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1] 第一章鬼戏（1）

七月阴气重，鬼门大开，孤魂数之不尽，游离人间，当人气运不足，行事倒霉多偏时，总有会碰上'它们'这些另类的存在。

        我叫王少龙，出生在广东的一个小城镇，对于'它们'来说，我也是一个另类。

        "咚咚咚！"

        剧烈的敲门声，刺耳烦人，我从沙发上连忙起身，喊道："别敲了，门快烂掉了！"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男孩，站在我对面，一头清爽的头发，瘦小的身体，穿起衣服来也是松松垮垮的，一脸的坏笑看着我。

        "李猴子，你怎么来了？"

        眼前这个消瘦的男孩，是我的发小，真名叫李侯，但我从来都只是叫他猴子，客气一点就叫他李猴子。

        "王少龙，走！"李猴子大大咧咧的说道："快七月十四了，好多处戏棚搭建，张灯结彩，热闹得很！"

        走在大街上，物色建筑花灯连结，渲染着热闹气氛。

        看有些戏棚在搭建，舞狮铜锣，一般只有日将至，才会有的戏台开戏，这也讲究彩头。

        在这个阳历的八月二十七，正是阴历七月十四的孟兰，我们本地广州人都只叫"烧衣"不过基本上，我们不会了十四才烧衣，前一两个星期，就开始进行着有关的习俗。好看的小

        "烧衣"也就是烧金银衣纸，给的是我们所认为的那些过路亡魂。

        李侯悠哉的逛着，说道："快七月十四了，大伙都忙着做打醮，戏棚开戏的准备。"

        听猴子的话，我说道："今年有打醮？好像有几年时间都不进行了吧。"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打醮，只是有所听说，一来是打醮并不常举行，二来便是我本身不爱瞎凑热闹，这也就不了了之。

        "打醮什么的，不过一群没文化的道士鼓张的，无趣得很，不如，我们去看看破台仪式吧？"猴子凑上前来，在我耳边说着。

        我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你不知道破台之举，不让外人观看的吗？"

        班戏的破台仪式，是对神鬼行礼数，心存敬畏，也是为了祈求唱戏舞戏的平安，不出事故，也愿此地家业兴旺，五谷丰登。

        破台仪式是在开锣的第一天前举行，大多数的破台仪式，都是在夜间举行的，一是恭迎神鬼，二便是为了避外人旁观，以对神鬼的不敬，从而影响之后的开戏。

        从破台仪式后，后面开得戏，会一直开戏七月十四结束，这种戏，也叫鬼戏，是做给神鬼看的戏，俗话说是为了让神鬼顾着看戏，而没空去找替身。

        被我骂了一通，猴子也不懊恼，"瞧你怕得那样，破台仪式这么隆重，这都不看，你还过什么七月十四。"

        "呸！你大爷的！什么叫我过七月十四，那是神鬼过得！"我这下可被猴子气得不轻，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心中暗骂，这仪式再隆重，也是做给神鬼看的，与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好好，是我的错，我的错，别上火了。"猴子懒得跟我纠缠，自承口误。

        "不就是一个破台仪式么，王少龙，你不会是怕了吧......"

        猴子这话后，跟细蚊似得，在嘴边嘀咕，但还是传的我的耳边，我瞪了他一眼，"谁说我怕了，我只是不想打扰戏班子开戏。"

        碍于面子，我也不能说我害怕什么得，不然指不定被猴子笑话什么时候。

        "我打听了，有一个戏棚，傍晚就有举行破台仪式，要不我们......"猴子还是在怂恿我。

        听猴子的话，我心中有些犹豫不决，若是家里人知道这事，我还不被抽得破开肉绽？

        但在被猴子的怂恿下，我对破台仪式也产生出一丝的兴趣，因为我也没有见过戏班子的破台仪式。

        "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吃过晚饭后，一起去看破台仪式！"猴子看我不说话，当即高兴的说道。

