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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课内课外


一夜在半睡半醒中很快就过去了,清晨,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我因为也没怎么睡着,凌晨四五点就在聆听着它们的声音,那是早鸣的公鸡没法比的美妙音符,它们都在窃窃私语着,仿佛互相传递着思想观念,或者呢,哪里有虫子吃啦,在或者是在表达对对方的爱慕之情。&1t;/p>

        这些羞涩的问题当时的我只是懵懵懂懂,听大哥哥大姐姐们经常开玩笑说长大谁会嫁给谁,然后谁又开始喜欢谁。自己也常在小说中看到谁追的谁,谁又娶谁当了妻子,谁又把谁当成了情人等诸如此类的话语。&1t;/p>

        但我是觉得这里的麻雀是为了清晨清新的空气和秀丽的村庄而歌唱。我也常常把它们的叫声当成美妙的音符,用来填充空洞的心灵。&1t;/p>

        在这寒冷的冬季,我常常也会在自家门前撒点小米,等着麻雀前来啄食。它们离我近点,那唧唧喳喳的音符便更加的清晰,它回荡在山谷中,显得是那么动听与灵性。&1t;/p>

        我自己也早早的就爬了起来.,洗刷完毕,背着有些破旧的书包,放好纸笔墨水还有两本课外书就向学校走去,96年的中国农村,到处都是泥巴路,一下雨更是倒霉,只能穿上软皮长靴,不然鞋子肯定沾满了雨水和泥巴。&1t;/p>

        有时候我们也会把鞋子上套一个塑料袋,这样才算放心。这些可能都还算比较好的情况,在这乡村,有的地方甚至都没有路,其实就像鲁迅在小说故乡里说的:“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只不过他是隐喻,而在我们这个村子则是现实,很多路都是村子里的有心人通过砍伐铺垫石子而成的。&1t;/p>

        一条条的小道像黄河般蜿蜒曲折,朝阳从东边悄悄的露了半边脸,天公也算作了美,不下雨我的心情自然也好了很多,我哼着小曲边跳边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1t;/p>

        正在那小路的转弯处我呆住了,是李春玲,对,一起长大的,她化成灰我都认识,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只能说:化成灰。对,她现在并不能化成灰,那是我假想的结果,我假想的结果,自然也是我内心真实的情感。&1t;/p>

        她梳了两只羊角辫,正半蹲在地上手里拿了根木棍在画着什么。她好像挺专注的,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我很好奇,悄悄的走到她的身后,俯身看去,只见她画了两个小人,各自背着书包手拉着手,小人脸庞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看得清她们嘴角流露出的微笑。我正在想李春玲画的是谁呢?她突然回过头转过身来。是的,她现了我,她又惊又喜,朝我傻笑,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1t;/p>

        “哈喽,姐姐,知道这是你的必经之路,我已经在这等你二十分钟了哦。我们一起去学校吧。”李春玲向我说道,她的表情很自信,也有一些得意。得意,我想她一向都是如此。&1t;/p>

        “走了,谁让你等我了,你别跟我一起,帮着别人说话的人,你也别叫我姐姐,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呢,我高攀不起。”我毫不领情的说道。&1t;/p>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我的后面。这就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权威,让她可以马上随着我的思路,臣服于我,这是当时我冰冷的内心中有的黑暗与可怕的虚荣,他们混合在我的血液里,穿透了我的思想。&1t;/p>

        我们是走读生,还有很多同学都在学校里面住。我们学生生涯过着早去晚归的日子,我走的很快,李春玲总是在后面大声喊道:“姐姐,慢一点,慢一点”我假装没听到,快步的向学校走去。&1t;/p>

        我和李春玲的家到学校大概是5公里的样子,她也只得迈开步伐,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我看看她冻的像红苹果的脸蛋,又有些不忍心,有段时间我真的想和她畅谈一番,因为对于我这种平时沉默少语的人来说,找个人来聊聊几乎是一种很奢侈的事情。&1t;/p>

        但是基于对她的怨恨与强烈的情感嫉妒心战胜了自身这种孤寂的心理,又无动于衷的接着前行。&1t;/p>

        在学校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一天轻轻松松的就过去了,要问自己学到什么,那还真没有什么可说道的,我坐着靠窗户的位置,因为学校单面靠湖而立,总能看到这冬季湖面的水被那青烟笼罩着,一层层的水雾就如同我的心一样,看不清楚是什么模样。&1t;/p>

