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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强势收购


时间不多,    要尽快做饭。  这个院子旁边的一大片四合院,鳞次栉比,高宅深院,原先都是李家的房子,    充公之后,    原先的佣人翻身做主了,    搬进了旁边的住宅,后来又66续续搬进了许多住户,    俨然变成大杂院了。

        而原本的主人李蓁蓁一家,    只能居住在这个小小的院落,估计很快就连这个小院子也保不住了吧。李蓁蓁抬头看了眼院子中的枣树,树叶已经枯黄了,要掉不掉的,    在秋风中瑟瑟摇摆,    好像预示着房子主人的不祥前途。

        进了正房,    里面的陈设很简陋,只有一个杂木做成的衣柜,    几张凳子围着松木圆桌,    靠着墙角摆放着一张架子床,    仔细一看,    居然是紫檀木做的,    没有什么多余的雕刻,    线条简单流畅,    也许正是因为不起眼,    才能让李秉文保留下来吧。

        此刻床上躺着的,正是李蓁蓁的父亲李秉文。

        李秉文今年38岁,经历过李家的兴衰变故,年轻时做少爷,娇生惯养的,又是个读书人,身体底子不是太好。各种运动风波,一直担惊受怕,长达十几年的体力劳动摧毁了他的健康,他身材单薄干瘦,脸颊凹陷,面色焦黄,是那种长期劳作挨饿才会出现的病态。

        还没走到床前,就听到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好像有个人捏住肺,要把里面的气体全部挤压出来,透过嗓子眼,又凶又急地嘶吼出来,惊天动地。

        李蓁蓁连忙放下药碗走过去,把李秉文扶了起来,一边拍打他的后背,一边询问:

        “爸爸,您怎么样?”

        “咳咳……咳,是蓁蓁啊,爸爸没事,咳……这都是老毛病了。”

        “药已经熬好了,快趁热喝了。”

        在原身的记忆里,李秉文是一个慈父,非常疼爱李蓁蓁,宁愿自己挨饿也要让女儿尽量吃饱。这让李蓁蓁想起了前世,父母对自己的种种爱护,唉,子欲养而亲不待,好在穿越时自己已经没有父母亲人了,不然自己穿越了还不知道他们该怎样伤心呢。

        既然已经决定要代替原身活下去,那么,李秉文就是自己的父亲了。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救活他。

        在李蓁蓁看来,李秉文的病情可能是长期饮养不良导致的,这年头挨饿的人多,饿极了连草根树皮观音土都能吃下肚子,很多人都是面黄肌瘦的。这种病经过医院治疗,再慢慢调理就能好了,何况自己有空间在手,还怕没有食物么,所以信心十足。

        “爸爸,明天我们换家医院看看吧,您已经病了一段时间了,这药吃着也不见好。明天我们去大医院,那里的医生肯定更加厉害,让他们给您好好治疗,好不好?”

        “蓁蓁啊,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咳咳……好不了了,这样也好,咳……我能早点去陪你妈妈。”

        听了这话,李蓁蓁心中酸楚,前世的父母就是生病去世的,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一个孤儿独自生存有多么艰难,难道自己重活一辈子,也要继续孑然一身地走下去吗?不,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一刻,李秉文的面容好像和前世的父亲重合了,李蓁蓁眼眶湿润了。

        “呜呜……爸爸不要胡说,您一定能好起来的,您要是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让我怎么办。”

        “蓁蓁别哭,是爸爸不好,咳咳……生死有命,我的病没必要浪费钱了。”

        “爸爸,呜呜……,不要担心钱,没钱了蓁蓁可以去赚,您没了,蓁蓁就没有爸爸了,呜呜……爸爸,答应我,明天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那好吧,都听你的,快别哭了。”

        李秉文心里也舍不得李蓁蓁,如果自己去世了,留下李蓁蓁一个人孤零零的,还是个未成年少女,在这个世道上,未来的生活不堪设想,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恐怕……可恨自己没有本事,因为出身连累了妻子儿女,要是自己去了,蓁蓁该怎么办!

