是我的救星!借你工业券用用,  回头我再还你!”

        “姐妹俩说什么还不还的!拿去吧!反正我也买不起!”楚青很洒脱地挥手。

        楚瑜笑着拿了工业券,  临睡前拿出工业券,  高兴地亲了一口。

        -

        这天,  陈玉梅一直鬼鬼祟祟地朝林楚瑜家看,  楚瑜知道这人已经怀疑他们家了,  毕竟,农村这点地方,家家都穷的要死,说不好听的,村子里谁家吃了顿肉,满村子都闻到香味,陈玉梅住的这么近,不可能一点没有察觉。

        楚瑜心里对她早有防备,也提醒自己要小心,不要被她抓到把柄。

        “妈,你回来了!”楚瑜放下扫把,把拉着林保国去看病的秦美丽和林少安迎进家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爸这腿还有得治吗?”

        秦美丽听了这话,直抹眼泪。“镇上的医生说没治了,要治就必须找专家去截肢。”

        “什么?截肢?”楚瑜差点站不稳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家人早已有了感情,截肢这样的事情,对任何人来说都太过于残忍。

        听了消息,林家人都哭哭啼啼的,楚瑜见状,皱眉道:

        “妈,镇上医生技术差,咱们可以去县里看,县里不行就去省里看,你先别急,我明天就拖芦苇叶去卖,等钱多了,咱直接带爸去临淮市里看。”

        听了这话,秦美丽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她看着默不作声的林保国,问楚瑜:“能行吗?”

        “可以的!先别泄气,大城市的医生总有办法的!”楚瑜坚信。

        她的保证像是定心石,让所有人都不再那么慌乱了,一家人默默吃了饭,各怀心事地去休息了。

        林保国心如死灰一般,闭上眼,长叹一声。

        “姐,明天你陪我一起去临淮吧!我想买缝纫机,让你给我把把关。”

        “行,楚瑜,你开口姐说什么都要陪你一起去!”楚青说道。

        林家庄的芦苇叶已经没有大的了,小的芦苇叶也能包粽子,只是包的粽子小,卖相不好,这样的芦苇叶卖不出好价格,再者说,上次的撸叶行动已经让村里人有察觉,要是再撸下去,连包粽子的叶子都不留给村人,只怕村人会火大,追究起来对楚瑜不利。

        因此,楚瑜这次直接和楚青少安赶着驴车往临淮走,这一路都是村庄,要想要芦苇叶,哪里都能撸到,就是路边的沟沟里,也有不少可撸的,这年头不像后世污染重,农药多,现在这环境,像芦苇叶、荠菜这种野地里有的东西,最肯长,到处都是的。

        他们走一路摘一路,遇到有人巡逻的就赶紧跑,就这样,摘到临淮市的郊区时,一车芦苇叶就摘齐了,不过这一路有不少民兵巡逻,楚瑜也是摘得提心吊胆的,能摘一驴车,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摘好后,楚瑜放下心里,把芦苇叶盖好,便和楚青一起躺在驴车上休息,由少安来赶车。

        楚瑜赶着驴车去了南城路的老工厂,为保安全,楚瑜道:“少安,你先去看看。”

        车没进去,少安跑进去看了一圈,很快跑回来急道:“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什么?”

        楚瑜一愣,正觉得奇怪,却听边上传来一个声音:“小姑娘,我在这!”

        -

        楚瑜循声看去,只见郑哥正躲在巷子里,对她招手,楚瑜警惕地看向四周,跟着他的自行车,一路往前走。

        他们走了有四五里路,来到郊区的一个民房前,郑哥这才停下来,低声说:

        “我赚钱的事,被人告了!”

        “告了?”楚瑜一愣。“是谁告的?”

        “哎,别提了!”郑哥叹气:“还不是我哥和我嫂子呗,见我赚钱,要跟我分,但你也知道,我这生意是和老孙合伙的,你说我咋能跟老孙拆伙,跟他们合伙?我们吵了一架,最后他们一怒之下就去告我了,还好没抓到证据,所以我只好小心点,防止有人找上门。”

        “知道了,郑哥,小心驶得万年船。”楚瑜笑笑。

        “芦苇叶都带来了吧?”

