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激战

我们的位置已经在山脚，周边是林子，方便我们和敌人遮挡掩护的同时，火力也打了折扣。

        我们三组，分别从敌人三个方向突进。到了敌人百米左右的位置，我们潜伏了下来。他们还在行进，一百多人说多不多，可是夜间能见度低，他们的行军速度也延缓了许多。

        “砰”清脆的狙击消音步枪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哀嚎。借着敌人反击时的火光，我看到，他们队伍中的一个火箭筒手，少了半个脑袋。

        “投弹”我们三组，将闪光弹丢到人群。敌人的反击枪声，停顿了大概三秒。随后机枪和火箭筒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声音。

        “突进”

        我和薛凡错开两个身位，像敌人中心收缩口子。我连开几枪。发觉不对，这帮人完全不是山顶上那帮人可以比拟。借着闪光弹的效果，我和薛凡一轮速射，击倒了七八个枪手。当我和薛凡向两边侧向压制时，敌人中间面向我俩的一个小队，就地寻找掩护，借助强大的火力网，竟紧紧的压制住了我们。

        如此敏捷的反应，绝对不是一般三流货色。我们被迫交替掩护，寻找掩体，快速撤了下来。另外两组也并没有突破。密集的枪火和炸弹，让这个寂寥的林子成了一片火海。敌人像是火海里蹦出的猛兽，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不相信我手里自己的武器，我打不了这样的仗。

        “医护兵，有人中弹了。”对讲里的声音，耳熟至极，它属于干练稳重的沈晨。我们都简易的学习过战地救护。面对小磕小碰，我们都有应对的手段，而且为了避免战斗减员，留下情报缺口，我们几乎从不在战斗中使用对讲提供任何有损小队利益的情报。沈晨如此冒失的使用对讲，无疑是遭遇了巨大的麻烦。

        “掩护我”我看向薛凡，指了指自己，又指向敌人，做了个掩护的手势。借助炸弹的间歇，向沈晨的位置狂奔。薛凡立刻领会，也顾不得寒碜的弹药储备，突击步枪不要命的扫射，来不及更换弹夹，就使用手枪。一波压制倒是使正面的敌人暂缓了脚步。

        终于，敌人也看到了我，时间就是性命，我没时间转头反击，只寄希望于敌人的子弹能快我一步，或者慢我一步。强大的心理素质，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也是保护自己的手段。

        接近沈晨了，他在一个斜坡后面，身前躺着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把自动步枪，甚是狼狈的点射反击。突然，脑海闪过一丝杂念，来不及细想，我立马蹲了下来，子弹破空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我离死亡，仅仅相隔一秒。敌人也楞了一下，枪林弹雨中，或许他们没有想到，我突然蹲在战场的中心。就在他们的愣神的一秒钟，我顺势跳进了沈晨的掩体后面。也是一瞬间，又是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背包肩带，划了过去。

        “他们有狙击手”我对着对讲喊道

        “我来解决”朱青答了一句

        “苏达，醒醒”我使劲拍打着他的脸部，子弹打中了他的大腿，剧烈的疼痛和大失血使他丧失了意识，好在不是大口径，只是贯穿伤。只要及时治疗，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怎么样？”沈晨边换弹边问我

        “贯穿了，没什么大问题，包扎一下就行了。我真希望有个手术床。”

        “你他妈的”沈晨笑了一下，子弹朝着敌人倾泻。

        说话间，林天名城和薛凡也围了过来，倒不是，他们来接应我们，敌人顺势做大了保卫圈，他们被压迫到了这里。

        “得，”薛凡快速换弹，却没有在开枪，敌人已经做好了包围圈，在他们看来，瓮中之鳖的我们已经没有了抵抗之力，他们暂时留着我们向外围搜索，寻找带给他们最大伤害的狙击手，朱青。

        “怎么回事，枪声停了”苏达扒拉了下我，他半边身子都是血，尽管我已经用了最大的努力替他堵住伤口，但战场上，我不能让他留在原地，来回的躲避走动，他的伤口一时半会倒是很难能够堵的住了。

        “他们去外围了，朱青……”林天话没说完，满满灌了一口水。他在为他的莽撞自责。

        “谁也想不到会是这么难啃的骨头”沈晨拍了拍林天接着说道“朱青牵制住他们了，该咱们上了。”

