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分飞

独孤劫余将破刀随身收藏好，走着走着，不觉到了午夜喧哗的大街上。天上有月，却莫名其妙地下着如小丝般的微微细雨。就像情人的久枯的眼泪，轻轻的吻进肌肤。

        小镇似乎在庆祝什么节日，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美丽的烟火“嗤嗤”升上夜空，在万千圣众的欢呼中，化成一朵朵美丽而灿烂的、稍纵即逝的花沫。那花沫远离尘嚣，远离烦恼，给人一种羽化登仙的脱俗之感。地上的大人小孩、善男信女手拖手，载歌载舞，一片欢腾。

        这日子真好！

        独孤劫余混合在人群中，他笑得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他要把自己融合到里面去，彻彻底底地融合里面去。汤敏静静地跟在独孤劫余后面，独孤劫余早知道是她，但他没有去招唤她。

        穿过人群，走过长街，那是偏僻无人的胡同。两人对站着，独孤劫余没有说话，望着天上的烟花，烟花里仿佛出现了敏儿的笑脸。

        汤敏笑道：“独孤大哥，你要去哪里？”独孤劫余道：“你说呢。”汤敏盈盈一笑，独孤劫余从她身上又看到了那个逝去的美妙身影。

        汤敏道：“我要跟着你，一辈子跟着你。”

        独孤劫余的心怦然一跳，是敏儿，是敏儿在说话吗？汤敏继续道：“我知道，你一直深爱的那位跟我长得很像的女子叫做丁敏，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她。”

        敏儿，敏儿！独孤劫余心底竭力地呼唤，仿佛要把那个隔世的人重新呼唤回眼前。灿烂的烟火倏然落下，仿佛是丁敏的倩影从空中飞了下来，直附在眼前这个女子身上。

        “不过，”汤敏道，“你要帮我杀掉这些人。”说完，掏出一张长长的宣纸，上面写着许多人的名字。都是上次巨鲸帮船上的人，其中还包括魔龙教主。独孤劫余一怔，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汤敏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道：“因为我恨。”

        忽然之间，那个幻化在汤敏身上的影子渐渐从她身上分离出来，站在汤敏旁边。一个笑语嫣然，一个满脸仇恨，一个是丁敏，一个是汤敏。他终于发现，原来两人是那么的不相似。丁敏对独孤劫余笑了笑，很俏皮地不知要说什么。忽然，衣带飘飘，好似佛经里面的飞天仙女，飞上满天烟火之中，在那里嬉戏漫游。独孤劫余的脸上也渐渐露出笑容，天空蓦地幻出一片霞彩。丁敏踢了踢云朵，跳了进去，向独孤劫余挥了挥手。独孤劫余喃喃地道：“敏儿，再见了！”

        是的，敏儿从来不会去恨别人，她只会用她的生命去热爱别人，这就是区别。

        汤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隐隐听见“敏儿”二字，笑道：“你答应了？”

        独孤劫余道：“我为什么会答应你？”

        汤敏自信地笑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忽然纤手扬起，解落身上衣裳，赤裸裸地站在月色之下。她的胴体是那么的诱惑，她的线条充满美感，如丝缎般柔滑，那是一种足以令世上任何男人销魂的诱惑。夜风轻吹，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她等他过去激烈地拥抱！

        独孤劫余解下身上披风，轻轻地披在她身上。汤敏一脸疑惑，她不相信这个男人能拒绝她。她真的不明白！独孤劫余无比轻松，很平静地道：“对不起，敏儿已经走了。”说罢，大踏步和她擦身而去。

        走了几步，忽然又站住，但没回头，道：“忘记仇恨吧，仇恨会害很多人，可最终害得最深的还是你自己。”再不多言，扛刀在肩，哼着小调走去。

        “飕”的一道烟花升起，在空中盛放，那是敏儿的笑脸。

        白世文出现在汤敏身后，轻轻地道：“敏儿，他说得对。”汤敏再也忍不住，扑在他怀里，眼泪夺眶而出。

        ——（完）——

        二○○四年三月二日星期二

        ***

        ***

        （注：亲爱的读者朋友，独孤劫余终于从丁敏的影子里开脱出来了。现在剩下的问题是你猜出魔龙教主是谁了吗？想知道你的答案和华发生的是否一样，请继续留意下面情节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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