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难得有空（1）

 : : : :　　“你们听说了吗，苍市出事儿了。”小红楼每天的日常其实是很严肃的，像现在这般有助理在窃窃私语的情况真的是很少见。欧烁刚刚进门就听见这样的事情，作为一个合格的一级助理，他本应该阻止这些人的。可是……苍市？

         : : : :　　一面低头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他一面竖着耳朵听着。

         : : : :　　“听说蒋海为官多年，现在突然被曝出有好几千万的财政问题。他在那个位置多年，本来以为挺好一个人，没想到竟然跟铁道处的杨军一样犯了原则错误。现在被停职查看了。也不知道谁这么稳准狠，举报的干净利落连点儿马脚都没露出来。”手下的小助理还在说着，欧烁却是越听越心惊。等把所有文件都规整好，他不动神色地开口叫身边的小李：“小李，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有些事情，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我得回去照顾，今儿你顶一下班吧。”

         : : : :　　“总助放心，今儿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有我呢。”小李答应了声目送着他离开，转过头来继续听着那些外人可能永远也听不到的政治八卦。

         : : : :　　而从小红楼离开的欧烁却并没有会欧宅，而是转身去了廖泉泉的公寓。

         : : : :　　邵灿开门的时候，屋子里是电钻的声音。欧烁先是一愣，在被邵灿引进书房后才看见，廖泉泉正悠哉哉地拿着电钻给什么东西打眼。

         : : : :　　“你去忙吧。”打发走邵灿，他靠在书房那张工作台上问她：“你做的？”

         : : : :　　站在那里打孔的人手没抖眼睛没眨，只是开口平静地问道：“该上班的时候不上班，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呢？”

         : : : :　　“蒋海的事儿，是你下的手？”在听到苍市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廖泉泉做的。

         : : : :　　廖泉泉的手依旧没抖，心下却是一笑：“看来我只是动了动嘴皮子，灿哥把事情做的不错。”

         : : : :　　她这么说，相当于是直接承认了此事确实跟她有关：“蒋海再芝麻大小一个官儿，那也是政府官员，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直接匿名举报一个政府官员。欧家这么多年，事儿可不能是这么办的。”就算如今他父亲在位他在小红楼也还算说得上话，可这欧家百年从来都不涉及任何党政之争，更不会拉帮结派。现在她难道是在有意挑这个头儿不成？

         : : : :　　一颗琥珀的孔终于被她打好，她放下电钻准备串绳，却被欧烁伸手打断：“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个解释吗？怎么这么多年，明明都是当哥哥的，你从来都瞒着我。”

         : : : :　　“也是。”她点了点头，“也难得你今天这么有空又有闲，走，我请你吃饭。咱也该好好聊聊了。”

         : : : :　　“灿哥，你先回去吧。我跟二哥出去吃饭。”她已做了决定，有些事情，她跟欧烁互相都该交个底儿，要不然实在是不利于她以后的行动。今儿是欧烁亲自跑过来了，要是明儿变成他一怒之下在小红楼给她使绊子还信誓旦旦地觉得是她做错了。那她可真是有理没处说。

         : : : :　　邵灿只答应了声，拿着车钥匙就走了。

         : : : :　　欧烁在客厅等她换了衣服出来，也没多说什么，反正跟着她走就是了。

         : : : :　　根本不是饭点儿，或者说，这个时间的餐厅根本就是刚开门。廖泉泉就当是来吃个早茶，可欧烁是吃过早饭的，现在根本就不饿，看着这一桌子吃的只觉得毫无兴趣。

         : : : :　　廖泉泉也没搭理他，自己乐滋滋得吃了半天，才开口道：“现在你想问什么，问吧。”

         : : : :　　餐厅很安静，想这种工作日的上班时间，估计也就只有她这么悠闲跑出来吃早饭了。欧烁皱了皱眉眉头，努力组织好自己的语言：“好端端的，拿一个小官员开刀做什么。”

         : : : :　　“因为心情不好啊。”吃着肠粉的人说的很淡定，好像根本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 : : :　　……

         : : : :　　欧烁一时没了脾气。廖泉泉说她心情不好……小丫头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从来都是想起哪出是哪出的，根本不在乎会有多大的影响。小的时候她倒也还闹不出什么风波，可是现在，总感觉她本着无论什么事都要做大的心态在火上浇油。

         : : : :　　廖泉泉也在认真看着她这个二表哥，想了想，等把嘴里那口肠粉咽下去，才拿着筷子拄着下巴：“连我妈都说平辈兄弟姐妹里我跟你最像，我怎么没看出来哪里像啊？”

         : : : :　　“泉泉……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个为什么。就算是你想做什么事，也需要我配合的不是么？”他十分肯定，无论廖泉泉想做什么都不可能完全绕开他。他这个位置，虽然名字听上去没什么厉害可言，不过却着实有些用处。