        李秉文忽然振作起来,眼睛里迸出一股惊人的光芒,拉着李蓁蓁的手,悄声说:

        “蓁蓁,爸爸给你留了一些东西,是李家祖上传下来的。”

        “爸爸,那些东西不是已经被抄家抄走了吗?”

        “哼,被抄走的都是明面上的,咳……幸亏你爷爷当年有先见之明,提前把东西藏好了。你听着,厨房里那只大水缸,你把它移开,咳咳……下面的砖你要这样这样揭开。”李秉文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手势。

        “东西都在里面,咳咳……那里原本是要做地窖的,刚挖好就解放了,那些下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你爷爷就把东西藏进去了。”

        “爸爸,里面是不是藏着我们家的钱呀?太好了,我们有钱了,可以去大医院,您的病就有救了。”

        “傻孩子,谁说我们家没有钱,家里的钱都存进银行了,咳咳……你等着。”

        李秉文说完,弯腰从床脚的墙上卸下一块不起眼的砖,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子递给李蓁蓁,做完这些,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李蓁蓁下意识地打量这个木盒子,做工非常精致,雕刻着繁复精细的花纹,入手很沉,木料色泽金黄,刷着清漆,金灿灿的纹路明晃晃的,竟是金丝楠木做的!

        被这名贵的木料一衬托,中间鎏金的锁扣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李蓁蓁在父亲鼓励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本存折、一枚小小的印章、几张地契房契、一个织锦绣花荷包、一把老式钥匙。

        “蓁蓁,你看,这是我们家的存折,咳……里面有3万块钱,以后就是你的了。”

        李蓁蓁大吃一惊,这个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连饭都吃不起,看着很穷啊。

        仿佛知道李蓁蓁心里的想法,李秉文自豪地说:

        “咱们家以前是有一些产业的,刚开始让公私合营,每年都能拿分红。咳咳……看到旁边那个印章了吗?那是我的私章,只要盖章就能取钱。”

        李蓁蓁拿起这本存折,跟后世的存折有很大区别,大概巴掌大小,可以翻页,封皮是黄色的,正面印着长城、麦穗、五星红旗组成的图标,写着“活期储蓄存折”的字样,落款“华国人民银行京城分行城西储蓄所”,背面印着伟人语录,很有时代特色。

        翻开一看,里面都是手写的,户名就是李秉文,账号居然只有三位数,上面盖着银行的公章。后面就是一页页的表格了,也是手写的,列出每次存取款的时间、金额和余额,每一项后面都盖着经办人和户主的私章。看到最后一列,赫然写着余额“316oo”!

        李蓁蓁原本以为家里是没钱的,想着把空间的粮食偷偷卖掉一些,好给李秉文看病。

        现在看来李秉文岂止不穷,简直就是大款,就算再过2o年,“万元户”都是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名词,更别说六十年代了。

        不过,李蓁蓁知道,如果这些钱继续放在银行里,等到不久后那场红色风暴来袭,这些存款就直接充公了,一分钱也拿不回来,必须找个时间尽快把钱取出来。

        “爸爸,我们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挨饿呢?”

        “咳咳……你忘了,粮食都是配给的,这几年闹饥荒,全国人民支援京城,就这样你大哥大姐也没活下来,钱有什么用,买不来粮食,唉……”

        李蓁蓁觉得奇怪,她学历史,知道有黑市的存在,粮食虽说是配给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一样的配额,有的人多点,有的人少点,肯定会有头脑灵活的人偷偷交易的。

        “爸爸,为什么不到黑市里买粮食啊?”

        “为什么?因为我是资本家!咳咳咳!我一出门就有人监视,咳……想找机会换点粮食都不行,时不时还有人到家里搜查,怀疑我还藏有资本家的东西呢!咳……”

        李蓁蓁暗道不妙,这样被人监视,那以后自己要使用空间岂不是很容易被人现。

        “爸爸,那我呢?我出门有人监视吗?”

