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龟入大江

江风阵阵，平静的水面倒印着圆月。

        今年的禁渔期格外的长，没有了人类的干扰，江里的水生生物开始飞速繁殖，以至于十几二十年前岸边小鱼群游的美妙景象得以重现。

        月光之下时不时有几条小鱼跃出水面溅起一片水花，轮船经过，一道浪花拍在石潭上，水退去后竟有一条白花花的鱼在石缝间跳跃挣扎。

        嘠滋一声，一辆银色的汽车停在滨江路上。

        时间不过十一点，这个时候仍然有几个江边乘凉的人。

        当然都是老人，这个点儿的年轻人通常都在前往酒吧或者网吧的路上。

        李华下车，人多眼杂，于是他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走向更远处没人的区域。

        “小伙子，捉螃蟹呢？”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老大爷叫住李华。

        稀疏的几根头发，松弛的皮肤上长满了老年斑，手里拿着把蒲扇却是没有摇，挺着个大肚腩，是个很和善的老人。

        螃蟹一般都会在晚上到河滩上爬动觅食，所以有些人就会趁机捕捉，前些年只要肯下功夫，有点儿经验，一晚上百八十斤不在话下，但当下有些闲情逸致的人少之又少。

        “嘿，回味一下童年！”李华憨厚的笑道。

        老大爷欣慰的点头，脸上带着追忆的表情，“像你这样的小伙子现在可不多咯！”

        说完，老大爷咳嗽几下，“想当年一到晚上那螃蟹呀！爬的到处都是，好些都爬进屋里了！有时候半夜起来都能踩死几只！”

        “当时的人还是笨！大江里这么多鱼都没人捉，还闹了饥荒饿死了好多人！”

        老人家嘛！通常都是聊一些饥荒或者国家大事之类的，以前部队里的几个退休老兵就经常聊这些话题，每天都是如此。

        “今天江边钓鱼的人多吗？”既然聊起来了，李华就要把话题扯下去，万一表现的太急促被人看出不对就不好了，人老了阅历多了，很多事一眼就能看出和所以然，要不怎么说老人精呢？

        一提到钓鱼，老人顿时就打开了话匣子指着江边道：“多着呢！那一排都坐满了，还有几个小年轻在江里游泳结果和钓鱼的吵起来了来着。”

        一阵江风吹来，老大爷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抱着手臂哆嗦几下，“人老咯，不中用咯！小伙子注意安全啊，老头子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老大爷，再看看周围乘凉的老人，都有得差不多了。

        抬头看天，刚才还明月当空，现在却缭绕着一层薄薄的云雾，看起来还真要下雨，现在这鬼天气真是越来越反常。

        “得快点儿了！”李华左顾右盼，找到一个小土丘后的水湾，一路小跑过去。

        水湾挺隐蔽的，长满了一节节的那种杂草，听到有脚步声接近，几只青蛙第一时间蹦进水里。

        “就这儿了吧！”李华很自然的取出分身扔到岸边的草丛里，然后转身就走。

        要是一般人见了也顶多认为是个找地方小便的人罢了。

        回到车里，李华进去分身体内。

        一时间，无数嘈杂的震动传入脑中。

        这就是分离系统后的区别之一，没有系统的过滤，李华能更直接的感受到分身的情况。

        一头扎进水里，李华瞬间觉得一阵快活，仿佛与水融为一体。

        融为一体是一回事，李华却发现自己飞速下沉，连忙疯狂甩动四肢这才保持住悬浮的姿势。

        随意一想李华便得出来答案：分身的身体整整有好几斤，密度比水大多了，所以保持不动的话便会下沉。

        心念一动，浮空术运转开来，下沉的趋势果然停止。

        其实分身的四肢更像蜥蜴，爪间没有蹼，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分身在水中的灵活度，只是轻轻滑动四肢便窜出好远，仿佛没有阻力一般。

        蜕变之后，分身失去了为逃避掠食者而进化出的超绝速度，但相应的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和防御力，放在之前，分身的速度绝对在如今的两倍以上！

        岸边的水冲刷着黄泥变得有些浑浊，视线自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放在人身上或许视线连一米都不到，但分身却能感知到方圆六七米内的一个球形区域，是除却视线以外的感知，也许称之为“神识”更加确切。

        球形感知区域中一粒沙一棵水草都清晰的印射在李华的脑海中，从沙或水草的外观到内部结构的一清二楚，这就是神识的玄妙之处，即便范围只有五六米，但作用无穷。

        这是李华第一次觉得与水如此亲近，就像一个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般潜到水底往下爬行。

        一米……

        五米……

        十米……

        岸边很平缓，爬出近十米水深也不过两三米。

        此时李华惊奇的发现自己不需要呼吸，在水中的活动比在空气里还自在，体内那个淡金色的器官源源不断的为身体输送着养分，直接避开了有氧呼吸这一环节。

        嘭！李华猛地蹬地，水底翻起一团浑浊，分身飞快的朝前方冲出去。

        划水，转向，李华在水里游出一个完美的“z”字型。

        周围的小鱼消失惊慌的四处逃散，等到震动停歇后又渐渐聚拢过来，一只螃蟹挥舞着大鳌像李华示威，等到李华接近的时候却一溜烟的缩进石缝里。

        咔嚓！

        闪电在天边划过，即便是可视度极差的水底也被照亮了瞬间。

        分身对震动的感官极其敏感，轰鸣的雷声一丝一毫也不落下的传入内耳，甚至能感觉到一强一弱的振波。

        “是时候回去了。”

        李华在水底寻找一番，终于发现一块莫约半人高的石块，用尖利的爪子在上面挖出一个能够容身的洞穴，钻进去再用碎石封好。

        经过实验，分身是不用呼吸的，所以李华可以放心的把它安置在水底。

        做完这一切，李华的意识回到本尊，这时车窗上已经沾上几滴水珠，雨越下越大，车窗上的雨水成股流下。

        启动发动机，打开雨刮，银色的汽车恍若黑夜中的幽灵穿行在雨幕之中，片刻便消失在夜色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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