        “带了!带了!”楚瑜笑笑,打开一麻袋对准他,“你看!都是大叶子!嫩着呢!这样的芦苇叶你拿去上海,保证受上海当地人喜欢。”

        郑哥真心笑了,楚瑜说的话不假,她这人是实在的,虽然有好几个人提供芦苇叶给他,但最好的还是楚瑜拉来的,楚瑜拉来的芦苇叶也卖的最好最快,上海买菜的太太们最喜欢她摘的这些。

        “小姑娘你给我摘的都蛮大的嘛!”郑哥笑眯眯的。

        “那是肯定的!我摘了一路,从家里摘到临淮市,全部都摘大的!”

        后天就是端午了,从这里运去上海需要一天时间,也就是说,这是最后一次卖芦苇叶,田里那些叶子不摘也浪费,楚瑜也希望给郑哥留个好印象,以后经常往来,便都摘了大叶子。

        “行!我喜欢你这小姑娘,会做事,会做人!”郑哥笑着称了重。“小姑娘,这次有13oo斤!还是老价格,我按照9分算给你!”

        楚瑜当然没有异议。“郑哥,都听你的。”

        楚瑜和楚青长得都漂亮,郑哥面对妹子,心情也好,他笑着点钱:

        “希望下次咱们还会有合作,这是117块钱!你点点!”

        楚瑜直接把钱给楚青,楚青在老师那收钱收惯了,飞快点钱,她笑道:

        “楚瑜啊,正好117块钱!不多不少!”

        楚瑜点点头,她有17o多块钱存款,加上这117块钱,差不多有3oo块存款了!楚瑜心里踏实不少,把钱塞进钱包就走。

        身后,郑哥默默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停感叹,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有这份沉稳和气魄,做起事来比他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还要老道,这姑娘将来了不得啊!

        -

        “姐,咱们现在就回家?”

        这几次跟在楚瑜身后,见惯了钱,少安虽然激动,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冒失了,最起码能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了。

        少安和楚青笑着看向楚瑜的钱包,都觉得最近的生活像做梦。

        楚瑜摇头道:“不!我要去一趟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去那干啥呀?”

        “买缝纫机!”

        楚瑜说完,赶着驴车往百货大楼走去。

        天气晴好,很快就要到6月了,街上不少人都穿了单衣,楚瑜注意到,进出百货大楼的人不少都穿了的确良,在后世没人肯穿的的确良布料,却是7o年代人眼中的香奈儿,是他们的时尚和潮流。

        宽阔的街道上,几乎都是低矮的房子,百货大楼的3层楼建筑异常显眼,来往不少人骑着自行车,马路一眼能看到头,跟后世上千人挤一站地铁的场面没法比,更妙的是,这年头没有红绿灯,你走哪都不需要等。

        楚瑜走进百货大楼,她见惯了后世的高楼大厦,对百货大楼自然不放在眼里,可楚青少安不是啊,严格意义上说,他们是农村人,进了百货大楼,总觉得有点局促,尤其是少安,十分不自在。

        也难怪了,人家身上都穿着体面的的确良,他们身上穿着补丁的旧衣服和满是烂泥的破布鞋,对比鲜明。

        “姐,要么我在外面等你们吧?”少安局促地说。

        “哎呀,少安!来都来了,一起进去,怕啥啊?我旧我高兴,证明我们是正宗的无产阶级!无产!”楚青拉着他道。

        少安无奈被拉了进来,楚瑜笑笑没做声,有些事只有时间能改变,少安要走的路她前世都走过。

        楚瑜这次直接来到卖缝纫机的柜台,柜姐还是上次那个,她正打着毛线,见了楚瑜,有些讪讪的,却不敢惹她,不觉放下手中的毛线。

        楚瑜直接说:“我要一台蝴蝶牌缝纫机!”

        “蝴蝶?”柜姐抿了抿唇,上下打量着姐弟三人,嘟哝一句:“算你运气好,只剩最后一台了,卖完这批就没货了。”

        柜姐态度好了,楚瑜自然也不会摆脸子,她点点头,让少安把缝纫机抬上车,她办好手续付了钱和工业券,柜姐面无表情地把票开给她。

        楚瑜拿着票刚走,身后的柜姐们便一人一句地议论:

        “你说这帮乡下人怎么买得起缝纫机?”