        我自己也明白得很，猴子心中肯定也是有点害怕，不然他不会拉上我去壮胆的。

        傍晚时分，街道被落日红霞所染色，天边的云彩通红一片，火烧云连天，很美的落阳暮色。

        "你也太墨迹了吧！快点呀！"

        在远远的地方，就看猴子朝我挥手，面带着急的模样。

        我不禁摇了摇头，我们又不是做破台仪式的演员，偷看还要那么准时么。

        被猴子拉着一路小跑，穿梭过阴暗小道，还没有看戏棚地方，隐约间，听一阵乐鼓声齐鸣。

        "看来开锣演剧的破台仪式开始了。"我说道。

        "都怪你墨墨迹迹的，希望别错过好戏才好。"猴子头也不回，拉着我，加快了脚步。

        跟着猴子走了一会，方才看见一处戏棚。

        在戏棚前，红色的布帘搭起，五方旗中央，是红木竹桌，桌子上标旗摆立，祭品摆放，许些香烟，酒，蜡烛，还有那五只大公鸡，香烛烧起，桌子周围都是飘飘然的。

        锣鼓再度响起，红冠大公鸡被吓得瑟瑟发抖，受了惊吓。

        看这么一幕，猴子喘着气说道："还好，应该才刚刚开始，还没有开始祭神。"

        我示意猴子噤声，以被旁人发现，那时候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猴子看着祭台，低声说道："开始了。"

        有数个演戏人员走出来，参叩礼拜完后，有衣穿红袍的演员，口中咬着面具，如同酒汉般，上场于桌前跳起奇怪舞步，当地人称这叫跳加官，也有的人叫跳财神。

        一个身穿粤剧"武老生"服饰的演员，手提红冠大公鸡，快步走上前，斩鸡头于台上，五只大公鸡，一一斩落鸡头，用那鸡血把戏棚洒了一个遍，再取一鸡头，连同一张咒符钉在台前。

        看着那位"武老生"做这一步一步，我前所未有的关注着，似乎这有莫大的吸引力。

        那位"武老生"把鸡头连同咒符钉在台前，嘀咕了几话，奈何离得太远，锣声吵杂，根本听不他在说些什么。

        只见得那个"武老生"猛然间转身，怒目一瞪，嘴中话语不休，却只看得见嘴巴动，听不任何的声音。

        看那人的目光投向我们这边，我跟猴子都被吓了一跳，我心更悬了，难道被他发现了？

        庆幸的是，那"武老生"没有发现我们，而是大喊了一声："破台！"

        "武老生"快步走一旁，沉默了下来。

        接着两个人拉着红绳子拦在台前，全场的戏剧人员，都是一脸的清肃。

        我也吸了口冷气，静静的看着戏棚前的一幕，破台前的仪式，也准备就绪了，现在是神鬼已请。

        在红绳隔开的台前，有五个人陆续走出，两尊怒目神将被搬出，放在台后两侧，那五人身着剧服饰，开始了演戏，上百串爆竹一路炸响，其有一人边演边放爆竹。

        看似两尊怒目神将，但只要仔细一看，就能看，这是由纸糊成的，脸庞蓝幽，红色的长舌，伸了脖子出，周有火焰伴随。

        "那是两个纸人是什么？"猴子低声对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并不知道拿是什么，说："不太清楚，不过听说破台开始，演完，都会摆放在那里的。"

        那两尊纸糊怒目神将，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神仙，但以往看粤剧，都时常看这两尊怒目神将。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方知道，那两尊怒目神将，是戏班奉祀的戏神镇台将，为是庇佑在幕后的戏神以及华光先师的。

        "天黑下来了。"猴子看着天色，有点厌烦起来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本来在巷子口躲着看戏班子的我们，就更看不见了。

        后背猛然的一阵风打来，我后脖子冷飕飕的，我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大气都不敢出，直起身板，脚步很不自然的往后挪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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