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秦之烈的往事

秦之烈不顾周智和姬朋的劝阻，如约独自一人赴了华惊云的酒宴。

        酒永远是男人最好的沟通语言，单刀赴会的秦之烈丝毫没有怯意，举起拳头般大小的酒杯和华惊云、牛魁、成忠还有武士勇轮番斗酒。清秀俊美的秦之烈酒量大的惊人，以一对四，在酒桌上竟丝毫不落下风。

        看着这个没有架子的皇子，喝到兴头的华惊云不由赞道：“皇子殿下如此豪爽，难怪能让道上的朋友那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秦之烈不以为意，又灌了一杯酒道：“华太傅过奖了！我只是在永安城的街头瞎混。一个月前我国与东离国大战，太傅凭一己之力竟然能救走十多万难民，还拉起一支队伍，竟然将吕仁的追风营挡在离河不能越雷池半步。此等战绩，放眼整个灵武大6也没有哪个将军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能做到！”

        华惊云觉得现在在玄真国比当初在东离国药舒坦不少，东离国虽然繁华富庶，但等级森严，繁文缛节太多，礼义廉耻掩盖的是人性中的自私自利；玄真国临接北域蛮荒之地，恶劣的生存环境养育出彪悍的民风，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就更为简单和直接。

        自己前不久还是玄真国的敌人，也有不少玄真国的将士直接和间接死在自己手里。但自从进入永安城后现从皇帝秦千烈到各级军官和基层士兵对自己不仅没有任何敌意，相反都很敬重。这里的人很简单，他们认可的是英雄！哪怕这个英雄是对手！

        华惊云也喝掉满满的一杯酒道：“看到皇子殿下，我就坚信，我们踏平北域，征服蛮族的追求一定可以实现！”

        秦之烈听了华惊云的这番话，神经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抓起旁边的一坛子酒，登时一口喝完，酒坛在地上摔得粉碎，咆哮道：“我秦之烈有生之年，必定剿尽蛮狗！”

        与席众人各自一惊，一起怔怔看着这个眼圈泛红的男人，华惊云他们等待着秦之烈接下来长篇的豪言壮语。可是众人等来的是这个七尺男儿流过脸颊的两行清泪。

        秦之烈第一次在旁人面前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年少时的秦之烈在越王府里只有一个玩伴，这个人是父亲豢养在府中的一个少女，后来成为北域那颜部大阏氏的吕婉君。这个名字很诗意的少女是吕家二长老吕礼的幼女，皇帝听闻她的艳名而准备下聘给王子为妃，但是吕婉君到达越王府的时候以容色震惊了整个王府。

        秦千威这头乱世的狮子也震惊于她的美色，于是借口她还年幼，便收在府中养育，事实上不能决意将她嫁给儿子，而在内心考虑据为己有。

        吕家大长老吕仁猜到了越王的心思，担心这将给越王府和吕家带来巨大的丑闻，于是告诉秦千威，吕婉君出生时母亲难产，而后父亲也意志消沉沦为废人，声称自己的这个侄女是个不祥之女，如果留在越王府，无论是否嫁给越王的某个儿子，都将給越王带来灾祸。

        秦千威对此渐渐也有了疑心，但是还不忍心立即放她走，所以吕婉君在越王府同样是一个孤独的人。

        吕婉君略大于秦之烈，与他亲近。秦之烈在内心上对于吕婉君有着巨大的依赖，然而事偶然，她和秦之烈打闹的时候被秦千威现。这个现令秦千威警觉，认为吕婉君对男人有着不可抗拒的魅力，无论是越王，王子，还是这个幼小的秦之烈，所以她的存在将使得任何一个继承自己事业的男人被诱惑，从而验证了吕仁“不祥之女”的说法。

        越王秦千威攻占永安城登基后，决心让这个女人尽可能地远离自己的国土，当听到那颜部新的大君产生时，他选择了最好的方式，把吕婉君送到北域和亲，“祸水北引”。

        为了稳住蛮族，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的和东离国放手一战，通过军事叛乱登基的秦千威册封吕婉君为公主，远嫁北域七部中最大的那颜部。随同吕婉君一同前往北6的除了贴身侍女之外还有三百人的陪嫁队伍，带着上万匹上好的绢帛以及几十箱珠宝作为嫁妆。

        吕婉君出嫁这天，永安城举行了盛大的仪式，百官送行，看着三百人的随嫁队伍出了城门，却殊无喜意。堂堂玄真国，拥有东域最能征善战的几十万军队，却要落到嫁女求和的地步，竟有朝臣当场落泪下来。

        “我不顾卫兵的阻拦，站在北门的城楼上目送婉君的车架出了永安城！这可能是我第一次遭遇真正的失去，这种痛苦远比儿时在王府中被兄长欺辱，玩具被抢走的痛苦深。”秦之烈用衣袖抹干脸上的泪水继续说道：“这也使我彻底感到无力，因为做出决定的人是我不可违抗的主人，父亲和皇上。我的母亲屡屡劝说他不要以皇子身份自居，因为我只是一个贱婢的后代，这样才能避免杀身之祸。我原来不是很明白，婉君出嫁的那一刻我才清楚。面对父皇的权力、蛮族的强大，我什么也做不了！”

        秦之烈继续讲道，他的父皇攻下永安后，原来越王府的家眷全部从原来的封地搬进了永安城。玄真国的皇子成年后是要搬出皇宫居住的。吕婉君出嫁北域后三天，当第一次踏进自己在永安的分府时，秦之烈很绝望。尽管自幼被歧视和排挤，却未想到皇子的分府居然可以如此简陋寒酸。

        那是一座久为修葺的宅子，秦之烈永远忘不了第一次推开大门所看到的景象，没有糊纸的窗子在风中格拉格拉地作响，墙头和瓦棱间长着半尺长的狗尾草，不知堆积了几年的落叶在池子中腐烂着散出恶臭。他默然站在庭院中央看着屈指可数的几个下人忙忙碌碌第收拾，灰尘迷进了他的眼睛，他想起了母亲和婉君！他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啜泣了一夜！

        到最后，秦之烈掷地有声的说道：“婉君远嫁北6后，我过着懒散的自暴自弃的生活，做着一个不问世事的贵公子。皇兄们之间的权力斗争日益激烈，都在拉拢我。我则乐于花钱和四处投靠，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名节。最终我投靠了三哥秦之谨，他是皇后的幼子，聪明有手腕，深得父皇器重，是皇位最热的继承人选。三哥对于我虽然客气，却视我为废人！我原打算就如此浑浑噩噩的做一辈子太平皇子！可今天听了华太傅的话，我决定要为了婉君去和他们争上一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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