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个夏天

小斌说：“那是我第一次给女孩子送花，而且又是在女生宿舍楼下，来往的人特别多，所以心里特别紧张，文杰一看你们出来就远远的躲开了，我一激动，就送错认了。”

        “其实这就叫缘分呀，正好给了你一个认识我们家小妹的会。”小五向一凡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道。

        “嗯，以后我们就算是朋友了，叫我小凡就可以了。”一凡放下手里的咖啡，微笑着。

        一凡也是知达理的女孩，礼仪这种东西能体现一个人的素养，所以，只要是一些比较正式的场合，她都会很注意这点。因此，给人留下的印象也特别好。

        其实咖啡这种东西，真没什么好喝的，说白了，来咖啡馆主要就是为了休息、聊天。

        聊天的时候，时间都是会过的很快，不知不觉的天就黑了。

        一凡是学生会的，虽然是误打误撞进的学生会，可她并不喜欢，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学生会，也可能是觉得好玩吧，其实学生会的事情非常多，没完没了的开会，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且还总是在不停的没事找事做。

        从咖啡馆出来，他们本来是要一起去看电影的，结果一凡因学生会有事，不得不回学校，小斌也找个理由离开了，因为在2个人的世界里，第三个人永远都是多余的。注：字符防过滤  请用汉字输入неìУаПge擺渡壹下  即可观看節

        一凡匆匆忙忙的回学校，来规定开会的地方，但是她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了。只有一些干部还在。

        见一凡来了，会长笑了笑，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示意让一凡坐下，后才说：“学生会准备举办一场舞会，但是女生还差一个，我希望你可以参加。”

        一凡一听说是跳舞，马上就回绝了。让她跳舞，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要是唱唱歌、演演话剧都行，舞蹈可不是她的强项。

        但是会长都亲自邀请了，她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所以后还是咬咬牙同意了。然后，一凡就垂头丧气的回了宿舍。

        因为要学舞蹈，而自己又没有舞蹈的基本功，所以从明天开始她必须每天中午1点2点，夜里不上课的时间都用来学习舞蹈，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才有人带队练习。

        想想都觉得可怕。

        同学打来电话，一凡看了看号码，没有接，她现在特别不想说话，要不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怎么会招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小五很晚才回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一凡也没怎么在注意她，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去把舞蹈学好。老大跟老二在自习室，老三老四，小六小七在围堆打牌，大家都在有规律的忙着自己事。

        一凡躺在床上想着舞会的事情，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一凡吃尽了各种苦头，不过可喜的是终于把舞蹈学的十之了。

        舞会是在周日夜里举行，在学术报告厅，院系领导跟老师差不多都在。说是舞会，其实是一场比赛，参加舞会的除了学生会的还有老师，一共40组，每组至少2个人，这40组又分成8队，舞会开始后，各队按抽签的顺序一组一组的表演，然后由评委席上的8位评委打分，胜出者将获得佳组合奖，并由院长亲自颁发。

        因为学生会的女生不多，而舞会要求每组的男女比例必须一样，所以，学生会的参赛者都是2人一组。

        一凡的搭档是林风，林风是学生会的全能健将，他的职位很特别，学生会的任何事情他都有权利发表意见，而且基本上所有的活动都少不了他的参加。跟林风一组，一凡也有很大的压力，想想也是这样，跟比自己优秀的人在一起，怎么会没有压力呢？

        林风一直跟一凡说，我们不要拿什么奖，只是来凑个热闹的，大家开心就好。虽然这样，可是一凡依然是很努力的练习。这么可爱的女生，林风也是打心里喜欢的。

        既然有老师参加的舞会，当然是学生会的队伍打头阵了，因为老师们的队伍是用来压轴的，在这样的场合下，学生们没理由要比老师表现的好。

        一凡跟林风是第二队出场，第一队胜出的是秀萍跟安辉，秀萍高中时就是学舞蹈的，这次比赛刚好是她的强项，而她的搭档安辉既是学生会又是舞蹈协会的副社长，这样的组合，怎么会输呢。

