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一章 这俩的口味都挺重的

　　没有更多的时间给钢力士口吐芬芳。红坦克的脑筋并不太灵光，既没抓住滑溜的死侍，又让电索跑出了视线，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找上了光亮醒目的钢力士。

　　那一身皮，看着就亮铮铮的，太阳光一照比灯泡还耀眼。

　　在X战警的队伍里，钢力士素来扮演的都是前排抗线的肉盾角色，钢皮铁骨加上不错的力量，乍一看气势汹汹，能与红坦克分庭抗礼。

　　很可惜，即便有黑后的帮助，这种均衡局面也仅仅维持了不到两分钟。

　　钢力士上一次与红坦克的交锋是在旧金山，恶魔岛事件爆发前夜；当时即便有镭射眼的帮助，钢力士也只能勉强拖延红坦克的步伐。

　　这一次，协助钢力士的人换成了黑后，虽然超能力也堪称强大，可作战经验就远远比不上镭射眼这种资深的X战警了。

　　片刻之间，两人便险象环生；红坦克那庞大的躯体上，有着匪夷所思的抗击打能力和复原能力，不论钢力士的物理攻击还是黑后的能量攻击，对他而言全都恍若搔痒。

　　被向前拉住留在车里的旺达都忍不住惊叹：“这个人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一个强化了上百倍的金刚狼。”

　　“从表面上看，确实是这样。”向前开启了魔法视角，仔细打量着红坦克，“可实际上，他们不太一样，红坦克很可能不是变种人。”

　　魔法视角让向前得以凝视着红坦克的灵魂，在一团被嫉妒、仇恨等扭曲思维所覆盖的灵体深处，闪烁着深沉的暗红色光芒。

　　这是向前第二次注意到红坦克灵魂深处的这股红色光芒；之前在恶魔岛上产生的模糊感应，在成功踏上魔法之神道路后变得无比清晰。

　　那是魔法的力量，而且是一种不同于白魔法和黑魔法的特殊魔力。给人的感觉就像又一个有着独特道路的魔法之神。

　　不，不对！

　　这股魔力比自己所知道的任何黑魔法都更加强大，也更危险；甚至超过了此前通过旺达接触到的西索恩投影。

　　向前凝视着光芒，灵魂深处泛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心悸；这并非恐惧，而是面对危险时的警惕直觉。他确信，红坦克身上的力量源泉，必然来自某个异维度的强大存在。

　　好消息是，这股魔力在红坦克身上表现得十分稳定、平静；除了强化红坦克的肉身并赋予力量外，并未察觉到这股力量与其他维度的呼应——这或许也是卡玛泰姬的维度屏障没有做出反应的原因。

　　坏消息是，被这股魔力强化过的肉身实在太强大了。钢力士眼看着就不行了，被红坦克捞在手里用力一抛，就见一道银灰间黑的流光朝向前所乘坐的小车疾速飞来。

　　这可比普通人扔铅球还轻松写意。

　　向前念头一动，小车落入了亚空间，躲过了被砸成废铁的命运。换来的是钢力士摔得更远，“嗖”地从小车原来的位置划过，落地时连滚带翻犁出一道十几米长的土沟。

　　“son  of  bitch！”钢力士晕晕乎乎爬起来，张嘴怒骂，却不是冲着红坦克，反倒是脸朝小车消失的位置。

　　声音透过亚空间屏障传了进来。

　　旺达看看优哉游哉的向前，满脸迟疑：“我们真的不去帮忙吗？”

　　“为什么要去？”向前很是不爽地反问，“你没听到他在骂我们，我们还要去给他帮忙？”

　　旺达两眼惘然，一脸呆萌，总感觉哪里出现了逻辑错误。

　　所幸的是，钢力士还有其他靠谱的队友。

　　黑后再次挺身而出，这位另有绰号叫“弹头”的小女生仿若行走的活体核弹，剧烈的能量轰击虽然不能给红坦克造成实质上的损伤，却拖住了对方追击钢力士的脚步。

　　可这么做是有代价的。红坦克扔下钢力士不管，顶着能量爆炸的伤害转身扑向黑后，速度快得完全不符合他庞大身躯给人的印象。

　　黑后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就被红坦克庞大的身躯占满了视野；黑沉沉的头盔后面，闪烁着噬人的凶残目光，让她几乎停滞了呼吸。

