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哥哥出头

　　
恰好遇到等红绿灯的间隙，顾长青又忍不住询问顾筱薇：“总得告诉我发生什么，这样我才好帮你吧？我是你哥，我总有些知情权吧。”
然而顾筱薇始终都是保持沉默的态度。
见她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纵使顾长青想要责备也无从开口。
无可奈何，他只得暂不去追问。
一直到停车，顾长青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打开妹妹紧闭的心扉。不禁感到郁闷的他迟迟没有下车，一转头偏又看见小宇和小泽如同往常般向着他的车直扑过来，嘴里甜甜地叫着爸爸，真让人的心都化了。
两个磨人的小家伙。
“等会儿，”顾长青无奈又宠溺地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而后顺势将车门打开，小宇和小泽立刻就扑到他的怀里去，害他不知道先抱哪一个才好，只得拿顾筱薇当做挡箭牌，“你们的姑姑回来了，记得对她有礼貌啊。”
一听说姑姑回来了，俩小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小泽着急想替姑姑打开车门，奈何力气小总也打不开。
幸而小宇很快来帮忙，兄弟俩齐心合力地打开车门，立马就像泥鳅似地钻进车里去：“姑姑，姑姑——”一口一个姑姑叫得倍是亲热。
饶是顾筱薇也忍不住心软了：“小宇和小泽都长大了，真好。”听到姑姑的夸奖，俩小子只顾得傻笑，于是把他们的爸爸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事后，顾长青仍然生闷气，非揪着俩人的耳朵打一顿才算解气。不过下手是有分寸的，谁会凭这个真的动手打自己孩子呢？
不过是大人与孩子间的玩闹罢了。
只是顾长青却有注意到，在他和俩儿子玩闹时，顾筱薇的神情看起来尤为紧张，像是害怕什么似的。另外她所做出的一些行为也令人费解：一会儿把小宇和小泽抢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一会儿默默地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仿佛不是个正常人一样。
小宇和小泽很是担心姑姑，一个劲儿的只想逗她开心点。
可是顾筱薇的脸上始终露不出笑容。
这让兄弟俩特别发愁：“姑姑，你笑一笑嘛。姑姑笑起来是最好看的，笑一笑吧。”
顾筱薇只是摇头。
见此情形，顾长青无法再坐视不管，他先是找借口支开小宇和小泽：“玩疯了吧。你们是不是该去写作业了？”
一提到写作业，小宇和小泽就要开始发愁了。
无奈，作业总要写。
他们只好得暂时和顾筱薇说再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跑回房间去。
之后，顾长青坐到顾筱薇的身边，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要是受委屈了，就哭吧。都说人在电话里报喜不报忧，你一个女人有多不容易，哥多少是知道一点儿的。”
怎能不委屈？
“哥，我真后悔。”
说着，顾筱薇把脸深深地埋进顾长青的怀里，仿佛鸵鸟般不愿抬起头来：“当初要是不爱上谢城靖就好了，当初要是不嫁给谢城靖就好了……心碎的是我，悲痛欲绝的是我，失去一切的还是我。”
那一刻，顾筱薇的眼泪终究还是决堤了。
在哥哥的怀里，她可以尽情地痛哭一场。
然后，把一切都忘了。
……真的能把一切都忘了吗？
哭晕以后，顾筱薇变得不省人事。顾长青小心翼翼地抱她到床上，掖好被子又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
之后，顾长青就给谢城靖打电话说：“谢城靖，约个时间见面吧。”
而谢城靖像是完全没听见顾长青说话似的，只顾着冷声地问：“她人呢？”
人？
什么人？
是顾长青的妹妹，还是谢靖城的妻子？
“她从医院里出来，神情恍惚不定的。”说起这个，顾长青便感到心痛，同时又感到异常愤怒，“仿佛害怕极了的样子，刚才甚至在我怀里哭晕过去了。谢城靖，你不该给我解释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意识到顾筱薇在顾长青那儿，谢城靖多少有种可以松口气的感觉，偏偏他的语气又是那么强硬冰冷，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她请便吧，左右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
这还是个男人说出来的话吗？
“谢城靖——”
“吼什么？姓顾的，做人必须拎得清身份才对。顾家哪样不得靠着谢家？连你两个儿子想要上学也必须先经过我点头才行。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分三六九等的，不是吗？”
“所以你拿顾家威胁她，拿我威胁她，拿两个孩子威胁她……你给过她应有的尊重吗？你甚至都不把她当人看待！”
“说完了？”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谢城靖挂断了。
而顾长青就算再打多少次电话，听到的也只是系统冰冷的回复：“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竟然敢关机！
顾长青几乎想要立刻冲到谢城靖的面前去把他揍一顿，可是他又不能放心顾筱薇和两个儿子在家里，只能等着顾筱薇醒来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长青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为转移注意力，他不得不给自己找点事做：一会儿去小宇和小泽的房间辅导功课，胡乱教几道题算作敷衍了事；一会儿去盯着墙上的时钟，看分针和时针缓慢地移动格子。
终于，顾筱薇醒来了。一开门，却又被吓了一大跳：“哥，你……你干嘛要站在门口吓唬人啊？”
听到这话，顾长青才像是反应过来：“啊，我好像站的时间是有点长……”怪不得感觉腿又酸又痛的，一会儿又好像没知觉一样。
怪难为情的。
顾长青一步一颤地挪向沙发。
顾筱薇毕竟是腿有伤的人，总不能逞强去扶着他吧？
很快，兄妹俩彼此紧挨着坐在沙发上，就像从前无数个必须靠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
仿佛一切都没变。
“哥，不要同情我，不要可怜我。”抛开固有的一切，顾筱薇实际上是非常有自尊心的人。此时，亲人的一丝同情或者怜悯都将成为压死她的稻草。
所以她乞求。
顾长青不要同情她也不要可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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