        林风跟一凡选的舞蹈是比较抒情的那种，两个人并没有穿什么特殊的服装，指导他们舞蹈的虞老师说，纯粹的舞蹈本就不应该太华丽，淡淡的衣服好，所以，就给他们准备了平日里一般表演用的衣服。

        一凡跟林风的选的背景音乐是爱的华尔兹。

        他们的舞蹈名称也叫爱的华尔兹。

        随着音乐响起，一凡的身形就像是一只轻盈的燕子一般，在舞台上飘来飘去。他们的舞蹈要描述的就是一对恋人，所以，整个舞蹈都是在寻找爱的表达方式。

        “啊！”突然，舞台上传来一凡的惊慌失措的声音。

        不知是因为林风的失手还是因为旋转的过程中力道太大，一凡竟然被甩了出去，而且还扯破了衣服，她瘫坐在地上，强忍着眼泪，林风对大家说了对不起后，就马上冲一凡面前，抱起一凡往医务室跑去。

        好在只是扭伤了脚，虽然胳膊、膝盖都有轻微的擦伤，但都可以忽略。

        舞会还在进行，而且并没有因为一凡的受伤发生一丝改变。那晚，一凡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个人的力量是那么的卑微。

        舞会过后，一凡觉得，总算可以放松放松了，可是学生会又要排练什么话剧，而且剧本是俗的让人咬牙切齿，更可恨的是，还一遍又一遍的排练，一凡背台词背的都想吐，她真不知道学生会弄这些活动有什么意义，可是谁让自己是学生会的一员呢，又不能推辞，况且之前在拒绝参加舞会的时候，一凡还对会长说过，说自己擅长演话剧，这不，又把自己给卷进去了。

        就这样，每天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反正时间表都是排的满满的。有时候接妈妈的电话，一凡才惊觉，原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往家里打过电话了。

        在学生会，因为经常的举办活动，因此让别人认识自己的会也是非常多的，一凡又是一个非常惹人喜欢的女孩子，人也很漂亮，所以，受了很多男孩的追捧。

        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大学吗，无非就是这些，玩、学习、兼职，现在的恋爱不也是因为贪玩，真正能在一起太少了。

        一凡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于追求的男生，往往都是拒之门外。

        隔壁宿舍的小英来找一凡，告诉她近学校广播在招聘播音员，问她有没有兴趣试一下。

        一凡很意外的看着小英，脱口而出：“of　course！”

        其实一凡对播音员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她只是喜欢比赛，喜欢竞争，她觉得，只有在那种场合她才可以感受追求梦想的喜悦。

        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喜悦。

        报名的时候发现，原来有那么多人想做播音员。

        竞选的标准就是要当场朗诵一段指定的文，或者唱一首即兴的歌，甚至于还要根据命题展开激情的演讲，一凡觉得自己没什么把握，但又不能退缩。

        竞选那天的人更多，按照顺序依次进行严格的海选，因为播音员的名额只有7个。

        一凡拿着自己领的序号心跳若狂的等待着。

        竞选在阶梯教室进行，评委有三个，不过一凡都不认识。

        忽然，一凡的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学生会的秀萍。

        一凡很意外，礼貌的笑笑，秀萍说：“你也来竞选播音员了，我们又成对手了。”

        一凡微微的点头，正要说话，里面已经叫了她的名字。

        刚走上讲台，一凡就发现在后一排竟然是学生会赫然的会花评比委员会的委员们，这些家伙，平日里就是在投票讨论学校里那个班的的女孩漂亮，哪个女孩身材好，一凡讨厌死他们了。

        这一发现，让一凡方寸大乱，因为里面还有林风，而且正在以绝对复杂的笑容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话。

        一凡真后悔自己为什么会上来。

        评委看着一凡，说：“一凡，你填写的特长是唱歌，那你唱歌一定还不错了，就先唱首歌吧。”

        “什么啊？”一凡心里说，“小英怎么给我填这个特长啊，我哪会唱歌啊，平时都是五音不全的。”

        一凡顿时觉得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包括遥远的会花评比委员们，以及让他灵魂不安的林风……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了，就像变成了一个糟糕的稻草人，只要稍稍的微来一阵风，就会把她吹倒在地……