        “就是啊!还是蝴蝶牌啊!真是见鬼了!”

        “应该是帮别人买的吧?看到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了吗?打了好几个补丁,绝对不是有钱人!”

        “真是奇怪了!乡巴佬还用得起名牌?”

        -

        “楚瑜,这缝纫机可真漂亮啊!”楚青爱不释手地盯着缝纫机看,她真是做梦也想有一台自己的缝纫机。

        “姐,等你嫁人了我送你一台。”

        “楚瑜,我就是说说,缝纫机多贵啊,像我这样的家世我也不奢求。”楚青道。

        “姐,你结婚我一定送你一台,让你比林翠霞更风光地出嫁!”楚瑜笑道。

        楚青不觉点头。

        “楚瑜,你这缝纫机打算怎么处理?卖掉吗?”

        “没错!”楚瑜说完,驾着驴车直接回到了和郑哥接头的地方。

        “楚瑜,你去养猪场拿几个装猪食的水桶来。”郑长卫吩咐道。

        “哎,郑叔,我这就去。”楚瑜应道。

        提到养猪场,楚瑜不觉响起那个吹口琴的少年,好像叫贺沣来着?倒是个好名字,比这年头的红卫、爱国、卫星等名字好多了,最起码听起来不土气,还有那个娇滴滴的北京来的大小姐,听村里人说,也天天往养猪场跑。

        楚瑜进了养猪场,养猪场跟后世的差别不大,草棚围栏,一个个猪舍连在一起,猪吃饱了躺在里面,远远闻着,有股猪屎的味道,虽然猪场的环境不如后世,猪也不像后世有的猪还睡空调间,但养猪场倒不如她想的那么脏,到处都打扫的很干净。

        水桶就在地上,楚瑜正要拎起,却见边上的凳子上摆着一本红皮的《新华字典》。

        楚瑜鬼使神差拿起字典看了看,是最常见的那种,尺寸大一些,她翻开一看,愣了一下。

        字典里竟然是一本外文书。

        楚瑜已经很久没看到书了,书也是这年代的奢侈品,更是违禁品,很多书上面不给买,买了随时能被人告,林家之所以没有书是因为穷,楚瑜拿起书看了一会,意识到这是一本《傲慢与偏见》。

        楚瑜看了几行,竟越看越入迷,这本书她看了很多次,前世她一度觉得看书看得厌烦,没想到现在没书可看,对书竟有不同一般的迷恋。

        “能看懂?”忽然,一个清润的男声传来。

        楚瑜抬头看去,却见一个短,皮肤白皙干净的少年正蹙眉站在门口,他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却有不同常人的气质,使得普通衣服也被他穿出了时尚感,他大约2o岁不大,个子很高,有18o左右。

        “嗯。”楚瑜点头,面色平淡。“《傲慢与偏见》。”

        贺沣的脸上有明显惊讶,这本书是没有书皮的,林楚瑜能知道肯定是看过书的内容,看过几页就可以说出书名,这说明她以前看过原著,也说明她懂外语,这年头,有这种功底的人少之又少,何况是这种乡村僻壤?

        贺沣满脸探究,楚瑜怕他多心,忙说:“放心,我不会去告你看外文书的。”

        谁知,贺沣却冷嘲:“你告我?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半夜来田里看星星。”

        “……”楚瑜讪讪的,笑笑:“彼此彼此吧!”

        贺沣眉头微蹙问:“你在哪里上学?”

        “我暂时辍学在家。”楚瑜耸耸肩。

        “那你的英语是在哪学的?”

        “我说自学的你信吗?”楚瑜笑笑:“你都能看懂原文书,没道理我就不懂。”

        谁知,贺沣的表情竟有些怪异,他沉吟片刻,才道:“事实上,我看不懂。”

        “……”楚瑜愣了一下,“看不懂?”

