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脸臁

在长沙呆了20几天，银川和小哥乘私人飞机前往海南码头，与国际海洋资源开发公司的负责人阿宁汇合。

        那家公司的一个股东，说起来跟银川、小哥有些渊源。

        为了这次行动，他俩易容成了一对夫妻。

        船仓里真的有些脏，船老大擦干净床板，小心翼翼地铺好一块干净的床单。

        银川就和小哥坐一起等着吴邪的到来。

        吴邪被阿宁带过来，一进船仓，就发现有两个人盯着他。

        所有的木板床黑的发亮，左边那张床却铺了一块干净的床单，坐着一位发福而且秃顶的中年人，他的身旁有个满脸麻子的女人拉着他的胳膊。

        看到吴邪进来，小哥拉着银川走过去：“幸会，幸会，鄙人姓张。这是我夫人，你叫她小川就好。”

        吴邪勉强跟这个秃子握握手。

        阿宁介绍：“这两位是我们公司特别请来的顾问，张先生从事明朝地宫研究，夫人是海底墓穴遗迹考古学家。”

        “久仰！”

        小哥一脸自豪地说：“不过就是发表了几篇小论文，实在谈不上成就。不过我夫人这几年一直忙于南宋海底墓研究，这次难得抽出空来。夫人，辛苦了！”

        他说着就深情地看向银川，两个人腻歪地手牵手对望着。银川好想笑，快憋不住了。

        吴邪看的一阵牙疼，这秃子虽然油腻了些，但看着对他夫人很是深情。

        阿宁咳嗽一声，小哥仿佛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看向吴邪：“不知这位吴先生是研究什么的专家？”

        吴邪被噎住了，这话怎么接，他就是个大学生，还真不是专家。

        他语气不好地说：“我专职挖土的。”

        “原来是建筑师啊！”

        “就是字面意义的挖掘工人。”

        小哥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吴邪反而松了一口气，跟阿宁打听情况。

        小哥和银川不太感兴趣，就相拥睡觉去了。

        过了一会，船身摇晃，启程。吴邪在这晃悠中慢慢睡着了。

        听到呼吸声渐渐平稳，银川捏了一下小哥肩膀。

        “你演得张秃子也太好玩了吧！哈哈！”她憋不住笑了几声。

        小哥无奈地拉住她的手，“快睡吧。”

        再次醒来，吴邪感到船身剧烈摇晃，外面的天空一片黑沉，船仓里没有人。

        他出去一看，甲板上船员跑来跑去加固东西。

        虽然想帮忙，但人要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他拉住一个铁环，固定住自己。

        远处有一道黑影，看起来像出了事故的船。

        船老大准备开船过去看看，阿宁同意。

        离那艘船越来越近，船老大他们神色越来越惊恐。吴邪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船怎么了。

        阿宁一把拉住他，“别回头，那是鬼船。”

        所有人都把头转过来，吴邪有些不明所以。

        “一会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回头，就算是感觉肩膀上有东西，也当做不知道。”

        吴邪心里有些发毛，僵硬着头不敢往后看。他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像鲁王宫被蛇柏搭着肩膀，可是这里没有银姑在，也不知道银姑是生是死，

        他透过前面的玻璃看到，鬼船越来越近，破败的船体似乎要撞上来了。

        “宁小姐，情况不对啊。要不你让船老大开快些，我们溜吧！”吴邪有些紧张。

        阿宁也很害怕，“看情况，该逃的时候船老大自然会逃，我们不用管。拉紧别掉下去就行。”

        “就害怕船老大他们直接弃船就跑，那真是一点办法也没了。”

        阿宁也有些担心，这船老大家里不缺钱，说不定真会弃船逃跑。

        突然，吴邪从船仓玻璃，看到阿宁的肩膀上，搭着两只干枯的手。

        他一下子冷汗直冒，阿宁也抖得厉害。

        还没等想出招来，阿宁一声大叫，鬼手拖着阿宁翻进了鬼船里。鬼船似乎得到了目标，一下子就飘离了这艘船。

        小哥突然冒出来，将船上的锚甩进鬼船，钩住了船舷。

        他对着吴邪大喊：“小吴同志，快去救宁小姐。”

        旁边的船老大和船员们害怕的缩在一个角落，张秃子此刻气喘吁吁，所以吴邪左右看看，竟然只能他去。

        阿宁在那边呼救。

        吴邪壮壮胆，爬过缆绳，摔在了甲板上。

        阿宁被那只鬼手往船仓拖，似乎失去了意识。吴邪手头也没有什么工具，他趴阿宁身上，死死抱住她的腰。两个人二百多斤，就不信这鬼手还能拖动。

        甲板早已脆裂不堪，在这样的重量下整个塌了，他们掉进了船仓。

        吴邪晕乎乎的趴在一个柔软的东西上，一点也没有受伤。

        “你快起来……”阿宁微弱地声音从身下传来。

        吴邪惊醒，他脸红脖子粗地爬起来，原来阿宁当了垫背。

        阿宁掉下来的时候，被碎木板的木头茬划伤了后背，还有胳膊，伤口冒出红色的血液。

        “我……不好意思……本来要救你，结果又害你受伤了。”吴邪耷拉着头。

        阿宁似乎笑了一下，“我没事，刚才要不是你，被那鬼手不知道拖到哪里去了！”

