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187、寂寞

六路大军分拨开拔，开始缓缓的往西方慢慢行走，而李景仁的年纪实在有些过小了，不适宜在大军的其他地方出现，所以他是作为李道宗的亲兵一直跟随在父亲的身边的。

        作为李靖的副手，李道宗是第二拨离开长安的，麾下的军队则差不多有两万人。在这两万人中，七成人是战斗的主力兵种，剩下的三成人则是辅兵，负责着军队的后勤。

        军营里苦吗？若是拿这样一句话来问一下李景仁，估计会得到一个摇头的答案。那再去问问其他的兵将呢？那估计听到的回答也差不出许多。

        李景仁说不苦，是因为他是一直跟随着李道宗一同走的，衣食住行和他父亲这个行军总管的标准几乎是没什么差别的，平时自己身边的人也都熟悉的很，是老方和他的那帮兄弟。所以对李景仁来说，这一路的行军对他真的是没什么不习惯的地方，除了厕筹这东西用着实在是恶心了点，他倒是真没觉得有什么吃苦的地方。

        而其他的兵将说不苦，则是他们早就已经清楚，这出征的路永远是最轻松的，一天行军的路程才不过四五十里地，遇上难走的路途那度就更加慢了，这般轻松的赶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要走到战争的前线上，那时间还久远得很，李景仁默默的在心底算过，若是以这个度的话，怕是这一路得走上两个多月。

        在这般枯燥的走了有一周多后，李景仁终于是耐不住性子，在一顿饭吃完后找上了李道宗，在现他现在并没有什么事情做时，李景仁开口问道“父亲，我们行军的度似乎是有些慢吧？”

        李道宗放下了随手拿起的书，抬眼看着就李景仁道“哦？你能看出来这行军的度？”

        李景仁点点头“差不多能估算出来吧，像今天我们差不多行了还不到四十里的路程。”

        李道宗赞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到“不错，今天差不多就是走了这么远，看来你的观察力还是可以的。”

        “父亲……这么慢的度，会不会贻误战机啊？别不是等我们到了吐谷浑的时候，这场仗都打完了。”

        李道宗摇摇头“贻误战机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对这行军度有疑问，我也能理解，毕竟我还没有教过你大规模行军的东西。”

        说完，李道宗扯来了一张羊皮的地图，开口问道“你可知陛下为何要分六路大军来攻打吐谷浑么？”

        李景仁看了看地图后，有些疑惑的问到“不是为了从各个方向夹击吐谷浑吗？”

        “你看着这几处地形，哪里有夹击的意义在。景仁，你要记住，这大规模的行军，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粮草后勤的事。十万大军，听起来颇为雄壮，但是景仁，你觉得边境上有哪座城市能一下供应得起这么多的军队来？”

        李景仁挠挠头，在脑中过了一下这句话后，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所以这便是大规模作战之时，必须将军队分为多路进军的意义。这样既能缓解这一路上经过地方的粮草压力，同时也能让军队变得更加灵活。”

        看到李景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李道宗的心里对这个儿子也多了一分满意，当他见到李景仁似乎想通了的样子后，他便指着地图开口说到“这条路线便是我们长安出的这三路大军所要走的道路，这来来回回的六万人，所要经过的全是同样的驿站和城池，所以我们便要给这些地方一些缓冲的时间来让他们征集粮草。”

        李景仁听到这，脸色立刻就变得有些难看了，他声音有些艰难的问到“父亲的意思是，我们这三路大军的行进度其实是相同的？”

        “不错，所以即便到了前线也要稍等上一段时间，待大军完全集结以后才是战争真正开始的时候。”

        李景仁实在是想开口埋怨两句，但他最终也没敢开这个口，最后躬身向父亲道了声谢后，他缓缓退出了营帐中。

        “二公子，怎么垂头丧气的啊，莫不是挨了大王的训斥了吧？”

        刚出了营门，一个正蹲坐在营门啃饼的亲兵就冲李景仁打了声招呼。李景仁勉强的笑了笑，摇摇头道“训斥倒是没有，但是我想到，还要很长时间才能到前线，这心里觉得有些失落而已。”

        “这有什么可失落的，二公子你去看看那些老兵油子，他们可是恨不得永远都是在出征的行军道路上呢。不过怎么说好，毕竟这次的大总管是代国公，他老人家行军一向是谨慎细致，这比别的总管进军的度稍稍慢些也是正常的。”

        李景仁勉强的向他笑了笑后，就往外走了走，开始观察起这忙碌的军营了。

        现在的时间差不多还是在冬天，这天总是黑得特别早，当这一个个营帐被扎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完全黑下来了。

        一天六七个小时的行军，实在是没法耗尽这些兵士的体力，所以尽管这营帐中大多地方都是暗着的，但是喧闹的声音总是难以停歇下来。

        在李景仁默默的观察着军营的时候，他的父亲李道宗也在悄悄的看着他，在李景仁呆了许久以后，李道宗上前轻轻的拍了他一下肩膀，开口说到“是不是有些后悔了，觉得这不是你想象中的战争？”

        李景仁一惊，回头看到来人是自己的父亲后，这心里才安稳下来，他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到“我没有想到一场战争居然还要有这么多的准备，虽然这两年父亲您教了我许多，但是亲眼看到后我才是明白了这战争远远没我心里想得那般简单。”

        “参与一场战争，远不是有了一腔热血就足够的。在大战未起之前的这些准备，才是考验一个人是否真的有能成为将领的潜质。所以你想走上这条道路，那要的便是得耐得住这番寂寞，只有这样，你才能迈向你目标的第一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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