        啊，唱歌，对，她还在竞选呢，唱什么呢？一凡咳嗽了一声，不知道是谁竟然带头鼓起掌来，这样一来，一凡更加紧张了，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跟着掌声颤抖起来。

        一凡真后悔自己冒昧的来参加竞选，这么多眼睛对着自己的感觉真糟糕。

        那个不明身份的评委显然已经注意一凡的紧张，他开个玩笑说：“放轻松，平时怎么唱现在就怎么唱，我们都是不存在的，加油！“

        后面的项目一凡都不知道是怎么进行的，她只知道自己像一个已经被设定好程序的器人一样，满脑袋空白的就走完了整个程序，然后灰头土脸的走出了阶梯教室。一出门，就看见天边一片红色的流云灿烂地舒展着，美得无与伦比，她眼泪一时没忍住，顺势滚了下来，后面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样，撒腿就跑，飞奔似的跑向宿舍。

        下午。

        一凡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竟然练起了歌。

        正唱起兴呢，一凡就被她的艺术老师一把揪了起来。

        其实，也不知道一凡底发了什么神经，她一进大学就参加很多项目活动，上学期因为舞蹈就跟着这个老师练的，虽然一凡近没参加什么舞会，但她毕竟还在老师门下学舞蹈跟一些乐器。

        一凡感觉这次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艺术老师姓虞，大家都叫她虞老师。

        “一凡，听说你去参加播音员选拨了，这件事你有事先跟我打过招呼吗？”

        “虞老师，我……”

        “我警告你，一凡，我对你的耐心已经快被你磨光了，你现在赶紧去学校领导那里申明，你，还有你们几个，都得去，你们是属于我教的学生，参加学校的这种活动必须得经过我的同意，这次选拔是你们擅自行动，我根本不知道，必须作废！”

        “为什么？”一凡反叛的情绪一下子被虞老师里霸道给激发起来。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答案，你们必须得服从我，否则，我让你多念一年再毕业。”

        虞老师走后，一凡跟其她的几个女生都骂了起来。

        “凭什么啊？我们要参加什么活动是我们的自由，她以为她是谁啊，凭什么管我们？”

        “好了一凡，别抱怨了，我们还是去找领导吧，要不，我看我们真的要念5年才能毕业了。”

        一凡在原地愣了一会，但马上就回过神来，迅速跟上她们，一起向院长办公室走去。

        一凡跟秀萍、小英来院长办公室，看院长正在打电话，她们就在旁边站了一会，院长示意她们坐下，电话讲了大概2分钟，在院长的催促中挂断。

        一凡还没有开口，眼泪就哗哗的掉了下来。

        院长被一凡的眼泪吓了一跳，意识事态有些严重，于是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秀萍跟小英也觉得很委屈，都跟着掉起了眼泪。

        3个女生吧院长弄得心纠成一团，他以为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凡把虞老师发火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院长听完后，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这倒是把3个女生给弄懵了。

        “好啦，你们3个擦掉眼泪吧，我道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个啊。你们放心，她没有权利让你们延迟一年毕业的，但是你们可不能惹她，她可是出了名的辣椒头，你们也是对她不了解。虞老师这个人呢，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暴躁了。你当时报名参加的时候真的应该通知她一下，她还会抽个时间给你们专门培训的，没事的，我给虞老师写一个便条，你们明天早上她的公寓找她吧，去认个错，好不好？”院长就是院长，两边都不得罪，而且语气中还带着请求，完全不给3个女生反驳的会。

        一凡点点头，好像明白了很多，刚才还觉得恨死虞老师了，但是现在却觉得好像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可是还是不知道究竟错在哪里……

        第二天早上，7点左右，3个女生拿着院长的便条去教师宿舍找虞老师了。

        站在虞老师公寓门前，3个女生始终抬不起手去敲门。因为她们都害怕，都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可是院长也说了，让她们跟虞老师认个错，看来，她们要是想安稳的过完大学这几年，就必须得道歉。

        3个女生面面相觑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但就在要敲门的瞬间，门突然开了，3个女生同时被吓了一跳，对方也吓了一跳。

