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森先生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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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继位，然而其实也没有多盛大的仪式，毕竟现在谣言满天飞，整个横滨都乱的不行，所以出于种种考虑，到最后一共也就是十几个高层和干部出席，然后太宰坐在首领的位置上，说上几句话，等着他们宣誓效忠，也就差不多了。
原本在这之后紧接着的就应该是太宰治戴上红围巾，结束仪式然后各干各的，继续运行这个庞大的黑暗帝国，但是今天，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却只是轻轻的抚摸了两下围巾，便从座位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首领？”
有人问着。
“人还没齐。”
太宰只是站在桌子前面，轻瞥了一眼在大厅中间单膝跪着的十几号人。
大部分人都对此感到不解，却也不敢多问了，只有广津，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恭敬的说着。
“中也大人的话，应该很快就到了。”
“不愧是广津先生，真够了解我的。”
太宰装模作样的鼓了两下掌，继续问着，
“说起来我记得关于先代的事就是广津先生联系中也的吧，你应该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的飞机。”
“按照预定计划应该是十分钟后落地机场。”
“嗯……这样……”
他说着，转头看向了旁边的落地窗。
“那是快到了。”
然后便拎着红围巾，往原理窗边的位置走了几步。
正当其余人疑惑的时候，突然一抹红光由远及近，随着嘭的一声，整个防弹玻璃打造的巨大落地窗就变成了一地的碎屑，房间里不少的人都被那些玻璃渣打了个正着，挂彩的也有不少，只有太宰治，刚好站到了碎片飞溅范围的末端，只有手上的红围巾在呼啸而入的狂风中不住的飘荡着。
“太——宰——治——！”
“嗨~在这里呢。”
太宰看着浑身冒着红光，站在一地狼藉中心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中也，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笑着歪了歪头。
“中也还真是暴力呢，你知道那面能当狙击枪的落地窗要多少钱吗？这可要从你工资里……”
“少给我说那些没用的！”
中也旁若无人的走上前一把拽住太宰的领子，逼迫着对方弯下腰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首领怎么了！你到底干了什么！”
“首领！”
周围的守卫有不少慌忙站起身，甚至还响起了零星的子弹上膛声。
只不过，被拎着领子的人却不见丝毫紧张，只是看着中也泛着凶猛浪涛的眼睛，朝周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下枪。
“中也得到的消息是什么呢？”
太宰问着，却没有等中也回话，而是自问自答了起来。
“森先生和我在mimic入侵□□总部之后于混乱中失踪，然后第二天黑蜥蜴收到了我想尽办法传出来的消息，找到了敌方的基地，歼灭了敌军却只找到了濒死的我，森先生下落不明。”
虽然现在由于中也的原因太宰的姿势有些难受，但他并没有挣扎，只是耸了耸肩，抬起了手上的围巾。
“即使之后两天有努力的全城搜寻，也无济于事，最终只找到了一条染着血的红围巾。”
中也的眼中怒火燃得越来越旺，几乎要烧到自己身，但上太宰却好像看不见一样，无所顾忌的继续火上浇油。
“作为生还者的我很可疑吧中也？然而真可惜，森先生的办公桌里有传位给我的文书呢，字迹和印章都经由五大干部确认无误，再加上黑手党里有只有3成人反对我上位，所以，一切都已经是定局了。”
太宰说完，捏着中也的手，让他松开了自己的领子，缓缓站直了身。
“还有什么疑问吗？中也。”
他看着中也垂着头，似乎在沉思，也没急着催，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对方，看的周围的人一片不知所措。
明明刚才还是那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一眨眼就好像风平浪静了。
又或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过，这两位在这里似乎心平气和了属下们可不敢放心，都小心警惕着中也随时暴起把这个刚上位的首领干掉。
虽然太宰治看起来好像完全不在意。
而也正如他所料的，在他说完那些外人看着都火大的话之后，中也却神奇的平静了下来，他深呼吸了两口气之后，才抬起头，缓缓的开了口。
“我再问一个问题。”
“好。”
太宰点了点头，转过头朝周围的人说了一句。
“接下来我要和中也单独谈话，你们先下去吧。”
“但是首领……”
“怎么？”
太宰勾起了一个亲切的微笑。
“难道我人生中第一个首领命令就要被违抗了吗？”
“……不敢。”
果然，放出这一句话之后就没有什么人再敢留在这里了，片刻之后，整个首领室里就只剩下了太宰和中也两个人，等大门一关，太宰就立刻没个正型，歪歪扭扭的靠坐在了办公桌上，
