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上邪 > 第39章 疯子

第39章 疯子


“云重失踪了。”重言道,“我派人悄悄跟着他,但是半道上遇见了伏击。咱们全军覆没,云重也不知去向。”

        “被伏击?”离歌凝眉,“不知道是无妄楼的人吗?江湖上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截无妄楼的单子?”

        重言想了想,“江湖上的人对无妄楼皆是望而生畏,若真要找肆无忌惮之人,想来还真有那么一个!”

        “修罗阁?”离歌眯起危险的眸子。

        “修罗阁弟子嗜杀成性,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们不问买主是谁,不问财帛来源,谁出的钱多,谁就能买到性命。所以这些年江湖人不齿修罗阁的所作所为,想联手清剿修罗阁门人。”

        “然则修罗阁阁主鬼修罗为人神出鬼没,除恶不尽必留大患。”重言轻叹一声,“未免打草惊蛇,这些年江湖正道人士,一直在寻找鬼修罗的下落,始终无果。没想到,竟然窜到皇都来了。”

        离歌有些犹豫,“去查查看,是不是修罗阁干的。若真的是他们,那便是真的奇怪。这云重乃是公门中人,怎么会惹上这帮鬼祟。”

        重言摇头,“这的确惹人费解,我便让江湖同道各自查一查。若这修罗阁真敢窜到皇都来,那咱可就要好好的清一清当年的总账。”

        刚出了王府大门,重言便收到了消息。

        桃花失踪了,生死不明。

        连人带马车,包括车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难怪这么久了都没有人回来报告一声,这城外到底有什么?为何一个个出了城,便都集体消失了?

        难不成这人间蒸发也会上瘾?

        “按理说不应该!饶是桃花想逃离,可车夫是咱们的人,也该回来报告,不可能随之消失。”重言凝眸,“除非是桃花杀了车夫,而后独自跑了。”

        离歌保持了沉默,这接踵而至的怪事,让她的心里隐约浮起一丝不安。总觉得这两件看似不相干的事情,有某种难以言说的联系所在。

        心里有些烦躁,离歌道,“你陪我走走,我脑子有点乱,得好好捋一捋。”

        “好!”重言推着木轮车往前走,“大夫说,过两日你便能下地慢慢走,你自己觉得如何?”

        离歌报之一笑,“好些了,其实本没那么严重,大夫总喜欢危言耸听。”

        “年少不知病,老来病找人。”重言笑了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还是有些道理的。”

        车子缓缓上了长街,天子脚下的皇都,十里长街总归是热闹非凡的。二人正说着话,慢慢朝着四方门而去,谁知人群里突然炸开一声喊,“二公子,你别跑!别跑。”

        离歌循着喊声望去,只见荣国府二公子沐简正在街上飞奔。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这哪里还像荣国府的二公子?昔年的白衣儒雅,昔年的英气风华,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沐简一下子窜进一条巷子里,而后便消失了踪迹。荣国府的奴才们还在找,找过这条街,直奔下一条街,一个个容色焦灼。

        重言推着离歌进了巷子,在巷子最里端的垃圾堆里,找到了那个浑身臭烘烘的沐简。

        定定的望着此刻的沐简,离歌面无表情。

        “不要抓我回去!我不回去!”沐简蜷缩成一团,缩在那角落里,与臭烘烘的垃圾为伍。那张满是污秽的脸上,何曾还有半点昔年风光。

        “我们走吧!”离歌敛眸,重言推着她离开。

        “我饿。”沐简低低的开口。

        离歌蹙眉,“重言,你去买几个包子过来,我在这里看着他。”

        “是!”重言点头离开。

        深吸一口气,离歌终于可以仔仔细细的审视眼前的沐简。犹记得那些年,她与他厮混一处,萧长青善武,沐简善文。这一文一武伴着她,做过了多少喜怒哀乐。

        沐简这人,人如其名,是个很简单的文人。

        说白了,就是个书生。

        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以前,她总是欺负他,而他除了这张嘴皮子厉害,实在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偶有的鼻青脸肿也都是她的杰作,而每次他总是笑笑罢了。

        今日见到这样狼狈不堪的沐简,往事涌上心头,就如同一块巨石卡在心口上,压得人生疼生疼,可你不能哭也笑不出来。

        她就这样静静的盯着他,身子微微的绷紧,十指紧紧抠在木扶手上,几乎要挠出血来。

        沐简,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沐简的手腕上,裸,露在外头的脚踝处,有些清晰的青紫瘀痕。

        早前在荣国府,她便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是这副样子。怎么说他都是沐垣的兄弟,是荣国府的二公子,才名动天下,可…;…;离歌接受不了。

        “姑娘,包子。”一个油纸包,几个馒头,重言看了离歌一眼。

        “给他!我们走!”离歌收回视线,低下头,不愿再多看沐简一眼。

        重言蹲下身子,将油纸包递给沐简,“二公子,吃吧!”

