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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子


干枯已久的大地上突然洒下滂沱大雨,嘈杂的雨声中,无数雨线交织在一起,朦胧了视野也朦胧了心情,天空中阴霾密布,雷声隐隐可闻,不时还可看到电蛇飞窜而过。

        在这被烟雨洗涮的大地上,南宫妙正狼狈地躲在一棵树下,她的右手扶着粗壮树干,喘着粗重的气息,不时抬起湿漉漉的螓头,用手理一理沿着肌肤发丝流下来的绢绢雨水。雨水也将她的身体彻底淋湿,展露出令人瑕想非非的曲线。

        她现在已经妙不起来,背心一片发麻,虽有软甲护身,但黑风老怪沉淫几十年的“黑风掌”岂同一般,就算给软甲挡了七八成,剩下的也够她受的了。左臂,已被鲜血染红,正在寒风中不住地颤抖着,星煞剑客的“星煞一剑”几乎就废了她的这一只手。

        但这些都不紧,南宫妙最担心的还是自己身上所中的毒,心中一寒,耳中就仿佛响起了黑风老怪的那一番阴恻恻的邪笑:“中了我的龙虎飞仙散,三个时辰内必须男体交合,否则淫毒攻心,yuhuo焚身……”

        “呸!”想到那老贼的淫邪面孔,南宫妙厌恶地吐了一口水,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算,大大低估了这两个邪魔,所幸家传的“玄冰心经”有清心宁神静气之神效,勉强堪堪镇住体内淫毒,使之至今仍只是稍感躁热而已。但到底能坚持多久?南宫妙心中苦笑,一点把握也没有。黑风老怪与星煞剑客仍在远处追捕着自己,好在这雨水虽然弄得自己狼狈不堪,但也增加了两贼搜捕自己的难度,当然,在这方圆百里了无人烟之地,给他们追上似乎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情知自己落在他们手里必定生不如死,南宫妙咬着银牙打定主意,万一给追上的话,就自尽保节。

        她心中一黯,半个月前她还是江南南宫世家的大小姐,养尊处优,过得乐不知愁的日子,但一切都因为十六岁生日的到来而发生彻底的变化。

        南宫世家弟子众多,每一代都会派出几位年满十六岁的弟子参与特定的考验,以便从中选出掌门大弟子,最终继承家主之位,因此南宫妙十六岁后,尽管不情愿,也必须参与考验,谁叫她是南宫世家现任家主的长女呢!自小聪慧的她也确实深受期望,而她要经过的考验也很简单,剿杀曾与南宫世家有过节,江湖上人称“黑煞双友”的黑风老怪与星煞剑客。

        本来以她的武功,身边又有十几个武功高强的家仆。“黑煞双友”虽闻名江湖数十载,但也未必没有成功的机会,只可惜她追捕十几天后,急于求成,误中两贼圈套,损兵拆将下更身中淫毒,最后还是在一众忠心家仆的拼死护卫下,仓皇一人逃出,至于其他人,估计已不能幸免。

        俏脸惨白,吁了一口气后,又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冷冽的风也令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寒意侵心,稍作休息后,南宫妙感到此地不宜久留,现在的她只剩下不到一半功力,如果给那两个老贼追上来的话,那可当真不妙之极。

        打定主意,她振了振精神,先用脚将草地上沾着的血迹稍作清理,反复擦了好几下后,这才满意,接着施展身法,硬着头皮冲入雨雾之中。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在暴雨奔跑的南宫妙就已快支撑不住,受伤之下抵御力下降,侵肤噬骨的寒意不断涌入纤细的娇躯中,偏生体内又有逐渐控制不住的躁热淫毒,冰火交集,弄得她叫苦连天,速度越放越慢。

        蓦地,她眼睛一亮,看到远处有一座小山,顿时大受鼓舞。昨天她经过此地时清楚记得在这不起眼的山上某处有座荒废已久的山神庙,虽然残破不堪,总也能遮风挡雨。南宫妙停下来往后方眺望而去,估计两贼没这么快追上来,于是决定在那小庙中略作休息,也顺便看能不能逼出体内的淫毒,因为她现在确实非常——非常的难受!

