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疼

郑老师允许漠然任何时间都可以在校园内自由移动，也可以选择不上课。

        所以，她打算先去见见名单上这几个人。

        可是一直找到中午11点，漠然问了好多人，大家都惊慌失措的跑开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不认识不认识。

        最后找的筋疲力尽的漠然来到了操场，偌大的操场空无一人，只有最右边的篮球场上有一个孤零零的篮球。

        漠然叹了一口气，生无可恋的走到篮球旁，蹲下去，用食指轻轻推了一下，一个手托着小脑袋，委屈巴巴的嘟着嘴:“小篮球，你说他们到底在哪里呢？我都找了他们两个小时了。你说我抱着你，会不会有个爱打篮球的帅哥找上门？”

        “你这人真有意思，对着球说话”一个低沉的笑声伴随着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闯了进来。

        漠然的心一紧，从地上弹起来，立刻环顾四周，却发现空无一人，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我的错觉啊……”

        咚的一声，一个人影从旁边的树上跳下来。稳稳的落地后，靠在树上。

        男生脸上噙着一抹笑意，额头上带着淡蓝色的发带，脸上还有些汗珠，眼里带着三分戏谑，薄唇微微上扬，斜靠着身后的树干，身上穿着蓝色的11号球衣:“有病吗？”

        漠然的脸涨得通红，微风拂面，她看的呆了呆，这人怎么和江圣凌一样？看到的第一眼就让人觉得帅。

        好久才回过神来:“你……你从哪来出来的？”

        “你打扰了我睡觉，来算算账”男生一步一步的逼近漠然，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漠然用力咽了咽口水，抿着唇，心跳不断加快，往后退了半步，举起那张纸条试图挡住自己的脸:“请……请问……你……你认识上面的人吗？”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差点就听不见了，脸颊涨得通红，抿着唇，微微颔首。

        男生定睛一看，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走过去夺过那张纸条，冷笑一声:“我就是叶言，找我什么事？”

        好的，漠然今天已经丢尽了脸。先是把江圣凌认成了接她的同学，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他。现在又当着叶言的面，对着个球傻乎乎的说话，重点是叶言就是她以后要照顾的人之一。

        “……”漠然眼角软了下来，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桃花眼里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望着眼前的少年，一副要哭的样子。

        “你能忘了我刚才对着球说的话吗？”声音带着点哭腔，桃花眼瞪得微圆，楚楚可怜的眼神，咬了咬下唇。

        “废话结束，我给你三秒钟逃跑时间，跑不掉就等死”叶言突然改变了主意，挠了挠头，伸出三根好看的手指，手指纤细修长，闭上眼睛。

        “3”

        “2”

        刚要数一的时候，球衣突然被人扯了一下，他缓缓抬眼，撞上女孩楚楚可怜的眼神，眼睛里水汪汪的，眉头轻轻的皱起，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那别告诉别人好不好？拜托了”

        他起初愣了愣，女孩的眼睛很是漂亮，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瞳孔清澈见底，眼神童真无邪，无辜又单纯，小巧的嘴唇，鸡蛋皮一样的皮肤，靠近来还有股淡淡的玫瑰香味，乌黑的长发被阳光照成暖色。

        “真特么该死……”叶言别过头低咒一句，他怎么会看个小丫头看呆了？况且还是个刚认识得小丫头，他起初不过是想找点乐子而已，毕竟生活过得太无聊了。

        漠然委屈的垂下头不说话，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不松手，生怕她一松手，这人就跑去和别人说她的丑事了。

        “行，老子不和别人说，你松手”叶言被迫无奈的答应了她的小要求，他也没打算和别人说，只是图一乐罢了。

        “可老师还说你们说话都不能信，因为你们不喜欢被人管着”漠然轻声嘀咕着，脑海里回想着自己的黑历史，越想越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言叹了一口气:“真服了你了，那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唔……那你知道其他四个人长什么样吗？我想去见见他们”漠然重新把那张纸条举起来，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还特么打不打球了？”脚步声都没听到，一个男生就突然出现了。吓了漠然一跳，叶言倒是习惯了。

        “这小不点说要见你，这就是你找的沈明宇”叶言扬了扬下颚。漠然怯怯的侧过头，盯着沈明宇上下打量了一番。他鲜红的球衣格外醒目，上面印着24。剑眉下狭长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下颚线也同样流畅精致，甚至身材和之前的两个人都有点像。

        “见我？送死吗？”沈明宇的语气十分不屑，皱了皱眉头，他对这种女生一点兴趣都没有，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老师这是在给我找男朋友吗？”

        漠然却没有理他，反而蹲下去看了自己的纸条，小声嘀咕着。她现在只见过上面的三个人，可是三个人都帅的惨绝人寰，怪不得她朋友说一中的妖孽可多了。

        目光扫到下面三个名字，眨眨眼睛，她刚刚是用的篮球……要是用足球试试会怎么样？要不然她试试对着名字叫叫？

        她把纸张铺平放在地上，悄声嘀咕着:“你有本事变过来两个，你有本事把他们几个都叫过来，最好是现在就过来，最好别打架，最后我想快点吃饭”

        熟悉的低笑声倏然响起:“我们又见面了”

        漠然抬眸，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他脸上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眉眼带笑，换了身黑色的球服，上面印着6号。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还说要去哪里找你呢，我刚刚找了你好久呢，两个小时都没找到你”漠然立刻把纸条装进手环里，围在江圣凌身边，不满的嘟嘟嘴，桃花眼瞪的微圆。

