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伊格布雷，龙语中的火焰

自从奥术第二共和国建立之后，共和国奥术议会已经各方友善势力之间达成了协议。在合理框架之下，各方能够共享奥术研究资源和信息。随着奥术的规范，原本有些杂乱的职业划分被明确地区分开来，按照这种划分规则，在这个世界之中出现了以自己之优势形成聚落的情形。

        红龙之都，瑞德法尔，这里是红龙所在的地方，在远古生命与光热之龙弗莱尔的庇护之下，这里自然成为了众多红龙系职业，火系奥术职业已经沉醉于正面对抗的很多战斗职业的天堂。事实上，奥术第二共和国在瑞德法尔有分支机构，并且长期致力于与弗莱尔的血脉保持良好的互动和沟通。

        在这个基础之上，瑞德法尔分划出一块地方交于奥术第二共和国，允许其在此设立奥术研究所和教授机构。那是一块能够和奥术源能产生良好感应的地方，按照权威奥术师的计算，这里的奥术源能优质程度之高可以比拟一般的小型法师塔。在研究机构设立之前，这里曾经是瑞德法尔沟通弗莱尔的祭坛待选地点之一，在魔法位面学的标准之中，是得天独厚的好地方。

        那里的建筑多数是以炎水晶的色泽为主体，之间辅助的是奥术源能的神秘紫色。如果能够走进其中，任何人都能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这里的热情和光和。其整体风格，既无愧于红龙之都瑞德法尔的名字，又能够和奥术第二共和国的研究态度严丝合缝地契合一起。整个学院之中，最高昂的建筑处于中间，建筑群以环形向外辐射出一圈一圈。在高塔之中，学院的中枢机构有条不紊地运作着，为瑞德法尔和奥术第二共和国培育出难以计数的奥术师和魔战士人物。

        行政大楼中一进去的大厅里面，陈列着一块以源火奥晶为材料的刻石，这是缔结盟约的誓约石刻，上面书写着的是当年奥术第二共和国和红龙共同见证学院诞生的誓词。

        “遵循奥术第二共和国的严谨和专注，秉持着研究探索现了解的态度；我们在生命与光热之龙弗莱尔女士的关注下，于瑞德法尔之中建立起这所学院，伊格布雷。时奥术第二共和国历三百六十七年。”

        “遵循伟大的弗莱尔的意志，瑞德法尔愿与奥术第二共和国达成协议，在此地成立学院，传播生命的热忱与光辉。按照龙语，这里是火焰的海洋，孕育光热的地方，命名音译为通用语中之伊格布雷。时第七秩序龙历一千三百四十二年。”

        双方的证词立场各异，然而表述之意相通。从此石刻落下的时候开始，伊格布雷，这所以龙语火焰命名的学院，成为了自己作为奥术第二共和国之中‘龙与魔法研究所系’的第四个成员。

        誓约石刻的之上，沿着盘旋的阶梯走到最高层，那里就是伊格布雷的奥术学术委员会议会大厅，大厅旁边的房间是学院的轮替执行总务教授的临时用房。

        按照奥术第二共和国的要求，学院里面，最高权力机构为所有教授参与的学术委员会，按照学院之中教授治校的原则，学校事务由整体教授共同决定。仿照奥术共和国的执政官制度，学院里面也采取类似的执行总务制度，‘学院执行总务教授’的职务由各大系的院长轮流交替。

        “阿德里安教授。”

        现在的伊格布雷执行总务教授是奥术运用系的院长阿德里安，执行总务教授五年的任期，他还只走到了两年多一些。他的相貌‘严苛’，有着就像是刀剑砍出来的铁血轮廓，眼神深刻而郑重。不同于不少法师偏爱的长胡造型，他的胡须短而坚硬，就像钢针。

        “进。”言简意赅，阿德里安吩咐说道。

        来的人是伊格布雷的联络官员，一般而言，学校的教授负责学术和决策，手下的杂物有各种各样的人去完成。联络官的职责就是在对外联系之中，传递学校的意见已经在各种谈判之中为学院取得优势。

        此时此刻，联络官稍微有一些紧张。

        现在的执行总务教授阿德里安，虽然是一名十三级的强大施法者，有着‘火焰漫游者’职阶的人物，但是他的性格似乎更加应该去冰冻系。阿德里安冷冰冰的脸和严格态度让人总有一种面对寒冬的不安，而他的话和行事风格则更加让人觉得像是冰刀一样的锋锐。

        “阿德里安教授，”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联络官紧张说道：“我们这里收到了一份瑞德法尔方面的特殊请求。”

        伊格布雷，在学术上是以奥术第二共和国方面为主体，然而这所学院毕竟是建立在红龙之都瑞德法尔上面的。在学术自治之外，学院也会一定程度上默认瑞德法尔方面的一些请求。

        阿德里安连看都没有看联络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

        他现在正在构造一道高等火系魔法的标准模型，这是过几天在课堂上要用到的素材。到了高等魔法的阶段之后，奥术模型的构造越来越需要深厚的奥术造诣和精神力量的支持，普通人在这眼前只会觉得眼花缭乱。密密麻麻的奥术图形不断地变化，其中包含的变化让联络官觉得脑海中一片乱哄哄。

        “教授……您看。”联络官试图再次‘唤醒’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的左手负责控制眼前奥术模型的方位变化，右手联通精神力量正在时不时地对模型进行最后的调整。这一次他抬起头来，冷冷地瞥了联络官一眼。

