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抉择

郭正气喘吁吁，终于搭上了一辆前往长途车站的公交车，他找了一个相对没有人的地方，坐在后排，一言不。他原本打算早点回去的，可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他去附近的公园呆坐了一会儿。看到了一群无忧无虑的孩童快乐的玩着滑梯，他想了很多事情，但是总是想不明白。未来，究竟会是怎样的呢？

        “还能赶上吗……”他心里这样想着。旅途的疲劳和刚才过于冲击的事情，他渐渐睡着了。

        突然，公交车硬生生在半路上停了下来，同车的乘客议论纷纷，他们把头奋力地伸出座位往前看，虽然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郭正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朝窗外看去。只见是两辆小型汽车相撞了，眼前的场景十分凄惨，碎片散落了一地，而那辆银色的车尤为可怖，它的车头已经从车身上半脱落，车门也半开着。而有人竟然被半压在了车身的下方，而头部正汩汩地流出鲜血，伤势十分严重，让人一时甚至分不清男女。

        此时的郭正心急万分，方才他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从江海市到达他所在的村子还需要一次中转，若是晚了，他还真的不知道今天可以去哪里。

        前排的一位老人家也看向窗外，他和郭正的视线无意中交织到了一起，他叹声说道：“唉，真希望救护车能早点赶来啊！”

        “没用的，已经晚了。”郭正呆呆说道。

        “你这孩子，好好的干嘛要咒人家呢？”老人面有愠色。

        “没用的，没用的，……”郭正不想辩解，只是这样说。

        因为此时，郭正那被院长瞬间提高的灵识还没有完全消散，他仍然能够看到“一些东西”。从郭正的视角来看，暗红的地面上，那躺倒的人已经变成了一种灰白的色彩，虽然也是诡异，但和在大桥上遇到的事情相比，实在是小事了，郭正也不会再因此而惊慌失措。

        慢慢的，那人竟然像是蒸了一般，慢慢聚出一个虚影，那是郭正已经熟悉了的东西了。只见那虚影正在慢慢离开这个场景，边走边回头望望。它每走一步，空气中的奇怪的聚集物就会产生一种不规则形状的变换。

        看到这里，郭正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但他基本上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禁在心里默哀。他不禁感叹，原来人的生命可以就这样说没就没，在他暂时获得这样的能力之后，这个道理却越直观和残忍。会不会有一天自己的父亲也会离开自己，到那个时候，他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呢？甚至是自己，总有一天快要从这世界上消失，在那之前，又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已经失去活力的身体呢？

        “呜……”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响起，似乎也在为这样的不幸的事情哭泣。人群却没有停止热闹，打开闪光灯拍照的也不是少数。当郭正不是那么专心的时候，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画面消失了，而郭正也已经无心去看接下来事情的展了。

        晃晃悠悠，车好不容易到达了车站，郭正却是再也忍不住了，飞一般的跑向售票处。售票处的大妈一言不，结果皱巴巴的钞票之后，朝墙上的钟看了看，示意要买就给你，但是可能已经赶不上了。

        郭正一路连推带挤，骂人的话也听了不少，来到了候车区。车的引擎已经动了，幸好没走，司机也还算良心，在有人没上车的情况下还多等了几分钟，否则的话真的按时间点，车早就已经走了。

        郭正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得用眼神表示了感谢。他把背包抱在了胸口，这样的话才能让他更加的安心一点。天色有些昏暗了，汽车慢慢驶离了灯火初上的车站，进入了漫长的公路上。

        在暗色的渲染之下，两旁的树的轮廓被淡化了，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形态，郭正唯有默默祈祷一路顺利，不要再生奇怪的事情了。好在只是有些颠簸，郭正也没有刻意去关注道路两旁的事情，汽车顺利到达了小站。郭正不在犹豫，一口气办理好了转车手续，到达下一站。

        第二辆稍小的汽车在“天地市”，一个很破的小店门口停下，在郭正所在的吉祥村，这个小店和车站等于是同一样东西了，其实也很少有人去那里买东西。汽车刚停一会儿，就赶快以很快的度驶离了，就好像一点也不愿意多呆一分钟一样。

