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氪金养崽第10天】

【氪金养崽第10天】

        傅修的考核结束，全场先是陷入一片岑寂，十秒过后，邹仑主动笑着给少年鼓掌，不吝称赞：“太惊喜了，小伙子，你叫傅修是吧，你的破茧，真的是太让人意外了。”

        说完，邹仑看向近旁的蔡致明，意味深长地说：“蔡主管，你们公司原来藏着这么个宝藏，我怎么不知道呢？你也不吱声，可就太见外了哈。”

        蔡致明五官抽搐，简直笑得比哭还难看，看了邹仑好一会儿，敢情这就是要抢人的节奏。也是，音乐天王根本就不受任何资本控制，基本是怎么任性怎么来，根本不会看那些太子爷的脸色。

        现在在台面上，蔡致明不好变脸色，只得赔着笑，顺着天王的话应和下去。

        但他话锋一转，又有些含沙射影地道：“傅修这个苗子是不错的，天赋型选手，但骨中带傲，有些恃才傲物，不大能听训。邹老师，您要不再考虑考虑其他人？”

        蔡致明指着名册上打着星号的名字，“章佑霖这个苗子也不错的，勤奋型选手，平时训练比较认真，态度也端正……”

        蔡致明喋喋不休，力图篡改邹仑的决定。

        但邹仑却是对傅修更来兴致，他一边把玩着西装口袋里的纯铜打火机，掀眼俯视着舞台中央的少年，理所当然地说：“难驯才好，内娱最缺的就是狼性精神，这样才能征服观众啊，我像他这个年龄的时候，也很狂，《破茧》就正好需要这种狂妄与骄傲，而不是束手束脚、唯唯诺诺。”

        邹仑只字未提那个星号名字，蔡致明这下知道天王对傅修是势在必得，章佑霖铁定没戏了，只好暗自剜了傅修一眼，悻悻地放弃说服。

        邹仑的选择，也让章佑霖完全呆住，他的期待都完全落了空。他用满是质询怨念的脸色盯向蔡致明，蔡致明收了他的钱，保证让邹仑把那一票晋级权赐予他。

        结果呢，就这？？？？？！！！！！

        然而蔡致明压根儿看都没看他，任他自生自灭。

        舞台上，纵使邹仑摁下绿灯，傅修面容也没太大的变化，连眉心也没挑动，神色一贯寡凉而淡沉，仿佛对方不是什么大人物，而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考核官。

        他放下麦克风，右手手肘微微一曲，身子稍稍前倾，行了一个规矩的摸心礼，以示谢意，接着下了舞台。

        全场一片岑寂，太多复杂视线跌跌撞撞射过来，如疾飞而来的箭簇，扎在他身上。

        嫉妒，羡慕，不解，愤恨，困惑等等，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杂糅在视线之中，仿佛要在傅修身上戳出一道血窟窿。

        但这位万众瞩目的少年浑不在意似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黑色球帽朝前一扣压低，慵懒地依靠在椅背上，戴上mp3耳机，阖眸补觉。

        他周围的座位，都无一练习生敢坐上去。

        他们看着傅修的眼神，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甚至从模拟考核开始便是不一样了。在羡慕嫉妒恨之中，又添了那么几分隐微的尊崇，他的舞蹈，他的唱跳，他的表情，他的口吻，他的性格，开始成为了练习生们有意无意模仿的对象。

        傅修的一切，在无形之中，成为了众人竞相奔赴模仿的朝圣之地。

        接下来继续考核，轮到章佑霖时，他非常紧张，做了好几组深呼吸运动，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他其实心里有数。

        在表演途中，他甚至还跳错了一个舞蹈动作，唱串了一个歌词。但他只能咬咬牙，将错就错。

        坎坎坷坷终于表演完了自己的舞蹈，考核官们开始陆陆续续打分评级。

        一个a，两个a，接着，三个a……

        章佑霖的心脏像是搭乘上了过山车，随着考核官举牌起落而飙升至最高空，但又被重重地抛掷下来。

        ——邹仑没有亮绿灯，他仅是摇摇头，极为失望地举起了一个牌子。

        『c』。

        章佑霖仿佛是被判下了死刑，如罹雷殛。

        年底换班测评结束，傅修因获得了一票晋级权，成功晋升入高级班。

        他唯一的可以称之为朋友的练习生路野，也是晋级成功，虽然没有拿到前三的名次，但他的分数是排在所有参与评级练习生当中的上游位置。章佑霖因为没有获得全a，仍是被留级在中级班。