“好了，中也可以问了哦，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中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这是问题吗？”
“不，这是我非常不耐的抱怨。”
中也说着，咬牙切齿的捏了捏拳头。
“提醒你做好挨揍的准备，混蛋青花鱼。”
“啊啦，明明刚才还是一副杀气腾腾想让我个森先生陪葬的表情呢。”
太宰玩味的笑着。
“不要继续试图激怒我，太宰。”
中也说着，走到了桌子前双手往桌子上一拍，啪的一声。
“如果森先生真的被死害死了你这混蛋才不会是这种表情。”
“这种表情？”
太宰疑惑的眨了眨眼。
“就是这种好像在期待着我回来一样的表情啊。”
中也俯身，凑近了太宰治的脸，仔细的端详起来。
“真要说具体的话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能感觉出来，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我还是能明白的。”
“毕竟虽然你这家伙很讨厌，但也是我的搭档啊。”
听到这句话太宰明显的愣了一下，他看着中也的眼睛，看着那清澈海面中自己的倒影。
有一点嫌弃，有一点无奈，还有……
毫无保留的信赖。
是呢，毕竟如今的自己，还没有做过任何真正伤到中也的事情。
搭档……吗，多么令人怀念的词。
对于自己来讲，已经是八年了。
上一次，也是‘今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瞒着我啊！我们不是搭档吗？”】
【“从今以后不会是了。”】
【“……太宰……你说什么？”】
【“叫我首领，中也。”】
【“……开什么玩笑！”】
然后，自己就被狠狠的揍了一拳，被打飞到了了远处的书架上才停下，估计要不是红叶姐和广津先生拦着，自己当场就要被打到医院里了。
那个时候，中也是什么表情来着……
记不清了，或者说自己当时就是在逃避，逃避着那双眼睛，生怕自己好不容易藏好内心在其面前无所遁形。
直到后来彼此麻木了，习惯了，也就再也不去想这些了。
“啊……是啊。”
他缓缓伸出手，却终究没有敢触碰中也的脸。
“我们是搭档。”
“你这家伙果然怪怪的啊。”
中也皱着眉头看着太宰搭在桌面上的手，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问着。
“从两年前开始你就一直这样，问什么都不说，我真的以为我不会再懂你了，但是今天你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你说过会知无不言对吧，太宰。”
“当然。”
太宰笑着。
“好，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中也说道。
“我可以去见首领吗？我是说森先生。”
太宰听到愣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失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两年前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情我想你主动和我说。”
中也抱着胳膊说着。
“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太宰，你瞒了我这么久，大概真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事情吧，所以我不会多问，毕竟我对被拒绝或者听你胡扯这两件事情都没什么兴趣。”
“就不怕我一辈子都不告诉你吗？”
太宰无奈的说着。
“说实话，今天之前我怕过。”
中也耸了耸肩，言下之意，今天之后不需要再怕这件事了。
“今天的中也真坦诚啊。”
太宰缓缓站起了身说道。
“我都快不习惯了。”
“谁叫你从来都不好好说话。”
中也有气得拍了一下桌子。
“我再不迁就你一下，咱们俩就没法交流了啊！尤其是在谈论这些重要的事情的时候！”
“嗨嗨，我感谢你哦，中也。”
太宰走过中也的身侧，侧过头轻声的说着。
“我由衷的感谢你，中也，所以，今天一天，也要保持这种坦诚哦~”
中也呆呆的看着太宰与自己擦身而过的身影，愣了一会才皱着眉头快步跟上。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说话题偏太多了吧，你到底让不让我去见森先生啊？”
“这不是正要去呢吗。”
太宰此时已经走到了房间一侧的墙边，回头朝中也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这里是只有首领才知道的专属通道哦，可以直接从这里走到外面的一个小公园，我已经提前备好车了。”
“……这种事情不要告诉我啊。”
中也啧了一声，无奈的根上了太宰的步伐。
“就我们两个人……也就是我还得负责给你当保镖是吧？”
“这也是以后中也的主要工作了，提前适应一下吧。”
太宰说着，按了个按钮打开了隐藏的电梯门。
“走吧，带中也去见森先生。”
……………………
太宰安排森鸥外的地点在横滨郊区，由于之前已经谈判过了，而且森鸥外此时冒头对横滨对□□都是弊大于利，所以太宰相信他不会轻举妄动，因此甚至连个监视的人的都没有，可以说是真的只有太宰治一个人知道森鸥外还健在的事实。
哦，对，现在是两个了。
在去的路上，太宰就坐在副驾驶上，一边玩着那条红围巾，一边把自己谋权篡位的计划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什么和mimic里应外合进攻□□总部趁机绑票啊，什么出尔反尔把mimic勾引到一个废弃工厂一波炸弹带走啊，什么自己以身犯险差点没真的和他们一起折在那个工厂里啦，什么软禁胁迫森鸥外写传位的文件啦。
