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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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昏睡的时候，有没有梦到些什么？”
“梦到些什么？”
云星楚思索一番，没有什么印象了。
“不大清楚，估计也没什么重要的。”
“真的不重要吗？我听到你连续喊了几次‘不是’‘不是’，好像还有些……痛苦。”
他说的“不是”是云星楚的家乡话，有点走音。
至少传到云星楚耳里，让她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东西让她抗拒到连说了几个“不是”。
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厌恶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可抗拒的事情。那什么情况下她会连着讲几个“不是”呢？
姜泽语见她陷入自己的思绪里，连忙把她拉回来。
“算了，记不起来就别想了，没事就好。”
他只是疑惑什么东西使得她那般的……恐惧。她昏睡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只偶尔有那般失态的情绪。
不过，现在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他拿了个红润的苹果过来，用水果刀仔细地削着皮，匀称的果皮很快从指缝间落了下来。
云星楚以为他削了皮会给她，哪知道这家伙自己在她的注视下咬了一口。
姜泽语就在云星楚渴望的眼神下，吃的越来越香，好像在品什么人间美味。
云星楚刚醒，只喝了些寡淡的粥，能量消耗得很快，但又不能一次性吃得太多，少吃多餐是最好的。本以为姜泽语是贴心地给她这个病人削的，谁知道他自己倒是吃的香。
眼见着他快速解决一个，又要削第二个的样子。
“你自己要是饿了，就到外面去解决再进来，别在我眼前故意馋我。”
云星楚说得认真。
她没有对他幼稚的行为生气，但确实是过分诱惑人，她肚子都忍不住咕咕叫了。
姜泽语轻笑，眼里的疲惫退却了些。
快速削好手里的这个苹果，又给削成小块，放到果盘里，插上牙签，递给她。
“喏。”
云星楚不懂他这个操|作，看着他，以为他又要逗她。
姜泽语见她不动，拿起一块，递到她嘴边，碰到她的唇。
云星楚唇瓣微张。
姜泽语故意骗她张开嘴以后，又一口塞到自己嘴里，咔嚓咔嚓两下就吞进肚子里。
云星楚就这么坐着看他作妖。
姜泽语第二次喂她，云星楚直接上手，就着他的手，一口咬下。
她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眼里的愉悦还是没有掩饰住。
姜泽语被逗乐，弯弯的月牙笑展现给云星楚。
他很快收敛了笑容，说：“我生气了。”
“我知道。”
云星楚难得有些不自在。
“你知道我生什么气？”
“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你生气了。”
姜泽语被她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笑到，差点没崩住严色。
云星楚握着他的手腕，说：“我刚刚好像能想到点，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她说得极为真诚，加上姜泽语对她没有防备，便靠了过去。
云星楚全程慢悠悠，在他靠近的时候，突然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独属于云星楚的柔软以及浅香趁姜泽语一个没注意便跑进他心窝上蹦跶。
“抱歉，我让你们担心了。”不该让自己受伤，不该让你们牵挂的。
当初第一次跟姜泽语置气，还是她手臂受伤那回。前段时间他离开剧组的时候，还笃定不会出事，结果他一转头，她就进医院来了。虽然这些都是意外，但确实是自己让他们担心了，处于弱势，应该道歉。
她绝对不是怕两人像之前那般冷处理的解决方式。
这是她跟“林韵”学的，情侣之间产生矛盾，不要狡辩，先认错要紧。
姜泽语直愣愣地保持俯身的姿势不变，半晌，他幽幽道：“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嗯。”她轻声答了一下。
看着他故作严肃，耳朵却已经红得快要蔓延到脖颈处。他皮肤白，距离又近，这是很容易看得到的。
云星楚想捏捏他的耳朵，不过看他还是故意冷着一张脸，便没有打破这个氛围。
“谁教你的？”他问得漫不经心，好似不太在意。
“江离。”
“谁？我认识么？”
哪个王八蛋，听这名字还是个男的。
姜泽语后知后觉想起来，“江离”是他才拍完的戏里角色。
他僵着手，迟钝地坐回椅子上。
云星楚时不时瞥他耳朵处。她突然产生一个脑洞，这耳朵要是红的厉害，有没有可能冒烟？要是冒烟了，会不会就熟了？
她也不清楚怎么就想到这些去了。
伸手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更好奇了。
姜泽语自己在那支吾半天，没再吭声。
云星楚见他将一个苹果块用牙签不知戳了多少个洞，碰了碰他的手臂，道：“把那些切好的苹果拿给我。”
“啊，哦。”
姜泽语刚刚的气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浇灭了。
他本来还想装作生气的样子，让星楚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但，现在好像进行不下去了。
罢了，自己女朋友以后多看着点。
他轻叹一口气，手肘靠在床沿边，支撑着下巴，看着云星楚小口小口地吃着他刚刚削的苹果。
“还要不要？”
“够了，又饱了。”
肚子两天没进食，现在装不了多少便又满了。
“刚刚你说我糙了，变化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他刚刚还是不介意的样子，这会儿又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有。”
姜泽语见星楚毫不迟疑的点头。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确定道：“……也还好吧？”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云星楚转而说：“你知道那个晚上我为什么答应你吗？”
她指的是姜泽语告白的那晚。
“为什么？”
“因为我看上你的脸了。”
姜泽语似乎有些震惊的样子。
云星楚穿着病服腰靠在枕头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黑黝黝的眼珠子里满是正经。
姜泽语不确定了。
他知道自己这张脸长得还行，不然也不能进sh，但没想到云星楚爱的也是他这副皮囊。
“那你当初，是不是第一次见到我，就心动了。”
“算是。”
“什么叫算是？你害羞了？”
“不是，是你那会儿更像一个才成年的，没现在这么有魅力。”
从星楚这里听到“魅力”这些词，姜泽语眼里不免得意。刻意坐得更板正，好让她能见到他更多的“魅力”。
至于星楚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脸，这个不重要。反正他生来长得就是如此，无所畏惧。
况且，云星楚第一眼便看上了他，四舍五入等于云星楚先喜欢上的!
