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轩然大波

张斌的调任通知很快就下来了，明面上说的是将他调任到外省去任气象厅厅长，可离开了北市，所有的职务都只能打个对折。这是典型的明升暗降，官场上的惯用手段。估计张斌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就已经被迷迷糊糊派到外面去离开自己经营多年的大本营吧？

        这些消息廖泉泉只是听了一耳朵，很快就从另一只耳朵里漏出去了。她并不知道张斌是什么样的行事作风，这个她也没什么关系了。让她不爽的人，不管他是谁，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个而已。

        欧烁从欧阳的书房里出来时一脸的激动，把平板电脑放在廖泉泉眼皮子底下：“爷爷说，你这次的事情办的不错。”

        她忙着看欧祁然在地毯上自己扑腾，一会儿翻一会儿坐一会儿要爬起来站的。比起欧槿邪的一脸紧张，她这个当妈的好像看的只是一件寻常事，顺便还回应欧烁：“我办的事情，有哪一件是不漂亮的？”

        只是承人所托而已，她并不觉得这次办了什么大事。比起这次的事情，六镜当年办的事情可是大多了漂亮多了。

        “以后你可别说是我哥，怎么就这点儿眼界儿。”她表示万分嫌弃，目光凝在儿子身上，眼见着欧槿邪似乎是搞不定，自己拍拍手叫欧祁然：“小一明，到这里来……妈妈在这儿……”

        连一直趴在小孩子身后不远处的两只猫都听明白了，趴着身子跟在他身后往她这边爬。

        自从有了欧祁然，家里的所有家具布局全变了，老爷子表示要尽量空出更多的地方给小孩子活动，平时当做收藏的地毯都拿出来供他爬着玩儿。这个欧家长曾孙啊，面子真是大。

        欧宅养的两只猫好像总是看不上彼此，时不常就要打一架。唯有在小孩子面前相当默契。她撑着脑袋看了看，实在是搞不明白：“欧煜是怎么回事？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白甜？”

        她第一次看见这只猫的时候真的是吓了一跳。喜马拉雅种猫，是个名贵品种不假，可是跟他们家的整体风格差的也太多了吧？瞧瞧她养的那些黑猫，一个个一脸帝王相，岂是这等傻白甜可以比的？

        欧烁表示非常尴尬。

        他早就说了，廖泉泉是不会喜欢这种猫的，欧煜偏要说是给家里换个色调。这不开玩笑呢么？看吧，被嫌弃了吧。

        “以前所有人都觉得，小陆可能会是最早生孩子的那个，直到你儿子都会爬了我才反应过来。”时间过得真的是太快，转眼间连这丫头的儿子都已经蹦出来满地爬了。“所以……以后，你也就这个样子了？”这样做着些可能明明是为国为民却依旧会被误解的事情，甚至根本上不得台面？

        欧家在国内的地位太特殊，没有谁能跟他们相比，也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家族置于这般境地。廖泉泉，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怀中的黑猫异常温顺，在手掌一遍遍的抚摸下安逸地打了个哈欠。阳光照在不远处那对父子身上，连她都罩上了一层温暖。

        “二哥，我说过的，我绝不会让欧家还像以前那个样子。”以前那个样子的欧家，她不想要以后再有了，也不希望以后她的儿子也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了。她所掌管的家族，到她这里就结束了吧，不要再影响到后代了。

        欧祁然好容易爬到了她脚边，立起身子来拍拍她的腿。她俯身抱起儿子，看着欧槿邪终于从地毯上立起了身子站起来往这边走，她淡然转移了话题：“二哥，如果有一天我想跟槿哥一起参加综艺节目……你觉得可以吗？或者说，家里可以接受到什么样的地步？”

        “综艺节目啊？”看着比自己年纪要大的妹夫，他确实有些意外廖泉泉的这个决定。竟然要去参加综艺节目？真的吗？感觉好玄幻啊。

        “其实除了小红楼那边的相关事宜，应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吧？咱们欧家又不是见不得人，只不过是一直都挺低调的而已啊。”以这样的方式把欧家展于人前吗？听上去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虽然……有点儿高调了。“不过一定要这么做吗？会不会太高调了？”