        “是。”

        贺沣倒不觉得羞耻,只道:“我英文水平普通,看这本书的时候我几乎需要字字查字典。”

        听了这话,楚瑜才意识到,这年头的英文水平普遍很差,这可不是后世普及义务教育的年代,也不是从小学英语的年代,这年头学校高考都不举行了,教学水平可想而知,知识分子经常被带去批-斗,能人实在是少,这十年间,很多人还动不动就知识分子家去闹,去斗,去抄家,外国的音乐都被禁了,其他的就更别提了,学校虽然也有英语,但英语书上基本都是“e-1ove-net-mao”这种的,初高中的英语书还在教写字母呢,有几个人把学习把英语当回事?

        一向觉得自己穿越到这年代实在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林楚瑜,忽然觉自己有个最大的金手指——英语好。

        楚瑜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英语很简单的,那你好好学吧!我去割猪菜了!”

        贺沣:“……”

        -

        楚瑜回到地里,一直想着英语的事情。

        明年就要高考了,听秦美丽说她是上初三上一半退学的,如果有条件,她肯定要上大学,这年头大学生的含金量可比后世高多了,以她水准,考个北大问题应该不大,为什么这么有自信呢?因为刚恢复高考的时候,许多人停课十年,重新回到课堂,各门课业都荒废了,英语基础等于零,很多人高考英语交白卷,而对楚瑜来说,这时的英语卷实在简单,她英语考个满分问题不大,就这一门就能比别人多出个几十分来,考个大学还叫问题?

        等林保国的腿治好以后,她一定要重回学校。

        想到这,楚瑜继续干农活。

        郑长卫跑了好几天,终于把林保国住院需要的公社手续给办好了,林保国不是城市居民,没法报销,只能自费,公社愿意帮他垫付2o元,这已经是极限了,其他的只能由林家自己出。

        楚瑜原本没指望生产队能报销,只要能顺利转去市里,找医生给林保国住院,她就满足了,现下多出这2o块钱,已经是惊喜了。

        都说后世住院难,其实这时候住院更难,材料申请就得申请好多天,材料不齐全,住院都住不成,听说这时1ooo个人平均摊到1.94长病床,可想而知,病床有多紧张,好在骨科不是特别拥挤,楚瑜家办好手续后,就给林保国挂号办理入住。

        是大通间,里面住着七八个人,十分嘈杂,进了病房,一股味道铺面而来,楚瑜眉头不由皱起。

        除了林家的二姐林楚香,几个孩子都来了,他们把林保国扶上床,便等着医生来会诊。

        只是,没想到医生特别忙,楚瑜根本约不到那个主任医生做手术。

        -

        “哎,老乡,你们家也是来看腿的?”隔壁病床的人问。

        这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花白,满脸深纹,皮肤皱巴巴的,看起来有六十多岁。

        秦美丽点头:“老乡,你也是来看腿的?”

        “是啊!我叫陈玉刚,是郊区的,你们呢?哪来的?”

        “我们是新安县的。”

        “新安?那你们能来这里看病费了不少事吧?”

        “可不是嘛!”秦美丽叹了口气:“我家保国的腿已经不能再拖了,可偏偏没钱治,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到市里来,听说魏主任的医术很好,只是我们约了很久也约不到魏主任。”

        “魏主任的手艺确实好!”陈玉刚惊叹道:“我那口子的表哥,之前在医院看腿,其他医院都说没治了要他截肢,来魏主任这看过,魏主任给他做了个手术,这腿啊就保住了!你说神不神?”

        “是啊,我听说魏主任是整个市区骨科里手艺最好的!”隔壁病床也感叹:“只是啊,俺们这种农民,哪有人脉认识魏主任?魏主任特别忙,整天做手术,估计只有大官才能约到他主刀呢!他不是我们这种人能约到的!”

