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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面对这么多棘手的事情,帝君无心用膳。近侍最怕伺候不周到,伤了圣上龙体,一遍一遍去传唤:“声音小点,动作快点,把这些碟子赶紧端下去,去换热的。”

        久卿抬眼望了一眼为她束冠穿衣的近侍问:“公子棠的车架已经到了宫门外了?”

        事实上,这次的围场赛马已经准备一周了,左相派人催问了几遍,圣上是打算何时邀请众公子去赛马呢?

        想起言不由衷的左相嘉戎,他明明是处心积虑的告诉她,京畿的公子里没有一个是符合圣上的,圣上要求夫君要有功绩,钦点的人正在剿匪里挣扎逃生。

        久卿对于今日的早朝,有些惧怕,猜测左相嘉戎会老泪纵横的哭诉吗?还是反对派指责朕用人不当,以至于淮南饱受天灾人祸。

        她不敢想。

        干脆扯下了束冠的锦带,用行动告诉了近侍,朕要吃饭。

        近侍退下去吩咐,脸上喜气洋洋指挥人的鱼贯而入,将一叠叠御膳房的美食端上桌子。

        女官对久卿说:“公子棠已经侯在了前殿,左相等一众大臣都在那里赞叹启王的儿子生的极好。”

        公子棠的举止在几位朝臣眼里,算的上优雅有方,早就听说启王最器重这个儿子,嘉戎的醋意尤为强烈,如果没有公子棠,他儿子一定不会被比下去,论相貌,公子棠确实胜过嘉熙。

        有着这番计较,左相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想起生死未卜的儿子,悔恨让他去淮河剿匪,若是一功无成,该如何好?

        公子棠主动接近左相嘉荣,他在南境就听说,父王有意联络左相,山高水远,若是在京都里有一个大权在手的朝臣与他一起联手,还怕现在宝座上的女帝吗?

        公子堂之所以在路上慢悠悠的游荡了半年才到京城,一方面为了查探民情,另一方面朝堂局势多变,他需要看准了才能站队。

        事实上,这个公子棠并不是一个花瓶。

        左相嘉戎是资历有些老了,公子棠拿出十分的态度向他行大礼:“相爷,棠这次能入京参加女帝招亲会,多亏了相爷明眼识人!”

        左相嘉戎是京畿外都送上家中待选公子名册,但是没有想到会招来这么个俊秀人物,现下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了。

        “帝君骑术了得,赛马那天,公子千万保重贵体不要伤了和气?”左相嘉戎的态度温和,但公子棠知道,就像这句话一样,处处藏着杀机。

        公子棠有些担心,父王与这种奸猾的人联手,不怕他反噬吗?

        公子棠退后一步,让左相嘉戎先行,他站在队列里,新月型的双眼皮显得眼神很有光,往一群臣子里一站,气度不凡。

        久卿吃饱了,觉得差不多了差不多了,突然对近侍吩咐:“今日不早朝了,朕要去围场赛马。去给左相说一声,愿意参观的官员,可穿官服到场。”

        得到这个消息的左相心里却是偷着乐的,他总是想找出一些法子,只要帝君越放肆,礼官弹劾就会更猛烈,到时候君臣失和,他就更好的拿捏帝君。

        果不其然,当场就有礼部的官员怒气冲天,对着里恒说:“就没有人敢劝说帝君吗?大人是帝师里恒,您都不开口,谁敢吭声?要眼看我朝的礼节在帝君这里逐渐消失吗?”

        里恒匆匆往前走,围在他左右的言官和礼部官员阻挡在前面,里恒眼见无法突围出去,急忙停住脚步:“众位大臣,我儿里宥也参加今年的围场赛马,恒就不陪着各位了。”

        帝师里恒掰开众位臣子往前走。他扶着官帽,小心的不使它掉在地上,以免在场的言官也弹劾他不敬帝君。

        “大人,帝师大人!”

        “食君俸禄,您不能也不开口啊!”

        里恒按照大周的礼节给言官施礼:“臣的任务就是传道授业。”言下之意,言官的任务,就是写折子,能说什么就说什么,弹劾帝君是你们的责任。

        几位在场的言官听懂了,也恭敬的施礼说:“多谢帝师解惑!”

        左相嘉戎在宫门口的车驾上等着,见到帝师里恒出来,笑着下车相迎:“帝师里恒,请留步。”

        里恒震惊的见嘉戎对他一礼,如今红的发紫的左相,会把谁放在眼里呢,他不知道这次的围场赛马,嘉戎是否真诚的支持,言不由衷的说:“左相大人是要与老夫一起去围场吗?”

        “还是帝师明白老臣的意思!”

