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动手

我急忙站起身来跟上爷爷，临走时给了老邢一个“委屈你了”的眼神。

        到了里屋，爷爷的神情明显柔和了许多。他看着我的脸有些失神，就好像是要把我现在的模样都记住一样。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这么让爷爷盯着看。

        “你和你父母关系如何？”过了许久，爷爷突然开口问道。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地说道：还好。

        爷爷拿了一张纸条递给我，语气柔和地说道：这才是你的生辰八字，自己看了就把这张纸处理了。

        我拿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的确和之前的生辰八字不太一样了。

        “大了一整岁。”我小声地说道。

        爷爷没有说话，我将手中的小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嘴里，那味道是真的不太好。

        “你离开我的时候，是几岁？”爷爷看着我问道。

        “七岁。”我回答道。

        爷爷摇了摇头，语气低沉地说道：少了一岁。

        什么叫少了一岁？

        “有时间跟我回老家看看吧，你就明白了。”爷爷长出了一口气，转头再看向我的时候，眼神更是犀利了不少。

        嗯，很懵。即便如此，我还是答应了一声，好。

        好像现在，我除了答应一声好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了。

        “你还记得老家那条河吗？小时候常带你去抓鱼的。”爷爷继续询问我道。

        老家的那条河？老家门口有河吗？我想了很久，脑子里依旧是一片空白。但是看着爷爷那有些期待的眼神，我点了点头说道：嗯，记得。以前我们常去的。

        听到这句话，爷爷的眼神突然便是暗淡了下去。他嘴角露出了一个我不太明白的笑容，但又是语气失望地说道：是吗？记得就好……

        那一瞬间，我自己都弄不清楚爷爷到底是希望我记得，还是希望我忘记这些事情。

        我想问清楚我和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话刚到了喉咙口，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明明已经这么多年都没有见面的人，今年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更多的都是一种激动。可是这激动过后，却是一种说不出的神秘了。

        “为什么生辰八字，会少了一年？”我看着爷爷，压低了声音问道。“为什么这件事情，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些事情你若是记得了，就是糟蹋我的名声了。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爷爷看着我说道。“就好像你的眼睛，总有一天会恢复的。”

        我的眼睛？

        和爷爷随意地几句聊天，倒是让我对现在的情况更是不能理解了。爷爷和我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可是我完全没有任何记忆。我都要怀疑这些事情到底是爷爷记错了，还是我出了什么意外都忘记了？

        爷爷说他要安排晚上的事情，让我先出去自己忙自己的。我答应了一声好，就是回到了客厅。

        老邢还在客厅忙碌，见到我来了，立马递给我一根红线，叫我帮忙牵到对面的墙上。

        “今天晚上，你有什么计划吗？”我问老邢道。

        “你是诱饵，现在做的一切都是用来保护你的。晚上就别出这间屋子了，说不定你没命回来。赵三秋的阴魂是最好对付的，张君雁的怨气最重。至于他们女儿的阴魂，今天在你这儿吃了亏，应该不会太直接地来找你麻烦。”老邢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脑子里又出现了另外一个想法。

        “那……冉煌季呢？”我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老邢的手倒是突然停顿了一下。很快，他又是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和我说一样。

        “那是于叔需要思考的了。”老邢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一下午，我都是看着老邢布置家里。他用红线围出了一个像是阵法的东西。带着我在这个阵法里走了好几次，确定我已经完全记住了路线才是敢进行下一步准备。

        爷爷一下午都没有离开过房间，也许是如同老邢所说，他是在自己准备什么吧。

        我一下午都是默念着自己的生辰八字，不能说是很难背，但是总有一种这里面好像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感觉。