　　远处的钢力士来不及救援，只能发出惊恐而又慌乱的怒吼。

　　恍惚间一股强烈的挤压感从周身传来，黑后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狭长的漏斗里，整个人被拉长、挤压、变形，而后被巨大的吸力朝后方吸去。在她眼中，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收束、旋转，天翻地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异象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唯一不同的，是原本扑到她面前的红坦克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她的身后，仿佛饿狗扑食扑了个空，反倒自己摔了个狗啃泥。

　　小车里，旺达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又似嗔似喜地瞪了向前一眼：“你不是说不帮忙的吗？”

　　向前理直气壮地一摊手：“那个小姑娘又没有骂我们？你瞧她一路上多老实，安安静静地。”

　　车里打打闹闹，车外混战不休，向前只偶尔伸手帮黑后一把；最后，钢力士不知何时将一根断裂的高压电线抓在手里，朝红坦克捅了进去。

　　确实是……捅进去了。

　　通过钢力士手握电缆的位置来判断，捅得还挺深。红坦克抽搐了半天，倒了下去，发出轰隆巨响。

　　向前又听到旺达在身边“呀”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欢呼还是惊呼。这场面把向前都弄得无语了；以前没感觉大舅哥还有“污化”的天分。

　　难不成是因为跟死侍那个天然的混乱种子接触得太久、太多了？

　　想到那颗混乱种子，向前偏头朝康复中心深处看去；几栋建筑错落于林木之间，此前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已然消失，整个庭院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

　　常人眼中的安静，在向前的魔法视角中却是一片死寂。一股熟悉的气息正从主建筑背后的某个地方喷涌而出。

　　感觉就像钻探机打出了一个钻孔，不过喷出来的不是石油，而是向前再熟悉不过的一种气息——死亡的气息。

　　向前顿感麻烦临头，不由得眉头紧蹙。

　　一所看管、虐待变种人儿童的康复中心，怎么就跟死亡世界扯上关系了？

　　向前不敢怠慢，出了亚空间就直奔异常目标地点而去；浓烈的死亡气息就是最好的路标。就连被电晕的红坦克都暂时顾不上了。

　　奔到地方，那是几栋建筑之间的中庭位置，死侍韦德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他的头套已经摘下，脖子上箍着一个金属项圈，胸口位置有一个弹孔在汩汩流血。

　　旁边几人或站或跪，围在死侍身边。有向前认识的高大汉子电索，也有不认识只见过相片资料的小胖子罗素，还有之前见过面却不知道姓名的黑人女子。

　　钢力士等人也紧跟着从身后跑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问道：“发生了什么？”

　　黑人女子叹了口气：“韦德替罗素挡了一枪，然后又给自己戴上了限制再生能力的项圈。”

　　“为什么？”钢力士不解；以韦德的再生能力，别说一颗子弹，就是被大口径炮弹炸成碎片也死不了。

　　“他想死，用死亡感化那个孩子。”电索闷声闷气说了一句，手中紧握着一只与现场环境格格不入的布玩偶。

　　玩偶是电索女儿留下的遗物，原本焦黑破烂，却在韦德死前的刹那恢复成完整崭新的模样。这种变化让电索以为自己成功改变了未来妻女被杀的命运，同时也认定是死侍成功感化了罗素，改变了这个孩子的未来。

　　因此，当电索认出向前的时候，立刻快步走来，急切地说道：“把时空穿梭器还给我！”

　　“别急，再等两天就行。”向前随口应付，注意力却都在死侍的尸体上。从魔法视角看过去，死亡的气息正源源不断从他的尸体上冒出来。

　　显而易见，这具尸体就是打通死亡世界通道的媒介。

　　电索在旁不依不饶：“不行，现在就给我，我可以救他。”他指着死侍一动不动的尸体。

　　“时空穿梭器的能量已经耗尽了，需要时间充能。”向前瞥了对方一眼，似有意又无意地说道，“而且，时空穿梭也救不了他，救不了任何人。”