        “没有,他们不会在意一个小女孩,蓁蓁,你不会是想……”

        “嗯,爸爸,要是有机会,我想到黑市换些吃的东西,你生病了,要吃些好的。”

        “不行!蓁蓁,你不要去!很危险!万一被抓住了,咳咳……”

        “爸爸,您别担心,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再说了,别人看我年纪小,容易忽略我。”

        “你是李家的女儿,要是在以前……唉,都怪爸爸没本事,还拖累你,连一件新衣服都没能给你做。”

        见父亲情绪低落,李蓁蓁连忙转移话题:

        “爸爸,这几张是我们家的房契吗?”

        “没错,上面两张是这院子的房契地契,下面两张是鼓楼旁边商铺的,咳咳……不过那里现在已经被人占了。荷包里有五百多块钱,你拿出来看看。”

        “哇,好多钱,咦,还有3元面额的。”

        这种3元面额的人民币在后世十分罕见,它是华国唯一一张面额为三元的人民币纸币。行时间是五十年代中期,流通时间不到十年,存世量极少。由于它是委托当时的苏联代为印刷,因此被收藏者称为“苏三币”。

        “苏三币”在后世能卖到5万块一张,现在自己手里就有好几张,李蓁蓁捏起一张“苏三币”,它是橄榄绿色的,印刷很精美。

        再看剩下的人民币,各种面额都有,最小是1分钱,最大的也不过1o元,这可是第二套人民币,一个大全套在后世轻松卖到3o万。

        李蓁蓁拿着钱,心里美滋滋。

        李秉文打断李蓁蓁的遐想,压低声音说:

        “蓁蓁,那把钥匙你一定要收好,地窖下面有门锁,锁头是特制的,只有这把钥匙才能打开。”

        李蓁蓁猛然清醒,地窖里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是很贵重的,不然李秉文也不会这样再三叮嘱,估计就是李家的家底了。这是李秉文对女儿的深深父爱,自己不是原身,不能大喇喇就接受了。

        “爸爸,这些东西我不能拿,您留着,以后会值钱的。”

        “蓁蓁,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什么都是要留给你的,咳……你拿着,不要告诉别人,这就是你的嫁妆了。要是爸爸不在了,以后……”

        李蓁蓁心中痛极,几乎就要把自己的来历全盘托出,但是李秉文如果知道他最心爱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又该怎样伤心难过!

        面对李秉文毫无保留的付出,李蓁蓁那颗渴望亲情的心灵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强烈的孺慕之情。

        罢了罢了,既然命运让她代替原身成为李秉文的女儿,就好好珍惜这份情缘,从心里把李秉文当做最亲的父亲,一定要想办法把李秉文治好,以后好好孝敬他。

        街道办的人也上门了,正是那个精明能干的刘大婶。

        大概是因为街道办的人泄露了李秉文的病情,才给李家惹来了李丙子这个麻烦。

        刘大婶听到风言风语,心里有些愧疚。虽然大嘴巴的人不是她,但谁让她是精明能干的人呢,所以亲自送来了李秉文的工资,看望了李秉文,又给了李蓁蓁一张2两的红糖票。

        这2两红糖票,可是她自己出的,找了供销社上班的亲戚才拿到手的,很不容易。

        对于这些人,李蓁蓁心里是非常感激的。

        他们能拿来送人的东西虽然不多,但真的是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的,礼轻情意重。李蓁蓁都一一上门感谢了。

        隔壁老申家里,刚送走李蓁蓁,申老太不解地看着申老头:“老头子,你不是说不要跟隔壁的李秉文交往吗?怎么还给他家送馒头?”

        “你懂什么,他是资本家,谁敢跟他交往。只不过他爹对我有恩,当年要不是他家给我饭吃,我早就饿死了。”

        “我听街道办的人说,那是资本家的小恩小惠,是为了剥削……”

        “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这世道就这样。”

        “我是不懂,你既然要报恩,当年为什么看着他家的大小子大姐儿饿死?”

