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八章 我杀过不止一个奥丁

　　当看到对面那个黑人的出场阵容时，向前才理解了珍妮特对此人的畏惧心态。那是一支蛮横得不讲道理的军队。

　　铺天盖地而来的舰队和步兵，张扬着堂皇、霸道的气质。向前目力所及，对面的军队所过之处，不论什么生物，不论有没有威胁，全都遭遇了无差别的饱和式攻击，飞灰湮灭。

　　这支军队就这么一路开火，生生开辟了一条焦土造就的安全通道。

　　可是，当这支军队的主人——也是珍妮特所畏惧的那个黑人——出现在向前面前的时候，瞬间就打破了这副唯我独尊的霸道形象。

　　事先声明，不是因为这个人长得丑——虽然这人确实长得不咋样。

　　主要原因在于他脸上那个醒目无比的暗红色伤疤，正是向前感应到的古一老师所留下的魔法信号。

　　怪不得直到向前把符号缩小之后，才让珍妮特想起来呢；原来这个符号就印在人家的脸上。

　　古一老师不但让这个人充当了邮差，还直接往人家脸上盖邮戳！

　　不过，向前也能理解古一老师的做法；这样做虽然有点不尊重人，但好处在于，只要人还活着，就能用身体的生命力隐晦而又源源不断地给魔法符号“供能”。

　　照这个思路去想，这位“邮差”应该是古一老师千挑万选出来，能确保在量子领域长期活动的人。

　　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向前，军团在他此前为实验舱和皮姆夫妇布设的魔法阵前停了下来。虽然有士兵持械警戒着向前，但更多的飞船和士兵则围拢在魔法阵旁，不断用仪器扫描检测。

　　大约是检测结果引起了警惕，军团的戒备瞬间升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军团的主人千呼万唤始出来，让向前第一次看到了那个盖在脸上的“邮戳”。

　　随着黑人一声令下，从士兵到飞船开始集火射击魔法阵；在无数能量武器的轰击下，魔法阵屹然不动，甚至因吸收能量太多而逐渐朝外部膨胀开来，迫使一些步兵连连后退。

　　向前仿佛事不关己般抱着手看热闹。

　　直到发现自己军队的攻击对魔法阵无效，黑人指挥官才注意到一旁默不作声的向前。

　　指挥舰缓缓飞临向前头顶，黑人居高临下地问：“这个魔法阵是你设置的吗？”

　　向前左顾右盼，故作不解：“谁在跟我说话？”

　　黑人大怒：“抬起头来，看着我！现在是量子领域的征服者在向你问话！”

　　向前冷笑一声：“想跟我说话，就站到我面前来。”

　　说罢，花花公子根本不给对方回应的时间就悍然出手。数道魔法锁链从地下凭空窜起，锁链末梢朝指挥舰当头抽下。

　　指挥舰上，黑人指挥官的反应也不慢，舰体周边猛然泛起金黄色的保护罩，成功挡住了锁链的抽打。

　　红、黄两色能量的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巨响过后，锁链与保护罩形成僵持，能量相互抵消的过程仍在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听在耳中，搅得人心头烦闷。

　　“能够有效抵消符文魔法的攻击？看来是吃一堑后长了一智啊！”向前心中念头闪动，嘴角的冷笑却越发浓郁。

　　虽然只是短暂交手，向前已经发现对方的实力基本都来自科技的力量。

　　科技讲的是规律，而魔法——尤其是黑魔法——恰恰是最难以捉摸规律的东西。

　　向前甚至都不需要动手指，只是念头一转，魔法锁链就从碰撞抽打改为绞索缠绕；暗红色魔力一改澎湃汹涌的冲撞作风，转为润物无声的侵蚀渗透。

　　魔法之神“身化魔法”的能力被延伸到锁链上，缓慢而又坚定地吸纳、转化对方舰体保护罩的能量。

　　自称“征服者”的黑人接连几次改变保护罩的能量形式，却始终无法抑制魔力的侵蚀。很快，魔力的侵蚀穿透保护罩，直接作用于舰体本身。

　　更让对方崩溃的事情发生了；原先针对能量的侵蚀、转化，在魔力接触舰体的瞬间就转变为针对物质的侵蚀和转化。

　　同样的魔力，同时呈现两种不同的特性。在保护罩尚未贯穿的位置，它仍在侵蚀能量；在保护罩已经贯穿的位置，它可以侵蚀物质。可偏偏它还是同一股能量，没有检测到丝毫性状变化。