        “找我干什么？”江圣凌眼里噙笑，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真是软乎乎的。

        不过漠然也不抗拒别人去摸她的头，其实摸头的话，只要是个人谁都可以摸的，她很喜欢被摸头的感觉。

        “艹，真你妈晦气”旁边那个穿着8号球服的男生不耐烦的骂了一句，他们之前在打架，打完架又猜拳决定玩什么，结果他输了，只能来打篮球了。

        突然之间就被包围吓了漠然一跳，怎么她刚说完有本事都叫过来，就真的都叫过来了。有些羞涩的往江圣凌背后缩了缩，主要是因为长得帅的原因，突然被围起来难免会有些不习惯。

        “后面那个，她说找了我们半天”叶言毫不留情的把漠然供出去，毕竟他和江圣凌不动手打她，不代表其他四个人不会打她，除非江圣凌为了她跟他们打一架。

        “我叫漠然，漠然置之的漠然。以后我要负责照顾你们，然后……”漠然犹豫了一会，好像她没什么可说的了，照顾应该是照顾学习吧？

        江圣凌饶有兴趣的轻笑着:“然后？”

        漠然咬着下唇，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扬起无辜的小脸，摇摇头，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很像撒娇的声音:“没了”

        “照顾什么？照顾生理？还是说照顾那方面？你这腰受得了吗？我体力还挺好的”江圣凌俯身，笑的放荡不羁，眼神下瞟，盯着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眼里带着三分戏谑。

        漠然怔了怔，前面她可能不明白，但是作为一个喜欢看漫画的女生，怎么可能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涨红了脸，眼角软软的垂下去，耳廓都泛了红:“江圣凌！你色狼！怎么能和女生说这种话啊？！”

        “我说，你要是来陪我练球，腰受得了吗？”江圣凌坏笑着直起身子，脸上那戏谑的神色完全出卖了他的想法，偏偏漠然又找不到锤死他的证据

        她微微垂下头，死死咬住下唇，小拳头攥的紧紧的，清晰的心跳声在耳边响彻，她这辈子没像现在这么丢脸过，往后退了半步，桃花眼显得她可怜兮兮的。

        “你别这么骚行吗？”谢梓安忍不住吐槽一句，这是哪来的冒牌江圣凌？江圣凌跟他们十几年的兄弟情，他就没见过这玩意多说过两个字。

        “告诉姓郑的，在特么管老子，老子宰了他”苏以轩的眸子暗了暗，凶神恶煞的盯着漠然，似乎是要把怒火发泄在漠然身上一样。他的拳头攥的青筋吐起，看的出来他在控制自己的怒火。

        漠然撇撇嘴:“你朋友怎么生气了？”

        “他有病，正常”叶言瞥了一眼苏以轩，他们几个都有病，所以没人敢惹，毕竟他们犯病可是不判刑的。

        “你特么没病是吧？你特么不是精神分裂？你特么不跟个疯子一样？”苏以轩发狂的拉住叶言的领口，一拳头砸下去。叶言眼眶变的猩红，狠狠地打了回去。

        “特么两个有病的”洛宇辰嫌弃的瞪了一眼两个人，他还想踢会球呢。

        本来其他四个人都打算走的。

        漠然冲过去紧紧的抱住苏以轩，叶言一拳没收住，狠狠地打在漠然背部，疼的她呼吸一次都在颤抖，那种疼痛感贯穿了全身，眼里起了一层水雾:“别打了，都冷静一下好不好？不要再打了”

        漠然扬起那张小脸，眼里的星辰闪烁着，楚楚动人的桃花眼里写满了心疼，温柔的望着苏以轩的眼睛，粉嫩的唇瓣被她咬的惨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苏以轩一怔，冲着漠然嚷:“你特么起来！老子有病你知不知道？！老子会杀了你的！”

        “漠然，别闹了”江圣凌回过神来，眉头一皱，拉住漠然的胳膊，他们两个犯病现在真有可能会杀了她。

        “我不介意去死啊，死不可怕”漠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努力挤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可腰上那一拳确实打的她直起腰就觉得疼。

        苏以轩怔了一会，眼里的戾气逐渐散去，恢复了正常。

        江圣凌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的衬衫从裙子里扯出来，露出她被打红的腰，看上去就疼，轻轻的附上自己冰凉的指掌。

        疼痛感和冰凉的触感让漠然身躯一震，吃痛的皱着眉头，桃花眼里闪着凝水的光，把胳膊收了回来，紧紧抓住自己的领口，羞红着一张脸，微微眯着眼睛，呼吸都在颤抖:“你干什么？”

        “给你涂药，骨头断了疼不疼？”江圣凌微微垂眸，轻轻的给漠然涂着药，他的体温比普通人要低一点。

        她白白嫩嫩的腰肢上红了一大片，一碰她就会疼的不停颤抖，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谁让你突然冲过来？”叶言别过头，虽然心里多少有点愧疚，但是他就是想给自己找借口。

        “不好意思……我没忍住……”漠然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看的出来她是个怕疼的人，但是挨了那么一拳到现在都没哭，对她来说是个奇迹了。

        “腰挺细，陪我练练？”江圣凌半开玩笑一样的缓解了一下漠然委屈的情绪，眼尾上挑，眼里带着三分戏谑，把药收进手环里。

        漠然的脸蛋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气呼呼的瞪着江圣凌，用尽全身力气冲着他再嚷:“江圣凌你混蛋！你不许再提这件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

        江圣凌没忍住，哑然失笑，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好好好，我混蛋，我不提了”

        “唔……”漠然突然感觉到无地自容，为什么和他在一块待着一直在出丑啊？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她这辈子的脸都丢完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几个人就这么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丢脸死了……色狼！大色狼！”漠然努力的在校园里奔跑着，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只知道到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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