　　“不可能，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快还给我。”电索恼怒不已，他是那种只相信自己的人；若不是知道打不过向前，怕是立刻就会饱以老拳。

　　向前再次被打断了观察，没好气地斥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回到这家伙中枪之前去改变结果。要我说，想救他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说着，向前随手一挥，死侍脖子上的项圈寸寸断裂。短短几秒钟，原本逐渐冷却的尸体上就重新响起心跳声；而后就听死侍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绝望的“NO”的叫喊，整个人猛然坐了起来。

　　“OH  MY  GOD！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拉回来。”醒来的第一时间，牛油果就开始展现其恐怖的天分本色，“项圈呢，项圈呢，快给我戴上；活见鬼，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谁把我的项圈打碎了？

　　NONONONONO……我的宝贝，我的爱人，我要马上回去。该死的萨诺斯，居然对我下诅咒，你休想把我和宝贝拆开的！嘿，我说你，萨诺斯，快点再给我一枪，最好打在脑袋上；多开几枪，最好把我的脑袋打烂，打得稀烂，打成番茄酱再倒上汽油烧掉……”

　　这一通喋喋不休、七倒八颠的连珠炮，周围一群人七嘴八舌都压他不住；最后还是向前出手，一个黑魔法过去，连嘴带舌头融成一团肉瘤，才终于还世界一个清净。

　　不仅如此，为了让死侍学会保持距离，向前还不得不将对方的四肢直接融进了地面之下，只剩下一颗脑袋疯狂扭动。

　　小胖子罗素还想替朋友出头，可双手刚一抬起，掌中的火焰就“呼”地熄灭，只剩两道袅袅青烟。然后他就被关进亚空间里去了。

　　与之相比，电索等人就识相多了，屏气收声唯恐引来大佬的不快。

　　“我问，你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听懂了吗？”向前俯视着死侍，话音冷冽。

　　死侍四肢动弹不得，却把身体抖得跟羊癫疯一样；向前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准备表达什么。

　　“好吧，我的错，没有让你正确认识眼下的处境。”向前抬手朝某个点虚虚一按，只见原本抖个不停的死侍猛然全身一震，全身僵硬不动，眼睛直勾勾瞪着向前，差点凸出眼眶来。

　　“现在能听懂我的话了？”

　　死侍疯狂点头。

　　“能认真诚实地回答了吗？”

　　死侍再点头。

　　“记住，不认真、不诚实的话，你身上某个部位就会像你的嘴一样，永远都是肉球的模样，不能再发挥原本的功效了。”

　　死侍点头点得差点把脖子折断了。

　　“很好，第一个问题，你刚才是不是见到了死亡？”

　　点头。

　　“一个好的开始。”向前微微颔首。

　　通过刚才对死侍“尸体”的观察，他发现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死去。虽然身体上所有代表生命活动的技能都已经停止，但是从魔法视角里看过去，死侍的灵魂却始终不曾彻底离开身体。

　　在打碎项圈之前，死侍的灵魂介乎于生死之间；灵魂的一头深入死亡世界，但是另一头却还留在身体中。

　　正是这种横跨两个维度的特殊灵魂状态，让死侍的灵魂成为了死亡气息流动的通道。

　　也正因为如此，向前才得以笃定，只要打碎限制再生能力的项圈，就能让死侍活过来。

　　“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你刚才说的什么爱人、宝贝，也是指的死亡？你让电索打死你，其实是为了回去见她，或者说祂？”

　　死侍继续点头，更目露向往之色。

　　饶是以向前心志之坚韧，也半天说不出话。

　　想想曾经与死亡接触时感受到的那种枯寂、死寂的气息，正常人稍稍靠近点，都会产生一种自己躺在墓穴里腐烂成骷髅的错觉。

　　再看看死侍暴露在空气中的脸，还是那副“凹凸有致”的变色牛油果模样。

　　花花公子由衷地感叹道：“你们俩的口味还真都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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