　　这就是科技与魔法的区别。

　　科技就像个赛前准备型选手，赛前需要做足准备，最好针对每一种可能的变化都制定相应的应对措施；而魔法更像是擅长临场发挥的天赋型选手，随心所欲，变幻莫测。

　　指挥舰受困，其他的军舰和士兵就更加不堪了。对付指挥舰动用了数道魔力锁链，对付步兵就只有一根头发丝粗细的魔力丝线，径自刺破士兵身上的所有物质防护，直指躯体。

　　因为不了解量子领域生物的特性，向前没有采用攻击灵魂的魔法，用的是更加简单粗暴的物质腐蚀。士兵和军舰就如同被泼了王水的黄金，迅速“蒸腾”消失。

　　黑魔法如病毒般在黑人的军队中飞速蔓延，许多后方的军舰、士兵甚至还没有与向前照面就被魔法化为乌有。

　　进入量子领域后蓬勃壮大的魔力，让黑魔法的恐怖威力加倍爆发出来。

　　当外围的军队被一扫而空，对指挥舰的侵蚀也到了最后一步；舰体的主要框架乃至核心的动力舱都被侵蚀破坏。

　　向前抬手作势“轻轻一拉”，魔力锁链瞬间收紧，指挥舰就仿佛失控的风筝般被他从天上“拉”了下来。

　　伴随一声轰然巨响，地面上不知什么成分的“尘土”被舰体砸的四下飞扬。黑人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环顾四周，指挥舰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连指挥平台都只剩了半个。

　　那个原本被他俯视的年轻人正一脸平静地站在面前。

　　“你不是那个人，你比他更强。”这是两人达成平视状态后，黑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他？他是谁？”向前明知故问。

　　至于“哪个更强”之类的话根本无需计较；不管哪种魔法，落在魔法之神手里，理所当然会发挥出更强的威力，这还用说吗？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不是奥丁，或者托尔；虽然他用的是卢恩符文。”或许是失去军队依仗的缘故，黑人说话的口气明显平和了许多，已经达到可以正常交流的水平。

　　向前饶有兴致地继续问道：“你知道阿斯加德？”

　　黑人自得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我杀了他们，不止一次。”

　　对方一句话透露了太多信息，向前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大脑已经飞速运转起来。

　　“你所不知道的那个‘他’，既然也使用卢恩符文，却又不是奥丁和托尔，你觉得会是谁？有怀疑的对象吗？”

　　黑人冷哼道：“当然有；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卡玛泰姬，至尊法师。但我不知道是哪一个。”

　　“你还认识很多个至尊法师？”

　　“当然，我也杀过，同样不止一个。”

　　向前的目光深处突然炸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火星。

　　“所以，你脸上那个疤痕，也是那个‘他’留下的？我认出来了，那是卢恩符文魔法留下的痕迹。”

　　黑人突然暴怒：“你果然知道！你是他什么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他的暴怒立刻就被魔法镇压了。向前只动了个念头，原本蔓延在军队士兵身上的魔力突然收束，并集中到了黑人身上，将他捆得如蚕茧一般。

　　“现在是我在提问。我要知道你和那个‘他’接触的全过程。”向前不紧不慢地说，“既然你接触过魔法，就应该知道某些黑魔法的可怕；你看上去应该是个人类，至少也是个智慧生物，所以你是有灵魂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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