        “你觉得这么多年欧家在外界的流言蜚语够低调？”廖泉泉反问。

        他们兄妹俩的谈话欧槿邪并没有参与，只是把一直在她怀中缠着她的儿子重新抱到自己手中放到一边儿去玩儿。外人都说，这豪门世家的女婿不好当，他觉得倒是还好。反正廖泉泉身为家主所要做的那些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就当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带孩子就好了。廖泉泉说，不插手不干预不知道，就是最好的保全自己的方式。

        晚饭后的时间自然是要各回各家的。廖泉泉的工作好像已经告一段落，最近也没有早出晚归了，今天干脆哪儿都没去安安静静地在家看孩子陪老爷子吃饭。后视镜中，儿子已经迷迷糊糊睡着，她坐在后座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欧槿邪的视线重新回到路上：“外面的那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不知道都难吧？一国领导人说被告就被告了，说免职就免职了。下一步不会是直接就被扔进监狱里了吧？短短半个月而已，竟然就有这么大的动作。难怪连欧烁都说，这是一场轩然大波。能直接影响到一个国家领导人的政治生涯从此穷途末路，没有手段和势力，是根本做不到的吧？

        廖泉泉只是点头“哦”了一声，对他知道不知道好像并没有那么关注。有些事情，他一定是会知道的，她没必要完全隐瞒。本来她一直在做的事情、她在欧家的位置和责任，眼前的这个男人就都是已经知道了的。

        车子默默停在了路边，夜晚的马路上本也没有几辆车，一辆墨绿色的捷豹即使是这么停着也并没有什么突兀的地方。

        “泉泉……这么久了，有句话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的。”可能是因为今天听到了太多信息的缘故，他也有很多话想对这个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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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泉泉有些懵懂地抬起头来，还附和着点了点头：“好啊，你说。”我的人生就是这个样子，无数见不得台面的事情密密麻麻地铺陈着。如果你忍受不了，大可以离开，没有什么关系的。

        不过欧槿邪要说的话显然跟廖泉泉想的不是很一样：“我知道外面发生了很多事情，也知道你一直在尽力保护着我和欧祁然的生活的一方清静。我答应过你的，对你在外面的事情我不会过多过问和干涉，但是泉泉……可不可以，好好生活下去。”他见过绝望的她，也见过意气风发的她。这个女人有该多面，如果每一面都代表着一种人格的话，他有时都在想她是不是有严重的人格分裂？可是她明明，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后座的车门是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紧接着副驾驶座的车门就被打开了。廖泉泉大咧咧坐下来，炽热的目光完全凝在欧槿邪身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已经扑上来吻上了他。

        好好活着，无论怎么样，好好生活下去。

        这句话对廖泉泉而言，完全比什么“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跟你一生一世”来的都动听。她的人生，有太多时间浸在冰冷和漠然中。所有人都觉得她高高在上，六镜的人对她惟命是从。看惯了生命的流逝和鲜红的血流出来成了黑色，连生命似乎都变成了黑色。

        这个男人给了她太多的温暖和希望，即使她或许至今也不愿意去相信所谓的爱情和婚姻，但眼前的男人，她愿意去新任和依赖。

        这个吻漫长而炙热，等欧槿邪转守为攻后显得愈发激烈。后座的儿子已经进入了沉睡状态，她被吻得明显有些灵魂出窍，根本搞不清楚怎么到了后来自己处在了劣势。

        “有你这个吻，我觉得自己就算是一直都在带孩子也值了。”他松开她，嘴角挂着几分得意。这个女人啊，有的时候真的是闷骚到了极致。

        “用你带孩子，我为什么不去找个保姆？”他这句情话听在她耳朵里显然就没什么功效了。她从来不觉得家里有个男人就应该是用来带孩子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要是那样的话，欧宅有瑞叔和邵灿，或者是随便一个请来的保姆都比眼前这个起初什么都不会干的少爷要强。如今欧祁然已经到了会说话的年纪，她要是真的放任他在家里带孩子，这孩子应该会学一嘴奇怪腔调的普通话把？那她可是拒绝的。

        “我知道最近的风波有点儿大，估计也没什么人会去把心思放在做综艺上。你最近有时间，在家看看有什么适合你做的工作，然后就开工吧。如剧组也好，录综艺也罢，只要你做着开心，我会完全配合。如果你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做综艺节目，我可以把公司的事情放一放，等我把该料理的工作先告一段落，我就跟你一起。”

        是时候了，这件事情做成，她也不希望再这么压抑下去了。欧家该到一个能出头的地步了，再不出头，她真的不知道这整个家族的名声还有没有可以被别人理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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