        想着想着，我便是觉得困意来袭。晚上又是要熬夜，我直接是躺在沙上睡着了。

        渐渐有意识的时候，我现自己乡村小路上走着。好像对于这里我有点印象，是老家？

        前面有一个人不慌不忙地走着，我应该是在跟着他走吧？

        “于戈，我这次出门时间有点长，你自己在家里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管遇到什么麻烦等我回来再解决，知道吗？”前面那个人开口说话的时候，倒是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张脸的面孔很是熟悉，可是我一时半会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嗯！”我答应了一声，上前跑了两步，跟着那个人肩并肩地走着，又是问了一句道：那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那个人拉着我的手继续走着，又是叮嘱了我很多。说来说去都是要我一个人在家自己注意安全的话，我一个劲儿地点头答应。

        马路上停着一辆汽车，见到车后，那个人摸了摸我的脑袋，说了一句：我就先走了，你回去吧。自己注意啊。

        我又是答应了一声，站在路边就是见到他上车离开。

        我转头往回走，没走几步路便是感觉好像四周是有什么东西跟着我。紧张地查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是我太紧张了吗？我心想道。

        继续往前走，我感觉到跟着我的东西不光只有一个，那个数量正在增加。心想不好，加快脚步就是往家跑，没跑几步，我现我根本找不到家在哪儿！

        我意识到我被包围的时候，没有一点惊慌，反而是抓紧了脖子上的檀香珠。

        “杀了他……”

        这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我的耳边，我强行冷静，可是当那一群黑漆漆的东西冲向我的时候，我还是慌张到不行！

        但是我没有逃，反而是站直了腰，用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你们来试试。

        那一瞬间我彻底懵了，我是谁？这是哪儿？我又是在做什么？

        “于戈！”

        老邢一声大叫，把我彻底吓醒。我从沙上腾的一下坐起，见到老邢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怎么了？

        我满头大汗，手脚冰凉，老邢有些着急地看着我，见到我醒了，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以前……小时候的事情？

        “做噩梦了。”我简单地说道。

        老邢不太相信地看着我，又是询问了我一次道：只是做噩梦了？

        我点头答应了一声，重复道：只是做噩梦了，我没事。难道我刚刚……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刚刚，一直在默念一句话，我听清楚了。”老邢直接地回答道。“是你的生辰八字，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生辰八字。”

        听到这句话，我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爷爷之前才交代我不要把生辰八字告诉其他人，结果现在就……

        “你放心，我没记住。”老邢安慰我道。

        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老邢说的这句话，我有些不太相信。不过老邢话都说出口了，我也不能继续追问什么，只有强笑着说了一句好。

        老邢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但又是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我坐在沙上想了半天，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大概便是我做的梦，就是我小时候生过的事情。

        那个人，是爷爷？

        明明才睡醒，我却是已经想不起梦里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就只记得那一条乡间小路。

        晚上，老邢又是给我点了一枝香，不用吃饭，我便是有了饱腹感。

        爷爷已经安排好了所有计划，我就只用坐在沙上等着，冉煌季总会来找我。到时候，他和老邢先把4-4的命案给处理好，再来帮我对付冉煌季。

        老邢说，我只用记得如何在阵法里行动就好，死活别出来。

        想来，他们又是愉快地把最简单的事情交给了我，他们要面对的，就是各种麻烦。

        半夜十二点，门外又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今天和前几天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大概是知道爷爷和老邢都会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所以有一种这些麻烦都不算麻烦的错觉。

        锁芯转动的声音响起时，老邢挡在了我的面前，手中握着一张黄符。

        “问清楚一些事后再动手。”爷爷只是交代了这句话。

        老邢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当门只开了一个缝隙，露出了门外一个看不太清楚的影子，老邢便是手疾眼快地打出了黄符！

        黄符的破空声我听得很清楚，我见到一团黑雾直接透过缝隙撞到了黄符上，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刑名啊刑名，这就是你的欢迎方式？”冉煌季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冲着老邢笑了笑。“哟，今天还有客人啊。让我看看是谁……”

        话音刚落，爷爷便是不慌不忙地从沙上站了起来。冉煌季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是僵硬，看来，爷爷和冉煌季的确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当初没死？”冉煌季语气有些激动地问道。

        “这句话不应该我问你？”爷爷反问道。

        嗯，作为一个吃瓜群众，我对现在的局面，很是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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