        楚瑜皱眉,看情况这个魏主任真是不好约,只是林保国的腿其他人根本看不好,都说要截肢,魏主任是他家最后的希望。

        但是,该咋办?没有人脉寸步难行。

        -

        林保国所住的市立医院立百货大楼很近,林楚瑜出去后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百货大楼,给林保国挂号办住院花了好几块钱,现在身上只剩下34o多块钱,钱真不经用,也不知道林保国的手术总共花费多少,万一要是截肢,那手术费加上后续保养费用,可不少个小数目。

        楚瑜在百货大楼门口站了站,正打算离开,却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穿着一身蓝色工装,在百货大楼前来回走动,他似乎要做什么事,犹豫半天一咬牙又回头,回头走一半,咬牙又回去。

        他戴的圆眼睛还挺时尚,虽然有五十多岁了,但脸上没有明显皱纹,皮肤也不黑,显然是知识分子。

        楚瑜不觉走上前,轻声问:“叔,你在这干什么呢?”

        男人一愣,浑身紧绷,见眼前的小姑娘才十几岁,也不像那些天天斗来斗去的小姑娘,这才放下心,低声说:“小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瑜笑笑:“我父亲在市立医院住院,我出来转转。”

        “原来是这样,那咱们是同为天涯沦落人了,我也是无路可走,才出来转转。”男人叹息一声,手里紧紧攥着一些东西,楚瑜一怔,隐约见了那是工业券。

        “叔,你来卖工业券?”

        男人背一僵,承认了,面上带这些羞红,“没想到我苏伯余堂堂大学教授,也会有卖券求生的这一天!”

        现在都没有考大学这回事了,大学教授自然也没稀罕,楚瑜一下看出了他的处境,在他这个年纪的知识分子都是有真本事的,也有自己的信仰,是为祖国做出过贡献的最初一批人。

        楚瑜心生敬佩,问:“叔,你有多少工业券?”

        苏伯余显然没做过这种事,语气僵硬地说:“有4o张呢!”

        “4o张?”那购买一台缝纫机了,楚瑜忙问:“你打算卖多少钱?”

        苏伯余明显没经验,只叹息道:“能给我一袋米一袋面,让我老伴儿吃顿饱饭,我就满意了。”

        林楚瑜深知他第一次做这种事,这年头的知识分子都很固执,让他们来卖东西,心底肯定接受不了,她笑笑,说:

        “一袋米和一袋面实在没多少钱,四十张工业券,要是有心人想买缝纫机,至少也能卖个四五十块钱呢。”

        苏伯余自嘲地笑笑:“要钱有什么用?我已经自身难保!很快就要被斗倒,家里也要被抄了,有人叫我承认我写的那些著作都不是东西!是封建残余!是糟粕!”

        楚瑜有心买券,但她不知道怎么跟这种人谈,想了想,她直说道:

        “叔,不瞒你说,我们真是天涯沦落人,我父亲住院腿要截肢,现在连医生都找不到,我也想赚点钱给他治腿,你看这样行吗?我给你2o块钱,你把券卖给我?”

        苏伯余一听,叹息一声,直说:“你这个小姑娘,这么点年纪能有这份孝心实在是不容易,行!2o块钱我这券给你了!你拿着吧!”

        苏伯余把券给了林楚瑜,楚瑜笑着查看了券,确实是工业券没错,这年头的人胆子没有后世那么大,要是搁在后世,就这工业券一张纸,绝对给你仿成a的,一比一你都看不出来。

        楚瑜把钱给了苏伯余,苏伯余拿了钱,还有些羞窘,最后想到家里人等着吃喝,便把钱给收了起来。

        两人就此告别,楚瑜看着苏伯余的背影,觉他走路一跛一跛的,身上似乎有伤。

        “叔,你还好吗?”

        “没事。”苏伯余笑笑,“这点困难就能打倒我了?我绝对不会屈服的!我也不会承认我的著作是封建残余。”

        楚瑜没做声,很多事是她无力改变的,她对这些人有同情有期待,但她自身难保,她只能先顾自己。

        楚瑜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多了个心眼,等两人离开人多的地方,她追问:

        “叔,你家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要卖吗?比如券之类的。”

        “没了!”苏伯余自嘲地笑笑:“米券面券我自家都不够了,这工业券还是我以前攒下来的,现在以我的处境,连工业券都不到了,哪还有什么东西能卖给你?”

        走了几步,苏伯余似乎想到什么,又哼道:“哦,对了,我还有东西可以卖给你!不!不是卖,是送!但我这东西送你你都不敢要!”

