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琴音

一个女人被痰封了喉，只见一个僧人扑了过来，和那女人口对口。

        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

        “和尚！你一出家人！众目睽睽之下！”

        僧人是在帮着那女人吸出被堵住的那口痰。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僧人的颈部。

        “没有喉结，是个女人！”

        痰被吸出来了！僧人也摘下了僧帽，果然是个女人！

        南青葙一笑，他听到了驼铃声，立马往暗河入口而去，小恩带着那孩子来了，他扑了过去，接过那孩子，孩子还在哭。

        “别哭！别哭啊！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突然南青葙明白过来，那个假扮僧人的女人是——天女！

        萧雪见给柏青奕打电话没接，立马又给小五打，接通。

        “小五，师傅去哪了？”

        “老柏啊？”小五找了一圈，没看见，“估计又去写生了吧！”

        “你们回直白村了？”萧雪见问，“不在南篱书局吗？”

        “书局是收不到信号的，你笨啊！”小五说，“南青葙给我们开了个任意门，直白村直通南篱书局。”

        萧雪见一笑，“任意门！他当这个书主还挺熟练的！”

        萧雪见收拾了一下，出门。她和制片约好，现在赶往约定的地方。出地铁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手中拿着盲人棍。地铁人太多，她站在电梯旁，不敢走。萧雪见上前，问：

        “您去哪？”

        女人说：“上面的商城！”

        “正好，我也去，你跟我一起吧！”

        “谢谢！麻烦你了！”

        萧雪见领着她上了直梯，然后进入商城。

        “您是要去哪？”萧雪见问。

        “三楼的风雅颂乐器行！”女人说。

        “那我送你过去吧！”萧雪见说，“今天商城的人很多。”

        “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女人歉意地说。

        “没事！一会儿就到！”

        萧雪见又领着女人上到了三楼去了风雅颂乐器行，原来是个古典乐器行。

        “莫老师，您来了！”风雅颂的店员迎了上来，“今天怎么换助理了！”

        女人一笑，“是好心人！小艾今天有事儿，所以我自己来了。”

        “莫老师，您提前说，我们派人去接你！”

        女人一把抓住萧雪见的手，“谢谢你！”

        “不客气！我走了！”萧雪见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她飞快地往五楼而去。在上五楼的电梯上，她左右看着，在人流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师傅！师傅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看着柏青奕要去的方向是——风雅颂乐器行！

        “这么巧！”她狐疑。

        “我说大小姐，你迟到了！”约的制片人朝她走来，“幸好投资商也晚了，赶紧的！”

        他们俩风风火火地往约定的地方而去。

        等她忙完后，她折回到三楼的风雅颂乐器行，那女人和柏青奕都不见了。

        “难道我看错了！”她拿出手机给柏青奕打电话，电话这次居然接通了，

        “师傅！你现在在哪？”

        “你查岗啊！”柏青奕说，“我还能去哪？”

        “刚才为什么打不通你电话？”萧雪见问。

        “在外面写生，没有信号！”柏青奕说。

        “我刚才出来和朋友谈事儿，好像在人群中看见一个人，很像你！”萧雪见说。

        “一定是你看走眼了！”柏青奕笑着说。

        站在人流中的柏青奕看着已经下到一楼的萧雪见。他重新回到三楼的风雅颂乐器行。

        “柏先生！”风雅颂的店员走了过来，“莫老师，我们已经派人送回去了！”

        柏青奕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那女人还是依旧穿着僧袍恢复僧人模样，商队里的人也不去探究她扮僧人的缘由。

        小恩说，“扮僧人去沙州，僧人是去莫高窟，她估计也是要去那的。”

        南青葙吃着干粮，悄悄地打量着那个女人，隐藏在僧人中，想必是有谁特意托付的，中原女子的样貌，看举止很是端庄，应该出身不俗，年龄也不过十七八，正是待嫁的年纪，去莫高窟找人？逃婚找恋人！

        她吃得很少，被救的女子家眷，端着一碗热汤朝她走去，她感谢着，接过了那碗热汤喝着。

        “掌柜的，莫非相中那女子了？”小恩轻声地问。

        “以前见过吗？”南青葙问。

        “很面生！”小恩说，“那么白净，应该不是本地人！”