        “你胡说什么,当年要不是有我侄子帮忙,我们家也得饿死人,难道让我去接济别人,看着自家人饿死不成,你这胳膊往外拐的老婆子。”

        “你个死老头子,敢骂我!不过,你倒是说说,这以后我是不是要换个态度对待李蓁蓁,你知道的,以前她从咱们家门前经过的时候,我还在她背后呸过她。”

        “换什么换,别忘了她家可是资本家!”

        这些李蓁蓁都不知道,她很快活地准备去拿量身定做的衣服了。

        李蓁蓁拿着小票去了裁缝店,店里依旧是那两个人。老师傅老神在在地坐着,学徒小关很是殷勤地,把做好的新衣服和新铺盖拿来给她,还问她要不要试穿,有不合适的地方可以改。

        李蓁蓁有点受宠若惊,仿佛又看到前世服装店里的店员,她穿越到这里,第一次碰到这么热情的售货员,居然还管售后服务。

        裁缝店里就有更衣室,李蓁蓁从里面换好衣服出来,小关简直看直了眼。

        小关眼里的李蓁蓁,胸前垂着两条大辫子,小脸蛋白生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嘴角噙着一抹笑,说不出的好看。穿着笔挺的绿军装,显得更加娇俏。

        李蓁蓁美滋滋的,刚才在更衣室里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这套军装的做工真是绝了。

        拿在手里,就能感觉出加了很厚很厚的棉花,但是穿在身上却一点儿不显得臃肿。不仅不臃肿,还格外挺括,就像真正的军装那样。

        每一个小细节都处理得非常好,没有一丝线头,针脚分外细密扎实,几乎看不出来。

        领子里应该是加了硬塑料片,非常有型。就连扣子都用同色的布料仔细包了,看上去更加和谐。

        更让李蓁蓁惊喜的是,她并没有专门交代要做得合身,因为别人的衣服都是很宽大的,根本没有腰身可言,她也就不敢跟裁缝师傅提要求。

        没想到,这套衣服却非常合身,冬天里面再穿上毛衣,就刚刚好。

        不仅如此,还用同样的布料包了硬塑料片,做成腰带,只要把腰带一系上,一个漂亮又神气的女兵形象就出来了。

        李蓁蓁非常满意,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这做工精致极了,咱今天也体会了一把高级定制的快乐,这15块钱花得值!

        李蓁蓁:“师傅,您怎么知道我想做得合身的?”

        老师傅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军装嘛,当然要合身了。”

        小关在旁边骄傲地竖起大拇指,“姑娘,你这军装做得可费老鼻子功夫了,是我师傅亲自动手做的!”又转过头对着老师傅说:“师傅啊,您这手艺什么时候教会给我?”

        老师傅笑骂:“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吃层势了,我就教你做。”一句话就让小关闭上了嘴巴。

        李蓁蓁虽然听不懂,但是看着有趣,在旁边呵呵地笑出声。

        这时候,从门口快步走进来一个中年大妈,围着李蓁蓁转了一圈,开口赞叹。

        “姑娘,您是军人吧?我刚才在外面就看见了,哎哟妈呀,您穿这身老漂亮啦!啧啧,真气派!真精神!您是文艺兵吧?我闺女也想当文艺兵,可惜征兵不要她,这会儿正在家里哭着呢。您可老出息了……”

        李蓁蓁尴尬地摆摆手,“大娘,您误会了,我不是文艺兵,这是老师傅刚给我做的新衣服。”

        大妈很明显一愣,“哦,你不是文艺兵?那你咋穿这身衣服呢?”

        这大妈真现实,刚才还“您”“您”地叫,现在就变成“你”了。

        李蓁蓁斜着眼睛,“大娘,你眼睛没花吧,我这不是军装,是仿制的,喏,师傅就在那里,有什么问题你去问他吧。”

        大妈讪讪地,“别介啊,姑娘,您跟我说说,您这衣料是在哪里买的?您不知道,我家那闺女哟,愁死人,我要是也给她做上这么一身衣服,她准高兴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李蓁蓁也不气了,和气地说:“大娘,就在这条街上面的供销社买的,上海来的咔叽布,棉花也在那里买。”

        大妈点了点头,“刚好我家里还有些布票,不行,我得赶紧买去,到时候还得来这里定做,我自己可没这手艺。”

        李蓁蓁没想到的是,自己无意间还引领了潮流。

        自从大妈给她家闺女做了仿制军装,她闺女果然高兴了,成日里穿着它招摇过市,大姑娘小媳妇们看见了,纷纷效仿,一时间,满城尽穿绿军装,不爱红妆爱武装!