        乍雷惊响,轰轰隆隆之际,天地如同白昼般,刹那间又恢复阴暗,南宫妙刚一踏入这只剩几面墙与一个顶的山神庙马上就吓了一跳,尽管天色阴暗,但她还是清楚看到一个人横躺在庙中,一动也不动地,也听不到呼吸声。

        南宫妙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后壮着胆子走近死尸附近,这里也是整座山神庙唯还有屋顶可以勉强遮雨的地方,否则的话,打死她也不愿意接近这具死尸。

        仔细一看,死者是个男人,面孔贴地看不到相貌,但似乎还挺年轻,身穿粗布麻衣,草鞋,不远处还有一顶遮阳草笠,一个小小的包袱。

        看样子只是个普通人,但他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呢?这个疑惑在南宫妙心中一闪而过,望着他,她苦笑着,不禁地在心中产生了霉运的感觉,因为很可能再过一会,她就会变成另一具横躺在地上的女尸。

        一番自怨自艾后,为了不想步这个不知名朋友的后尘,南宫妙盘膝而坐,运起了“玄冰心经”刹时间,气出丹田,经尾闾、夹脊、玉枕、流行至顶部泥丸宫,再循经而下,通祖窍、鹊桥、重楼、绛宫、神厥、再归入丹田。

        “玄冰心经”果然神妙,连续几个小周天后,南宫妙精神微振,背心的“黑风掌”伤大见好转,只可惜连“玄冰心经”也无法驱出龙虎飞仙散的淫毒,反倒因为分神疗伤,南宫妙背心痛楚刚减,身体又如被火烧烘着一起,热燥难堪,娇息喘喘,香汗淋漓,缓缓地呻吟起来。

        南宫妙心知不妙,伸手狠狠地掴了自己一耳光,神智才稍为清醒,心中自是沮丧之极,抬头往那死尸望了一眼,不无好笑地想:“很快我就会跟你一样下场了,一男一女,横尸庙中,不知给人看到后会有什么联想……”

        想到这里,她咬咬牙拔出长剑,决定在自己仍清醒时自尽,免得给那两个贼子追上来后玷污清白。

        “娘,女儿不能侍候你老人家了……”

        想到疼爱自己的娘亲时,南宫妙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滚滚而下,而就在她把心一横准备自尽时,突地听到一声轻若有无的呻吟。

        南宫妙一呆,好奇地往四周望去,看不到半点人影,难道是……

        想到这里,南宫妙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两只俏目紧紧地盯在几尺距离外的那具尸体上,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她也认为自己是听错时,令人兴奋的呻吟声再次传出,而且的的确确是从地上那人身上发出的。

        南宫妙屏住呼吸,紧张,小心地走近那人,仔细察看之下,悬着的心中放,竟然还莫明地生出一股开心的感觉,她已发现这人的一只脚虽已踏入鬼门关之中,但还是没有死透,确切来说是差了一点点,当然,看他的样子,这也是时间上的问题。

        南宫妙本想翻转他的身体,看看他因何事伤得如此之重,刚想动手马上又想到:“我管他是横死还是竖死,我自己也快要死了,多事干嘛?”沮丧之中再次握紧手中利剑,咬牙闭目大叫了一声后就往脖子上抹去。

        但南宫妙还是死不成,那个被她归类为已死了九成九的人再一次及时地救了她,又是一声沙哑的呻吟,而且比上一次还要响得多,南宫妙一怔下,这呻吟声也好死不死地将她体内的欲火给勾了起来,手一软,“咣铛”一声,长剑坠地。

        南宫妙心神大乱,顾不得拾剑,忙不迭地运气镇欲,但没有用,每一次她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欲火,地上那人只轻轻一声低哼,堤坝就崩了,几次上下,南宫妙火了起来,冲到他身前,狠狠地踢了一脚,羞红着脸大骂道:“你这死鬼,要死就死,叫个什么!”