        这种搭配,并非里恒意愿,从而从这种行为中可以判断出来,左相并非不介意围场赛马。若是让他的儿子嘉熙上场,恐怕唱主角的就是左相了。

        了解了这番心意,帝师里恒在围场见到自己的儿子里宥,告知里宥莫要出风头,谁知,嘉戎又请他一起去喝茶,里宥见父亲没空管他,顽皮的一扬马鞭,消失在了里恒面前。

        帝君的车驾浩浩荡荡的到了,帝君依旧是粉色的戎装,身姿高挺。

        久卿扫一眼周围彩旗飘飞,无数的穿着绸缎衫子的公子年轻有活力,马匹在围场里鸣叫,春风抚过公子的发丝,张扬着少年的傲气。

        她猛地在心里明白,有人冲着权势来,有人冲着她皇夫的位置来,其中有几个人是真心的要与帝君相敬如宾呢!

        她自己都胆怯了,这种普通子民的一家其乐融融的幸福,在皇宫里是稀奇物啊!

        久卿的的到来,引发了少年公子的惊叫。

        有人拿着吹着口哨,有人扬起手里马鞭,甚至旁观的少女妇人都拿着团扇当着面前的阳光,张扬着脖子细瞧。

        这场大型的围场赛马,是京畿城里最热闹的盛世。

        凡是有体面的人家,无论是否要上场赛马,都携带家眷到此了。

        公子棠位于众位公子之首,论家世地位还是相貌才华,没有比,都看的出是佼佼者。

        久卿注意到他的骑马过来,也对身边的近侍说:“将朕的马匹带来。”

        公子棠与帝君赛马,成为全场的焦点。

        仅是两匹马并排站立,就引起无数的大喊,尤其是公子棠带来的那些南境的家仆,本就是个奔放活泼的性格,又因为领引了这陈京城的时尚,一时间,将围场的气氛,在她们的喊叫中,鼎沸起来。

        久卿向来不懂得什么叫技不如人。她想,输和赢都得问她要银子,这围场的所有摆设饮食,那一点不是从皇城的金库拨出来的,如今的东家是她,她只有自己,她更需要自信。

        公子棠的眼睛始终停留在这个传闻蛇蝎的帝君身上,早就听说,她的没有厚明帝的仁孝,无论是太后还是焱王,她都没有流露出一丝心软,这样一个只会斗狠的女子,若不是左相在朝中迟迟不动手,焱王造反那天,启王要是住的近,恐怕早就接盘了。

        公子棠的眼神里久卿觉察不到多少感情,再一扎眼,却发现他对帝君笑的灿烂,眼里一往情深。

        公子棠说:“臣的马野的很,帝君的马吃的是京城的草,温顺多了,不如臣让帝君一下。”他伸鞭指着远处的旗帜,“帝君先跑到那,臣在追赶!”

        公子棠的视线里没有帝君,久卿肯定的想,他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是京城的风吹不到南境吗,久卿嘴角一勾:“普天之下,都是朕的王土,何来让一词?”

        她抽出自己的棕色长鞭,猛地用力朝公子棠的野马后臀上打下,野马撩起蹄子,久卿抬着头望着马背上有些慌乱的公子棠:“对朕说话,恭敬些!”

        两匹马同时冲出去,久卿的马丝毫不逊色,她想,京城的草?迟早有一天,朕的马也会吃上南境的青草!

        公子棠的大意,让他错估了久卿的实力,作为一个接连受到打击的帝君,连左相嘉戎都不敢轻易惹怒她。

        嘉戎一旁坐在帐子里与帝师里恒观看围场赛马,不经意的感叹:“臣若年轻二十岁,有幸上场赛马,怕也不是帝君的对手!”

        帝师里恒端起左相嘉戎给他倒的茶水,他的眼睛在寻找儿子里宥,当父亲的沉着,儿子里宥半分都没有学会,现下已经疯玩去了,围绕在近侍身前,抢着与众公子抽签压赌,这种情形下,谁敢在京畿赌帝君输,也就是南境的仆人敢压公子棠。

        里宥抽了签跑到帐子里,帝师里恒板起脸训斥:“骑技一般,就别上场丢人了。”

        里宥丝毫不在乎父亲在左相嘉戎面前说自己不行,他手里拿着一根长签,对里恒说:“儿才不是要上围场赛马。”

        “你是干嘛去了!”

        帝君在那边让近侍组织了压赌,儿子是去助威去了:“小爷曲曲一两银子,让南境刁民不敢歧视我大周!

        听到公然赌博,帝师里恒的头就轰然一下,帝君是他的从小教大的,他越来越看不懂,自从焱王一事后,帝君性情大变,时时的突然一下,就连他也不仅感叹,帝君越来越不讲道义了。

        从前厚明帝告诉帝师里恒:“对待帝君,不要顾及到她的权势,对待太子,不要惧怕太子的冷漠,太子知礼,才是合格的太子。”

        帝师里恒每每也是如此,教学前先阐明礼节的重要,但眼下来看,帝君早把这些扔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帝师里恒说不着帝君,也不敢说帝君,他看着无礼的里宥就来气,站起身,就要打他,见里宥手里拿着马鞭,夺过来就扬起手。

        里宥哪敢与自己的亲爹叫板,围着帐子在转,左相嘉戎坐在中间,无奈的说:“里恒,你多大年纪了,跟自己的儿子生气!”