        这会儿,李蓁蓁又一一检查过其他几件衣服和床上用品,都没有问题。因为不舍得脱下军装,干脆把自己的旧衣服也装起来,一起拎着出了门。

        李蓁蓁已经计划好了,回家就让李秉文换上新衣服,再从空间里拿出被芯,套上新做的被单,也给李秉文都用上。

        至于她自己,在家里穿着倒没事,出了家门还是穿以前的破衣服,不然要是给邻居们看见了,难免遭人口舌。

        还记得那个穿燕子领列宁装的女售货员么?

        上次李蓁蓁去她那里买糕点,差点没被她赶出去。

        这次李蓁蓁穿着一身崭新的绿军装进门,这个燕子领可热情了,不仅亲自陪同,还给一一介绍,要不是有规定,估计她还肯让李蓁蓁试吃,等李蓁蓁买完东西,还亲自送到店门外!把李蓁蓁弄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蓁蓁在城西市场逗留了好一会儿,把好些店里头平时看不着摸不着的东西,都给看了一遍摸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当然,到家之前,李蓁蓁早就进空间里面,把身上的衣服换回原来的,手里只提着两包点心,兴致勃勃地想回家跟父亲分享。

        还在胡同里,李蓁蓁就看见自家的大门打开了,大吃一惊,难道李丙子和赵春花又来了?!

        李蓁蓁赶紧进去,院子里没有人,从正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咳……栓子,你很久没回来了吧?”

        “是啊,二十几年了,秉文,都说了不要叫我栓子了,我改名了,现在叫建国,陈建国。”

        不是李丙子就好,李蓁蓁放心了,看来是来了客人。

        李蓁蓁不慌不忙地进了厨房,把糕点放进盘子里,又倒了三杯白开水,端着进了正房。

        “爸爸,我们家来客人了吗?”

        “咳咳……蓁蓁,这是你栓子叔叔,咳……”

        “栓子叔叔您好,我叫李蓁蓁。”

        “这就是我大侄女吧,长得真俊,蓁蓁,别听你爸瞎说,我是你建国叔叔。”

        陈栓子,或者说陈建国,是个四十岁模样的军官,大个子,国字脸,长得一脸正气,正笔直地坐在床头的椅子上,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李蓁蓁知道他是军官,是因为他身上穿着一套绿军装,是真正的军装,可不是李蓁蓁做的冒牌货。

        俗称“一颗红心两面红旗四个口袋”,就是说,帽子正中一颗红色五角星,衣服领子上别着两面小红旗做的领章。如果上衣是四只口袋的,就是军官,如果是两只口袋的,就是士兵。李蓁蓁刚做了仿制军装,心里门儿清。

        由于刚取消了军衔,李蓁蓁没看出他是什么级别的军官。

        “栓子叔叔,请喝水,吃点心。”

        “哈哈哈,秉文,你看你,生的女儿也那么像你。”

        这个人走出来后,面色焦急,眼神中又带着期盼,往那个偏僻的角落看了又看。

        就在这时,那些站着的人动了。

        只见他们不约而同地,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个中年男人的眼睛,右手伸进小布兜里,拿出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只稍微一露出来就赶紧放回去了,然后冲着中年男人扬了扬下巴。

        中年男人好像看懂了似的,轻轻点了点头,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简单交谈了几句什么,然后两个人就往旁边的绿化带走过去。

        李蓁蓁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难道自己今天来找黑市,竟然无意间撞见了什么了不得的阴谋不成?!

        毒-贩?还是特-务?