        其实在几年之前的吉祥村还是挺兴盛的，很多商人都会把这里作为中继站，买小吃和服装的也尤为兴盛，此外，各种本来这样规模地方不可能有的设施也很全面。后来的几年，不知道为什么，到处就渐渐呈现出一种衰败的景象，虽然后来大兴了几次工程，却仿佛反而加了这里的没落，现在还在到处搞拆迁，本来几个吉祥村相对而言最高的建筑也成了空空的钢筋架，俨然是衰败上加了一层凄凉。

        不过郭正才没空去想这些事情，他飞一般来到了小医院，又一口气飞奔至三楼，在418病房的门前伫立，心中五味杂陈，久久也没有进去。

        半晌，身后一位女性，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小正啊，今天报道还顺利吗？怎么呆站在这里呢？”

        “云姨，我……我可能不会再去了。”郭正这样说道。

        云姨也是一阵惊讶，然后和蔼的说道：“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郭正点了点头，和云姨一起进入了病房。

        郭正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哽咽道：“父亲，我……我回来了。”接着半晌没有说话。

        云姨也不忍打扰这样的情绪，说：“回来还没吃过东西吧，我去买一点，马上回来。”接着默默退出了病房。

        郭正的精神越是集中，就越能感受到一丝异样的气息。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能够察觉出，父亲的身体，竟然显示出一丝灰白色，就如车祸现场的那个不幸的人一般！难道……

        “啊！”郭正再也忍不住了，大叫起来，几乎要失去了理智，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很快，值班的护士被吸引了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父亲他……是不是……已经……去世了……”

        护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仪器。接着保险起见，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然后对郭正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虽然你之前父亲莫名其妙的醒不过来了，但是你的父亲好好的活着。”

        “真的？可是……”

        “真的，我想你保证。不过，希望你以后不要在这样大喊大叫了，这样的话会影响其他人，还会给我们带来困扰。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去值班台……”

        郭正看了看父亲，父亲的胸口似乎还是有着均匀地起伏，他不禁脸上一红，连忙道歉：“对不起护士姐姐，我只是……只是太过于担心了，我保证不会在这样做了。”

        “你能放心实在是太好了，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护士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有了经济来源的话，尽量把你的父亲转移到大医院去，这样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在这里耗着，不是个办法。”说着，把一张住院费用明细表递到了他的手里，转身关上门走了。

        郭正拿着纸片，上面是虽然还没有变得很巨大但是已经让郭正负担起来很勉强。去打工？可是逐渐衰败的吉祥村没有一个需要他的地方，江海市里更是没有认识的人，以他的学历更是难以找到一个靠谱的场所。想到今天第一次谋面的江海市，他不禁又回想起了李院长的和蔼。

        这时候，云姨已经拿了一堆水果和两个手抓饼回来，郭正连忙帮忙接过来，搬了把椅子，示意云姨赶快坐下休息。

        云姨瞟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单据，正色对郭正道：“小正啊，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的妈妈去世的早，你一直和你爸过着。既然我们是一家人，有些话我也不绕弯子了，想直接和你谈谈。”

        “云姨但说无妨，小郭好好听着。”

        “你爸后期的治疗可能还要担负很大的费用，而且不知道你爸什么时候才能够醒来，还有……能不能醒来。”

        云姨继续说：“今天我和医生聊过了，他也坦言，这是一种奇怪的病症，明明看起来一切正常。他也联系过那些所谓‘大医院’的医生了，他们并不能给出实际的答复，只是说要再检查，再看，才有可能能知道。能不能醒来，可能完全是看天意了。”

        云姨突然激动起来：“也就是说，这里根本就治不好，那些所谓的治疗，只不过是摆设一样的东西了！可是我们有办法吗？就算有了条件转到了大医院，治好的可能性也只是增加了而已！谁也不能保证你爸他什么时候醒来！”

        “那……我该怎么做……”

        “对不起小正，是不是吓到你了。相信云姨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你了解真相。”云姨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之前村长不是要拆你家的房子，你和你爸一直死死地不同意吗。现在你可以住在学校里去了，而你爸他……就在这里。这样的话，未来的一段时间就不用担心太多了，相信你们都会好好的，对不起小正，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抵触，可是不论从哪方面来讲……”

        “不用说了云姨，一切全听云姨的，我……同意。”郭正突然打断了云姨的话语。云姨却是惊愕不已，一时说不出话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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