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狭路相逢

 : : : :　　只可惜如此美好的时光总是会有电灯泡来打岔。

         : : : :　　欧槿邪看着按门铃后被小廖晌屁颠屁颠放进来的邵灿，对方也是一愣，看着欧槿邪，然而显然是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 : : :　　“办妥了？”瞧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似乎并不意外他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显然，她也清楚他来的目的。

         : : : :　　“小姐……”邵灿有些局促地看了眼一边的欧槿邪，廖泉泉一会，抬了屁股从沙发上挪开，把他带进书房，顺便关上了门，才问：“中途出了意外吗？”虽说直觉上是不太可能的，邵灿和小酒办事，她从来都是放心的。

         : : : :　　“……额……是出了点儿意外。”他话语中有几分犹豫，直到对上廖泉泉探究的眼神，才不得不把话说下去：“我们查蒋天的时候带出来一个人……舒航……”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廖泉泉的脸色，确定没有什么危险系数之后才说：“我们没想到蒋天他们会跟舒航牵扯到一块儿去，因为想到舒羽跟你的同学关系……”

         : : : :　　她当时冷笑出声：“那你就该知道，我们有同学关系，你就该更加专心仔细地去查才对。”多安点儿罪名她也不介意。最讨厌舒家那伙子人。

         : : : :　　“小姐……”邵灿叹了口气，觉得是不是她已经被气糊涂了。“舒航跟蒋天他们不一样，他是有国家官衔的，你要是想处置蒋天处置蒋德华都好办，可你要是想动一个政府公职人员，是不是……要是被小红楼知道不太好吧？”北市欧家虽然强大，但也不是可以横着走毫无忌惮。说白了，欧家再怎么强大，她这个欧家新任掌门再有多少权利多受宠，都不过是小红楼养的一群狗而已。邵灿心里明白，廖泉泉心里明白，想必欧阳心里也明白。欧阳选择让她来当这个掌门，想来也是为了改变如今这样的局面。

         : : : :　　只是想想六镜……欧阳这条路，可真是剑走偏锋。

         : : : :　　廖泉泉皱了皱眉头：“明天我去公司。”

         : : : :　　“这种时候？”邵灿心里一慌。在这种时候，他们想了各种法子想要整垮蒋天整垮蒋德华就是为了报五年前的仇，如今多少人盯着廖氏盯着她呢？她竟然也敢去公司？

         : : : :　　瞧着懒洋洋摇晃着尾巴自己打开门溜达进来的梭哈，她嘴角勾起的笑容愈发诡异：“我觉得，最近有人可能会很着急找到我。”都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终于也等到有人要求她廖泉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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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舒羽在廖氏的门口等了很多天，他们都说老板不在。哪怕她搬出自己跟廖家的小姐是同学的关系也没什么用。直到今天，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希望。

         : : : :　　墨绿色的捷豹在大楼门口停下，有保安小哥恭敬地打开后座的车门向下来的女子鞠躬。而那女子，一身蓝色长裙及踝，头上戴着顶帽子，一双眼睛在这样明媚的天气里显得更加明亮。这样的廖泉泉，舒羽没见过，也从来没想过。

         : : : :　　“廖小姐。”漂亮的美女前台看了眼她，目光直直地看着来人的方向，径直开口道：“这位小姐连续好几天在这里说要找你，她说她是你的初中同学。”

         : : : :　　廖泉泉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脚步也未停：“她确实是我的初中同学，让她跟着进来吧。”

         : : : :　　前台恭敬地应了声“是”，伸手指向廖泉泉离去的方向，算是给她指路了。

         : : : :　　这样的傲慢对待舒羽当然是不满意的，可她却又无话可说。毕竟这儿是别人的地盘，不是可以容她来撒野的。

         : : : :　　一路憋屈地跟着这一伙子人上了电梯，她打量着廖泉泉身边的跟班。这个男人，皮囊不错，可惜怎么是廖泉泉的狗腿子。

         : : : :　　她的办公室也完全出乎舒羽的想象。廖氏的排场外面是有传言的，可是看着这间办公室，明显是与传言不符啊。虽然大是依旧很大，可简约精干到竟然不像是个总裁办公室。

         : : : :　　“有事儿说事儿。”廖泉泉并不打算把过多的时间浪费在这个女人身上，开口直奔主题连杯茶都没打算让她喝。

         : : : :　　她看了眼一旁的邵灿，却引来廖泉泉的不满。什么情况？当年抢她喜欢的男人，现在又把心思动到她家管家身上了？贪得无厌，怎么哪儿都有她的事儿？

         : : : :　　“咱们至少做了三年同学，你真的要这么冷漠吗？”舒羽一脸可怜像儿，好像真的是眼前这女人欺负了她一般。

         : : : :　　立于窗前的女子点燃了一支烟，只吸了一口，接着便只是看着一根烟在缓慢地燃烧着。“你如果再多说一句废话，我以私闯公司的罪名叫保安科报警逮捕你。”

         : : : :　　立在门边的邵灿听到她这话，当真一副准备拿手机叫人的架势。

         : : : :　　“我知道我父亲如今被留职察看是你做的。”叹了口气，舒羽发现跟她真的是连绕圈子的机会都没有。这个女人啊，什么时候变得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小白兔了？