        楚瑜一听,好奇了,她追问:“是什么东西?”

        苏伯余道:“古董字画!珍玩古籍!我不要钱送给你,你敢要吗?”脸上带着明显的嘲讽。

        这不,老太太拿了块麦芽糖过来,小心翼翼地递给林大力,笑着哄道:

        “乖孙!快吃糖!奶刚给你买的,可甜了!”

        “我最喜欢吃麦芽糖了!”林大力见了麦芽糖,一下子抢了过来,放在嘴里一直舔着。

        楚乐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一直咽唾沫。

        小孩子没有不馋的,尤其楚瑜家这样穷,楚乐自小就没吃过零食,见了糖怎么可能不想吃?

        她可怜巴巴地说:“大力哥哥,你的糖就给我舔一口吧!”又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角,求道:“奶,你让大力哥给我也舔一口吧!我也想吃麦芽糖!”

        老太太听了这话,陡然板着脸气道:

        “你这个死丫头,天天要吃要喝的!麦芽糖吃多了牙疼,你不能吃!”

        “那为什么大力哥可以吃?”

        “你这恶婆子!嫉妒心这么强,什么都跟大力比!大力是我金孙,哪是你这丫头片子能比的?”老太太没再理会她,站在一旁,笑着看林大力吃。

        楚乐拉着林大力的衣角想舔一口,林大力见了,陡然推了她一把,还吐了口唾沫,说:

        “给你舔?我妈说了,你们全家都是扫把星!全家都晦气!你们这种穷鬼一辈子都不可能翻身,我的糖就是扔了也不给你们吃!”

        这当下,陈玉梅听了这话,笑眯眯地称赞林大力:

        “大力说得好,就她那死样还想吃糖!你家饭都吃不起了,你还有命吃糖?”

        楚乐坐在地上,听了这话,憋着嘴就要哭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们全家都这死样子!到哪都晦气!”陈玉梅骂道。

        “你胡说!你最坏了!”楚乐满眼都是泪。

        林楚瑜闻言,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老太太和陈玉梅见了她,面色变了变,她们欺负楚乐不是什么大事,但长辈欺负晚辈,说出去到底不光彩,也不知道楚瑜看到没有。

        陈玉梅眼珠子转了转,假笑:

        “楚瑜,你这大白天的不去赚工分,在家偷懒啊?”

        林楚瑜面色不变地说:“三婶你不是也没出去赚工分吗?”

        陈玉梅面色一滞,只觉得奇怪,以前林楚瑜是个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性子,被欺负被骂从不知道还嘴,这是怎么了?竟然牙尖嘴利的,气势还特别强。

        陈玉梅冷笑一声:“我不赚工分家里也有吃有喝!你家都穷的光裤子了,就这样还好吃懒做待在家里呢?像你这样的婆娘以后小心嫁不出去!”

        “放心吧,婶子!”林楚瑜笑了笑,“你这样的都能嫁的出去,可见这世上瞎了眼的男人还是很多的!”

        “你这死丫头……”陈玉梅伸手就要打她,却被林楚瑜弯腰躲了过去。

        老太太听了,板着脸骂道:

        “死丫头,怎么跟你三婶说话呢?你三婶也是为了你好!你也太没良心了,不知道领情!”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楚瑜笑得真心,眉眼弯弯的,说:“就像你刚才说的,糖吃多了会牙疼,是为了我们好!我知道!”

        说完这句别有深意的话,林楚瑜板着脸把楚乐拉回家里。

        回了家,不管老太太和陈玉梅在外面怎么骂,楚瑜都当没听见,她板着脸对除了说:

        “楚乐,想吃糖?”

        楚乐含着泪点点头,她似乎知道自己不对,又低下头不敢说话。

        林楚瑜叹了口气,温声说:

        “楚乐,咱们人穷志不短,以后,姐一定会赚钱买很多好吃的给你,但现在,姐姐还买不起,姐姐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别人要东西吃,这是不对的!”

        楚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说:

        “可是大力哥哥不是别人啊,他是我哥哥,姐,你说奶给大力哥糖吃,为什么不给我?”

        林楚瑜看着她一脸稚气的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只叹了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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