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国际长途

第二天天还没亮，便听到手机铃声夹杂着震动，一直响个不停。

        昌子大骂：“谁他娘的一早上放甜蜜蜜，把我的美梦都打断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个国际长途，来电显示的地址是青州，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纳闷谁打来的，放到耳边一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板，老板。”一听是鸡丁。

        “老板，老板，终于打通你的电话了，从你离开铺子，这都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跟我演无间道呢？”鸡丁激动道。

        我忙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解释了好一番，鸡丁才搞清楚怎么回事。

        他听了不但不害怕，反而羡慕无比：“哇塞，老板你这经历也太酷了吧，要是我从这地方活着回来，经年肯定对我爱的死去活来的。”

        鸡丁一张嘴我就知道，三句离不开经年，我忙问一大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电话费老贵了，长话短说，是不是地中海醒了？

        鸡丁说凤尾花昨天在医生的安排下，已经转到市里的中风看护所去了，状态还是神志不清，嘴里除了冒泡和嘟囔，病情似乎又加剧了，吃饭现在都费劲，护士喂饭只得拿着管子往里面硬塞。

        老汪和昌子听到我在和鸡丁通话，也醒了坐到床边，昌子打着哈欠，显然没睡饱，老汪呆坐在原地发愣。

        我打开免提听下去：“老板，你不是让我和经年调查那则留言ip吗，我告诉你，有重大发现！”

        我忙问有什么进展，让他展开详细说说。

        鸡丁让我稍等，没几秒钟，手机便收到一条彩信，打开一看，是一张汇总的表格，上面记录着几个曾在留言网站出现的名字、活跃时间和大致定位。

        鸡丁说关于“第九世界”的那个国际网站已经在一年半以前停用了，上面的交流账号大部分很少活跃，最近两个月里，只有两个马甲串号登陆过。

        我扫了一眼，竟然没见“红骚狗肉面”的名字，我忙问是不是写漏了。

        “我怕把它跟刚发给你的表格弄混了，那张没啥用，所以，我又做了另外一张表。”他话刚说完，手机“叮咚”一声，又一条彩信也传了过来。

        我刚想骂两句娘，便听到鸡丁在电话那边拦话：“哎哎哎，老板，你先别骂我，看看这张照片再说。”

        我忍住怒火，打开照片，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

        “我和经年请教了好几个大学出来搞hacker的高手，走了不少关系才搞到这么多资料，全给你摆上面去了。”

        没一会鸡丁又说：“你让我着重查的那个狗肉面我也查了，他竟然还活跃在互联网上呢？别说，老板您看人还真准，等我一会挂了电话推给您，你顺着链接先注册账号，我再给你发个翻墙软件，你加他好友，说不定能联系上这个人。”

        鸡丁这段话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忙笑起来，心情愉悦不少。

        “鸡丁，好样的，亏老板没小看你！”

        昌子见我整个人都快笑傻了，忙问家里人传来了啥喜讯，对老汪说：“嘿，快看，上一秒还正经的帅小伙，下一秒钟，成黑猩猩了，依我看，八成是他奶奶明天结婚？要么就是他爷爷娶了个小老婆？”

        听昌子一说爷爷，我脑子一闪，才记起到这次来的目的。

        鸡丁讲了这么多，提供了些重要的依据，但我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事情到了这里没有任何进展，下一步去哪里，做什么，一点目的性也没有。

        老汪见我安静下来问道：“阿难，还没来得及问你，你这次来威尔的目的是什么？这几天因为我的事，一直拖累你俩，关于你家里的事，也没听你提起过。”

        昌子随声附和：“就是就是，我问过他，他不说，生怕自己泄露了天机，把我们当外人呢。”

        我忙否决。

        先前在医院的时候，昌子的确向我打听过家里的事情，当时有一嘴没一嘴的聊着，也就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一来二去混熟了，真需要坐下来跟他俩好好交流交流。

        我把地中海寄信，爷爷进藏走镖，老爹消失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讲给他俩听，他俩也被我绕得云里雾里，一时间也说不出啥有参考价值的话来。

        因为妖姬那件事儿，这阵子一直和老汪还有昌子混在一起，听了老汪离奇的经历，又见了娟儿，想来自己的事情有机会也可以跟他两个说清楚。

        可是，总有一种说不来的感受憋在心里，因为旧城威尔和国内太不一样了。

        这边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情太多，大白天走在街上，偶尔听见几声枪声都见怪不怪，再加上老汪那两件裹尸袋案子给我留下了阴影，短短几天，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世外，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一样，注意力也都没放在老爹和爷爷身上，要不是鸡丁这通电话提醒，自己来这边的目的都快搞忘记了。

