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

“与我说说看，这秦风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他又是什么样的背景。之前的消息是否属实？我想知道这小混蛋的一切消息，”沉默了几天的颉利可汗咬牙切齿的说着。

        要问他最恨的人是谁？

        以前他会说是突利、夷男，而现在他一定会回答说是秦风。只因秦风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逼得狼狈不堪。

        这些年来，他多次入寇中原，虽遇到的抵抗越来越强，但最后他们突厥都能够趁机的赚上一笔。从未如像近半年这般倒霉，特别是上一次兵寇朔方的时候，动静最大却没有半点收获，反而与突利决裂了。那是突厥与大唐交锋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惨败，也令他那段时间里威望大跌。

        好在他经营突厥多年，有着一定的根基，还不足以因为一次失利就众叛亲离。就在他雄心勃勃、重振旗鼓平叛的时候。大唐给他一记沉重的当头棒喝，罪魁祸首就是秦风那堪称惨绝人寰的灭绝阿史那沾罕一战，害得他折损了一员心腹大将，灭他五六万勇士。但是秦风这两个字却因为那一战，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底。故而，不惜花大功夫大价钱调查他的一切。一些明面上的东西也在上一次调查中摸得清清楚楚。

        可如果说上一次秦风趁人不备偷袭而功成，那么，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硬战，他以微弱的兵力连败乌蒙与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他谋算秦风不成，反而损失惨重。

        “秦琼在李唐有着不败战神之名。秦风就是秦琼之次子，秦琼威名远播，可其人严于律已，对二子极尽严格之能事。长子秦战平庸，次子秦风却是天纵之才，此子年方十七，却文武双全，几乎无所不能，而今更是李世民的女婿……”

        义成公主将打探到的消息娓娓道来。

        这一翻话，颉利登时有一股大汗淋漓的感觉，秦风近来的表现委实有些惊人。尤其创出陌刀阵这种专门针对突厥骑兵的特点兵种，更是让他有一种突厥克星的感觉。

        待义成公主说完比上一次更为详细的情报后，颉利可汗没有正面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声：“秦风让唐誉为今世霍骠骑，而且还很巧合的与成名时的霍去病十七岁……”想着霍去病在历史上的成就：历史上的匈奴，难保不会成为现在的突厥，说到这儿，脊背也生出了一抹寒意。

        义成公主静静的站在那儿，不敢打扰颉利可汗的思索，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在突厥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见惯了突厥人奴役着自己的同胞，见惯了突厥人残忍的箭杀同胞为乐的景象，每每这个时刻，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既希望汉家重新威慑天下，让异族无不闻风丧胆，又不希望以李唐的身份而崛起。

        现在，汉家确实崛起了，而且强得出乎她义成公主的意料。有着大汉民族至高无上情结的她，有某些时候也为汉家儿郎的崛起而开怀，可更多则为前途渺茫的隋朝后裔而担忧。

        现在眼见凌辱、摧残着她身心无数年的突厥大汗落魄至此，义成公主有一种毛发俱欢颜的喜悦与快感，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原女性，她以柔弱的身体，强颜欢笑的承受着各种乱沦之苦，她能不恨吗？

        是的，义成公主有理由痛恨这些该死的突厥男人。哪怕她在这儿有着“皇后”之名，可他一点都不开心，因为她知道，所有人都只是将她视为汗王发泄的工具，而无半点尊重之心。而突厥的四任汗王也确实是这么做。

        那一天，阿史那社尔、执思失力惨败的消息传来，颉利大怒之下，竟尔又一次当着杨政道的面，对她进行百般折辱，对她大发兽性，仿佛将她视为仇人一样，做事十分残忍的事情，至今，她走路都是蹒跚而行，身体上是伤痕累累，心灵中更是千疮百孔，脆弱不堪，若非为了心中的执念，她早就一死了之。

        “玉儿姐姐，你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可是却害苦了我。”义成公主噙上一丝丝悲凉的笑容，她是前朝皇室中最为优秀的女子之下，与秦风的母亲杨玉儿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当时的义成是出了名的天之骄女，她美艳绝伦、才华无双，有着不弱于男子的才智，同样是名满长安的杨玉儿与她相比，弱了不止一筹，当时，与杨玉儿交好，又何尝不是一种炫耀与打压？因为只有与出色的人在一起，才能反衬出她义成更为优秀的一面。她为人比较张扬，杨玉儿则内敛，两人处在一块，确实让他义成享受到了无数的赞赏，也正因为她的出色，她的争强好胜，导致她成为突厥的可敦，且有了现在的悲惨际遇。而让她打从骨子里瞧不起的杨玉儿却拥有着美满幸福的家庭，并生出了一个让突厥可汗都为之畏惧的好儿子，这一点，她义成是万万比不上的。

        义成公主独处时，也曾怀疑过，也曾想过，自己如果不争强好胜，结局是不是与现在相反呢？不过她也知道，事实不容改变，她在中原名声狼藉，已经无所改变，哪怕大隋在杨政道手中重新大放异彩，她也绝对没有好下场，因为一个皇帝，一个皇室的名声，容不下她义成公主，哪怕她在这其间发挥出不可磨灭的作用也于事无补。

        可是，她真的不在意什么荣归故里，也不在意那万人表面上尊重而内心鄙视的眼神。

        她在意的只是信仰，她早就知道，不管是信仰功成，还是信仰破灭的那一天，都将是她解脱的一天。

        对此，义成公主早有觉悟。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眼前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颉利可汗同样有想着过往经历。

        在颉利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启民可汗，无数次笑对所有突厥战士道：“记住隋朝给予我们的耻辱，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们能够百倍的还给他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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