        沐简先是盯着离歌看了很久,而后死死目不转睛的望着重言手中的包子。下一刻,他突然扑上前,一把夺了重言手中的包子,那双满是污垢的手,抓着包子就往嘴里送。狼吞虎咽,好似饿得不轻。

        便是重言,也觉得有些恶心。

        起身,重言推着离歌渐行渐远。

        离歌没有回头,那副样子不是她想看到的荣国府二公子。

        五年时间,人事全非。沐垣早已不再是昔日的沐垣,而沐简更不再是当初的沐简。若这世道真要如此颠倒,黑白难分,她将不惜以杀止杀。

        入了四方门,关上房门,离歌坐在木轮车上,望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雀鸟,眸色晦暗。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可以说出来。”重言站在她身边。

        “他为何会变成这样?”离歌问。

        重言轻叹一声,“听说是五年前,简国公府出事的前一夜,二公子遇见了邪祟。邪祟入体,醒来之后便疯疯癫癫,疯言疯语不断。为此荣国府请了不少和尚道士,也费了不少精力。可这一年两年的下来,饶是铁打的也受不住。疯病不但没治好,反而愈发严重。”

        “大夫束手无策,道士万般无奈,和尚也只得惋惜。荣国府二公子,久负才名,此后便成了世人口中的疯子。久而久之,谁也不再管他,他便一直疯着。便是夫人也跟着潜心修佛不管世事,只道是昔年罪孽太深,以至于在儿子的风华年岁,惹来这一场邪祟为祸。”

        “此事,人尽皆知,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偶有二公子乘人不备逃出国公府,疯癫在街上,惹得百姓嫌恶至极。然则这二公子也是奇怪,纵是如此,还是喜欢往外跑。一有机会,就要逃出国公府。”

        离歌面无表情,“所以他们就拿铁链锁着他。”

        “你如何知晓这些?”重言一愣。

        “他身上带着伤。”离歌敛眸,“重言,你相信邪祟之说吗?”

        “我不信神不信鬼,为何要信邪祟之说?”重言轻叹一声,“世上本无鬼,死的人多了,就成了心中有鬼。其实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要是真有鬼,那也是从人变过来的,不是吗?”

        离歌点点头,“不管昔年如何,如今都已各自天涯。我没事,你去做事吧!”

        重言俯身蹲在她跟前,握着她微凉的手背,笑得有些温暖,“别想太多,这是荣国府的事情,而如今整个荣国府都是你的敌人,我们的目的是丞相府和荣国府,你不可心慈手软,妇人之仁。”

        “我懂。”离歌抿唇,“丞相府的事情,你去处理吧!我得安排一下,皇上这两日约莫要去国寺举行祭礼。那不安分的皇帝,必得小心应付,免得到时候寻我麻烦。”

        “好!”重言起身,“荣国府挨了一刀,这次该轮到丞相府了。”

        目送重言离去的背影,离歌嗤冷轻笑。

        一人一刀,才算公平。

        秦家有秦彦北和秦彦南两兄弟,秦彦北整日与父为非作歹,而且为人谨慎。但秦彦南因为年少气盛,便好对付得多。柿子就得挑软的捏,不是吗?

        看似无懈可击,其实秦彦南便是整个秦家最薄弱的环节。

        秦彦南不涉,政,也非商贾,只是个成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哥,与一帮公子哥们成日流连花街柳巷,与那些莺莺燕燕撕扯不断。

        醉生梦死间,总有美人作伴。

        这世人的尔虞我诈,说到底不就是为了钱和美人吗?

        如今秦彦南什么都有了,还图那些个功名利禄作甚?靠着自己的父兄便能安安稳稳的享福一辈子,何乐而不为呢?

        一觉醒来,秦彦南瞧着身边的牡丹,人如其名,这可是抱月楼里最娇俏的女子。侧颜望去,红颜如玉,若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他费了多少心思,才能在一个多月前抱得美人归。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一夜,竟然是牡丹的第一夜。事后那一抹嫣红的梅花血,教他欣喜若狂至今。

        耳鬓厮磨,真是醉死花丛不为过,甘心愿拜石榴裙。

        牡丹睁开眸,浅笑盈盈的望着秦彦南,“四公子,今儿个是牡丹生辰,你就不能留下陪我?”

        秦彦南覆身欺上,“小妖,精,昨儿个不是陪你了吗?你想要什么,我何时未有满足你?皇上这两日便要去国寺举行祭礼,我得回去待着,不然我爹又得骂我了。”

        闻言,牡丹哼哼两声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秦彦南一愣,“牡丹?”

        “你只管回家去,以后都不用来了。我便知道你们这些个男人一个个都没有良心,我守身如玉这些年,还以为公子与他人不同,所以委身相许。临了,还是我瞎了眼,也不过是错许一场颠鸾倒凤罢了!”她开始嘤嘤啜泣。

        美人垂泪,如梨花带雨,哭得人的心都软了。

        “牡丹?好牡丹!”秦彦南哄着,“你这一哭,可真是把我的心都哭碎了。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许你如何?”

        “那你可愿与我赎身?”牡丹泪流满面,凄楚的望着他。

        秦彦南先是一愣,而后略显无奈的坐在床沿,“牡丹,你也知道我有意心许你,想与你白首,但是…;…;我爹和我大哥,恐怕不会答应。”

        牡丹冷笑一声,“便是因为我的出身,你们秦家就连秦家的长孙也不要了吗?”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https://www.biqugeg.net/29_29341/753062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biqugeg.net 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g.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