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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尘归尘,土归土(上)


蔚蓝的天空,清澈如水。

        在天空之下,圣克罗尼亚-白皇学园,不,应该是前圣克罗尼亚-白皇学园,高中部那座建立于接近两个世纪之前,已经经过多次维修翻新的钟楼,依旧有如一柄直插天穹的利剑一般,矗立在那里。

        不过,和所有的老建筑一样,在东京圈这样日新月异的快节奏地区中,比这座只有区区40米高的十五层钟楼高的大楼比比皆是,其之所以还能在周围的原教学楼、学生活动室、以及各种配套设施的环绕之下鹤立鸡群,而没有被拆迁改造,只是因为某个德高望重,所有人都不得不给几分面子的老不死一力坚持罢了。

        即使是这样,在岁月的无情流逝之下,这座曾经内里息壤喧闹,到了某些特别的日子更是人流如织的老建筑群,也露出了几分与时代脱节的陈旧萧索之意。

        就像,那个名为槙岛行人的老不死一般。

        “祖爷爷?祖爷爷?你在里面吗?由依现在可以进来吗?”

        在钟楼顶层的门外,身穿着半个多世纪以前流行过的,一种用织物制作的,叫做水手服的服饰,黑长直可爱少女一边敲着门,一边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向着门里叫道。

        “——是由依吗?进来吧。”

        一道苍老而又缓慢的声音从内里传来,带着几分宠溺疼爱之意。

        打开门,映入少女眼帘的不是一个孤单的老人,而是一群或男或女的少年,穿着多半个世纪以前这座学园的校服,表情各异,姿态不同的位于其中的各处。

        粉发及腰,琥珀瞳孔的认真少女,伏案在主位的办公桌前,好像正在全神贯注地批阅文件。

        在她旁边,另一个紫发碧眼,气质可亲的少女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带着大和抚子般的温柔笑容,静静低头看着她。

        两人的左边,三个少女正围着一张茶几在玩卡牌游戏——一人梳着两根羊角小辫,可爱活泼,笑口张开;一人浅蓝色的刘海用发箍箍起,只有一缕斜斜垂下,露出洁白的额头,面容平静;另一人表情倨傲,黑色的垂耳短发梳的一丝不苟,气质和面容都酷似男孩。

        似乎对她们扰乱室内气氛的行为不能容忍,一个梳着银灰色马尾,戴着无框眼镜,气质威严的少女,正微微皱眉,欲要开口阻止。

        在另外一边,则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情景:戴着黑框眼镜,面容白皙但却略显平凡的男子和双手抱胸,穿着与所有人都不同的白色长袖连衣裙的金色波浪长**亮女孩对坐,两人貌似正一脸严肃的在讨论什么;另一个肩宽背厚,面容方正的男子在聚精会神地倾听,三人背后,将三条辫子盘在头上的知性美人和戴着眼镜,貌似轻佻的俊美青年,也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三人。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

        因为,‘他们’只是一群没有丝毫生命的蜡像。

        而她祖父的祖父,她的祖爷爷,就坐在那个粉发少女的另一边,穿着和这里大部分人一样的墨绿色校服,静静的,安详的,和所有人一样,一言不发。彷佛也是一座蜡像,只是被人摆错了位置。

        确实,虽然白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眼神明亮,没有丝毫老年人应该有的浑浊模糊,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丝毫褶皱,腰背更是挺得笔直,但是,这些都丝毫掩饰不了他的衰老——头发的颜色不是富有光泽的银白,而是黯淡无比的灰白;曾经英俊阳刚的面庞虽然依旧线条刚硬,但却变得皱纹横生,有如经年古树的树皮;交叉在一起的双手干瘦枯黄,就像一折即断的树枝