事无巨细，简直就像是在宣读印在脑子里的犯罪计划书一样，听的中也是青筋乱蹦，恨不得把太宰真的踹下车去。
“你竟然和外人一起攻打□□总部？！你疯了是不是！知不知道这事情要是暴露的你要受到什么刑罚！”
“当然知道，那套规矩不还是我定的吗？”
太宰懒洋洋的说着。
“但是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啊，首领的位置我非坐不可，在这个前提下能保住森先生已经竭尽全力了啊。”
他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几分真情几分假意的抱怨着。
“真是很麻烦啊，一个人要把整个横滨都算计进去，mimic那个首领的能力也是，要是有中也在的话大概能好办不少吧。”
“我要是留下的话你休想动森先生一下。”
中也握着方向盘，抽空瞥了太宰一眼。
“是啊，所以也不得不把你支开。”
太宰轻笑了一声。
“再加上潜移默化的得到港口黑手党7成高层的支持，你是不知道我这两年都没怎么睡过一次好觉。”
“这是计划完成了所以准备和我全盘托出了？”
“不。”
太宰侧过头，看着车窗外的大海。
“计划……才刚刚开始呢。”
“那怎么就和我说了？也不怕我把你的计划打乱。”
“你不会。”
太宰笑着转过头看着中也疑惑的侧脸。
“一旦中也知道了真相，你就会全力的帮助我。”
“哈？为什么？”
“具体的等之后再说吧。”
太宰耸了耸肩，指着远处的路牌。
“前面左转，我们到了。”
“嘁。”
中也不甘的啧了一声，顺着小路一路开进的林子里，在小路的尽头，一个不起眼的别墅就藏在不算茂密的山林之间。
“这里？”
“对，就是这里了。”
两人下了车，中也就开始四下打量。
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监视的人，看来太宰和森先生应该没有什么针锋相对。
“叩叩，森先生，开门啊。”
“就这么敲门吗喂！”
突然听到太宰那边的敲门声中也毛都要炸起来了，快步压着帽子走上前更加警惕的注意着周围。
“周围要是有人怎么办啊？或者奇奇怪怪的异能力什么的！”
“没事的，真要有人知道森先生在这里的话，早就应该拿此来威胁我了。”
太宰摆了摆手。
“现在森先生已经贬值了哦，对吧？”
“但是……”
“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太宰君。”
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森鸥外就像是在他那所小诊所打发时间时一样，朝他们温和的笑着。
“用贬值这种词来形容先代，要是被其他人听到可是又要被说道了。”
“首领。”
中也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而森鸥外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已经不是首领了哦，中也君，这一点要记好。好了，都进来吧。”
“有饭蹭吗？森先生。”
太宰非常随意的走进了房间，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
“没有，你们最好也不要留太久，回去□□吃山珍海味吧，首领大人，别蹭我这个孤寡老人家的泡面了。”
“停，打住，森先生你可别在中也面前冤枉我，我可是给你备了黑卡的，这里也早就备好了足够你和爱丽丝两个人维持以往生活质量一个月的物资。”
太宰顶着中也越来越危险的视线打断了森鸥外的对话，给自己辩解着。
“况且我说了再过半个月我就会把你送出横滨，之后也就无需先代在藏头露尾了，所以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凄惨啊。”
“就当是我自言自语的抱怨好了。”
森鸥外坦然的笑了笑，做到了太宰对面，端了杯茶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中也君也坐吧，然后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长话短说比较好。”
“是，首……先代。”
“其实我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答应带中也来见你而已。”
太宰看着中也略显局促的样子，嗤笑一声说着。
“诶？太宰君竟然会答应吗？”
森鸥外有些惊讶。
“你把我送到这里的那一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因为一些原因。”
太宰把头撇向一边撑着下巴。
“我之前的计划漏掉了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呢。”
他瞥了森鸥外一眼，冷笑一声。
“是森先生绝对不会考虑的因素呢。”
“……原来如此。”
森鸥外放下茶杯，无视了太宰那讽刺的笑容。
“这样也好，我还以为你到死都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太宰没有回话，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睛，轻笑一声便站起了身。
“我去楼上坐一会，有我在的话中也都不会说话了呢，爱丽丝小姐也是，现在已经讨厌我到完全不想出现了吗？”