        算上新晋升的练习生，目前高级班一共有十二个人，现在都是出道预备役。公司给他们分配的宿舍是四人间，也是所有练习生宿舍里等级最优渥的vip套房。

        宿舍内，各种配套的供暖设备一应俱全，还有冰箱、洗衣机、净水器等各种智能小家电，并且室内面积尤为敞阔，灯光亮堂而温馨，四个人若是里面蹦迪的话，则是完全不成问题。

        待遇跟中级班完全不在一个level。

        章佑霖堂堂一介高傲的太子爷，何曾丢过这么大的脸，刚一结束考核，他的暴脾气如高血压一般蹿上了心肺，气得想要摔东西打人，马上去主管办公室找蔡致明对峙。

        “蔡总，你给我把话说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好的让邹前辈把一票晋级权给我，结果邹前辈把票给傅修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拿了本少爷的钱不干事，合着邹前辈一起来整我是不是？！”

        蔡致明却是冷笑了一声，把章佑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草包练习生，业务能力烂得掉渣，不先好好拿镜子照照自己什么德行，竟然还在他面前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若是搁在以前，蔡致明当然可以动用自己的权利，让章佑霖走个后门让他晋级。但这一回情况极为特殊，他自己也是始料未及。

        “章少爷，这一回我可是尽人事了，在天王面前力荐了你，但至于你能不能入得了他的眼，那就是他的事情了，这都得听天命不是？你落选了，这就只说明了一个问题，你业务能力还不够硬，你只能怪你自己，不能什么都怪我。”

        蔡致明四两拨千斤一般，把包袱扔了回去，把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章佑霖被批得面红耳赤，姜还是老的辣，论嘴皮子功夫，他根本辩不过蔡致明，自己撒得火气只能自己甘受着。

        蔡致明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膊，“不过，你也别担心，努力一把，机会也还是有的，长空传媒和我们公司最近合力与h国合作，打算推出一档选秀综艺，你多表现一下，指不定就有名额了呢？”

        章佑霖听出了蔡致明的潜台词，抬眼看着他，蔡致明的手如阴冷的毒蛇似的，一寸一寸攀爬到了章佑霖的腰肌上，顺着衣服的下摆延伸入内。

        章佑霖后槽牙紧了一紧，按捺住心里的嫌恶，尔后，勉强挤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好，本少爷这阵子会多努力在蔡总您面前多表现的。”

        一个小时后，章佑霖腰酸背痛地离开了办公室，回宿舍时，正巧碰到傅修正在收拾宿舍行李。

        傅修行李不算多，林林总总打包起来只有一两个纸箱子。

        章佑霖心中窝火，极为不甘，原是想要整蛊一下他，但一想到对方房间里的『鬼』，过往种种极为难堪的遭际，让他便是已被劝退，只能阴鸷地剜了傅修一眼。

        只不过，章佑霖视线随性地一扫，正巧看到了窗台上的向日葵植株。如此娘气的花束，怎么会出现在这种性冷淡的房间里？

        章佑霖嗅到了一丝不太对劲，心中恶意又开始作祟，他直截了当地走近房间，逼近窗台，反手把那一株向日葵从花瓶里抓了起来，甩了甩湿漉漉的花须，朝着傅修歪嘴一笑：“小土狗，没想到你也这么闲情雅致，会养花啊。”

        傅修正在拿透明胶黏上纸箱子，闻声见到这一幕，身上的肩脊绷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眼神里藏着一抹锋锐的敌意，面容的轮廓锋利冷淡，成了一座冷暗的冰川，仿佛对方触碰到了的东西不是花，而是他的逆鳞。

        在风暴雨来临之前，傅修的话语显得格外平静：“放下。”

        章佑霖的表情益发挑衅，把向日葵上的花葩漫不经心地甩了甩，“你说放本少爷就要放啊？”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傅修直起了身体，把封好了的纸箱踢到一边。

        章佑霖蓄意激怒对方，伸手将花葩一瓣一瓣地撕扯下来，抛在空中，狞笑着：“这种花又土又丑，也养不活多久，还不如……”

        话没说完，他就被傅修一手揪住了领口。

        章佑霖比傅修矮了半个头，如一只弱不禁风的瘦狗被孤狼叼了起来，连半丝反抗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傅修拽着章佑霖，罔顾对方的惨叫，将其直接拖拽到了半开的窗户前。

        章佑霖从未没见过傅修这般冷戾的眼神，一时吓破了胆，嚷嚷大喊：“傅、傅修你他妈想对本少爷做什么？！”