        这里的所有蜡像,来过许多次的少女都知道他们的名字——被这位疼爱她的祖爷爷讲过无数遍,少女自然耳熟能详,更别说,其中的某些人,她还经常在书籍和屏幕上见到——比如说那个坐在祖爷爷和另一个紫发少女中间的,担任过不止一任总理大臣的粉发少女,就在她们的历史课本上和她的祖爷爷一起被叙述过不下20页的篇幅一同被提到过的,还有另外三个和他们一起被称为‘维新五杰’的人——另外三人的蜡像,她在紫公馆、樱花庄、以及麻将部见过——顺带一提,她祖奶奶的蜡像也在樱花庄。

        “祖爷爷,客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爷爷让我过来叫你。”

        蹦蹦跳跳的来到老人的身边,少女由依双手握住老人的右手——今天是这位祖爷爷的生日,作为主人公的他,是无论如何不能不到场的。

        “客人,客人吗?哼”老人意味不明的说道,明亮的眼神变得锐利,原本挺直的身躯更加挺拔,好像一个回到战场的战士。

        “祖爷爷”见老人表情转冷,少女急忙劝道,同时撒娇似的摇了摇老人的手——自从十多年前她的曾祖父去世以后,这位祖爷爷就越发的不愿意会客,用老人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帮想从我身上榨取好处的杂种,有什么好见的!’“今天毕竟是您的生日,您不在的话,多不好啊——爷爷他也是为了让您高兴一点,才请这么多人的,整天一个人呆着,就算再好的身体再好也会出问题的您就稍微去一下,保证花不了您多少时间的,完了之后我用梭车马上送您过来。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同时,少女也知道,老人也就只是‘不愿意见客’而已,向他撒撒娇,说说好话的话,老人也是会去应付一下场面的——就像她现在正在做的,这一招屡试不爽,百试百灵。

        “好吧!”想了一会儿,老人点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真拿你没办法,那就去吧!”

        “太好了,谢谢祖爷爷!”少女兴高采烈的说道,顺势将老人扶起,“那我们这就走吧——美香姐姐为了参加祖爷爷你的生日宴会,特意请假从月球上的第二新东京市赶回来呢,听说她还带了一份很特别的礼物呢”

        听着少女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在感到哭笑不得同时,老人的心中出现一丝淡淡的温馨。

        就算只是为了这孩子,自己去一下吧!

        自从成为人们口中的‘老人’以后,他就越来越不喜欢过生日。

        每过一次生日,他就会发现自己失去了不少熟悉的人——亲人、朋友、同僚、乃至对手、敌人。每过一次生日,这样的人就会少上几个——当然,不过生日,这些人照样会少,只是他并不知道而已。

        在他眼中,一次又一次的生日,就像一个又一个的死神,将那些熟悉的人一次又一次的从他的身边带走,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越来越陌生的世界上。

        空太、仁、妹妹、飒、言叶、紫苑一个又一个先后从自己身边离开,只留自己在这里苦熬成所谓的人生赢家,连自己和紫苑的儿子女儿都熬死了,还像一个乌龟一样长寿的活着——别人活不过自己也就算了,飒和菲丽茜亚那两个魂淡,也活不过自己;飒活不过自己也就算了,毕竟他年轻的时候太拼命,留下了不少暗伤,等到老了,这些暗伤成了他的催命符,整天靠吃药吊着命也没活过八十,算是情有可原;但菲丽茜亚是怎么回事?连一百岁都没活到,那么多年剑道难道白练了?!

        !

        呵呵,如果仁那个家伙听到这句话,恐怕会一边贱笑,一边挤眉弄眼的对自己说:“你这个家伙现在老的连性别都快没有了,还怎么?”

        ps:时臣现在的年龄是118岁,也就是说,人类进入了22世纪。

        蜡像从前到后分别是:桂雏菊、霞爱歌(时臣的前任副会长)、濑川泉、花菱美希、朝风理沙、春风千樱、馆林总一郎、严岛贵子、盐田正和、日高日向、三鹰仁。

        他所列举的人都没有活过80岁,也就是说他打了半辈子光棍(前18年+后3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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