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守藏室老人

“大将军，这老者究竟是谁？”这老者一走，那怪人赶忙问大将军：“适才听他提到守藏室三个字，莫非他就是传说中深不可测的守藏室老人？”

        “先生，老师是不是你们说的守藏室老人我倒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他老人家在我刚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在守藏室里，而这句话，我父亲也跟我说过。”大将军虽然没有指明，可是言下之意已然很明显，这老者无疑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守藏室老人。

        “原来就是他……难怪……”那怪人说道，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若是有人能够透过他的面具看到他的几近白纸，毫无血色的脸庞，就能知道他心中的恐惧了。

        “哈哈，原先听先生说，先生也有恐惧的事情，本来我还不信，现在我倒是信了。”虽然这怪人的语气装作很平静，可是大将军与他相识二十多年了，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位好先生心里很是畏惧。

        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自己心中可以比拟神魔，额不，比神魔还要恐怖的先生有这样的神态，足慰平生，拿出去也可以吹一辈子了。

        “先生不必害怕，老师他人很好，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受够了整天学习那些枯燥无味的礼法，不知道为何便误打误撞走进了守藏室，躲了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

        说到这里，大将军笑了：“先生你可知道，大将军的嫡长子走丢了意味着什么？”

        “自然是天塌地陷。”那怪人说道。

        “确实，那时候我母亲刚刚过世，父亲还没有娶那恶妇，我还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也是大将军宝座唯一的继承人，我走丢了，他们如何不慌张。那是一个冬天，外面飘着鹅毛大雪，但是幕府所有的僚臣和仆役都管不了许多，了疯似的去找我，将洛阳城每个角落都搜寻一遍，几乎是要把洛阳给掀翻过来。”

        “而他们在寒风中冒着大雪呼喊我的名字，焦急地寻找我的时候，我却在温暖的守藏室里，说来也怪，守藏室里总有一种让人心境平和的力量，我那时是个孩子，疯了一天，有些累了，便沉沉地睡去了。”

        “可当我醒来的时候，面前却是父亲严厉的脸庞，我本以为今天这顿打是逃不过去了，可是没想到父亲见到我跟老师相处得很好，竟然没有怪罪我，反而让我有空多去守藏室里玩玩，让老师不要那么寂寞。”

        “直到后来，父亲娶了那恶妇，为我添了两个弟弟，父亲便不让我与老师来往。”说到这里，大将军不自主地握紧了双手，攥成两个拳头，重重地敲击着面前的案几。

        少倾，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尴尬地冲那怪人笑了笑，说道：“先生，不好意思，我失态了，一提到那个恶妇和她生的两个小杂种，我就会生气。”

        “无事，这也是人之常情。”那怪人说道：“那守藏室老人还与将军见过面吗？”

        “倒是没有。”说到这里，大将军一脸的失落神情难以隐藏，他说道：“老师平日总是神游，人虽然坐在那里，可是魂不知道哪里去了，我有一次淘气，险些把守藏室烧了，老师都没有察觉。”

        “哦？还有这等事，都说洛阳守藏室是天底下藏书最多，也是收纳文书、资料最全的地方，谁能想到还能着火。”那怪人说道。

        “是啊。”在这怪人面前，大将军没有丝毫隐藏的意思，他笑道：“我那日就要把守藏室烧了，老师也没动静，可是当火势汹涌，将我困在守藏室里，眼看一根带火的横梁要砸中我的时候，老师的身影，长袖飘飘如天人般出现在火海中。”

        “他只是微笑着走到我的面前，摸着我头，对我说道：‘小皮头，老师一不在就惹祸。’说着挥了挥手，只见这浩荡火势转眼间就消散不见，那些被焚毁的书架、典籍也在一瞬间恢复原样，整间守藏室里连墙上的黑斑都没有留下，好像不曾有过那次大火。”

        大将军的话在那怪人的心中激起千层巨浪，若只是散去火海，让烈火熄灭，这种事情自己也能办到。可是让这被焚毁的典籍、书柜恢复原状，这等手段简直可以说是匪夷所思，难以揣测，这样的人，额不，他并不是人，这样的存在莫不是天上仙人？

        不管这怪人心里如何想，那大将军还在一旁继续说道：“老师若不神游的话，便是一个人独自坐在守在守藏室的门前，也不言语。”

        “我也学过老师这样，可是只熬了一个下午，我便也坚持不住了，一个下午不和任何人说话，这种感觉实在是难受，也不知道老师是如何做到的。”

        “但老师还是有一个朋友的，那个人的名字我不清楚，穿着一身邋里邋遢的道袍，上面油晃晃的，也不知多少年没有洗过；他赤着脚走路，整个脚面都是黑乎乎的；每次来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总是醉醺醺的，还总爱往人面前吐气，每次看到别人被自己熏到，他就高兴的不得了。”

        “大将军，属下史纲有事前来禀报。”史纲是洛阳县尉，也是京畿一带有名的神捕，因为他刚正不阿、勇于任事，所以博得了一个好名声。

        就连洛阳附近的盗贼都因为史纲的存在少了许多，他们都道：“宁得罪将军，不得罪史纲。将军恨我，史纲杀我。”

        “哦？是子常(史纲字)来了。”大将军见到史纲来了，心里还挺高兴：“有什么事情坐下说，坐下说。”

        “坐下就不必了，属下说完就走。”史纲作为大将军的手下，却完全不领大将军的情：“属下适才巡街时，见天空中有金光笼罩，惹得百姓不安，还请大将军榜以安民心。”

        史纲作为洛阳的县尉，本来不必巡街，但是他觉得自己作为捕头，只要出现在市面上，就是对那些盗贼的威慑，于是这些年来风雨无阻，纵使是当上了洛阳县尉也不例外。

        “好，我这就榜，子常若是有空，不如等一会儿。”大将军说道。

        “不必了，属下府衙中还有许多往来公文。”史纲恶狠狠地瞪了大将军身边的怪人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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