        我们不是一般的特种部队，我们擅长的就是绝处逢生。

        我开始用这简短的休整时间，替苏达做手术。沿着苏达伤口的位置向下，清理伤口周边的异物，剧烈的疼痛让他又再次昏了过去，我伸手猛拍他的脸，将他唤醒，然后清洗，上药，止血。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这货疼晕了三四次，我们没有办法带一个没有意识的人，进行突围。所以任凭他骂了我多少句，我仍然没有对他进行麻醉，甚至局部麻醉。不过看着大家眼里的火，我知道突围战终会变成歼灭战。我们几乎没有遇到过如此的溃败，而且是在率先出手的偷袭战上。

        借助火力优势，猛追猛打，保持阵型，飞速机动，互为替补。常规战的基本打法。不出意外，应该是退伍的特种部队，或者雇佣兵团。良好的意识和配合，不是三五天就能学会的。

        “他们还有多少人？”

        “不清楚，重火力倒了一半往上”

        “打出去”

        我和沈晨背上步枪，拿出手枪。拖着苏达，火力中坚名城的轻机枪和薛凡的突击步枪在前，苏达虽然腿不能行，手上却没有闲着，一把步枪正对我们的大后方，稳定的扣动扳机。林天在侧后压制，清理零散的敌人，掩护着我们。

        敌人留下的重火力并不多，所以我们得以一路厮杀过去，将敌人的火力压制彻底扼杀在了摇篮里。他们没有机会布防，他们的队友都在外围。他们精心策划的围歼战，倒是我们替他们完成了屠杀。

        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前队的几十号人，又折返过来。朱青可不会给他们卷土重来的机会，几个漂亮的点射，敌人回防的重火力，也被打掉。这一百多号人，已经丧失了战场主导权，更可怕的是，他们已经没有了像样的火力压制，导致他们根本没有撤退的能力。他们开始使用闪光弹和烟幕弹，但密集的丛林里，混淆视线对人多势众的他们，并不见得是个好办法。我们继续保持队形进行反冲锋，但是密集的阵型提供火力最大化优势的同时，我们也面临一个致命的缺陷，人员过度密集，会成为他们的集火目标。在人数占优的敌人面前，我们整个团队，将承受他们能拿出的最强大的火力网。

        “散”林天大叫一声。三角阵型，一字排开，横向拉开安全距离。手里的自动火器，尽情的喷射着火蛇。就在我们散开队形的同时，一发火箭弹，正炸在我们周围。因为快速的机动更换位置，倒是没有造成伤亡。但如此近距离的爆炸，让我们的身体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冲击，我甚至感受到，爆炸之后的碎弹片划伤了我的侧脸。没时间顾及这些，只要他们的子弹带不走我的性命，我还能在站在战场上，就该让他们承受一百倍的报复。

        朱青找准时机，在爆炸的那一瞬间的火光中，点中了那名火箭筒手的脑袋。我看着哪颗只有一半的脑袋，嘴角上扬。这一发，也彻底宣告敌人的重火力已经消失殆尽。借着烟幕弹的掩护，我们将吓破了胆的敌人，赶出了林子，敌人直至现在，还没有摸清我们到底有多少成员？我在想，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应对的只是一支七人小队时，他们会是怎样愧恨的表情？他们一直以为我们最重要的火力，是外围看不到人数放冷枪的敌人，但是实际上，我们几乎全部的主力，在十分钟前，已经被他们逼到绝路。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但某种意义上，他们解救了我们。

        敌人并不是蠢人，大部分的人清楚，离开林子，逃亡到近似平原的空旷地带，会成为我们的活靶子，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我学过这课，我清楚，他们以牺牲自我的形式，获取队友更多的生存机会。有点类似于蚂蚁抱做一团滚离火圈的做法。但他们低估我们实力的同时，也高估了他们的有生力量。从火力压制反转之后，他们还能站起来逃跑的，不足二十人。

        所以，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拥有夜视仪的我们，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尽管有几个看清形式的聪明人，打算钻进林子，也被朱青远距离击杀。看着身后的一片火海，和眼前的十几具还在蠕动的身体。我们的笑纹开始从嘴角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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