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剑拔弩张（2）（没来由的想爆更，今天两更）

 : : : :　　“大小姐回来啦？”一栋集中在富人区的别墅，房门被管家打开，恭恭敬敬地向敲门的女子鞠躬，再恭恭敬敬地目送女子抱着个洋娃娃般的孩子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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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廖泉泉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响声格外清脆。

         : : : :　　坐在沙发半躺着的房子主人斜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看着女子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这才开口：“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廖董来了。”

         : : : :　　她把廖晌安顿在自己腿上扶好，冲着小孩子笑道：“小晌乖，来，这是爸爸。”

         : : : :　　话音未落，廖苍的脸已变成了铁青色。爸爸？怎么说，这都是廖杰抱过来的孩子，竟然被廖泉泉拐带的要管自己叫爸爸？这怎么可以。

         : : : :　　廖苍的目光看着那个小孩子。白嫩的小脸，可能是一直被养在廖泉泉身边儿的缘故，还真的是怎么看都不像廖家的人，倒是有几分像欧家人。

         : : : :　　“拿个孩子以为就能骗得了我了？”抱着不到一岁的廖晌，半笑不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是因为怀里抱着个小的的缘故，连笑容都显得格外温暖。廖苍却知道，温暖绝不是她的调调。

         : : : :　　“哪怕他是我婶婶生的也行啊。结果……你跟小叔可真能折腾，以为从孤儿院领养个弃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了？父亲大人，你为了算计我妈，可真的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只打了个响指，管家从她手中接过孩子抱到一旁去哄睡。

         : : : :　　廖苍这才意识到，连家里的管家都是她的人，脸青一阵红一阵只觉得难堪，一时间根本没有可辩解的余地。

         : : : :　　“是觉得我妈没给你生个儿子出来就欠你了吗？所以一定要这样？”显瘦的腿跷起，她真的已经不是五年前被送出国的廖泉泉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的模样没变，恐怕廖苍自己都认不出这个女儿。

         : : : :　　“泉泉……你听我解释……”

         : : : :　　“听你解释之前，我先把我要说的说完。”不等廖苍说完，她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 : : :　　这个故事，这口怨气，已经积了太久。

         : : : :　　“廖苍，你以为你娶的是什么人？一个给你用来生儿子的机器？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我廖泉泉，活该倒霉投胎给你当了女儿，倒霉是我妈生下来的，还得拉着北市最赫赫有名的欧家给你补你那些破窟窿。”她冷冷一笑，这个话题算是开始了。

         : : : :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从小就不喜欢。我妈说她怀我的时候听到你在寺里许愿，说想要个儿子，结果等我出生你无话可说只能说是儿是女都好。我四岁的时候你把廖家的人带到家里来，爷爷抽烟直接害我得了肺炎，要不是我妈以前好歹干过几年医生我连命都没了。上初中那会儿，你整天看着这家有儿子那家有儿子，只有你只生了个女儿。所以你开始不管我，忽视我，把我扔到欧家不管我。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不养着，到头来还要倒打一耙说我不认自己的爹，让廖家人四处说我不忠不孝六亲不认，你哪里来的脸面？”

         : : : :　　“我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管过我？别人家女儿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跟父母说，一天天被娇惯成小公主。我就活该去做那个听话懂事得体的人。从小到大，我连个在父母身边撒娇的权利都没有。给我这个权利的是欧珽欧珩欧煜欧烁邵灿，唯独不是你廖苍。你当年跟外人特别骄傲的说你养女儿省钱，我就想知道你有什么脸去说这个话？你真该谢谢欧家给了你这个帮你省钱的机会。同样是女儿，同样喜欢儿子，廖杰家里三个女儿，他至少还花钱给她们照过艺术照。我呢？我最漂亮的时候一张照片都没有，等我胖了丑了你开始嫌弃我说谁家的女儿是这个样子的。这话我现在还给你，真也没哪个爸养女儿养成你这个样子。”

         : : : :　　廖苍看着自己这个女儿。似乎……应该是些很悲伤的故事吧？源自于这么多年来他的不重视和中了邪般对于儿子的追求。可是，讲故事的人却只是面无表情地讲着个似乎跟她没什么关联，她只是从外面看到的故事。或许在她眼里，他就不配去当一个父亲。

         : : : :　　“我想起来了。等到我十五岁的时候，大厦即倾，你意识到可能不行了准备落跑了的时候，才想明白家里连张合影都没有，在我要走的头天晚上去照了张合影。”那张照片摆在哪里来着？可能丢在了洛杉矶吧？她都不记得放哪儿了。

         : : : :　　“在美国的时候，我舍友天天跟家里facetime，一般那个时候我都躲出去，深更半夜在校园里闲逛。我从来不敢跟她说，我没有父亲没有家，我家徒四壁的时候被外公一咬牙一跺脚送到了美国。我不敢打电话给邵灿，告诉他我被抛弃了，一个人在美国孤零零的。语言不通在那种地方根本不是事儿，可我没钱又没有读完高中，外公就直接把我送进了大学。周围没有一个人能帮我。我连去泡图书馆装学霸的勇气都没有，有的时候晚上只能蹲在外面路灯下面啃着面包干看英语入门。那个时候你在哪里？我忘了，你在想着怎么从欧家多抠出一分钱投入到你那份屁都不是的破事业里面去。廖苍，那是我的妈妈我的外公，是代替你出钱出力尽了亲人义务的家族，不是你的提款机。”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还真是可悲，明明是个130斤的胖子，在美国那种咖啡可乐汉堡，伙食绝对高热量的地方能瘦到70斤，她都觉得自己太厉害了。

         : : : :　　这些事情，廖苍从来不知道。

         : : : :　　他以为，欧瑶只是把女儿送回了欧家，后来欧家出钱让廖泉泉在外面好吃好喝的过日子。可廖泉泉嘴里的日子，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 : : :　　“你知道你的妻子在一个怎样的家族里吗？”她开口反问眼前的男人，却并不是为了得到答案：“一个地位尴尬的家族。就在你对我彻底不搭理之前，外公已经深陷一个很尴尬的地位了。欧家在北市立足百年，根基太深，对小红楼而言有功高盖主之嫌，即使外公处事再得当，大舅为人再谨慎，也会被怀疑。你以为把我扔到欧家我就是好吃好喝？那个时候，外公唯一能做到的只是把我送出国让我自生自灭不要留在国外被牵连进不必要的事情里来。”即使是现在，她接下这个家族，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是考虑怎么让家族壮大，而是考虑着怎么把家族隐藏得更深。欧家，北市欧家。圈子里口碑再怎么好，在小红楼那些官僚主义眼里，用得着了就是得力助手，用不着了就成了看门的狗。从来不会抱有哪怕一分对于一个家族、一个为了家国而牺牲了好几代人做贡献的家族应有的尊重。外公心中所信仰的效忠，她已经开始怀疑到底要不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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