        “那些僧人呢？”南青葙问。

        “僧人常往来，他们四处化缘，然后回沙州建窟塑佛！”小恩说。

        南青葙点了点头。

        “掌柜的，你先睡吧！”小恩说，“风沙得持续到明天早上了，你就踏实的睡吧。”

        南青葙点了点头，裹着毯子依靠着货物睡着。他回到了南篱书局，刚要离开，门又开了，柏青奕出现。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南青葙，看着一身黄沙的他。

        “沙尘暴！”

        南青葙点了点头。

        “你这是？出直白村还是回？”

        柏青奕只是一笑。

        他不愿意说，南青葙也不深究，“我得去洗个澡了，这全身上下得有个四五斤的沙子。”

        南青葙回到自己家，洗完澡，突然有些饿了，打开冰箱，空的！正在犹豫要不要点个外卖，手机响了，是萧雪见。

        “刚才打你电话，无信号，又去甘州了？”

        “刚回来，遇上了沙尘暴。”

        “没事儿吧？”

        “嘴里现在都是沙子的味道。”南青葙说。

        “所以发你的照片也没来的及看？”萧雪见问。

        南青葙连忙点开她发的照片，看着那几幅飞天，“怎么这么莫奈？”

        “不和你一个毛病吗？”萧雪见打趣。

        “貌似是她！”南青葙嘀咕。

        “你找到她了？”萧雪见紧张地问。

        “应该是她！”南青葙说，“她应该出身世家，听口音像是东京人，千里迢迢地去沙州莫高窟，想必是去找一个人！”

        “恋人？”萧雪见说。

        “我猜测也是！”南青葙说，“她医术应该不凡！”

        “会不会也出身太医世家？”萧雪见推测。

        南青葙突然沉默了。

        “雪见，外卖到了！”楣姐的声音。

        “我得吃晚饭去了！”萧雪见说。

        “嗯！”

        电话挂了后，萧雪见发呆。

        “干嘛呢？和谁打电话？认识的新男人？”楣姐问。

        “我饿了！”萧雪见直奔她的外卖。

        南青葙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是骆姐。

        “临时一活儿！”骆姐说，“明天一早飞上海，去录制一期《古风》，介绍中国传统文化的节目，你录制的这一期是有关古琴的，所以要去古琴制作工坊。”

        “古琴？行，你把资料发给我，我先熟悉一下！”南青葙说。

        “好！”骆姐挂了电话。

        一会儿就收到了古琴的资料，他开始仔细地阅读着。

        “古琴是中国最古老的、活着的音乐，也是中国文人的音乐语言。对于古人来说，古琴的角色不仅是一种音乐，更是一种艺术，是一种‘道’。所谓‘琴道’，就是学琴、弹琴的人，通过古琴的演奏去了解这个世界……”

        南青葙一到古琴制作工坊，就开始录制。古琴的制作有十二道工序，从选木料开始，历代古琴制作首重选择良材。面板宜选天然干燥的桐木或几百年的杉木，底板选用坚硬的梓木。均须纹理顺直、硬度适中，且无疤节和虫蛀。所谓“选材良，用意深，五百年，有正声”。

        十二道工序录制了整整三天，第四天是古琴演奏部分。

        “特意邀请了一个特别的古琴演奏大师来！”骆姐说。

        “特别？”南青葙很好奇，刚说完，就听见了一阵嘟嘟嘟什么敲打地面的声音，闻声而来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一身古风装扮。

        “莫老师好！”工坊老板余钟暮恭敬的招呼。

        女人一笑，坐好，就开始摸琴，非常细致，摸完一笑：

        “仿的是凤鸣！”

        “对，北宋凤鸣古琴！”余钟暮笑着说。

        女人静默一会儿，然后开始弹奏《广陵散》，中国古琴十大名曲之一。

        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居然能把琴弹得如此震人心魄。

        演奏结束后，余钟暮说：

        “《广陵散》又名《广陵止息》,乐曲原是东汉末广为流传的民间音乐,被推测为以战国时期聂政刺韩王为题材的大型器乐叙事曲。它以磅礴的气势,独特的风格,庞大的结构,表现了一种慷慨激昂的英雄气概,受到琴家们的推崇。”

        南青葙还停留在磅礴的乐曲中回味着，他看着那女人，怎么感觉有些熟悉，他连忙翻出自己的手机，翻看着萧雪见发给自己的那几张柏青奕画的飞天，神韵很像，他的眼前又闪现那个扮僧人的女人。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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