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月寒

李书行踏将出门，孙天流望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声，点了烟斗，重新回到房间，这段日子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之一。

        李书行刚刚出门，孙柳便迎来上来，笑道：“剑石老弟红光满面，看来是十分满意。”李书行回道：“这几日一直里间作业，多有打扰，正要请孙柳大哥原谅。”

        孙柳挥了挥手，道：“无妨，那是天流性子，绝非老弟之错。”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孙柳咳嗽一声，道：“老弟想必知道孙家价格，既然你能请动天流，那是你本事，我便按平常价格，只需七百两。”孙家定制武器，向来是客人带材料，他们按照客人所说，锻造出一把。孙柳要是知道李书行没有出一分材料钱，而且孙天流还在剑上写了两个匠文，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李书行掏出那张印有大武仙国的银票交给孙柳，对方拿在手里，摩挲良久，满意的收入怀中，唤来一个汉子给了三张百两银票给他。

        孙柳找了钞，便喊一众汉子入里间，许久不见的当当声再度响起。孙牛想过来说几句，但见到孙柳，还是打消念头，一步三回头看着李书行手上黑剑。

        李书行出了铺子，拐了一个街道，将剑放入坠子，才开始往风歌楼走去，这是他每日必做的工作。吴烈那天之后销声匿迹，神秘的不见了，而****不在做闲汉，离开了青石镇，回了自己老家，在一间大户人家做长工，相邻称他浪子回头，千金不换。

        风歌楼生意素来火爆，此时正是午时，座无虚席，李书行进去已无位置。掌柜见是李书行，笑着靠了过来，道：“少侠，我们老板已经回来，可要见见？”他看人多，于是改称李书行为少侠。

        李书行困惑不解，根据吴烈和****两人说法，王月寒不是在王员外家吗？他疑惑一会，眉头缓缓舒展，“带我去见她吧。”平安无事就好，不用理会过程。

        掌柜领着李书行上了两楼，来到一间房门面前，这里他也知道，不过白天总得按照规矩，由掌柜引路。

        掌柜上前轻轻敲门，道：“书行少侠求见。”只听得一道悦耳声音说道：“请他进来吧。”李书行一听是清泉般的仙乐，知道里面定是王月寒无误。

        掌柜躬身倒退四步，就地一转，缓步而下，将李书行留下。李书行推开门扇，只见一位曼妙人坐在梳妆台，左手挽着秀，右手拿着梳子，正在打扮。

        “月寒。好久不见。”李书行打了个招呼。王月寒转过头，只见一副秀美脱俗的鹅黄脸，弯眉凤眼，穿着淡绿衣裙，芊芊小手似莲藕般雪白，连带着全身肤色莹白胜雪。

        “你受伤了吗？怎么不带血色。”王月寒问道。李书行笑道：“无事，疲劳过度，修养几天便好。对了，我那两个师弟可有安分？”

        李书行不说，王月寒也不多问，只道：“那最近可要多加休息。至于你的两位师弟，他们可给你坑惨了，起码要还五十多万的银子。”

        “他们傲慢惯着，我这作为师兄自然要管教他们。”李书行义正言辞说道。

        “你这张嘴死的能给你说活的，活的能给你说死了，”王月寒伸出一根葱白手指，轻点李书行鼻尖，随即缩回，说道：“他们两人还算不错，我曾经让白掌柜免去他们五十万两银子，不料你那师弟性格倔的跟头牛一般，坚决拒绝。他们常年山中打猎，每次都是一股血腥味，如果有些闹事的，也被他们一并解决。”淡如兰花，似在非在，李书行心满意足深吸一口气，一股兰花香味萦绕鼻尖附近，久久不曾散去，呆道：“真香。”

        王月寒罚了他一个暴栗，道：“说正事，你今日寻我有什么要紧事情？”

        李书行担忧王月寒安危，见她平安，倒没有什么事了。王月寒道：“十四天后百宝阁拍卖行有一场盛大拍卖会，那主人给我了个邀请函，你可要一同前去。”话语中自带一股不容让人抗拒的威严。

        李书行想了一会，道：“我正想去拍卖行鉴定一下东西，数日之内要去一趟。”他要鉴定一下紫色石头是何物，不然凭借他和王月寒两人家底，几乎不可能拍下任何东西。

        王月寒点了点头，从梳妆台拿了一个普通簪，道：“既然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你替我看一下，有什么地方没有梳理到。”