云星楚不知道姜泽语心里是这么算的。
她初见姜泽语时，只单纯觉得惊艳，倒是没有其他心思。反而是在后面相处中，慢慢被这个有点小奶音，会月牙笑的男生吸引。
现在还发现，他害羞的话，耳朵会红得很快。
明明那张脸长得矜贵，一副拒人千里的感觉，偏偏内里装的是个大可爱。
不过这个大可爱现在看起来真的有几分憔悴。
“我这边确实没什么事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你这是在赶我走？”姜泽语无理取闹道。
“我发觉，你没有以前可爱了。”他以前说话还磕巴，现在就敢还嘴了。
“我是男生，为什么要可爱。”
“可是我喜欢可爱的。”云星楚故意道。
姜泽语一副被她气到委屈得不行的模样。
云星楚重重打了个哈欠，生理性泪水被了憋出来，湿润了眼眶。
“我困了，想睡觉，不能陪你了。”
姜泽语帮星楚平躺着，给她掖了掖被子角，好似将星楚当成个小孩来照看着。
“你睡吧，我看着。”
“你看着我睡不着。”
话虽如此，可她躺下去没几分钟就入眠了。
她平时在家里都是很晚才睡，更别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人看着，可出乎意料的是，她睡得很踏实、安稳。
姜泽语在星楚睡着过后，脸上轻松的表情卸了下去，唇角微抿，眸光微深。
现在星楚醒了，那就可以好好收拾那让她受伤的人了。
窗外的暖阳从缝隙里钻了进来，跳到星楚的脸上。
她睫毛轻颤，没能躲避那调皮的暖阳，只能从睡梦中醒来。
云星楚想伸展一下身体，却感觉到腿边像是有个异物在那抵着。她侧头望去，是姜泽语趴在那睡觉，头抵在她的大腿处。
他闭眼睡觉时，深邃眉眼亦能给人强烈的冲击感，发丝乖顺地跟着他趴在床边。他皮肤比女孩子还白，所以能轻易见到他眼底的乌青，还有下巴处少许的青茬。
云星楚盯着他的胡茬看，像是有些意外。
窗外有风袭来，一个不慎让阳光也落了进来，跑到他脸上。云星楚伸手，挡在他的眼睛上方。
掌心不经意间擦过他高挺的鼻梁，云星楚顿住。尔后，感觉像是有小刷子一般在她手心来回抚摸着。
她慢吞吞移开手，见到他还是假装闭着眼，挑了挑眉，便毫不回避地盯着他看。
慢慢地，他先忍不住，嘴角勾了起来。眼看藏不下去，假装才睡醒的模样撩开眼皮。
两人对视，他笑开，月牙眼欲盖弥彰，故意不开口不询问。
整得像是云星楚趁他睡觉时，对他上下其手。另一位当事人避免她害羞，还好心地替她掩藏住。
一个人在那演了一出戏。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两幅面孔？”
云星楚都怀疑之前的姜泽语跟眼前的是不是一个人，不然，眼前这个怎么没脸没皮的。
“囡囡是自己害羞了，所以故意把话题往我身上扯？”
姜泽语撑着下巴，望着她。
这是云星楚第一次听到从他嘴里喊“囡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不想知道他前后变化的缘故了，转而问道：“你从哪里学得这个称呼？”
多半也是从云星予那里听来的，也不知他怎么就学会了。
“网上啊，我在网上搜出来的，你家乡话里‘囡囡’好像就是这么称呼女朋友的。”
云星楚白了他一眼。
“谁跟你说的。这在我们那边是骂人的脏话，你确定要这么喊我？”
主要是她受不了他这么喊她，但她又不大好意思这么解释。
“真的……么？”
姜泽语面上尽是惊诧，疑惑地望向云星楚，不太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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