        她们3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出来的那个人竟然是张明？学生会主席！这个时间，虞老师应该还没起床吧，他怎么会在这？

        张明没有跟一凡她们打招呼，只是惯常的斜着眼睛看着天的表情，稍微愣了一下，接着抚了抚眼镜，挺胸抬头的走开了。

        里传来了虞老师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还没走，我都说了，你要按我说的做，今年的8000元奖学金就归你。”

        此刻，3个女生不知所措，该去还是留，她们下意识的感觉看了不该看的一幕，并且都清晰的感觉她们正在进入一堆臭不可闻的泥潭，她们不想介入这些肮脏而复杂的事件中，也许一走了之是此刻好的选择。

        她们想这里，互相使了一下眼色，转身就走，可是还没走几步，就被冲出来的虞老师喝住。

        3个女生回头一看，虞老师几乎没穿什么衣服，基本上算是披着一块布站在门口的，头发散乱的遮住半张脸，虞老师看见她们，冷冷地问：“你们来干嘛？”

        看着虞老师露着血丝的眼睛正在喷着火看着她们，她们心里不觉一惊：“完了。”

        “你们三个，进来说。”

        她们战战溯溯的走进房间。

        “你们刚才看了什么？”

        “我们…我们…”

        “什么我们我们，你结巴吗？

        “……………”

        虞老师狠狠地关上了门。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不知道这是我睡觉的时间吗？”

        “对不起虞老师，我们是来向你道歉的，这是院长的便条。”

        虞老师接过便条，看了看，随即揉成一团，扔地上，一凡顺着纸团滚的方向看了看，发现了几个让她想吐的东西，她强忍住胃里的难受。这时，秀萍说：“虞老师，我们是真诚向你道歉的，都是我们考虑问题不周全。”一凡也强忍着心里的不满，低着头说：“我们太不应该了，希望您不要跟我们计较…”

        “笑话，我会跟你们计较？你们算什么东西。”

        一凡差点冲口而出，你这肮脏的混蛋，你这这只臭不可闻的马桶，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种种恶毒的话在她嘴边盘旋了一番，接着就咽回肚子里，化作眼角的一层薄雾，她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受非人的羞辱了，她决定马上离开，秀萍跟小英也有相同的想法。因为小英离门近，她刚要伸手开门，虞老师立刻喝了一声：“你敢，站住。”

        小英的手僵在把手处，头却没有回。

        虞老师换了一种怪怪的语气问道：“你们刚才看了什么？”

        一凡说：“我们什么都没看啊。”

        “你们真的什么都没看？”虞老师口气中显然带着一半质疑一半试探。

        “真的，老师，我们来是跟你道歉的，但记不清你的房间号，所以就在找，结果你就把我们叫进来了。”一凡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还说的那么坚定，完全不像是在骗人。

        “好啦，没事了，这次的事就算过去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们先回去吧。”

        3个女生早就巴不得走了。

        一出门，闻清晨特有的清空气，一凡她们几乎又快要哭了出来。

        播音员的名单下来了。

        她们3个都没有入选。

        压抑了几天的心情终于放晴了。

        没入选就好，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虞老师。

        一凡漫无目的的走在校园里，在湖边，撞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林风，她低着头，害羞的走开了。

        一凡的举动让林风郁闷了很久，林风摇摇头，往宿舍走去。

        转眼间，期末就了，后的2个星期里，学生会终于安宁了下来，因为大家都在忙着复习，谁还有心思搞其它无聊的活动。

        大一，也许就要这样的过去的。

        炎热的夏季是烦人。一凡讨厌的就是这个季。

        但想接下来会有2个月的假期，一凡就觉得，就算现在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期末考也很顺利，不管怎样，都不至于会挂科。第二天，一凡就收拾好行李，踏上回家的列车。

        她知道，大一，真的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结束了。虽然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但也同样遇了很多开心的事情，在学生会的这一年里，她认识了很多好朋友，她们待自己都很好，还有很多很多值得纪念的时光，想着想着，嘴角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一丝微笑，没过过久，一凡就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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