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三章 2013年的第一场雪

　　2012年的12月，是伴随着甚嚣尘上的世界末日预言而到来。时不时就有某某地多少邪教徒集体自杀，以及各种地下避难所曝光的新闻出现在媒体上。噞

　　卡玛泰姬的法师们一般拿这种新闻当下酒菜来用。按照他们的看法，想要世界末日还不简单？哪天三大圣殿的值班员互相打个招呼，把维度屏障同时破坏掉就行了。

　　然后，这些话让莫度法师给听到了；于是乎，世界上多了几个每天在纽约、伦敦、港岛赶场洗厕所的倒霉蛋。

　　这位直接负责追捕叛徒的法师，每天都死盯着各路魔法人物和神祇的动向，从中捕捉卡西利亚斯的蛛丝马迹。

　　自从卡西利亚斯养好了被雷神打出来的伤，再次频繁活动于魔法界，莫度法师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尤其是看到某个优哉游哉的花花公子，经常惬意地在卡玛泰姬闲逛，还时不时邀请某位被严密监控的女学徒去世界各地约会。

　　对这种事，莫度法师一般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以往无数次经验证明，跟花花公子生气，最后只会气到自己；他有时会自欺欺人地想：全当某人在帮忙监控黑魔法之神坐标了。

　　可这一天，向前来到卡玛泰姬后，破天荒地没去找旺达，反而出现在莫度法师日常办公地点，人前人后地晃悠。噞

　　“古埃及月神仍然利用其人间使者在各地出没，西班牙、北非、英国都有月神的踪迹报告。”

　　“东非的豹神依然保持沉寂，他们已三十多年没有开启试炼了。”

　　“各地屏障裂隙的数量保持稳定，偷渡的魔鬼同步减少。”

　　从各地汇总来的情报显示，又是波澜不兴、全无进展的一天；莫度法师烦躁地赶走了其他法师，而后朝向前怒目而视：“你来干嘛？”

　　向前左右看看：“你在问我？”

　　“这里还有第二个无所事事的家伙吗？”

　　“我来等看戏。”向前左手端着豆浆，右手拿着油条，早饭吃得正香，“我听旺达说，最近这段时间，每天早上的演练都有好戏可看；我早饭都没顾得上好好吃就跑过来了，就怕没赶上。幸好，食堂里还剩了点，王师兄主管后勤干得可真不错；你吃了吗？”噞

　　“除了浪费生命，你就不能去干点正事吗？”

　　“Why？你以为这段时间地狱魔鬼们表现得这么老实，是因为什么？”向前把刚出锅的油条咬的“滋滋”响，“我隔几天就要去地狱巡视一趟的。”

　　“为什么不说是隔几天就去找地狱大君约会一次？”

　　“有区别吗？只要结果是好的不就行了？”向前一摊手。

　　“最近这段时间，你出现在卡玛泰姬的时间比过去二十年加起来都多，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向前抬头做思考状：“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我说我回来过节的你信不信？”

　　“SHIT！”莫度法师给出了一个明确的回答。圣诞节在卡玛泰姬的法师们看来就是个无聊的笑话；没有前代至尊法师的同意，圣子耶稣能不能顺利出生、长大都是个疑问。噞

　　就好像奥丁流放雷神托尔到地球，也要经过古一法师的首肯。

　　莫度气哼哼往演武场走，向前一步三摇慢悠悠地跟在身后，却能始终不远不近跟住莫度的脚步；时不时还划开一个火花圈子，伸手过去捞点油条、包子什么的。

　　这种随心所欲使用空间门的能力，被演武场上的某个新人中年法师学徒看到，心里很是羡慕；他可是整整一个月都没法入门，最后被丢到喜马拉雅山的雪峰上，在学不会就冻死的极限压力下才勉强掌握。

　　谁知还有向前这种连施法手势都不打，还能想到哪就开到哪儿。

　　“嗨，新来的？”向前看着已经很熟悉的某个中年失业的世界顶级外科手术医生。

　　“呃……是的，我是史蒂芬·斯特兰奇。”中年人觉得这个戴着兜帽不露脸的年轻人有点过于自来熟了；而且更奇怪的是，当自己做了自我介绍后，对方居然只顾着吃东西，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