        李书行走上前，兰花气氛更甚，味道却淡了一些，他仔细看了一会，拿起梳子，认认真真梳了一边，突然偶有所悟，在秀亲了一口。王月寒甩了一下头，乌散乱，半面遮住，更添风采，她嗔道：“出去，你不得在进来。”脸上蒙了一层寒霜。

        李书行不从房门出去，而是来到窗口，跳了下去，引起路人一阵惊呼，他回头望月，只见窗口奔出一个人，神情慌张，见李书行无事，又是变回冷冰冰，走了回去。

        “恩公心情似乎很好。”山老说道。李书行信步青石，反问道：“剑成美人归，两件事凑在一起，能不好么？”

        “那我要告诉恩公一件事。”山老说道。

        李书行停了下来，道：“可是和月寒有关？”

        山老点头，道：“不错，正是与她有关联。”

        李书行没有再问，快马回到李家，回到熟悉的小屋，附近逛了三圈，确定无人，才让山老开口。他和山老是神魂交流，就算附近有人也无法听闻，何况他这般紧张，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偏生教人怀疑。

        山老说道：“先那位小娃娃修为高深，比起教你锻造的孙天流小娃娃还要高上一点。”

        李书行耸容，孙天流是淬体十重，居然比他还高，那就只有灵海境了。王月寒居然达到灵海境，那他担心什么呢，自己淬体三重，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要保一个真菩萨，不亚于关门弄刀，班门弄斧。

        “灵海境，那是好事。”李书行惆怅半响，方才冷静下来，小心道。

        山老沉思良久，道：“当日我与恩公见面之时说过我中了虚无度日阵。”李书行小鸡啄米般点头。

        “虚无，取空间，度日，取时间。当初布阵的人想要让老朽意识消散在时间长河，迷失于无穷无尽的空间。老朽迷茫不知几久，若非恩公在老朽油干灯尽时及时出现，已经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李书行心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老说恩公。”忙道：“不必，我们是一命换一命，我救了你，你救了我，正是天意使然，不必恩公长恩公短。”

        “那小娃娃身上被某位强者布下了阵法，依老朽来看，至少有十几载年头了，仿佛是刚出生就被人布下了大阵。”山老没有理会，自顾说道。

        李书行眉头紧皱，刚出生就被人种下阵法，他七日前闯进王员外家，深知里面不似外人看来那么简单，几乎是暗中展，随便一个婢女都有淬体五重修为，而且最为可怕的那个婢女早已经死去，一个死尸都能有如此修为，底蕴之深，令人不寒而颤。

        山老继续说道：“那阵法老朽晓得，却是三材困阵。”李书行不懂阵法，听得困阵，也知晓此阵无伤性命，当下问道：“此阵有何特殊？比之虚无度日阵又如何？”

        “老朽身上乃是天下为数不多的奇阵，能布着，区区数人。那小娃娃的三材困阵，会源源不断吸取周身灵力，对于她有益无害，而且此阵十分隐蔽。所以老朽怀疑，她来历不凡，因为这阵庞大复杂，总共要布下三层，第一层人阵两百道，第二层地阵七十二道，第三层天阵三十六道，所需材料昂贵，其中有些材料即便是恩公把老朽卖了也买不起。”山老道，最后开了个玩笑。

        李书行苦涩一笑，道：“山老意见如何？”他其实猜到了，但还是要问上一问。

        “恩公努力修炼吧。”山老长叹一口气，他说这么多，无非告诉是想告诉他王月寒来历高贵，只是不知为什么流落青石镇。假以时日，她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到时候困于宫厥，身不由己，两人只能祈祷天人永隔，来世还能再见了。

        李书行取出七星软剑，心神一震，《奇经》似乎多出几页。他沉思一会，心一狠，咬破舌尖，血滴落剑上，滴滴，一共七滴，软剑猩红一闪。其实不必舌头心血，只需在手指轻轻一划便可，不过李书行心乱如麻，哪能顾及细节。

        李书行把剑横在膝前，阵阵灵力鼓荡。只见七星软剑闪闪蓝光，泛起一阵蓝雾，烟罗祥雾，叶影摩挲，西方红日坠落，一轮明月东海升，李书行开始冲刺淬体第四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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