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四章 灵魂祷言

齐昊嗤笑一声，“刽子手？艾尔德利奇呦，我可没有你那么冷血。”

        “我承认你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之所以可以晋升传奇，不是因为无尽的杀戮，而是因为我的身上承载了现实世界的希望。”

        “更何况不论是那些游荡在荒野中的不死人，还是那些摇尾乞怜的饥饿猎犬，他们现在最渴望的不就是死亡吗？只有死亡才能让这些被深渊意识侵蚀的人获得最后的安宁。”

        “艾尔德利奇，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看不穿我的底牌吧，即使你可以通过对梦境的操控获得我的一些信息，但那也是在我获得预言神职以前，现在的我，可不是过去那个弱小的我了。”齐昊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黑色的眼眸中释放出夺目的精光。

        艾尔德利奇心头一震，但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的神情，“咯咯咯…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啊，齐昊阁下，把自己标榜成肃正王道的英雄，其实只不过是道貌岸然的幌子而已，你身上散发的血腥味告诉我，你一直在享受通过杀戮变强的过程啊。”

        齐昊不屑地一笑，“相较于你身上的血腥味，我身上的那点味道简直就是最沁人心脾的香气了，艾尔德利奇，你难道听不到吗？你的耳边响起的冤魂的呢喃声，他们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将你碎尸万段。为了自己的食欲滥杀无辜的你有什么资格数落别人，像你这种怪物根本不配为传火的薪王，就连走进初始火炉的资格都没有，要是让你进入了初始火炉，恐怕整个多元宇宙都会成为你野心的食粮吧。”

        “一派胡言，我才是认认真真地试图把这个世界从可怕的未来中拯救出来啊，为此我不惜抛弃神灵的荣耀，从神圣的主教堕落为食人的恶魔，是我的牺牲成就了这个世界。”艾尔德利奇歇斯底里道。

        “神灵？呵，这个世界也会有可以祈祷的神灵吗，艾尔德利奇，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已经迷路了。”齐昊的声音如同传火祭祀场悠扬的钟声一样响彻在天空中，他似乎戳中了艾尔德利奇的痛处，让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暴躁。

        艾尔德利奇烂泥般的身躯不断地扭曲变形，他开始逐渐向齐昊靠近，恨不得一口将他吞入腹中。

        “怎么？迫不及待了？你刚才不是很小心翼翼的吗，现在就不怕我的后手了？”齐昊嘲讽道，在和艾尔德利奇的争辩中，齐昊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甚至连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了，但齐昊清楚，如果这个时候闭上了双眼，那之前的努力就都前功尽弃了。

        传奇等级的战斗余波是无法掩盖的，天上的淡紫色月亮太过引人注目，齐昊就不信，艾尔德利奇会这样乖乖地等着他陷入沉睡，他就不怕迟则生变吗？

        幸好冰雪神性散发出的清凉可以暂时让齐昊保持清醒，想必此时的艾尔德利奇也已经注意到齐昊不是那么容易就陷入沉睡的。

        艾尔德利奇沉默了，他不断蠕动的肉体发出难听的嘶鸣声，似乎在诉说着他的身不由己。

        他的血盆大口在不停地上下开合，他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正在这时，一声幽幽地叹息声回荡在黑暗的天空中，艾尔德利奇烂泥般的身躯中，竟然传出了少女的歌声，

        “还记得穿越时空救下的幼狼，又被你亲手埋葬吗？”

        “还记得你所敬仰的英雄，倒在你脚下时的眼神吗？”

        “那些你拯救过的人，最终都化身活尸。”

        “那些帮助过你的人，最后都难逃一死。”

        “是要拯救这个悲哀的世界？”

        “还是终结着可笑的轮回？”

        歌声哀婉婉转，如泣如诉，仿佛在吟唱着每一个出生在黑暗之魂世界中的生命早已注定的宿命。

        齐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是灵魂祷言，是弥留世间的游魂最后的挽歌。艾尔德利奇吞噬了太多无辜的生命，他们的灵魂积聚在艾尔德利奇的体内无法消散，而艾尔德利奇又不能完全将他们消化，以至于如果残存的游魂受到外界的刺激后就会自发地进行排泄，这便是灵魂祷言出现的真正原因。

        在灵魂祷言出现的这一刻，齐昊突然觉得充斥在脑海中的困意不那么强烈了，他不由地计上心头，背在身后的掌心闪耀着淡淡的魔法灵光。

        悲伤的歌声似乎在扭曲着艾尔德利奇的意识，他腐臭的身躯上不断升起一个个黑色的气泡，不断流出黑色脓液的口中发出痛苦的哀鸣。艾尔德利奇虽然能通过吞噬获得记忆和力量，但这同时也意味着他必须重新经历一次受害者的苦难，久而久之，他的意识会变得越来越混乱，甚至彻底失去自我。

        这也是他和收藏家职业最大的区别，同样是掠夺别人的能力，齐昊可以稳步地提升实力，他却只能在提升实力的同时承受巨大的痛苦，这也就不难解释艾尔德利奇为什么会那么想吞噬齐昊了。

        回荡在空中的歌声只持续了片刻就消失了，冗杂的灵魂从艾尔德利奇的身体中溢散而出，化作点点流光，消失在空气中。

        排出体内的灵魂后，艾尔德利奇的精神明显有所好转，但他同时也意识到了，灵魂祷言的出现必然会让齐昊获得喘息的时机，他可不相信以这些游魂对他的恨意，会不给齐昊一点好处。

        艾尔德利奇诡异地一笑，他覆盖在大地上的身躯在一点一点渗入地下，“齐昊阁下，我恐怕等不了那么久了，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艾尔德利奇的身躯突然暴涨，如同海啸般的污泥向着有些茫然的齐昊直接压去。

        在这股力量的撞击下，地面在层层开裂。一道流光一闪，齐昊狼狈的身影出现在艾尔德利奇的身后，幸好他早有准备，提前激活了身上的传送法术，只不过在葛温德林力量的影响下，他只能传送到十米开外。

        正当齐昊打算继续施法的时候，他脚下的大地突然一软，无数粘稠的污泥从地下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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