        这一脚可端真不轻,地上青年身体动了动,痛哼一声。南宫妙才出完气,心里爽了一下,又叫苦连天,体内的躁热之火已烧到全身,顿时身体多数发痒,热躁难忍。

        神智开始恍惚,呼吸越来越粗重,小巧可人的嘴微微开着,发出足以令人销魂的呻吟,南宫妙的右手直往身体各处抚mo而去……

        又是一声惊雷,刹那间将小庙照得通亮,旋即又恢复如常,南宫妙一呆,当发现自己的手正摸着身体时,粉脸霞烧,羞气得几乎生生晕去。“啪”一声脆响,她再次狠狠地煽了自己一记耳边,呵,这一掌也还真不轻,直打得南宫妙眼底冒星,头晃着晃着连转了好几下,才还过神来。

        之后自是抚着火辣辣的面颊,缀着眼汁大肆埋怨起自已为什么那么用力起来,要知道就算是爹娘,十几年来也从未打过她一下,想着想着,心中又是一酸,目光又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那男子身上,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

        虽然只有半条命,但他不就是男人吗……

        难忍体内燥热的南宫妙眼瞪瞪地望着地上男子,当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时,一呆之下又羞又气,直想再煽自己一个耳光,但想归想,羞归羞,她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过那男子身上片刻。

        龙虎飞仙散的毒性也随着南宫妙心中的幻想不断地在加快着侵噬她的神智,近乎绝望的她也似忘了运“玄冰心经”抵抗一样,恍恍地喃喃自语道:“完了!”

        但南宫妙还是没有完——蛋,从未试过,也无法控制的绮想给地上男子的痛苦呻吟声冲淡得烟消云散,庙外冷唰唰地刮进来的寒风也让她打了个哆嗦,终于清醒了过来,而也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已衣襟大开,神迷鬼窍地走到那男子身边,正在不客气地解着他身上的麻衣。

        南宫妙暗叫了一声好险,接着深吸一口气,将“玄冰心经”运出,又念了几句佛经,才将那男人翻转过来,仔细一看,此人浓眉大眼,面色腊黄,长相倒也一般。平素也爱翻翻医书的南宫妙翻了翻他的眼皮,又替他把了把脉,终于确定他身有内疾,又劳累过度,兼且还沾染风寒,才会病得如此之重,也正如她先前所料,死了九成九!

        确定此人已在等着黑白无常的大驾,南宫妙不再理他,发愁地坐在湿湿的地上,不知该怎么样应付体内的淫毒,说来也好笑,几番寻死不成后,她居然软了下来,又或者说胆怯了,开始珍惜自己的性命,但雨一停,那两个老贼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追上来,到时的自己恐怕已经淫毒发作,迷失神智……

        呜呜呜,想到可怕处,南宫妙双手抱膝,哭了起来,这也难怪,半个月前她还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大小姐,那想得到会沦落到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南宫妙越想就越伤心,越伤心眼框中的泪水就越多,哭哭啼啼之际,龙虎飞仙散的淫毒竟然莫明地淡了下去,当然,这仅是暂时的。

        南宫妙起初还没注意,但当察觉此事时,心中一喜,脑子转了转,明白个中原因后,再次破声大哭,直喊得山河倾倒,天地为之失色,但却弄巧反拙,非但半滴眼泪也挤不出来,还煽起了体内的淫毒,身体四肢又再次酥痒起来。

        南宫妙很快就止住了那无意义的干号,不停地往身上痒处抓去,烦躁间时目光无意间又望向了那等着死神的男子,心中一动,暗想如果用自已平日无事时加工添料秘制而成的“灵妙妙保心丹”再加上“玄冰心经”渡气,说不定还真能救回他一命。

        本来这男子是死是活也与她南宫妙毫不相关,“灵妙妙保心丹”更是连药王见到也赞不绝口的冶病珍品,更不要说用自已精修十几年“玄冰心经”替他渡气了,但南宫妙为了让自己能暂时忘记身上的淫毒,决定但救他一救。

        算你走运!南宫妙心道,想到自己的处境,她心中一黯,大叫上苍不公,为什么这家伙明明已死了九成九,还要安排自己这么巧地来救他,而平素就一直烧香拜佛的自己偏偏就这么倒霉,不对不对,说不定救了这个病鬼后,佛祖会怜悯我,帮我渡过难关。