        那个人从绿化带的灌木丛中拿出一个严严实实的油纸包,递到中年男人的手中。

        来了来了,那里面装的是什么?难道是炸-药-包?或者是毒-品?六十年代有毒-品吗?怎么办?要不要去举报他们?会被报复的吧?

        就在李蓁蓁脑洞大开之际,中年男人打开那个油纸包,露出里面的一根根红糖!

        红糖?竟然是红糖!

        大哥,买卖个红糖而已,要不要这么神秘啊,简直就是操着卖白/粉的心,赚着卖白菜的钱!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这还没完,中年男人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把红糖包了起来,还左右看了又看,从兜里掏出钱,快地点完,啪一下拍到卖红糖的人手里,掉头就走,怀里还紧紧抱着那包红糖!

        我勒个去,这个中年男人也是一个干间-谍工作的好苗子啊!

        这都是些什么人,把一件买卖红糖的简单小事,活生生演绎成一场京城谍战!

        难道这就是黑市?黑市里的人都是这样交易的?

        李蓁蓁躲在对面,风中凌乱。

        李蓁蓁觉得自己突然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怪不得李秉文坐拥万金却买不来粮食,怪不得自己去机械厂别人都不理睬自己,原来这就是真相!

        真相居然这么残酷,买个红糖居然要这么艰难!

        李蓁蓁心里一阵后怕,今天自己在机械厂的行为简直就是作死!真是老天爷保佑,不然分分钟就被人给抓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除了买票那次,自己以前去买东西的时候,虽然穿着不怎么样,但每次都是拿着钱和票,光明正大甚至大摇大摆地,在国营商店里面买东西,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因为那是很正常的行为。

        因为大家都是穿得破破烂烂,都是堂堂正正地买,买的还都是国营商店的,所以丝毫不会引起怀疑。

        像这种私底下的交易,那就是见不得光的,必须遮遮掩掩鬼鬼祟祟,还得学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

        “黑市”中的“黑”字,意味着与白相对,是隐蔽的,是非法的,所以才叫黑市!

        李蓁蓁又观察了好一会儿,现仅仅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已经有七八个人出来买粮食了,这些人互相之间明显是不认识的,但是都能准确地找到卖粮食的人,也是神奇。

        卖粮食的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每过一小会儿就换一下位置,坚决不站在原来的位置上,真的是深谙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术精神。

        李蓁蓁叹为观止,自觉不是干黑市的料。可是自己还得赚钱买票呢,怎么办?

        李蓁蓁苦思冥想了一阵,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因为灌木丛很茂盛,躲在里面没人能现李蓁蓁,所以李蓁蓁直接进了空间。

        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换上刚做的新衣服,头在脑后梳成一条大辫子,重点是化妆,把原来的妆容都洗了,重新化。

        把脸、脖子、手都涂成黑黄黑黄的颜色,用阴影膏把一张饱满的心形脸,修饰成高颧骨、尖下巴的锥子脸,眉毛加粗画得下垂,又画了下垂的眼线,嘴唇用唇笔加宽,也画成下垂的形状,涂上暗裸色的唇膏,再用眼线液在脸部和脖子上点上很多颗黑痣。

        化好妆之后一照镜子,这人是谁,估计连李秉文也不认识。

        找了一个没有任何标志的纸箱,把那些要卖的东西放一部分进去,抱着它就出了空间。

        李蓁蓁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很快又有一个人出来买粮食,这个人是个老大妈,她买的东西应该是挂面,因为买到后立刻就藏进棉袄里面,李蓁蓁看得不太准确。

        看到她买完之后离开了,李蓁蓁快步追了上去,在医院门口把人拦住了。

        老大妈回过头来,看到李蓁蓁,疑惑地问:“姑娘,你找我?”

        李蓁蓁凑近了小小声地说,“大妈,我刚才看到你买挂面了。”说完笑吟吟地看着老大妈。

        老大妈顿时炸毛了,紧张地用双手按着鼓起来的棉袄,声色俱厉地说:“你胡说,我没有!”

