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停业装修

在冯岩他们进来后好一会儿，冯大柱还是继续喝着闷酒，蒋萍追问了几次之后，冯大柱这才道明了实情。

        原来上午的时候，食品监督部门对冯大柱的面馆进行了检查，在检查中发现了不少问题，由于春节马上就要临近，为了确保安全，让全市人民过一个祥和的春节，监督部门直接给下了停业整顿通知书，说是节前一个礼拜再来检查，到时候不过关的话，只有年后再说了。

        眼下离着过年也只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了。

        蒋萍听完丈夫这么一说，脸上开始阴云密布起来，她急得直跺脚，但是却又找不到办法。

        好一会儿，蒋萍这才说道：“大柱，要不给大姐打个电话吧？”

        冯大柱瞪了蒋萍一眼，嘴里哼道：“找她？找她还不如直接去找那个脓包，我可不想欠你大姐什么人情。”

        冯大柱的脾气蒋萍是知道的，见丈夫坚决不想去麻烦大姐，她只得长叹一口气，接着又陷入了无奈的思考之中。

        老爹开那个面馆冯岩去过几次，在两间老式的平房里，装修简单，设施陈旧，卫生条件也不怎么样，生意勉勉强强一般。

        “爸、妈，你们先别生气，我倒是有个办法。”刚才冯岩只觉得无数个解决的念头从自己脑海里闪过，细细梳理了一番之后，他拿出了一个可行的计划来。

        冯大柱看了儿子一眼，嘴角轻轻地哼了一声，一脸不以为然道：“你小子能有什么好办法？”

        冯岩知道老爹还在拿以前的眼光看自己，只见他嘿嘿一笑，让着冯大柱两口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个小王八蛋，是不是傻了？”见着儿子嘿嘿地一个劲地傻笑，冯大柱气的拿起筷子就朝冯岩脑袋上敲去。

        老爹的这招式对自己用了二十多年，套路早已熟悉了，冯岩脑袋轻轻一偏，接着闪电般地伸出左手，将冯大柱手中的筷子给夺了过来。

        冯岩夺过筷子之后，嗖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爸，我是认真的，没有跟你开玩笑。”

        见着儿子如此认真的样子，冯大柱跟蒋萍都很吃惊，特别是冯大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盯着冯岩道：“你有什么好办法？你小子敢拿老子开涮的话，看我不揍死你。”

        他还不忘示威般地晃了晃巴掌。

        “既然停业整顿了，咱们不如利用这个时间好好把面馆装修一下，顺便再把你那个土里土气的名字给换了。”冯岩一本正经地说道。

        冯大柱狠狠地盯着冯岩，装修？没钱装个屁。

        他刚准备教训冯岩，谁料竟然发现儿子像是变戏法一般从兜里掏出了一沓厚厚的老人头。

        冯大柱两口子吃惊不小，特别是蒋萍，她甚至有些结巴道：“岩儿，你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冯岩嘿嘿一乐，将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妈。

        “你怎么能赌博呢？”蒋萍开始有些痛心起来。

        倒是冯大柱不以为然：“我看赌的好，像你姐姐他们家，就应该多赢几回，杀杀他们的威风，让他们不正眼看我们。”

        冯岩点点头，赞同道，“对，老爸说的对，下次我还要多赢。”

        蒋萍看了父子俩一眼，情绪低落道：“岩儿工作的事情还得靠大姐，这弄得多难堪。”

        冯大柱不以为然：“蒋萍，你这就多虑了，这几万块钱，对于咱们穷人来说，那绝对是钱，可是对有钱人来说，那就是纸。人家都不在乎，你还替他们瞎操心什么，对了，儿子，这是多少呐，有没有两万？”

        冯大柱一前一后巨大的无厘头反差让冯岩一下子给乐了出来，见状，冯大柱也是嘿嘿一乐，先前心里阴霾的情绪一扫而光。

        当冯岩告诉他这是两万五之后，冯大柱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么多啊？”

        冯岩无奈地摊摊手，“老爸，今天运气不好，就只有这么多了。你看我刚才说的装修问题？”

