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十方血案 十一

李道一体内天一心法运转，脚下并不如何使力，度却如风驰电挚一般，他的度比前面奔逃的黑衣人快了不少，然而黑衣人非常机敏，每次李道一将要截住他的时候，总能利用街道、宅院、巷子和夜色的帮助摆脱，还不时的射出暗器阻挠李道一的追击。

        李道一身后六七丈的距离，叶啸龙紧紧跟随，他和李道一的距离比从刘宅追出时更远了一些，其实并不是他度不如李道一和黑衣人，而是黑衣人两次利用黑夜潜入黑暗的巷子，都使得距离略远的叶啸龙短暂的失去目标，拖慢了他的度。

        当穿过四五个街区后，前面一道七尺来高的矮墙出现在追逃的三人面前，那道矮墙如同伏着的巨蟒，看不到头尾，从夜色中开始，在夜色中结束。

        黑衣人奋力向矮墙冲去，李道一和叶啸龙全力追赶，矮墙之前十丈左右已没有建筑，是空旷之地，三人此时比的是绝对度。

        这时候李道一和叶啸龙的度明显胜过了黑衣人，每一次起落，两人都距离黑衣人更近了几尺，当黑衣人最后一步高高跃起，纵向矮墙的时候，李道一距离他已经不足两丈，李道一并不知道这道墙后有什么，然而黑衣人却放弃了可以帮助他隐藏的街巷，绝然的往这边而来，那么就绝不能让他越过这道墙！李道一长吸了一口气，身体激射而出，直接奔着矮墙墙头而去！

        落在李道一身后数丈的叶啸龙却叫了起来：“李兄小心！这是青定江的江堤！”

        黑衣人一步跨上江堤，双足在堤顶力一蹬，整个人往堤外飞跃而去。

        当黑衣人向前跃出的时候，李道一已经跨上了江堤，虽然前一瞬他听到了叶啸龙的提醒，但并不熟悉江半城的他显然还是有点意外，这道堤之下十余尺便是青定江水，银色的月光在起伏的江面洒下点点鱼鳞。

        堤顶宽不足五尺，李道一的度太快，已停不下来，若向前跃，他在空中可能和黑衣人有交手的机会，但若不能一招制敌，就不免和黑衣人一起落入江中。李道一右足在江堤前沿用力一跺，改前跃为上冲，整个人斜向上跃出，同时剑交左手，右手运起天一心法，向丈余之外的黑衣人重重击去。

        身在半空的黑衣人半转身，右手挥出，接上了李道一的元气掌劲，一声轻哼，显然元力不及李道一，受了内伤，但他也籍着这一下劲力相接，身形拔高，向更远的江面冲去！

        李道一本是向斜上前方跃出，整个人在江堤之外丈余，和黑衣人对了一掌，借着力退回数尺，却还在堤外四尺，若径直落下仍然会落入江中。李道一吸一口气，放缓身体下落的度，当胸腹近堤顶高度时，左手伸出，剑尖在堤沿轻轻一点，身体再度弹起，轻飘飘地如落叶般缓缓落回堤顶！

        就在此刻，叶啸龙也站上了堤顶，两人举目向江面空中的黑衣人望去，却不禁都呆住了，因为：

        黑衣人，飞起来了……

        此刻黑衣人距离江堤已有十多丈的距离，但即便在夜幕中，李道一和叶啸龙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黑衣人的双肩，伸出两尺有余的棍状支撑物，一张似锦似皮的灰黑色膜状物从支撑物上呈倒三角形连接到黑衣人的臀部，形成一张飞翼，同时在黑衣人并拢的双腿小腿两侧，也有两张小型的飞翼张开，借着跃出的度和江风，一大两小三张飞翼被风撑得鼓鼓的，带着黑衣人向百余丈之外的江对岸飞去。

        叶啸龙轻轻道：“原来如此。”

        李道一明白，叶啸龙所说不仅是说黑衣人为何这么决绝的向着貌似绝路的青定江而来，也是明白了尹明志等人当初在十里铺茶馆后的树林，为何找不到凶手离开的踪迹。

        突然，李道一向上游一指，道：“那里有一艏小船！”顺着李道一的手，叶啸龙可以看到八九十丈外一盏昏暗的橘色灯光在江面上随着江水起伏若隐若现，正是一艏小船顺着江流向下游驶来。

        两人抬头向江面黑衣人望去，此刻的黑衣人，已飞出三十余丈，距离对岸接近百丈距离，然而当初从江堤上跃出的度以及与李道一掌劲碰撞的借力都已经耗尽，现在完全是依靠江风的帮助在空中滑翔，度明显减缓了，甚至有可能不能飞过余下的百丈左右的江面而掉入江水中！

        李道一和叶啸龙对视一眼，两人显然都认为乘这艏小船是有机会追上的，于是二人拔起身形，沿着江堤往上游奔去。

        这一次叶啸龙抢前了一个身位，当先疾驰，李道一并不知道叶啸龙的心思，只在其身后紧紧跟随。

        不足十息，两人已经来到靠近小船的堤顶，看得仔细，小船距离江堤十余丈，顺着江水缓缓下行，却是一艏打夜鱼的渔船，船尾一位中年渔夫正赤着双足撑着船，用奇怪而警惕的眼神看着二人，显然叶啸龙和李道一在江堤上的奔行度让这渔夫觉得不可思议。船一侧的棚顶挂着一盏防风灯，随着船体不停的晃动，两个大鱼篓放在船，远远的看不清里面是否装着鱼虾。

        李道一向着渔夫道：“船家，我二人有急事到江南新城，能否行个方便，载我们过去？”李道一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的传到十余丈外渔夫的耳里。

        那渔夫摇了摇头，叫道：“两位公子爷，小人这乃是一艏渔船，可不是渡船啊。两位要渡江，往下游去不到两里就是黄衣寺码头。”

        李道一道：“我们实在是有急事，去码头坐渡船便来不及了。”

        那渔夫仍是摇头：“我这从下土时出门，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收获，正急着送去夜市卖个新鲜呢。”

        叶啸龙在一边道：“船家，我是南城红狮街叶家的叶啸龙，快载我们过去！”叶家在江半城是大家族，产业不少，不同于定江帮，做的都是正道行当，和城主府、定江帮并称为江半城的三大势力，在江半城里没有人不知道的。

        听叶啸龙报出叶家的身份，渔夫显然犹豫了，但看看了船的鱼篓，还是吞吞吐吐地道：“原来是叶，叶公子，真是得罪了，可是，我的鱼，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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