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好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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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火捅了开山牛一刀，然后又刺啦一声音拔了出来。
这可够开山牛受的。
“哞哞哞……”
开山牛流出了眼泪。
真疼啊，是真的疼。
自己多久没有体会过这滋味了？
十年？还是几十年啊？
“好，我问你，金阳宫前些日子闹过兽潮，那时你在哪里？”
“兽潮？什么兽潮？”
开山牛满面的不解。
“就是很多妖兽去城里，去抢东西，去……就是前几天！”
小火烦躁地跟这头开山牛解释。
“哦，我知道了……”
开山牛大笨脑袋想了想，终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它们来叫我一起去，我可不想去，那么远，还要来回跑，哪如我自己躺着舒服……”
“那看来你还是个好懒的牛啊。”
“我是好牛啊，我只吃素的，一个人都没吃过，连鱼都不吃。”
开山牛听到小火说自己是个好懒的牛，但只记住其中的好和牛两个字，连起来就是好牛，顿时开心了。
“你还好？让村民们白白为你劳动，你还好，你好哪里了？”
齐玉白看着这头好懒的牛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好牛，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拿回开天，用锤头那一边照着它脑门用力地砸啊砸。
“哞……疼疼疼……”
“你给我听好了！”
“从此以后，你不能到村民这里白吃白喝，没有人有责任会平白养活你，你要用劳动来换取东西！”
“啊？”
“啊什么？！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哦，活……”
“你若不想给人们做事，可以在山林中随意生活，但你要动用村民的东西，必须经过村民的同意，要不然就给村民们耕种土地，用这来换取你想要的东西……”
“呃？”
“你也不用想我们走了之后，那时候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会为村民们留下法器，会留下很多的傀弩！到时候，你面对的可不是这一点点惩罚了。”
“啊……我……”
“没有商量！想活下去，就按我说的来办！”
看着斩钉截铁的齐玉白，开山牛犹豫了几下，又瞅瞅齐玉白手中闪过寒光的开天，看看旁边虎视眈眈的金眼雕，不由地低下了头。
要想活命，只能这样了。
大不了以后不跟他们要吃的了，想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耕过地了。
“好。”
见与开山牛终于讲通，齐玉白也松开了它身上捆绑的藤蔓。
“跟我们到村庄去，在村民面前去认错！”
开山牛乖乖地站了起来，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跟在几个人的身后，慢慢地扭向那个存在了数百年的小村落。
齐玉白并不想见一个妖兽，就杀掉一个妖兽。
妖兽，是杀不光的。
如果能引导，可能比杀戮更有效果。
因为，以杀止杀，是永远没有止境的。
……………………
龙爪峰上。
一个黑影从屋子中溜了出来，悄手悄脚地跑到一个屋子旁边。
星光暗淡，夜色中，这个黑影鬼鬼祟祟，轻手轻脚地，紧靠墙壁，慢慢向着那屋门口移动。
这个屋子，是龙爪峰上用来做傀种傀核的地方。
也是龙爪峰制作傀弩的关键所在地。
这屋子里，藏着为个么龙爪峰会有那么多傀弩的原因。
悄悄地来到屋门前，黑影停下脚步。
自己暗中观察了好一段时间，现在，这里没有人来看守，那些人这个时间正在峰外巡逻。
黑影抬起头，望着一推即开的屋门，长吸了一口气。
“师父……对不住您了……”
抬起双臂，黑影的双手搭在门环之上。
只要轻轻一推，这个小屋的门就能推开。
但自己走进去的，是一屋的宝藏，还是一张张开的兽口呢？
黑影身体慢慢前倾，似乎全身的力气都搭在这小门之上，只要手臂一个用力，那屋门就可以被推开。
但这屋门此刻却是沉重无比，黑影半伏在门上，就是无法打开。
黑影似乎是被抽光了力气，手指勾住门环，脑袋无力地靠在门上，身体也慢慢软了下来。
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师承。
一边是血脉，一边是恩教。
转过身来，黑影靠在墙壁上无力地坐了下来。
星光下，这个人的靠在门口，望着天空自由的星星，又垂下头，满心的矛盾。
没有父母，就没有我的血躯。
没有师父，就没有我修道之路。
我该怎么办？
父母在他们手中，如果我再不给他们把东西偷下山，那父母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但是如果我偷下山，师父的龙爪峰又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我该怎么办？
黑影泪流满面。
我没的先择，向左向右，全然不对。
那既然不对，就让我选一条吧！
黑影站起身。
有了父母，才有了我的血躯。
我一定得先救父母于危境！
他们劫持着我的父母，逼我给他们偷出您制作傀弩的机密。
我知道，这是您龙爪峰最机密的东西。
但是用它，才能换回我的父母。
宋新城扭身坚定地推开这座小屋的屋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这个小屋，像是要走进一个张着血口的妖兽嘴巴，那满屋的黑暗，要把这个少年孱弱的影子连血带肉地吞下。
师父，您对我的栽培，我铭记在心。
但是，我若不孝，就再也没有颜面留在世上，所以，请允许我选择这条对您有伤害的路。
日后，徒弟就算把命搭上，也定然会偿还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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