　　即便出于礼貌也该自报家门的不是吗？噞

　　斯特兰奇局促地看了看算是熟人的莫度。来到卡玛泰姬之后，先是被魔法破碎了固有的三观，又因为学习进度缓慢而产生了强烈的自我怀疑；曾经那个斯特兰奇医生身上的盛气凌人早已荡然无存。

　　“你还有什么事？我们要开始训练了。”莫度可不想真的演戏给人看。

　　“噢，抱歉。”向前三口两口吃掉手里的食物，接着划开传送门把空碗丢了过去。

　　传送门另一边立刻传来王法师暴跳如雷的声音：“你有完没完，拿了就吃，吃了又拿，让食堂工作人员专等你……”

　　向前面不改色地抬手一挥，把王师兄的声音关在了传送门另一边。

　　“王师兄最近有点暴躁……”

　　莫度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再不滚，我也会很暴躁！”噞

　　“总得让我做个自我介绍吧。”向前放下了兜帽，露出了真实的面孔，“你好，我是詹姆·锡安；虽然你的年纪比我大，但是按照卡玛泰姬的规矩来说，我是你的师兄。”

　　斯特兰奇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眼前这张面孔会出现在卡玛泰姬，意外程度简直堪比他第一次见识到魔法与灵魂世界。

　　“很高兴认识……不，很高兴见到你，锡安先生。”斯特兰奇有点不知所措，竟然破天荒地主动伸手想要跟向前握一个，“我没想到，你也是……法师？”

　　“是啊，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相比斯特兰奇的意外和激动，向前却是面色如常。

　　有一件事情斯特兰奇至今还不知道，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演武场，只有卡玛泰姬的正式法师才会踏足；除了他之外，从未有尚未入门的法师学徒能够站在这里。

　　卡玛泰姬并不限制法师返回社会；很多学徒来到这里的原因和斯特兰奇的初衷相似，都是为了治疗身上某种现代医学无可救药的疾病或伤残。当他们初步掌握魔法力量以治好伤病后，就会离开卡玛泰姬，做回一个普通人。

　　当然，这种必然会离开的学徒，既不会踏足正式法师的演武场，也没有机会了解卡玛泰姬更多的秘密——比如某个年轻亲传弟子的真实身份。噞

　　斯特兰奇是学徒中唯一的例外，也是向前在他面前主动表露身份的原因。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过早踏足正式法师的地盘，也在无形中给斯特兰奇添加了过多的压力。

　　比如他曾自怨自艾的学习进度缓慢问题，其实一般法师学徒的学习进度同样缓慢；只不过斯特兰奇一来，眼里见到的都是早已入门、留在卡玛泰姬参与维度战争的正式法师，对比下来差距可不就大了？

　　不过，斯特兰奇显然还不知道这些，兀自沉浸在突然获知重大机密的震惊中：“抱歉，我之前在卡玛泰姬从没见过你……”

　　“没错，我不经常回来，平时都在外边跑。”

　　“当然，我说，是的，我知道……前几天我还看到一则新闻，你在摩尔多瓦的酒店……咳咳……我是说，那个……当时你真的同时带了两个姑娘吗？”找不到话题的外科医生说着说着就拐到八卦上去了。

　　向前面不改色：“噢，你说她们啊；都是老熟人，当时碰巧遇见了，就叙叙旧而已。”花花公子每年要上八卦杂志三百六十回，这么点事不值当大惊小怪。

　　只能说黑寡妇不愧是身经百战，稍做示意就能心领神会，不管什么要求都能配合得天衣无缝；至于希尔芙则天然带着战士的求胜欲望，极具攻击主动性，让男人获胜之后，精神上很有额外的征服感。噞

　　那两个女人，一个是过程中令人享受，一个是结束后格外痛快；两相叠加，不免就让花花公子沉湎其中，一时不可自拔，也让狗仔队有充分的时间赶到摩尔多瓦那个偏僻的东欧国家。

　　“你说完了吗？”莫度的脸已经比平时多黑了好几个色度，向前却恍若不觉。

　　“干嘛，我就在旁边看看，不会打扰你们。”

　　莫度可不想给花花公子看猴戏，很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GET  OUT！”

　　向前本打算多撩拨点莫度师兄的火气，不料旁边突然开了个传送门，再次传出王师兄的声音：“詹姆，老师找你。”