         : : : :　　“我要让蒋家完蛋。”她悠哉哉地说着，好像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二哥也应该听说过，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十五岁离家的时候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如今我回来了，新账旧账当然要一起都算清楚。”她廖泉泉就从来不信什么天谴之说，也从来不相信所谓的“上天会给恶人报应的”。在她看来，所有的报应都是人给的。就算是让她借刀杀人，那这把刀也一定要是她亲自借到拿在手里的。

         : : : :　　怕惹一身脏？

         : : : :　　开玩笑，她什么时候怕过这种事情？烈火烹油的感觉，可比禽等现成的要来的舒坦的多。

         : : : :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偏要什么事都自己来。要清楚，只要有人去查，早晚会查到你身上来。”欧烁依旧很担心。只要查到廖泉泉身上，就一定会跟欧家联系到一块儿去。

         : : : :　　廖泉泉眨了眨眼睛，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二哥，不要以为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哦。担心我给欧家带来威胁你可以直说过嘛，绕了这么多圈儿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我还当你是在担心我呢。”

         : : : :　　“我当然是在担心你！”欧烁有些恼火。怎么好好的就把她当成那么个事事斤斤计较的小人了？“你刚回国没多久，就这么把这么多人给得罪了，这可是很危险的。”

         : : : :　　“没事儿，不会的。”廖泉泉不以为然。现在这年头，整个北市谁不知道她廖泉泉行事作风不按常理出牌，一味只为自己高兴。更何况欧家就算名声再大，一不涉及当权二与政治无关，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一不走政治二不做实业，又怎么会怕有人给她下绊子？

         : : : :　　说她有廖氏？开玩笑，廖氏如今就是个被廖杰折腾了个底儿掉的空架子，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的人生追求，一贯都是赚了钱就撤，绝不给自己留更大的麻烦。

         : : : :　　欧烁看着廖泉泉的手指拂过那杯红葡萄酒，只觉得暴殄天物。能大早上跑来开瓶顶级红酒的，可能廖泉泉算是头一号了。

         : : : :　　“小姑总是担心你。你在国外的那几年，她总说怕你满心满脑的仇恨。说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明明他们欧氏兄弟只有这一个姑姑，可他们都喜欢管欧瑶叫小姑，谁让欧瑶生了那么个娃娃脸即使到了现在也看不出真实年纪，当然是要永远都叫小姑的。

         : : : :　　廖泉泉却摇了摇头：“二哥你应该清楚，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有些事情如果不是我亲手了结了，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连算星座的人都说，像廖泉泉这样星座的人，只要说想报仇，那便绝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 : : :　　欧烁眸色一深。廖泉泉的天真烂漫从来只是外表，若是真的想算计起谁来，他们谁都没有她的耐心。他们这些大男人，更多的是为了一时痛快，可廖泉泉会小心计算没一步。老爷子曾经说过，廖泉泉的心思绝不在欧家任何一个男人之上。这是廖泉泉会被老爷子钦点为欧家掌棋人的最主要原因，如今看来，老爷子的眼光真的是有够稳准狠。

         : : : :　　“为了出了这口恶气报了这个仇，你甚至能忍五年。这么能忍，还真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连欧烁都佩服她。于普通人而言，一年两年能忍得，可这样一忍忍了五年，真是不多见。他倒是在那些从政当官之人身上看过。那些人总说，只有忍得一时，才能快活一世。廖泉泉……莫非也是这么想的？

         : : : :　　她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见着欧烁一脸探究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别想着把我跟你认知的那些人放在一块儿相提并论，我没那个兴趣。”看他的眼神她都能明他在想什么。欧烁这个人，人不坏，也没有那些富家公子哥的习性，只是在小红楼工作的时间久了，有些刻板，骨子里那些属于欧家的东西还是没有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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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真的打算永远这么下去了吗？可是如果有一天，你把你想报应的人都报应了，你还能做什么呢？”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谁能靠着仇恨活一辈子？欧烁无法现象她以后的日子得过成什么样。

         : : : :　　“经营间小小的工作室，不用为了吃穿发愁。随便做些首饰定制和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再好好管管你们这些人，看着廖晌长大，我觉得我这生活安排的挺满的啊。”对于未来什么样子，她其实一直都想的很清楚。她这个人，若不是为了什么计划，是绝不会给自己找太多麻烦事的。

         : : : :　　“那欧槿邪呢？”欧烁开口问道。他一直想知道，欧槿邪在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 : : :　　“欧槿邪……”廖泉泉也是一愣。她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也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会一直住在她心里。的确，这件事情不在她的计划盘算之中，让她都有些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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