        我问昌子，在这边待了这么久，有没有听过巴域和苏家当这两个地方？

        昌子接连摇头：“说个西哈鲁克，巴鲁士啥的，我还能撇着小嘴儿给你来两句，我一开面馆的见的人多了去了，每天一百张嘴在这里吃饭，啥话都听过吗，唯独没听过你说这地儿。”

        老汪听我这样问，眉头一皱，一下子站了起来：“来根烟儿，来根烟儿，昌子，快来根烟。”

        昌子连忙抖了抖烟盒抽出一支递给老汪，焦急说道：“哎我说我亲爱的汪哥哥，你别一惊一乍的行不，刚你一起身，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烟瘾犯了，准备咬舌头呢？”

        老汪把烟点燃叼进嘴里，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突然开口：“苏家当我是没听过，不过这巴域，我还真了解一些。”

        话一出，我和昌子对了下眼，昌子抢先提问：“诶，别说这老汪，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啥妖魔鬼怪的地方都砸你身上了，知道啥快说来听听，看把咱小难子急的，直哆嗦。”

        听老汪这么说，我不寒而栗，并不是因为这个叫巴域的地方有多么恐怖，而是因为，这话是从汪如是嘴里说出来的。

        他现在的表情，和当时在医院讲述八十和尚打捞地下井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意识到事情可能不简单。

        昌子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见我俩表情凝重下来，也慢慢板下脸。

        “巴域那地方，的的确确是存在的，就在旧城境内，离鹅油夏不到5公里，距离“裹尸袋葬坑”不到五分钟的脚程。”老汪说道。

        “卧槽！老汪……老汪你没唬我们吧？说的是真的？”昌子说道。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裹尸袋需要卡车输送，前期人手不够，长官便使唤几个会开车的往边境走，当时我也不会开车，却被赶鸭子上架，一个班长给我打了个样，我也就硬着头皮去了，我清晰记得，卡车驶入国道时，我看见过标有“巴域”字样的指示牌。”

        旧城这地方由于荒地众多，指示牌的安置也和国内很不一样，每隔一两公里便会安置一个，在这边，一些地图软件并没有专程适配，只记录大概位置，为了一些开车的人出行方便，政府在这方面花了不少功夫。

        “虽然我没去过那地方，但是我知道，巴域铁定离鹅油夏不远，你要去那地方，可得小心点。”老汪对我说道。

        “阿难，这地方你也听老汪讲了，邪乎的很，离那积尸地那么近，我在想，那么多凭空出现额裹尸袋，会不会与巴域有关，你说会不会是从巴域出来的？”昌子问道。

        我的心神收了回来，问老汪有什么见解，老汪直摇头：“自己也是一团乱麻，若是你祖上的事情也与这地方有联系，那可就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了。”

        我给他俩一人递了支烟，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忽然电话那端传来鸡丁的声音，这才意识到，刚才只顾和老汪昌子讨论，忘了挂电话。

        “老板老板，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拿起电话，电话里滋滋啦啦，传出一段段信号波，昌子说这地方就这样，设施比较落后，国际电话时常中断，自己往日里往家打电话，也是一蹲个把小时。

        倒腾了好一会，电话里才隐约听清鸡丁的声音。

        “老板，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了，上次你托我向我老爹打听那药，onlysex9，我老爹说他见过，你稍等，我把电话给我老爹，让他跟你说。”

        等待了一会儿，丁老爹接过电话，先是跟我嘘寒问暖了几分钟，随后才说正事。

        “那药我没见过，不过我见过与之类似的药，不知道你要找的跟我要说的是不是一码事？”

        我忙让经老爹张嘴，昌子和老汪一听有消息，急忙也凑过来。

        丁老爹说，他曾在美丽国的一场研讨会上见过这个药品字号，不过与我发给鸡丁的有些差异，他见到的是“onlysex1”，是一种用于临床的口服麻醉药。

        那场研讨由于是国际性的，当时青州唯一的名额原本不是丁老爹，而是个当官的文化人，那人恰巧在几天前爬云门老山出了点事故，监管局一时找不到人选，市里的书记忽然想起丁老爹，他老婆曾在丁老爹的医院生过孩子，便推荐丁老丁临阵磨枪充个人头，还自掏腰包给丁老爹买了来回的机票。

        丁老爹第一次参加这种国际性的研讨会，几千人的坐台以及发言人都是老外，一场发布会下来，老爹就只记住这么一个词。

        onlysex1。

        他记得很清楚，会议进行了七八个小时，一个个老外嘴里都反复重复这个词儿，不下听了几千遍。

        都十几年了，现在还记在心里。

        至于这药有什么作用，也是等研讨会结束以后，丁老爹问服务人员才打听到的，说是美丽国新的口服止痛药，下一步将取代麻醉用于临床。

        “年纪大了，就记得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小难你的忙？”丁老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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