        南宫妙心中一喜,接着也不迟疑,从贴身的香囊中拿出一个青花小瓷,拔开瓶塞,一股清香飘出。南宫妙从里面倒出一颗黄豆大的药丸置在手心中,转头往那幸运鬼看了一眼,迟疑起来。她左右思量了好一会儿后,才硬下心,本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佛经真言,将“灵妙妙保心丹”含入口中,再从体内引出“玄冰心经”,将丹丸慢慢化去,接着紧闭眼睛硬着头皮向那男子脸上凑去。

        两唇一相接,南宫妙的初吻就翘了,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心神,缓缓地用“玄冰心经”将“灵妙妙保心丹”送入那男子口中,然则药味虽重,却也掩不住那男子身上的气味,正忙着输送真元渡气的南宫妙给这异性的味道弄得心神大乱,在这第一次亲密触下,愈发不能自制,神智悠悠中龙虎飞仙散终于发作,一发不可收拾地。

        “这回真的完了!”

        南宫妙在最后一丝神智泯灭前绝望地暗叹一声,之后山神庙中整夜传来喘喘娇息,呻吟不绝,正是应了一句“jinfeng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雨已停,阳光普照,西边,一条彩虹斜跨天空,遥山耸翠,鸟语花香。

        “啊!”一道凄厉的尖叫从一座小山中的一个山神庙中传出,一个比花朵还要美丽的女子正坦露着她那傲人的玉体,发呆般望着一个睡着在地上,全身赤裸的男子。不用问也可想象得出他们刚做了些什么事。

        裸女正是南宫妙,她那赤裸的身躯上洋溢了一层粉红色的光彩,似还没从兴奋中还原过来,唯独面颊,脖子,耳朵红得像要渗出血来。南宫妙拼命地捡起自己那散落四处的衣服,慌张地穿了起来,当看到地上的点点落红时,又是一声尖叫,脑中一昏,整个儿变成空白,耳中更只听得到嗡——嗡——嗡——

        待密密实实地穿好衣服后,紊乱的呼吸才慢慢地平复下来,接着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看着那裸男身上,不知如何是好,服了“灵妙妙保心丹”后,这男子脸色已大见好转,呼吸也缓慢而匀长,南宫妙知道他很快就醒过来,但又不知怎么办才好,手足发颤,惊惶失措之际,目光不经意地扫到他那兀自在向上笔挺耸立着的男*官,之后又望到了地上的殷殷落红……

        “呜呜呜!”想到自己痛失贞节,南宫妙心中一阵酸痛,伤心地哭了起来,这一哭也几乎有如江河缺堤,一发不可收拾。

        南宫妙很快止住了哭泣,哭丧着脸的她望了那男子好一会儿后,捡起地上的长剑,阴着脸走近他,她本意是想杀掉他,事实上如果不是自己舍身相救,他早已死了,所以南宫妙心里一点也没有过意不去的意思,而杀了他之后,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羞事,顶多这辈子不嫁人算了。但当她的剑抵到男子脖子前时,忽地又没由来地心中一软,就是狠不下心戳下去。最后,望着那仍没多少血色的苍白脸孔,南宫妙叹了一口气,暗叫了一声“冤家”后,认命了。

        随后,南宫妙静下心,一番左思右想后,趁着男子仍没醒来之际快手快脚地帮他穿好衣服,待一切弄完好,男子也悠悠地醒了过来。

        “你是……”

        男子用毫无神采的眼睛望着那业已弹得远远,正紧张地望着自己的南宫妙问道,话刚一说出口,忽地发现自己体内的变化,微微一怔,又疑惑想了想后,才又对着南宫妙问道:“是你救了我?”