         : : : :　　“是啊，是我干的。”她供认不讳，“可是你父亲收受贿赂又不是我逼着他收的，也不是我找人去给他塞的钱。我不过就是某天跟别人在饭局上面吃顿饭的功夫不小心喝多了几杯，加上手下的人不懂事，不小心就把你父亲的事儿给抖搂出去了。对不起哦。”她嘴里说着对不起，脸上显然是一点儿歉意都没有。就好像，眼前这个女人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过就是个一不小心父亲被留职察看的官二代而已。

         : : : :　　舒羽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快。她若是拐弯抹角，那她兜里的录音笔至少还能从她的话语中抓住些什么证据，可是现在……自己已经完全不占优势了。

         : : : :　　一支烟已经燃尽。廖泉泉折回去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目光凛冽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你父亲是自作自受。不过也是，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你哪儿来的锦衣玉食的生活？舒羽，这天下的好事儿可不是你可以一个人就占尽的。”

         : : : :　　抢她喜欢的男人，嘲笑她的出身。她远走美国的时候这个女人可没少给她泼脏水。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有多傻，才会去在乎张柯那个人渣对自己的态度。现在看来，别人怎么看她真的是一点儿都不重要了，自己活得开心就好。

         : : : :　　良好的出身，宠爱她的父亲，还有随口提几句就能被人拱手送上的各种东西。这就是当年廖泉泉认识的那个舒羽的人生。当时明明还是初中，这个人却可以手里拿着蔻驰的钱包带着苹果的手机。反观欧家人。她的哥哥们是在严格的教育下被养大的，直到成才之前全然不知父慈母爱衣来伸手是什么感受。而她自己……一个不被父亲重视的孩子，一个被母亲泪流满面着送到外公家寄养的孩子。廖苍很好，廖杰也很好。他们都善于把她包装成一个顽劣到不可一世随便就会发大小姐脾气的富二代，一个被外公宠坏了的官三代。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欧家人知道，在进到欧家之前，她几年没买过一件新衣服，不敢开口管父亲要一件礼物。无数个生日都是在小心翼翼地看着父亲脸色的情况下买块小小的生日蛋糕度过的。

         : : : :　　即使后来，她有哥哥的宠爱，欧煜那个家伙甚至能倾其所有把最好的都给她。可是……她心里明白，这些人在拼了命地弥补她的心理阴影和童年创伤，却根本弥补不了。

         : : : :　　“你以为，你们家的财产就能干净？”她冷笑一声，觉得今天舒羽来找她找的毫无理由。一个账目不干不净的官员，家里的账目和银行存款能干净到哪儿去？断了骨头连着筋，只要她廖泉泉开心，整个舒家就完了。

         : : : :　　舒羽此时早已没有当年对她的轻视，只觉得眼前这个明明比他们所有人都小的女人可怕到了极点：“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以为你有欧家撑腰就可以随便拿捏别人家。天下乌鸦一般黑，我父亲倒了，你以为你们欧家能好到哪儿去？”难道这北市的家族不都是这样的吗？谁家没有点儿什么不清不楚的烂账呢。

         : : : :　　若是说别人家，廖泉泉不知道也无权干涉。可如今她所执掌的欧家是个什么模样她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欧家的家族账目，有邵瑞每年定期核查，还会请四大会计事务所之一进行核查和担保。这不仅是因为小红楼需要一个完全干净的家族，还有的原因，就是因为欧阳不允许有不干净的账目在家族出现。

         : : : :　　“别人家……跟你也没关系。”她悠悠然地开了口，“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你可以继续在这里耗着等把我所有的耐心都耗光了，然后一个电话不小心不知道又打到哪里去让人查你家的所有家族成员和相关人士的银行账目。要不然，现在滚蛋。”她早就没有耐心再在这里听这位舒家大小姐强调自己的父亲有多么的无关自己有多么的委屈她廖泉泉有多罪不可恕。跟她玩儿这一套？简直就是个笑话。

         : : : :　　被赤裸裸下了逐客令，舒羽的脸变得青一阵白一阵。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可恶，她就不该来找这个女人。她当年离开北市去洛杉矶的时候不是挺可怜的么？即使是被泼尽脏水也没能力去回旋。才几年而已，竟然就这么……不可理喻。

         : : : :　　“你是在报复我抢了你喜欢的男人么？”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炸了，自己怎么碰上这么个同学。

         : : : :　　廖泉泉觉得这简直是听了个笑话，脑子里一不小心又把张柯跟欧槿邪放在一起比了一下：“舒羽，什么时候你自我感觉良好到以为你抢了个对我很重要的男人？”有本事你去把欧槿邪给抢了啊。

         : : : :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下这句话，然而这句话并不打算说出来。万一这个女人贱到真的要去勾引欧槿邪呢？她可懒得去花时间智斗小三。这样的事情太无聊了。

         : : : :　　“送客。”话说道这儿，她实在不想再去看舒羽这张脸，也懒得再去思考这样下去自己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接下来，舒羽再做什么事情，都是她自作自受作茧自缚。与她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 : : :　　从来都是邵灿为她担心：“小姐……这样激怒她真的好吗？”

         : : : :　　她的目光眺向远方：“我就是想激怒她。看看她究竟还能折腾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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