        李蓁蓁笑了笑,“只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要跟他们三个人买的,我就不举报你。”

        老大妈低声嚷嚷:“你还想举报我?你凭什么举报我!大家都在他们那里买,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李蓁蓁:“难道医院里的人都知道?”

        老大妈脖子一横,“病人之间都传开了的,所有人都知道。”然后又突然低声下气,“姑娘,我这是第一次买,实在没办法,家里的老人等着吃这最后一顿,你可别把我举报了。”

        李蓁蓁心里很愧疚,连忙道歉,“大妈,对不起,其实我根本不会去举报你,你就放心吧。”

        老大妈将信将疑,“你真不会去举报我?”

        李蓁蓁摆出最最真诚的样子,“真的,比真金还真,你快回去吧,你家的老人还等着吃饭呢。”

        老大妈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李蓁蓁,确定她不会跟上来,连忙转身跑了,好像背后有恶狗在追她一样,跑得可快了。

        李蓁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等老大妈彻底跑远了,才抱着纸箱大摇大摆地进了医院,看到没有人来拦截她,她又大摇大摆地进了住院部,也没有人来拦截她,她在走廊里走过来走过去,都没有人来拦截她。

        这下她就放心了。

        李蓁蓁经过观察,现大部分病人都是老人,身边都有子女之类的人在伺候着,最重要的是,都没看到有医护人员在里面。下定决心,推开其中一间病房走进去。

        这间病房里住着三个病人,两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每张病床旁边都有亲属在,一共四个亲属,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正在收拾放在病房里的生活用品,看到李蓁蓁走进来了,都抬头看着她。

        “姑娘,你找谁?”

        “我听说你们有人要买粮食,我给带来了,是谁要买?”

        病房里的人显然没有意料到,停了一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试探性地问了句:“你都有什么粮食?”

        “有精白面、大米、鸡蛋、红糖、还有腊肉。”

        旁边一个三十岁模样的大姐听到之后失声叫道,“这么多!”

        “你们要不要买?不要我可找别人了。”李蓁蓁说完作势要走。

        “先别走,我要买。”是那个秃顶男人。

        李蓁蓁狡黠一笑,转过身来看着他,“你要买什么?”

        “先给我看看。”

        李蓁蓁打开纸箱,只给他看了一眼,就合上了。

        秃顶男人也是好眼神,这么一眼就看清楚了,盘算了一下才说:“我要一斤红糖,十个鸡蛋。多少钱?”

        “红糖一斤6块钱,鸡蛋一个1块钱,如果你有票,可以拿票来换,我给你优惠点。”

        秃顶男人还没回答,那个大姐再一次失声叫道:“这么便宜!”

        秃顶男人埋怨地瞪了她一眼,又看着李蓁蓁,担心她会趁机抬价,没想到李蓁蓁一点表示都没有,只是笑了笑。

        秃顶男人这才一边掏钱一边说:“我没有票,一共16块是吧,给你。”

        李蓁蓁接过钱,仔细地数了一遍,这可是自己穿越后赚到的第一笔钱,非常具有纪念意义。

        这时候,一直坐在窗边的另一个中年男子开口了,“我要3斤大米,多少钱?我没有票。”

        李蓁蓁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第二笔生意,连忙说:“大米4块钱一斤,一共12块。”

        中年男子一句话也没有多说,掏出钱来就付了款,度快得让李蓁蓁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卖得太过便宜了。

        李蓁蓁接过钱,还有点不敢相信,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就赚了28块钱!这是什么概念?

        李秉文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钱?25块!

        要想拿到这25块钱,还得连着扫一个月的大街和厕所,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才能得到25块钱。

        现在自己只卖了一点点粮食,成本根本没有,就净赚28块钱!

        怪不得外面抓得那么严,还有人甘愿冒险进入黑市倒卖粮食呢,原来这么赚钱!

        李蓁蓁只是一愣神,马上就反应过来,把3斤大米从纸箱子里拿出来交给中年男子,看了看另外两个人没有要买的意思,丢下一句“别说出去”,就抱起箱子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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