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名正言顺！下山！

深夜，月光清冷，虫鸣幽邃。

        孤峰灵堂前，跪着一个左脸颊高高肿起的小男孩。小男孩抬着头盯着那尊高高在上的灵位，只见上面写着“孤城派祖师林雁南之灵位”。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门外站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一回头却看见姜璇站在身后。

        “就知道你心疼他，你也真是的，怎么下那么重的手。”

        “我知道刚才是我冲动了一些，可我并不后悔这么做，我只是希望他能牢牢地记住这次的教训，并以此为戒，我实在不想再让他走林锋的旧路。”林展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可问儿他毕竟还小，爱情亲情他小小年纪怎能分辨的清楚？我知道当年你弟弟的事情让你很难过，但也不至于让问儿受这么大的罪啊……世间最难左右的莫过于人心，情感这种东西是没有是非对错的。”姜璇黯然轻声道。

        “你不要总是偏袒他，问儿已经不小了，也该懂些事了……现如今天下看似太平，但我总觉得不出几年便会有大事生。虽说我已经隐退多年，不再过问世事。但局势变换无常，有些事情往往会逼得我不得不做决择……你我百年之后，孤峰就全靠这几个孩子了……”

        姜璇听到这心里一阵紧，忍不住握住了林展的手。说道：“闲着没事，干嘛这么伤感……”

        时过午夜，林天问感到有些冷了，他蜷起身子轻微的颤抖。四周静极了，这时一阵轻碎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林天问赶忙回头瞧去。只见一个清丽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中。

        “师姐！”林天问打破了四周的寂静，惊奇地叫道。

        温晴看到林天问的可怜模样，还未说话眼圈先是红了。她快步走到林天问身边蹲了下来，一双美目望向摇曳的烛光，柔声道：“小问……师姐我……对不起你……”说着她哽咽起来。

        林天问看向温晴，却看到一滴眼泪映着烛光在她美丽的脸上划过一道弯弯的弧线。他心中也是一酸，险些也要落下泪来。

        “师姐……我……”

        “什么都别说了，师娘都告诉我了……”

        “那你应该知道，我平常说要娶你，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林天问眼中闪烁着泪光说道。

        温晴闻言，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小问，你还这么小，分得清楚感情吗？”

        “自然分得清楚！爹和娘之间的是爱情，爹娘和我之间是亲情。”

        “既然你分得清楚，那你想想，你对我……是什么？是亲情？还是爱情？”

        “爱情！我喜欢师姐！平日里只有师姐你会偷偷带我下山玩耍，只有你总是护着我，也只有你给我买过冰糖葫芦！”林天问脸上挂着泪，掷地有声道。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离‘爱情’还远远不够呢，世上总会有一个人在等着你，你一定要坚信，那个对的人一定就在不远处的未来等着你，只等着你一个人！”温晴说道。

        “可我不想离开你，问儿只有娶到你，才能永远和师姐在一起！”林天问有些着急了，他不明白温晴的那一番话，但是又坚信自己对温晴的感情是真挚的。

        “这一点你放心！只要你不嫌弃师姐，等你长大成人，娶了媳妇，师姐照样可以和你生活在一起的，像现在这样的日子我们会过一辈子！”温晴微笑道。

        林天问心里酸酸的，他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听到温晴做出这样的承诺，还是感到很安心。

        “给！吃吧！”温晴从身后拿出一支用油纸裹了的冰糖葫芦，递给了林天问。

        林天问接过糖葫芦，眼中又有泪水无声无息的涌出。他咬下一颗，入口酸甜，心里也是酸酸甜甜的。

        温晴看着他可爱的样子，伸出秀手轻轻抚摸着林天问红肿的脸颊，微笑道：“好吃吗？”

        林天问点了点头，泪如泉涌，心中的委屈也随着泪水不断的向外泄着。

        夜里，灵堂前，烛光下，两个孩子相互凝望着跪在蒲团上，心中五味陈杂，难以言表。

        次日，姜璇一大清早便来到祠堂。

        “问儿，醒醒。”看着一脸倦容的天问，姜璇蹲下身子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轻轻的唤道。

        林天问睁开眼睛，觉是娘亲姜璇在叫他。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觉已经是早上了。

        看着林天问还有些红肿的小脸，姜璇眼神中充满了温柔，轻声问道：“还疼么？”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林天问忍着脸上的疼痛硬是朝着姜璇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姜璇更心疼了，摸着天问的头说道：“你也别怪你爹爹，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你。”