　　“真可惜……很高兴认识你，斯特兰奇，欢迎加入卡玛泰姬的大家庭；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老古板的莫度哥哥。”向前不无惋惜地走了。

　　斯特兰奇很识时务地做着背景板的工作，直到向前走远，他还能看到莫度喘着粗气，很怀疑这位师兄会不会突然从鼻孔里喷出火来。噞

　　“怎么了？”这个时候的莫度，对别人的目光变得很敏感。

　　斯特兰奇耸耸肩，故作轻松地想缓和一下气氛：“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

　　“好奇，对他？”莫度指着向前背影消失的方向。

　　“不应该吗？一个亿万富豪，一个进行秘密维度战争的魔法圣地；谁不会好奇这两者是怎么产生联系的呢？詹姆·锡安也参与对多玛姆的战争吗？”

　　莫度知道，今天早上的好心情算是彻底被花花公子给毁了，甚至连授课计划都有可能被毁掉；

　　“好吧，我只回答一个问题。”莫度强忍着怒火，“卡玛泰姬的维度战争不仅仅针对多玛姆，而是包括所有企图入侵地球的异维度生物；詹姆·锡安确实参战了，他每周两次去地狱维度巡视，侦查地狱大君和魔鬼们的动向——同时，顺便和一位地狱大君约会。”

　　“WHAT？约会，什么约会？是我理解的那种吗？”斯特兰奇匪夷所思。噞

　　莫度脸色一板：“我说过回答你一个问题的。”

　　“嗯哼。”

　　“你刚才问的已经是第二个了。”

　　“呃……”

　　“开始训练。”莫度抽出自己的兵器，“今天我们上点难度，我来教教你如何应对法师的武器。”

　　“什么，我以为是继续学习传送门……你是不是超纲了？”

　　“训练开始！”噞

　　……

　　且不提某个被一再超纲授课的法师学徒，向前已然被古一法师从卡玛泰姬一脚踢到了伦敦。

　　从圣诞前夜开始，五千年一遇的“九界重叠”奇景拉开了序幕；伦敦是这一次地球与其他八界重叠的中心点，伦敦圣殿的法师们也早早就开始关注断断续续出现的空间异常。

　　九界重叠并不是一蹴而就，到某个时间点才突然“啪”一声打破九界的空间屏障；这是一场持续很长时间的空间异变。

　　从刚开始三三两两不算大的空间门户，到最高潮时九个世界全部贯通，然后再逐渐关闭通道，直至彻底隔绝。整个过程大约会持续三个月的时间。

　　陆续出现的异常景象已经引起不少媒体的关注，但是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先是有火星从伦敦港口某个建筑物里冒出来，打开一看，却见到满地岩浆；实验机构一检测，居然真是火山熔岩，而不是人工制造的恶作剧道具。噞

　　再然后，有人声称亲眼看到有鸽子群从威斯敏斯特教堂前的石板地飞出来，但是被媒体人判断为愚人玩笑，或者归结为幻觉。

　　不久后，更劲爆的消息来了，著名天文物理学家艾瑞克·沙维格教授在巨石阵当众裸奔，然后说着一堆不明所以的天文术语，最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又过了一个星期，伦敦2013年的第一场雪落在了格林尼治天文台附近；离奇的是，目击者声称这些雪不是从天上落下来的，而是从旧皇家海军学院的老教学大楼里吹出来的。

　　当然，这种耸人听闻的消息依旧没有引起普通人的关注，但是一连串的离奇现象已经足够引来某些特殊群体了。

　　菲尔·科尔森就暂时扔下追查九头蛇的工作不管，来到了伦敦格林尼治天文台；在这里，他见到了一个戴着兜帽的熟悉身影。

　　“很高兴见到你，法师先生。”

　　“你真的高兴见到我，科尔森特工？”噞

　　“当然。”菲尔语气真诚，“虽然你的出现意味着这里会发生一些离奇的事件，但是也代表着有人能帮我们了解事件的真相，不是吗？”

　　“你还关注这些事情？我怎么听说神盾局早就解散了？”

　　“或许，你可以当做我个人的好奇心？”

　　“好奇心太重了不好，不要学尼克·弗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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