        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继续作业，他的动作精细而快捷，在这方面，阿德里安显然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坚实可靠的实际动手能力。

        联络官赶紧把头低下去。

        ‘冰刀阿德里安’又在神经了……联络官腹诽。

        墙壁上的魔法沙漏出细细的流沙响声，上面的刻度一点点变化。

        整整过去了半个魔法时，阿德里安才停下了工作。他的左手轻轻一划，立体的奥术模型像是球体一样在半空旋转。再次确认诸项完好之后，阿德里安终于再次开口。

        “什么事情？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x！

        联络官忍住了冲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阿德里安教授，我们这边收到了一份来自于瑞德法尔方面的特殊请求。”

        “我说过很多次了，那些红龙除开火系感知之外，很少有能够学习其他系的人物。”阿德里安把构筑好的标准模型收好之后，有些不悦地说道：“告诉瑞德法尔的高层，这个议题去找奥术最高议会的费莫塔阁下，那里才是巨龙们改变本身魔法特质最好的地方。”

        显然，阿德里安还以为瑞德法尔方面的要求是重启曾经的‘红龙多系奥术构筑可能性’的那个课题，非常不耐烦。事实上，整个奥术第二共和国之中，研究这种跨越物种本身奥术限制课题的也只有奥术最高议会中的一部分人。这涉及到非常深奥的生物学和变形系法术的相关类别，并不是阿德里安十三级施法者能够解决的。

        “并不是这样，阿德里安教授。”联络官语气变得有些古怪。“嗯，是瑞德法尔里的高阶龙语法师约瑟夫阁下动用的特权，要求在我们的编制之外，今年额外再多加入一名学徒。”

        约瑟夫？

        阿德里安有些疑惑。

        红龙之都里的银龙，疯子约瑟夫，这是外界对于约瑟夫的第一印象。巨龙中的‘怪人’，巨龙之耻，这是巨龙们对其的定义。他虽然是一名在奥术以及龙语魔法上都很有造诣的人物，但是风评实在不大好。可即使如此，约瑟夫也足够影响瑞德法尔的高层，动用一下在伊格布雷中的特权了。

        阿德里安的性格在整个龙与魔法研究系统之中都是十分有名的，在他担任轮值总务教授之前，很多人曾经建议是否对其实引用轮空特例。他的性格让人实在担心是否能够和瑞德法尔这个盟友保持良好的往来，即使能够从阿德里安手下毕业的奥术师们在日后的岁月中都对其推崇备至，但明显他的负面消息更加突出。

        是个好老师，却不是一个有着外交能力的人。这就是奥术共和国教育系统内对于阿德里安的定性，准确无误。

        伊格布雷的联络官年记上，曾经的数名联络官都对如何应对阿德里安提出过不同的处理方式。但是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当阿德里安不说话的时候，就是他要拒绝的时候；在这个时间点上，一定要主动出击。

        而显然，阿德里安陷入了沉静，他的浑身都在说着一个字：不！

        联络官头胀得厉害，他的职责是确保每一个对外应对方式都合理而自然。然而，当自己的上司是阿德里安这样的人之时，任何一位经验丰富的外交人才都会头痛。

        “按照我们与瑞德法尔的协议，他们可以出这样的请求。当然，我们也可以在之后的观察期提出清退，前提是对象的表现不佳。”联络官考虑了一下，继续建议。“我并不赞成在这里拒绝瑞德法尔的要求，那个学徒是约瑟夫推荐的，或许是一名有天赋的人也说不定。”

        阿德里安从一旁的书架上取出备课笔记，开始校验错谬。

        “教授，”联络官有些着急，他在阿德里安轮值之前就被告知了很多注意事项，现在到了考验其能力的时刻。“至少，先看看被推荐者的能力如何。”

        阿德里安抬起头来，目光冷冽。

        “可以，我只给他一个学期。”阿德里安说话有一种铁血，“不行，就退了他，而且以后让他们不要再送这样的人过来了。”

        …………

        “呵呵，就是这样。”联络官带着娜塔和古斯塔夫走在伊格布雷的学院之中。“阿德里安教授的脾气之古怪，让人简直无法与之相处。”

        呼呼呼！连出三口大气，在得知阿德里安的答案之后，联络官的身心都要飞起来一样轻松。

        古斯塔夫脸上有些烫。

        尽管自己在正常入学之外进入了伊格布雷，然而却是透过非正常途径的方式，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古斯塔夫，前面就是你的学院了。”娜塔肃立，郑重说道：“能够来到这里是约瑟夫阁下引用特权，当然我知道这非常不好，但是……”

        娜塔并没有多说话，个性如此，正直得有些过分的她已经说得非常委婉了。

        关于古斯塔夫的性质研究，约瑟夫并没有继续下去。但是考虑到或许古斯塔夫以后会是一个很不错的研究材料，约瑟夫动用了他身为高阶龙语法师和高阶奥术师累计下来的特权。

        一般的像是约瑟夫这样等阶的施法者肯定会顾忌自己的风评，可是他却没丝毫不安。本身就有着巨龙之耻，疯子约瑟夫诸多头衔的他，并不在乎多一笔‘卑鄙的介绍人’这一绰号。

        “我做事情全看想不想，除了不违背底线之外的事情，在我看来都不算什么。”当时，约瑟夫打了个哈欠，很没有风度地说道，让认真的娜塔差点暴走当场。

        “拿好你的课本，进入课堂，学习。”联络员疏导安慰说道，“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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