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茶棚内的谈话

剑谷虽然傍山，但并没有出现阳光不足的问题。依然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小桥流水，楼台轩榭。

        剑谷的最里面，一座简陋不堪的庭院默默的独处，于不起眼处突兀。

        庭院看似简陋不堪，但是细瞧之下，可以发现其不凡之处，比如说十二座茅屋上的茅草，一看就知道经历沧桑岁月，但却丝毫没有出现腐烂的情况，根根金黄，如同黄金浇筑一般。

        二长老四人在门口停下，推开那座好像年久失修而发出“吱呀”呻吟的院门，走了进去。

        简陋的庭院之内，设施也是极其的简单，只有一个茅草，木头搭建的凉棚。

        凉棚不大不小，足够放得下一张茶桌，一张棋盘，还有十二个木凳，正好容得下十二个人坐在里面喝茶下棋。

        此刻，凉棚之内坐着七个人，七个老者，看模样，和二长老他们一样苍老。

        二长老四人像往常一样，缓缓的走进凉棚，找到自己的木凳坐下。

        凉棚之内变得和往常一样，只是，有一个木凳还空着，显得格外的扎眼。

        一个老者慢慢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感觉这嘴里的苦涩，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变成了苦涩。

        “没想到老十二就这么走了。”老者缓缓叹了一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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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接话，茶棚里很安静，静的只有这么一句话在回荡，还有那一声叹气。

        “我们十二个人从父辈手里接过这个重担，接过等待的任务，到现在已经三千多年了吧。”老者像是问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们从志气高昂，慢慢的变得平静，在变得迷茫，慢慢的心中充满了愤懑，充满了不满，充满了怨气”

        “怨气是种很可怕的东西，它能促使人挣扎着寻求改变，改变人们坚持的东西，哪怕是坚持了几千年，上万年的观念。”

        “所以，我们违背了祖辈的意志，不愿意再虚无缥缈的等待。我们想要独立出去，自己重振天门的辉煌，不再想要把希望寄托在某个幸运的家伙身上。“其余老者露出惊讶疑惑之色，不知道大长老在这个时候讲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长老没有理会众人的疑惑，自顾自得继续说道：“其实仔细想想，我们在不甘的时候，埋怨门主不把天门的遗产交给自己的时候，埋怨门主自私的时候，我们又何尝不是抛下了自己的职责呢？”

        二长老淡然的饮了一口茶水，抬头看着大长老“大长老想说什么？”

        茶棚内猛然间一肃，气氛压抑的让人难受。

        二长老这样的问话，可以说已经相当的不敬，大家都知道两位长老面和心不合，大家也各有自己的立场，可是那都是在暗地里，从没有摆在桌边上过。

        三长老抬头看看茶棚之外的天空，虽然阳光依旧充足，但是看来要下暴雨了。

        “老了，就喜欢说些陈年往事，二长老不要太介意。”出乎意料的，大长老并没有生气，而是神情不变的说道，毫无以前的强势。

        “大长老说笑了。”二长老数道。

        大长老摇摇头，又抛出一个炸雷“如果先前我们能够融洽的商议的话，可能老十二就不会死。”

        众人刚松下的心弦，又猛的绷紧，这是要清算了吗？

        二长老不赞同的摇摇头“生死由命，哪里会有十全十美的计划，只要能够找到那个小子，老十二就不算白死。”

        大长老说的是不会死，二长老说的是不算白死，几个字的差别可以看出来二长老对于十二长老的死并不是真的在意。

        众人的神经已经绷到极端，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只要两位长老撕破脸皮，大打出手的时候选择阵营。

        大长老没有马上发怒，他抬起沉重的眼皮，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而后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说起来，当初还是二长老你先提出的这个计划，当时的我们还犹豫不决。”

        “可是最后还是你实施的具体计划。”二长老说道，语气中多了几分嘲讽，不知是嘲讽大长老的犹豫不决却抢先出手，还是嘲讽计划的失败。

        “后辈的年轻人虽然还不错，但终究还需要打磨。”大长老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如果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死光了的话，我怕他们会承受不住压力。”

        “大长老你今天说的话我没有听太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二长老毫不客气的问道。

        “既然我们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一直走下去，没有中途停下的道理。既然我们这些老家伙还需要苟延残喘保留有用之身，就没必要平白的损失力量。是你第一个提出走这条路的，因此理当掌握方向。”大长老说道。

        “以后剑谷的事情，你就多费心了……二弟。”

        最后这两个字，大长老咬的格外的清晰，好像是多年未用这两个字而显得有点生疏。

        二长老身子猛地一僵，端着的茶杯洒了很多茶水犹未自知。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走出茶棚更显沧桑的身影，喊了两个字“大哥……”

        大长老没有回头，摆摆手“论心智计谋，论武功谋略，你都不逊色我丝毫，论进取之心，你还要胜我一筹，我之所以能够一直霸占着大长老的位置，只不过是因为我痴长几岁罢了。”

        “你我本是亲兄弟，这些年闹的差点反目成仇，自相残杀，这不该！”

        “剑谷本就该交在你的手上，以后我会前往后山和前辈们做个伴儿，图个清闲。”

        “只是你记住，不管以前立场如何，棚里的这些老伙计们，你要一视同仁，你可能做到？”

        二长老站起身来，对着大长老的背影恭敬一礼“大哥的吩咐，二弟绝不敢抗命。”

        大长老哈哈一笑，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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