        其实这面馆冯大柱老早就想装修了，只是苦于没有钱，如今有了这钱，他更是满口同意了，“装，明天就装。”

        蒋萍有些急了：“大柱，岩儿，你们真的准备装面馆？”

        两父子出奇的一致：“对啊。”

        蒋萍看了儿子一眼，满脸的坚毅，她咬紧嘴唇斗争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同意了。

        见着儿子表示自己可以打工赚取学费，老婆也打消了顾虑，兴奋不已的冯大柱给冯岩倒了一杯酒，“这个咱们得好好装，按照我的思路的话，我觉得应该……”

        正当冯大柱准备按照自己思路去想象装修的时候，不料却是被冯岩给打断了。

        “爸，您的思想落伍了，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冯大柱一听，不由得恼怒起来：“狗屁，你个臭小子，长能耐了是不？别以为你念过几天书就比老子有学问了。”

        冯岩倒也不生气，这话听了二十多年，早就产生了免疫力，“爸，我想问您，咱家面馆主要的消费群体是什么？”

        消费群体？冯大柱有些摸不着头脑，缓了一会儿他直言直语道：“我装修好了，味道做好了，大家喜欢吃就是了。”

        冯见岩果断地摇了摇头，冯大柱气的脸都青了，倒是蒋萍很有耐心，“岩儿，莫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冯岩看了老妈一眼，又看了老爸一眼，虽说冯大柱的眼神很是犀利，以往冯岩唯恐躲闪不及，不过今天他却是果断地选择了迎难而上。

        这下该冯大柱心虚了，跟儿子对视了几眼之后，他转移了目光，掏出一根烟，略有些颤抖地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后道：“你说说有什么馊点子，说不好，老子还揍你。”

        冯岩微微一笑，“咱们面馆的主要面向人群是外地人，本地人除非特别忙，否则不会选择在这里吃饭的，我的想法是咱们可以将店里装修的很温馨，给人一种家的感觉，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咱们棚户区这些面馆的装修基本上都是白色地板砖跟白墙，咱们就不能走他们老路，得有特色，墙色选择那种淡雅一点的，地板呢选择深色一点，店里老旧的桌椅要全部换掉，换成那种全部木质材料的，哦，对了，还有头顶的吊灯，壁画，这些都不能少……”

        冯岩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蒋萍听得是直点头，而冯大柱脸上却是始终如一的表情。

        说完之后，冯大柱低着头狠狠地抽了一根闷烟，接着将烟头狠狠地摁在了烟灰缸里，看着冯岩大声道：“先不说你这个主意怎么样，就说这成本，成本你算了没有？你这两万五根本不够用，我还以为你有能耐可以当家了，现在这么一看，你全说的是屁话。”

        冯岩嘿嘿一笑：“老爸，不服咱们赌一把。”

        冯大柱一愣，这小王八蛋今天吃了豹子胆了？

        急性子的冯大柱果断点了点头，“好，赌什么？”

        冯岩看着冯大柱道：“如果我输了，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冯大柱冷笑一声：“怎么？老子现在叫你干什么，难道你不干吗？”

        “你现在叫我做有的事情，我不喜欢去做，但是没办法，所以有些时候我会在你面前故意表现出来，但是你放心，只要我输了，我今后绝对没有牢骚跟怨言。”

        冯大柱冷哼一声，“那你赢了呢？”

        “今后家里的事情我也有做主权了。”冯岩掷地有声道。

        “什么？”冯大柱瞪大了眼睛，“你小子想当家了？你知道开门七件事是什么吗？这个不行，换一个。”显然冯大柱还不信任儿子。

        “那你把烟酒戒掉。”冯岩真的换了一个条件。

        冯大柱给气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老爹这样子在家里实在少见，冯岩双手一摊，“就这两个，要不你选一个吧，咱们愿赌服输。”

        说完后，冯岩紧紧地看着冯大柱脸上的表情，他知道老爸被自己给激怒了，他必须要二选一，否则，他的面子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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