“谁让太宰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厨房那边的墙后传来了一句高声的抱怨，太宰也只能失笑着赔礼道歉。
“那，我会帮你预定限定的蛋糕的。”
说完，便告辞离开从一旁的楼梯上了楼，临了还嬉笑着喊了一声。
“我不会偷听的，所以中也君想和森先生说什么小秘密都可以哦，比如身高什么的~”
“吵死了！”
等那脚步声消失在了楼梯口，中也才收敛了那副不爽的表情，比起太宰他在首领面前总是一个非常忠诚而听话的下属，用太宰的话来讲，就是像一个乖巧的学生一样。
他看着爱丽丝探出头后小跑过来和自己打着招呼，笑着应了一声，便有些不习惯的开口问着。
“先代……不行，我还是不喜欢这个叫法。”
他烦闷的揉了揉头发。
“我可以叫你森先生吗？”
“当然，太宰君都这么叫我好几年了。”
森先生失笑道。
“那，森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也小心翼翼的开口问着。
“太宰没和你说吗？”
森鸥外笑得非常亲切。
“说了一些但是……”
“既然都带你来了，那太宰就不会在这种地方说些无用的谎言，这方面就想相信他吧。”
森鸥外说着，给中也倒了一杯茶，停顿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虽然具体不知道为什么太宰会篡位，但我只能说，上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抬起头，用紫红色的眼睛注视着中也，一字一句的说着。
“他，心存死志。”
“什？！”
中也被吓得立刻站起了身，难以置信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怎么可能？！那家伙……那家伙自杀了那么多次都没有……”
“是呢，不过这一次他可不是说笑的。”
森鸥外闭着眼睛长叹了口气。
“像是终于无需在我面前掩饰了一样，那只眼睛，已经看穿了他自己的所有的未来，而显然那并不遥远。”
“大概，他已经计划好了自己的死期了吧。”
森鸥外说着，摇了摇头失笑道。
“上次临走的时候他可是和我说了永别了呢，所以今天我刚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是太宰那边计划暴露了，真可惜。”
“那个……混蛋！”
中也压着帽子似是有些脱力一样跌坐在沙发上，带着些不甘，带着些沮丧。
“不过不用太担心了，这一次太宰君给人的感觉出乎我的意料，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森鸥外问着。
“中也君知道太宰君身上发生什么了吗？”
“……不，我也是刚刚回来，一个小时前才下飞机。”
中也沉思了片刻，却找不到头绪，只能摇了摇头。
“今天刚见到的时候，就觉得那家伙……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
“是吗。”
森鸥外笑着，似乎是有些欣慰，就这么垂着眼睛沉默了一会，才缓缓抬起头开口说道。
“中也君，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听到这句话，中也下意识的摆正了姿态，恭敬的说着。
“森先生的命令，无论什么都……”
然而，森鸥外却严词打断了中也的话。
“中也君，这种话现在你不能再对我说了。”
他抬起眼，看着有些不忿的中也，缓缓开口。
“如果我让你去杀了太宰君，难道你会去动手吗？”
“……森先生才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中也嘀咕了一句，却也明白现在的情况，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态度。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义不容辞。”
“嗯，这才对。”
森鸥外满意的点了点头，却没有直接说自己的请求，而是又转了个弯，开始带着几分真情的怀念起了过去。
“当年第一次的见面的时候中也君可是相当的桀骜不驯呢，一言不合就把我的首领室炸得一片混乱，现在终于是有点成年人的样子了。”
“……我还不算成年。”
被突然提及少年轻狂让中也难得露出了些许窘态，他轻咳的一声，轻轻的挠了挠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突然说到这里了？”
“因为中也君大概不知道，在和你相遇之前，太宰君的生活是多么的无趣。”
森鸥外叹了口气。
“那可真是难以形容，虽然有时会装出符合年纪的好奇心和想象力，但是其终点总是一片虚无，好像仅仅是仰面漂在一片平静无波的水面上一样，无所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也无所谓自己何时会被水面淹没。”
“直到一阵风吹过，掀起涟漪。”
他抬起眼，看着若有所思的中也，缓缓说道。
“我从未见过太宰君如此专注的看着某一个人，哪怕是当初我用手术刀划开那位的脖颈的时候，他虽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却只是在注视着这件事情而已，与那位行将就木的老者无关，也与我这个森先生无关。”
“但是，当中也君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的时候，怎么说呢。”
森鸥外停顿思考了一下。
“死灰复燃……吧，大概就是那种感觉。”
“像是终于找到了落脚点一样，不再是随风摇曳的浮萍，大概从那时候开始，他才真正的有了活着的实感吧。”