        南宫妙紧张地点了点头,见他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心中正喜,突地又想到这事又有什么好高兴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男子摇摇欲坠地走到南宫妙身边,在她持剑惊慌提防之际,“扑通”一声,双膝着地,南宫妙又是一惊,接着耳中就听到他用仍虚弱的声音说道:“梅云谢过姑娘救命之恩!”言毕,“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头,梅云的脸上看不到任何高兴的意思,起身后捡起地上的包袱,转身快步离开小庙。

        “好个没礼貌的家伙,姑娘我牺牲这么大才救了你,居然露出这种态度来!”见他快步离开,南宫妙先是心中一喜,但很快又气得鼻孔中冒出烟来,那霉运的表情分别就是在怪自己多管闲事,也不想想自己吃了那么大的亏才将他从阎王爷手上救出来,她越想就越气,直想拔剑去砍了他算了。恼火中突地省起一事,脸色一变,展身急驰追了上去。

        梅云挺着昏沉沉的头正阔步向前行走,蓦地听到身后传来南宫妙的唤声,他一怔下停住脚步,不解地转身望去,却正好看到南宫妙从后头气急败坏地追了上来。

        追上梅云,喘着气的南宫妙迎着他的询问目光,俏脸一红,正想解释时,倏地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长啸,“黑煞双友”终于追上来。

        南宫妙脸色大变,也来不及解释,慌张地喊了声“快走”后,不由分说地拉住一脸愕然的梅云,向着相反方向急速冲去,但已然太迟,耳中只听得一声“南宫小贱人,看你还往那里跑!”一道青影就在山地上急速晃动,几下后就绕到了南宫妙与梅云前方,将两人的去路拦住。

        南宫妙停步抬头望去,只见此人身着青衣,脸带煞气,手持一柄长剑,正是“黑煞双友”中的星煞剑客。

        “霉运,我拦下他,你快走!”南宫妙心中虽惊,但也知道这星煞剑客的轻功远胜于另一黑风老怪,如果给后者追上来的话,已方两人必死无疑,于是一把推开梅云,“呛”一声,长剑出鞘,向前冲起,人在空中寒点疾点,划拉着连绵数招攻向星煞剑客,正是她从南宫世家驰名江湖的“幽幽剑法”中加以改良而成的“无幽幽剑法”。

        星煞剑客不敢小窥,大喝一声,剑散煞气,向前破出,“叮”一声,两剑相击,火花四射,南宫妙本不弱于这星煞剑客,奈何身上伤患未愈,昨晚又给那见鬼的龙虎飞仙散弄得全身酸软身体虚脱,一身功夫使不出五成来,这一剑相击,顿时只觉虎口巨痛,几乎连剑也握不住,随后见星煞剑客趁势攻过来,南宫妙不敢与他硬拼,连忙展开身法,不住游走应招,几招过后,渐落于下风。

        百忙中抽空一望,却看到梅云还像根木头一样站在原处望着自己,南宫妙心中一急,娇叱一声,将星煞剑客的攻势逼退,同时嘴中焦急地大喊:“傻子,你快走呀!”她心一急,脚下步法顿时紊乱,自然又给星煞剑客的煞剑逼着左腾右闪,说不出的狼狈。

        但梅云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还是没有移动半步,脸上浮出奇怪的表情,南宫妙大急,正要再次喝喊时,突地听到从另一边传来一把阴恻恻的冷笑:“还跑得了吗!”

        黑风老怪!南宫妙绝望了。

        梅云转头望去,看到一个装束怪异,面带邪气的老头正瞪着过来,目光阴森,直欲想将自己生生吃下肚子一样。

        “黑老鬼,你失算了,哈哈,给这小子拔了头筹破了瓜,哈哈哈,笑死我了!”到了这个时候,星煞剑客心中大定,也不急于去擒下已然剑法大乱的南宫妙,不住地大声淫笑。

        黑风老怪的脸色已不是难看可以形容的了,他生平好色,毁在他手上的女子不计其数,但却没有一个比得上南宫妙的天姿国色,也没有一个比得上南宫妙的身份、地位。这次本来计算得天衣无缝,身中龙虎飞仙散的南宫妙势难逃出手心,谁知最后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居然会出现一个男子。想到这里,黑风老怪怒火中烧之下那里还忍得住,咆哮一声,枯瘦见骨的双手顿时泛起一片黑影,也不见他身形晃动,人就已冲到了梅云身前不远处,“黑风掌”带着一股腥风尖啸击出,端的是要梅云一命呜呼,才能泄他心头之怒。

        闻到腥味,梅云皱起了眉头,心念急转时,眼前已然一亮,劲风“哧哧”,一道剑光从身侧飞速窜出,直刺向黑风老怪的掌心,正是南宫妙,她见黑风老怪痛下杀招,竟然不顾步步逼着自己的星煞剑客,平空拔起,人剑合人,直向着黑风老怪刺去,看在眼里的梅云又是一怔!