        “他敢当众下赌,我不教训他”

        “里恒,这事怎么能怪令郎呢,我刚才听令郎的口气,南境来的人,看来压了不少银子!”

        左相起身夺下马鞭,板着里恒的肩膀让他坐下,又将茶水塞入他手中:“喝点水,消消气。”

        “是啊爹,南境的人仗着自己有钱,投了不少呢!”

        “你还敢说!”

        里宥见里恒正在气头上,捡起仍在一边的马鞭乖巧的站在了帐子里。里宥往前面望去,帝君的白马像一道光一样,冲在了公子棠前面,眼看着胜利就在前方,却不知道为何,帝君慢下来了速度,见她转着头望着公子棠的位置。

        “朕让你一匹马的距离!”

        围场上立刻有人起哄:“帝君让公子棠一匹马的距离!”

        里宥的敬佩之光已经冲出了帐子,围在了帝君眼前,里恒转头看着儿子里恒的眼里的神采,从袖子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他:“替爹也去压一两给帝君!”

        里宥应承一声,捧着银子跳出帐子,左相嘉戎大喊一声:“里宥公子,老夫这也有一两银子。”嘉戎从袖子里拿出两块银子,递出去:“一两是老夫的,一两是替我儿垫的!”

        帝师里恒和左相嘉戎相视一笑,他知道,这围场赛马,嘉戎看似很淡定,但嘉熙生死未卜,他怎么可能淡定的了?

        时时刻刻的不忘嘉熙,帝师里恒心里明白装着糊涂。

        帝君从赛马上跳下来,她大步往前走去,春风卷起她的头发。

        公子棠牵着马,甩手扔给旁人,小跑的追上来:“帝君请留步?”

        公子棠赛马失败了,但他的心气可没有败,看着旁边众人为压赌胜利的欢呼,他不在乎众人对他的评价,心里对帝君的兴趣发生了变化。

        久卿听见公子棠喊她,戒备心时刻提醒着,启王是睡在大周版图上的会咬人的老虎,他哪天带兵北上,就是大周战火的开始。

        “帝君,你是看不上臣吗?”公子棠拦在帝君面前,“臣与帝君站在一起,自觉相貌身高家世,都比的上。”

        久卿反复确认,他的表情是否含有虚假,当公子棠用他的新月眼皮盯着她时,久卿感受到,就像被烈火在环绕着,原来,现在是春寒之时,还没有变暖。

        “帝君为什么不说话?”

        久卿用手抓走飞到眼前的发丝,平静的问他:“我在想,你们南境的人都是如你这般直爽吗?当众寻问,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

        “帝君,臣失礼,臣要告诉帝君,一场赛马,改变了臣刚刚愚昧的看法。臣仰慕帝君!”

        久卿后退一步,她的脸色因为刚刚一通奔跑,气血涌上了白色的面皮,十分红润好看,她自觉公子棠的相貌,京城无人能比的上,自问有那么一点点心动吗?是的。她有过一丝丝心动。

        因此,她对公子棠露出了笑容,在公子棠看来,他反而忐忑了,帝君如此礼貌的微笑,是对他有意吗?

        从来入京后,见到的帝君都冷着一张脸,仿佛那种定在帝君脸上的清冷,才真实,这种笑容,公子棠不知道,他真的如父王所说的,京城的帝君,并无见识,我儿上天赐予的相貌,她不会心动吗?

        久卿对这种仰慕,不予回答。她只是淡淡的笑着,然后转头牵着马离开此处。

        王子俊,张郭,武勇等一批士兵,早已经来到了围场,见帝君一来就跟南境的公子棠围场赛马,一个个心里十分不平衡,凭什么先是他公子棠。

        帝君在围场外歇息了一会儿对近侍说:“王子俊,张郭,武勇的赛马技术如何?”

        近侍让帝君往外看:“那些衣着鲜亮的公子们在赛场上骑马呢,帝君,这些公子中,就有您提到的人。”

        久卿抬着头远望外面,顺着近侍卫的方向,看到了些什么,心里觉得好笑,这是赛马还是骑马,公子们一个个在场子里看着更像遛马!

        “他们怎么都无精打采的?”

        近侍堆笑解释:估计盼着帝君上场呢!

        帝君也这么认为,将头上的一根发簪拔下来:“就这三人骑马比一下,谁赢了,朕将这枚银丝发簪当作赏赐!”

        消息一经传下去,围场周围发出巨大的哄闹声,似乎是有人不满!

        近侍惶恐的急跑进来对久卿说:“帝君,不好,公子们觉得不公平,已经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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