说完，他看着中也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笑着问道。
“所以，对于太宰君来讲，中也君真的是非常重要呢，你认为呢？”
大概是被森鸥外这一套听起来极其肉麻的话弄得有些尴尬，中也呆呆的沉默了许久，才垂着头，故作沉思的说着。
“……我不知道，太宰那家伙的想法谁都猜不透的，尤其是两年前……在那一天之后，我就觉得，他开始拒绝我的靠近了。”
“好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目标，只不过大概是与我们都无从插手。”
“是呢，那个时候太宰君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最近我闲来无事复盘的时候，依然想不到任何的理由能让他在一夜之间有如此翻天地覆的改变。”
森鸥外也蹙起了眉头，摸着下巴说着。
“应该是有超出我们理解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属于没有办法的预防事情，如果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话大概事情会简单很多呢。”
“森先生是想让我找到太宰改变的原因吗？”
中也问道。
“不，这件事太宰君既然瞒了两年，而且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了，比起找原因，还是先解决现状吧，所以……”
森鸥外抬起头，郑重的朝中也说着。
“中也君，太宰君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中也愣了一下，他看着森鸥外的眼睛，没有看到他习以为常的那副游刃有余，精心算计，只看到了作为长辈，对自己孩子的担忧和爱护。
啊，森先生，已经不是我的首领了。
现在，中也才终于有了这种实感。
面前这个男人，已经摆脱了所有的责任和负担，他终于不再需要追寻着冰冷无情的最优解，而是开始关心起每个人本身了。
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
不过，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从效忠的首领，变成信赖的长辈，相处起来大概还能轻松些。
“放心吧，森先生。”
中也微微颔首。
“即使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他笑着，显得有些狠戾。
“不论是作为下属也好，搭档也罢，我都不会允许他在我的眼底下出事。”
“如果他真的要做什么傻事的话，我打也要把他打醒。”
说着，中也停顿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也微微压了下去。
“只要……他给我揍他机会。”
“看来之前两年是给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了呢，不过这就需要中也君多关注一下太宰君的情况了呢，我相信你可以的，全世界也只有你可以。”
森鸥外说完，便站起了身。
“好了，差不多时间也够久了，该走了，中也君，去楼上找太宰君吧。”
“……好吧。”
虽然还有些不舍，但中也知道继续久留不论对森先生还是太宰治都会造成更大的风险，也只能朝森鸥外缓缓鞠躬。
“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再来看您的。”
“用不着的，我自己过得也挺好，可以享受和爱丽丝酱完美的二人世界~现在也慢慢感觉到了做一个普通人的快乐了呢，对吧爱丽丝酱~”
“才没有！没有其他事情烦着森太郎的话你就只会不停地烦我了！中也快点让太宰给森太郎找点事情做啦！”
“诶……爱丽丝酱不要嫌弃我啦……”
“才不要！”
看着森鸥外和自己的异能力玩得开心，又变成了那个熟悉的萝莉控大叔，中也在心底笑了笑，悄咪咪的摸上了楼。
“太宰，走了。”
“嗯？谈完了？”
坐在走廊尽头眺望着窗外的太宰回过头问着。
“还挺快。”
“嗯，也没太多好说的，知道森先生过得还不错就行了。”
中也双手插兜走到了太宰身边。
“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偷听，不然估计你个混蛋肯定要克扣掉森先生的口粮。”
“嘿，在中也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会欺负退休老人的人吗？”
太宰故作抱怨着站起了身，紧接着便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
“嗯，没错我是，所以中也还真是了解我啊，我心甚慰。”
“滚啊你，赶紧走，路上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问你呢。”
中也不耐烦的跟在太宰身边走着。
“你说过会告诉我全部真相的吧，要是现在反悔的话小心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真可怕啊，小矮子，不过放心啦，这种事情我不会骗你的。”
太宰抬起头，眼神放空也不知道看着哪里，带着些让中也感觉汗毛倒竖的惆怅和感慨，慢悠悠的开了口。
“那可真是……一段很漫长的故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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