        星煞剑客却也趁着南宫妙急救梅云之际,冷笑着收剑出掌,凭着高人一筹的轻功,轻飘飘地直向南宫妙背心印去,拳掌虽非他所长,但这一掌也使得虎虎生风,罡气十足,纵使南宫妙有软甲护身,一掌击实,也必定禁受不了,南宫妙听到风声,心中虽急,却也无计可施,暗叫了一声“完了!”

        当然,“黑煞双友”都忽略了一个人,又或者说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很快,两人就要为这个不可原谅的错误而付出代价。

        “砰!”一声,在星煞剑客的手掌快要击中南宫妙时,身处在南宫妙附近的梅云突地伸出一只瘦弱的手,接下了他的这一招,顷刻间,星煞剑客只觉得前方涌出了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劲,直卷向自己。

        星煞剑客大惊,但已然太迟,双手首当其冲,当场碎断,接着内劲攻心,向后倒冲了七八米后才狂呕鲜血,脆倒在地上,眼睛圆睁,望着面无表情的梅云,满是鲜血的口中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就这么样瞪大着眼死翘翘了,他还当真死不眠目呀!

        目睹惊变,黑风老怪与南宫妙都大吃一惊,停下招来,前者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义弟惨死,后者一惊之后却望着梅云欣喜若狂。

        “快追上他,别让他跑了!”黑风老高还过神来后知道梅云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也顾不得报仇,保命要紧,马上一个迥风大旋身,哇哇怪叫着向远处逃去,南宫妙大急,更担心这老贼以后道出自己中毒之事,连忙冲着梅云大声喊道。

        梅云迟疑一下才拔起身形,如箭般追上正拼命奔驰着的黑风老怪身后,接着双掌翻飞,连击数招,前掌推着后掌,势若长虹,连绵不绝。黑风老怪刚一听到掌风,也不及回身应招,就只觉得背心一阵噬骨巨痛,一命呜呼。

        “厉害!”南宫妙吐了吐舌头,即惊且喜又乐地望着那正转身飘落过来的梅云,后者却投出一股奇异的目光,南宫妙一愕后,心中大羞,不自禁地想起了昨晚的事,顿时心如小鹿乱跳,几乎无法呼吸。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语音一落,梅云紧紧盯着南宫妙,就似要知道一个无法想得透的答案一样。南宫妙听后一惊,事实上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要舍身相救,在那一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决不能让他伤在黑风老怪的掌下,感受着梅云的火热目光,南宫妙后退了一步,心乱乱地想了想后才惨笑着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想到昨天的遭遇时,心中生沧桑的感觉,脸色凄婉,直欲落泪一般。

        梅云大感意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后,转到她那沾满鲜血的左臂,又望了望伏尸地上的黑星双煞,似乎明白了一些,顿时心中涌起一阵苦涩,恍恍然地喃喃念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之后是一阵凄怆无比的笑声,南宫妙心中一惊,一双妙目不停地注视着他,正欲开口询问时,耳中却听到梅云说道:

        “梅云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南宫姑娘两番相救之恩,抹齿难忘,他日必当涌泉相报!”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待南宫妙反应过来时,梅云已然走远,望着他的身影,南宫妙压下了追上去的冲动,也始终没有唤出一声,她心中一黯,痴痴地望着,直至他消失在荒野之中后,脸上才逐渐地泛起一抹从未有过的失落与伤感。

        “唉,”由衷的一声叹息,回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南宫妙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幽怨,直想大哭一场,而当看到不远处地上“黑煞双友”的尸体时,她的眼眸中又闪出一丝异样。

        “总算完成了考验,可以回家了!”南宫妙的脸色看不到任何高兴的神采,再一次幽幽地往梅云离开的方向望去,眼睛终于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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