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剑气冲霄

数十招过去，牛面狱使穷尽全力，始终无法打破火月真人对自己攻击节奏的破坏，虽然他一直是进攻者，却无疑是战斗节奏的跟从者，一直处于防守的火月真人才是节奏的把控者，这让牛面狱使渐渐地动摇了必胜的信念！

        毫无征兆地，场上局面突变，一直保持稳守的火月真人脸色已然赤红似血，骤然动反击！他双足力身体前冲，左手探出，右手握拳猛地挥出，这一拳正击向如风般移动的牛面狱使，拦截在其移动的路径上，而牛面狱使仿佛是自己撞向了火月真人的拳头，无疑他的移动轨迹被看穿了！

        牛面狱使一直处于进攻节奏，这骤然的攻击让他有点猝不及防，右手剑想要回撤刺向对方击来的拳头，却现剑尖再一次被对方前探的左手食指、拇指钳住，自己想回抽却纹丝不动！这一瞬间他别无选择，只能弃剑后跃，同时左手并指以拳套上的爪刃刺向火月真人击来的右拳。

        火月真人这一击看似极为简单平淡，虽然他确实并没有完全催动血月心法，却也已是全神贯注，将自己的搏斗经验和技巧完全挥！

        火月真人一直被动防守，给对方完全挥的余地，让对手进入全进攻心态，同时仔细观察对方的动作习惯，在他这个境界，对手手臂挥动的幅度、脚尖落地的方向这些细节都会成为判断对手下一步移动方向和爆力量大小的依据，并且逐步了解、掌握对方展现出的度和力量，而后寻找雷霆一击的机会。

        在仔细观产和揣摩了对手的实力和习惯、并尽量将自己应敌之法展示给一众年轻弟子后，火月真人最终在断定牛面狱使的移动轨迹后，对方全力出剑的那一刻做出了反击。他的左手钳住对方剑尖的一瞬，正是牛面狱使身形未定，手臂全展，力尽难继之时，右手一拳则是迅若疾风，迫得牛面狱使无所闪躲！

        眼见牛面狱使避无可避，他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面石盾，挡在火月真人的右拳之前，同时一条青藤缠住牛面狱使的腰间，要将他向后拉走，一柄火之枪拖着赤炎从侧面疾刺向火月真人！

        却是一旁的三眼判官已看出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击牛面狱使已无法全身而退，只得出手相救！

        火月真人毫不理睬石盾、火枪，右手拳依然全力击出，猛地出一声爆喝，随着这一声爆喝，空气中居然出现一道若有若无难以名状的波纹，波纹急向四周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将三眼判官元气所化的石盾、火枪、青藤统统震散，消于无形！

        牛面狱使身形急退，却也没能躲过扩散的波纹，在被波纹冲击的一瞬，只感到头晕目眩，几乎就要摔倒，随即在恍恍惚惚中看到火月真人的拳头已经迅猛地撞击上了自己的拳套！

        并没有碰撞感传来，牛面狱使在那一瞬心里觉得奇怪，明明拳套已经碰上了对方的拳头啊？莫非是暗灭精铁制作的拳套起了作用，破掉了对方的拳劲？

        然而下一瞬，他感到一股巨大无匹的力量向自己击来，如同有一座巨山猛砸了过来，那磅礴无匹的力量让人连对抗的念头都无法生起，无法抗衡！无法抵挡！甚至无法躲避！在这股力量面前自己已经无法呼吸，唯一的结局就是在这股力量下粉身碎骨！

        然而再下一瞬，这股力量蓦然消失了，那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只在他感觉到的一瞬就已将牛面狱使摧垮，使得他连抗拒的意志都消失殆尽，随后却立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牛面狱使全身的力量在这一刻都被蒸了，他几乎无法站立，身体摇晃，这种力量的空虚感让他只想躺倒在地，只是凭着一股意志坚持着没有坐到地上。

        长吸了一口气，勉强站稳身形，摇摇昏的头，牛面狱使心里清楚，三眼判官虽然来援，但相距太远，防御、救援、攻敌的石盾、青藤、火枪元气术尽数被破，那么这道力量的消失，并不是被阻挡和化解的，而是立在一丈开外的火月真人放弃了击杀自己……

        “为何不杀我？”牛面狱使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火月真人脸上的赤红缓缓淡去，恢复成红润，道：“我青山剑宗成名千载，每年每月来挑战的人不知凡几，若个个都杀，这里岂不是成了‘万人坑’？”

        微微沉默，牛面狱使又道：“方才前辈所用的是内气凝形？”

        火月真人道：“不错，我刚才的‘破天战吼’正是用上了内气凝形。其实体术凝聚本源元气为内力，丝毫不输于借助自然元气形成的元气术，只是这条路艰辛而缓慢，受身体限制又大，没有多少武者愿意走。”看了一眼牛面狱使左手已经微微变形的暗灭精铁拳套，又道：“既然选择了修体术，就当放弃借助外物，这样才能保持精进之心。”

        听了火月真人的话，牛面狱使似有所得，一时无言。

        火月真人看了看他，接着道：“吾辈修武，当持正气，心有正气则万物天然，万物天然则天地交融，畅然无阻；若心生龌龊之念，一时得意终究难以大成。你的天赋极好，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然而今日引他人终身之憾以利自身，却非正行。”显然火月真人交手之后觉得牛面狱使和三眼判官并不是自己认识之人，万云子似乎也不认识，对方当非宗门宿仇，挑唆鬼玲珑二人回宗门滋事乘机挑战自己，和那些常常来宗门无理取闹的挑战武者一样，是为了一战成名，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所以语气中虽有指责，却也带着规劝和期许。

        三眼判官已缓步走到了牛面狱使身旁，道：“多谢真人手下留情。这小子年少修浅，能得真人指点，实在是天大的福缘。”

        牛面狱使正自浑浑噩噩，思量火月真人的话语，又隐隐约约在回悟方才的一战。判官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他瞬间醒悟，三眼判官说对方指点自己并不是客套话，方才火月真人的每一指，其实都是自己剑招的一处纰漏；同时又点出了自己这套有进无退功法需要面对的一个极大弊端——当对方的武道修为、见识高过自己，压制了自己的剑势，自己该如何摆脱这种逆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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