        她捂住胳膊，在四周察看一圈，这船烂的不成样子，有些物品一动就变成渣渣。

        往船仓里走，光线越暗，吴邪在另一个仓里找到了一本笔记，西沙碗礁考古记录。

        他翻开一看，1984年7月吴三省赠陈文锦。

        这是他们当年的笔记？吴邪翻了翻，果然三叔是在骗他，那上面记录三叔在大部队进入之前就进去过海底墓。

        突然，他注意到阿宁正在死命剥着一块隔板上的海锈，举止非常诡异。

        吴邪小心地上前拍了拍阿宁，她的后脑勺突然钻出了两只鬼手。

        他吓得腿都软了，原来那鬼手还缩在阿宁后脑勺。

        吴邪被吓过头了，随手拿了一块木板就往阿宁后脑勺拍去，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只芊芊玉手伸过来，握住他的胳膊，吴邪往那边一看，是船上的那个张夫人。

        她手上的力气极大，比起脸，手显得好看了些。

        “吴先生，会拍死人的。”她古怪的笑着，普通的脸上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她过于大胆的上前打晕了阿宁，背起她就走。

        “快走！”

        吴邪连忙跟上，他准备接过阿宁，张夫人说不用。

        从破烂的甲板那里垂下一根绳索，张夫人，也就是银川三两步就爬上去，站在一块较结实的地方。吴邪也吭哧吭哧地顺着绳索爬上来，这太为难他这个常年不锻炼的人了，他有些羡慕阿宁了。

        张秃子在另一艘船上招手，船离得很近。张夫人背着阿宁一下就跳了过去，他拉了一把吴邪。

        正好回到船上，只听见身后一道巨大的声响，不知是鬼船上的甲板，还是哪里发出坍塌的声音。那艘鬼船极凄惨地只剩下船壳和底板，接着船从中间断裂，水大量涌入，船要沉了。

        船老大让手下收回锚，迅速开船远离。

        吴邪想要感谢一下张秃子及其夫人，却插不上话。

        张秃子拉着他夫人，大力夸赞其英勇无畏，堪称新世纪女性楷模。

        张夫人的麻子脸笑容很灿烂，用铁拳锤了一下张秃子胸膛。

        至于那两只鬼手，吸附在阿宁头后面的是个像人脸的瘤子，两只鬼手就长在瘤子上。船老大小心地拜了拜，撒了些牛毛，然后用刀挑起来。在海上的事情，果然就要交由在海上的人处理。

        “这鬼手到底是什么东西？”吴邪看着恶心的人脸瘤。

        船老大将那怪物扔到一边，“这是人脸臁，是那艘鬼船上的冤魂所变。据说海上枉死的人怨念不散，就会化为一个怪物，操纵附身之人自寻死路。就跟海妖用歌声引诱船员，然后将他们当做食物差不多。”

        “这大小，也不能将一个人吃掉吧？难道储备起来。”吴邪指着甲板上那一坨。

        “人脸臁食人魂魄。一个人的魂才不过几两而已。”

        吴邪跳开，这玩意还吃魂魄，骗人的吧。

        那人脸臁最后变成一团糊状，应该是死透了。

        船老大带着船员往后舱去了。

        张秃子早就拉着他家夫人回船仓了，因为他夫人劳累过度，而且人脸臁恶心到了她的眼睛。

        吴邪撇撇嘴，找了处地方，靠着睡着了。

        过了一会，阿宁醒过来，她摸了摸后脑勺。万幸，那鬼手不见了，就是那片头发被拔掉了几根。

        吴邪正坐在她旁边，看起来睡得很熟。

        接下来，他们得去永兴岛接王胖子。阿宁不喜欢这个人，有些过于通透，而且太精明了。

        王胖子此刻才是想打死阿宁，他已经等了近半个小时，早就过了约定的时间。这永兴岛风风非常大，他出门前拾掇的发型又一次变成了鸡窝。

        胖子来来回回的走着，想着不会被放鸽子了吧。这时候放鸽子，有病吧。不过再等几分钟，他就可以轻松的走人，就当公费旅游，反正这些人付定金了。

        船就在这时候来了，胖子的脸色并没有好转。

        他破口大骂：“你们他娘的到底知不知道，守时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素养，是对别人的尊重。尊重懂不懂啊！”

        吴邪被他吵醒，这一看，不由得惊讶，这不是上次见过的王胖子。

        胖子也看到他，走过来熟络地打招呼。

        阿宁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这次路上遇到些事情。”

        胖子怼她：“你们这些喝过洋墨水的，就是不懂规矩。哪有临到跟前催人往来赶的，我到地方一看，你们还迟到了。”

        阿宁强忍着怒意跟胖子道歉。

        “我可说好了，什么探位定穴之类的我全都不会，你们找到地方再叫我，找不到钱我也照收不误。”

        “有啥好吃的整一整。”胖子去找船老大，弄点海鲜。

        阿宁头都痛了，扶额叹气。

        船老大给整了个鱼头锅，这味道就是正宗，香气四溢。

        银川正在收拾自己的装备，闻到味道，就将东西一笼统塞背包里。

        “好香啊！小哥，咱们吃饭走。”

        她拉着小哥，循着味道去了甲板。

        胖子他们正围着鱼头锅，馋的肚子咕咕叫。

        看见小哥和银川，胖子热情地招呼：“这两位是谁？过来一起吃吧！”

        “是这次请的顾问，都是大学教授。”阿宁介绍。

        “而且是夫妻档。”吴邪补充。

        小哥和银川落座，等着鱼头锅开。

        小哥看着胖子，笑容满面：“我们这次队伍的人都各有所长，不知王先生是研究什么的？”

        胖子一愣，“我是地下工作者。”

        “原来是公安战士，失敬失敬！”

        吴邪偷笑，胖子白了一眼。

        “别光顾说话，大家快吃啊！”

        胖子往鱼头锅一看，嗯？他看中的那块最大最肥的鱼肉呢？

        银川递给小哥一碗鱼肉，小哥接过低头吃着。

        这个鱼头锅真心不错。

        船老大家里开的鱼头锅馆子遍布各地，火爆到不行，还给银川送过两张顶级vip卡，消费全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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