        章佑霖的脸由白变红，被彻底激怒，伸手要反拽傅修的衣领。

        傅修挡开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径直卡在章佑霖的脖子，把他牢牢地摁出窗台之外！

        “要么滚，”傅修面无表情地看着章佑霖，“要么我把你扔下去。”

        少年声线锋利，俨似金属钢板被切割之后，猝然撞击在脆板之上，凶狠又凛冽。

        他们的宿舍是在四楼，窗户所对应的位置没有防护带或者绿化带，雪风残冷，若是直接跌落下去，至少摔个残废。

        章佑霖双目圆睁，因为严重窒息而微微充血，同宿舍的练习生闻讯赶来，见此状后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贸然上前劝阻，但不敢妄自离开。

        章佑霖害怕了，因为脖子给傅修卡着，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

        傅修冷冽地松开手，撤下压在章佑霖腿上的膝盖，章佑霖瞬即瘫软下来，拼命地捂着喉咙咳嗽着。

        过了几秒，那两个跟班惶急地过来搀扶章佑霖，章佑霖看也不敢看傅修，勉强地站起来，一边揉着喉咙，一边近乎狼狈离开。临去前，章佑霖又给傅修怨恨地一瞥。

        室内臻至平寂之时，傅修俯住身体，把地面上一片被摧残成狼藉的花瓣，逐一捡拾了起来。

        少年的面容隐匿在晦暗的光影之中，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被撕裂开来花瓣的花，就是被强行截肢的生命体，在短瞬的时间内，那些被损毁的脏器根本无法复原。

        等所有行李搬到了新宿舍里，路野被傅修叫住：“附近哪里有花店？”

        路野是沪城本地人，自然对这一带了如指掌，背书似的报出了几个地址，尔后又奇怪地问：“哥，你为什么买花？自己养吗？”

        “嗯。”傅修言简意赅，只答了后半句。

        这天晚上，他按照路野提供的地址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三枝一模一样向日葵的回来，摆在窗檐相同的位置上。

        买了一模一样的，这样就不会让神明发现旧花遭毁。

        这个极其微妙的心念在傅修心中一晃而过，他自己也微微怔住，慢着，为什么他会不想让神明发现？

        不，更关键地是。

        为什么，他会允许神明把它的东西，擅自放在他的房间里。

        按道理，他早应该把这盆花扔掉。

        这个问题早就该思考，但被训练耽搁住了，傅修一直都没认真思忖过。现在时间空出来了，他开始认真思考。

        在章佑霖动了这盆花时，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很紧张。

        觉察到自己的情绪不太对劲，傅修面容变得肃沉。

        不知不觉，神明已经送了他很多东西，带有它痕迹的东西，逐渐侵占了他生活的边边角角，不论是向日葵，那些带有修补痕迹的衣服，还有滞留在掌心的温腻触感。

        傅修好像无法真正戒掉这种痕迹。他自然而然会默认对方存在。

        甚至是，在神明成为了他的听众之后，他生出了一丝根本不该有的渴念。

        明明连对方姓甚名谁、具体来历都不知道，他就很轻易地露出了自己的软肋。

        此刻，心里另外一个阴暗处的声音跳出来。

        ——傅修，你这样很危险。

        ——世上根本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你好。全是不怀好意，全是居心叵测。

        ——难道，你忘了你父母是怎么被亲戚陷害欠债的吗？

        ——趁早清醒点吧。

        ——你已经弹过歌、还过人情了，你与神明从此各不相欠，两清了。你不能再被神明忽悠。

        傅修在原地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把向日葵摆好，然后把窗帘捂上，眼不见为干净，又去把之前写过的纸条撕碎，悉数扔入了垃圾桶。

        最后，他进厕所洗手，掬起一捧冰水，把掌心上神明所残留过的痕迹，统统洗掉，沉沉地呼出几口气。

        就像一个掩耳盗铃的人。

        此时此刻，昏晦的病房里，原本待机暗屏的电脑屏幕内，忽然亮屏，自动弹出了若干系统消息。

        『主线任务一各项数值结算统计中，经统计，男主舞蹈数值为37，声乐数值为37，考评等级为a！』

        『恭喜您帮助男主顺利升入高级班，获得主线任务一奖励：星光币+6000，星运值+6！』

        三秒后。

        『叮~您目前已成功积攒了15点星运值~获得[起死回生buff1]！』

        『psbuff一经获取，即刻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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