        “……师姐呢？”

        “她回去睡觉了，你在这里跪了一夜，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跟你的两位师兄去瞻诸派……”姜璇的眼中充满笑意。

        “能！当然能！我一点都不累！”林天问眉开眼笑，“爹他……同意了？”

        “嗯，偷偷告诉你哦，你爹他昨晚也一宿没睡着，别看他打了你，他的心里其实最难受了。”

        林天问低着头，不再答话。

        “好了好了，你快去洗漱一下，他们都在前殿等着你呢！”

        林天问闻言，起身便要走，却又被姜璇一把拉住，只见姜璇从白皙的颈上摘下一个护身符，嗔道：“你看你急得，这次下山，你们走的尽是大路，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还是有所准备较好。”说完将护身符替林天问戴上。

        林天问拿起护符，只见它呈三角状，上面刻着许多不知名的符号，便问道：“娘，这是什么啊？”

        姜璇道：“这是你爹送给我的‘麟羽符’，说是能护身，周遭不遇邪魔。”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出门在外，一定要听两位师兄的话，你把这个带上，虽说我也不知道有多大作用，但还是带着的好。”

        “嗯！我知道了！娘亲！”说完林天问搂住姜璇的脖子，然后在她粉嫩白皙的脸上亲了一口。

        孤峰位于潮洲靠北的位置，远离南方诡秘之地，但山野丛林之间还是存在着精怪野兽。孤峰山脚下不远处是一座城池——天水城，天水城算不上规模宏大，但在潮洲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城了。平日里林天问和温晴偷偷下山就是为了逃出孤峰这个牢笼，去天水城里找一些小伙伴玩耍。天水城旁有一条宽敞清澈的河流，名曰：天水河。

        四月时节，万物竞相生长，朝气蓬勃；春光灿然，山风酥暖。

        下山路上，林天问口若悬河，不停地讲以前偷偷下山遇到的好玩的事，其中也不乏和温晴一起干的蠢事。大师兄张纯阳听得很认真，不时出种种感慨，而钟离铄似听非听，从始至终都是一贯冷冷的表情。

        不过林天问也不在意钟离铄的态度。毕竟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很了解。他知道大师兄最为和善，因此在孤峰林天问除了最爱和温晴玩，其余时间大部分都是在捉弄大师兄。但也正因为他老实，林天问才不敢和他一起做一些出格的“坏事”，因为大师兄往往会尽职尽责的去告状。

        钟离铄性子冰冷，对除了道法和师父的其他事都很冷淡。在林天问的印象中，二师兄从来没笑过，永远都是标准的冷淡表情。

        三人下了山，穿过密林小道来到天水城外，此时已到了正午时分。林天问三人吃过午饭，又买了些干粮便出了东城门。接下来他们要赶一天多的路程，这一路上没有村庄驿站，而且最重要的是，林天问从来没有出过东城门，也就是说以后的路，是十分新鲜的。

        天水城东面是一个河谷，有东西走向的一条河流，名曰：“天水河”。此河水面宽广，水流缓慢，而且十分轻浅，不时的还有鱼儿跃出水面。

        林天问看着眼前明亮秀美的风景，喜悦的神情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他虽然见过天水河，好几次衣裳湿漉漉的回家就是因为和温晴在这条天水河中玩耍导致的。但由于此时心境不同，还是想走上前去看个真切。张纯阳和钟离铄也不阻挠。林天问站在河边，只觉得眼前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三人干脆顺着河走，林天问的心情大好，在家里面总被父亲约束着，他一直渴望书中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无忧无虑，逍遥自在。心想：“刚出家门就有一种改头换面的新奇感，这天下之大，好玩好看的事物岂不是数不胜数？”

        这样想着，他心中一片明净。他忽然又想到：“若是师姐来了该有多好……”

        三人又走了一会儿才觉这个山谷远比想象的要大出许多。钟离铄看太阳距离下山还有那么一段时间，于是决定找个地方稍事休息一下再赶路。其实他作此打算完全是为了林天问考虑，林天问跪了一晚行了一路也确实累了，自然一百个赞同。张纯阳也没意见，于是三个人在河边的一个大青石上休息起来。

        山谷十分宁静，唯有河水潺潺。听着小河的流水声，林天问躺着躺着居然有些困意。他觉得自己此刻就是天地间的一片小树叶，正随着清澈的流水肆意漂流，十分惬意。正在此时异变突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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