        其实我倒是也挺喜欢学校的时光,至少不用我一个人,那么无聊和孤独。大家在一起打打闹闹,课间十分钟有说有笑,倒也显得轻松自在。&1t;/p>

        那时候的教室跟现在可是没办法比较的,小木凳子,小木桌子,如果胖一点的小孩肯定坐着是不舒服的,屁股大的就更不用尝试了,一天坐下来倒也不如站着来的自在。&1t;/p>

        学校操场是我们搬来石头和沙子一点点填平的,那时候男孩子开始搬很大的石头,我们女孩子用装米的蛇皮袋在河里打捞起来粗沙子和细沙子,最后盖在石头的上面也就慢慢的成了操场,但这种操场是经不起雨水冲洗的,再后来我们学校的几个老师商量买了几袋水泥和沙子混在一起也就比较坚固了。&1t;/p>

        在这乡下的学校,每年我们穿的衣服都有来自县城小孩的救济,那时候我们总是一阵疯抢,因为我们还不会顾及到一个词语:“自尊”,也不会害怕别人笑话,原因很简单,大家都是这样,每年都有,年年如此,这也就形成了习惯。&1t;/p>

        后来再回想起来,那时的我们倒也真是不该如此,那不劳而获之物竟成了我们毫不顾忌疯抢的对象。&1t;/p>

        我因上学比较晚,那年正好读初三,每次他们去抢衣服我都躲在教室里不出去。因为我从来也不缺衣服,虽然我和好多的同学都是一个样子,在衣服上有几处小补丁,但都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那时候的我们对于吃穿还没有那么多的讲究。&1t;/p>

        真要论起在学校里的经济状况,我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因为我家就我一个,父母虽然“抛弃”我去了南边打工;金钱上我却是从来都不缺的。在我的印象中,我就不是个缺钱的人。对于农村的娃,如果身上有充足的银子,怎么用钱才是我们该头疼的问题。&1t;/p>

        下课铃响了,李春玲马上从自己课桌旁飞奔过来,看她那神情显然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1t;/p>

        “放学回家吗?还是一起出去玩儿,明天可是放假啊,你要不就和我们一起去玩儿吧,反正呢,这么早回家也很无聊的”她俏皮的说。&1t;/p>

        你们,还有谁?我心里想着,却始终没有说出来。我承认自己是一个无聊的人,少言寡语,有时候还不解风情。其实,我倒也很羡慕李春玲那种无所畏惧,不管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的性格,而我总是会在聚会的场合冷场,说着与特定的场合不相符合的话。&1t;/p>

        时间长了,大家就给我起了个外号:“冰美人”,意思是说大家都感觉我冷冰冰的,可能有些自恃清高。我对这冰美人的称号倒是不以为然,有褒有贬,便也不去理会。只是知道这个标签将会伴随着我整个学生时代。&1t;/p>

        “不去,你们去玩儿吧,我回家了。”我看也没有看她直接说道。&1t;/p>

        “我们一起去吧,肖雨,我们都去呢,如果玩儿的晚点了,也没事儿的,我送你回家,你不用担心。”一个黑黑的男生跑过来对我说道。他叫章虎,也是我们村的,和李春玲一样,我们都是同班;在学校他的学习还不错,为人特别的仗义,长得高大魁梧,就是有点横向展,胖胖的,有点虎头虎脑的,因此,我们都戏称他为虎子哥。&1t;/p>

        虎子哥在我心中就像一个憨厚实诚的大哥哥,她坐在我的前桌,每次没有橡皮和铅笔的时候,我都会用脚踹他,他就回头小声问我这次要什么?说来奇怪,每次这样他倒也不生气。&1t;/p>

        记得有一次他可能在想什么事情想得入神,正着呆,我现自己的钢笔墨水用完了,怎么用力甩都不能在作业本上清晰的写出字来,就像往常一样踹了他一脚想拿他黑墨水来用,这次可坏了,他像是丢了灵魂一般,先是一呆,然后哎呀的一声站起来。&1t;/p>

        前面讲课的可是我们语文老师,也就是我们的班主任,灭绝师太一般的人物。那次他被罚站了整整三节课。至今我都感到有些愧疚之情。&1t;/p>

        本来我不太想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儿的,可能是从很小的时候自己就独立惯了,那种一群人一起做事情并不是我所喜欢的。更多的时候我喜欢独处,但当自己独处的时候又特别的想有个人陪我说说话,这可能就是人矛盾的地方,就如同很多结过婚的人羡慕单身人的自由,单身的人又羡慕结过婚人有个完整家庭。&1t;/p>

        反正最后还是他们说服了我,我们相约在黄昏之后,太阳慢慢的沿着山边沉下去,我们去小溪里抓了螃蟹和虾子,听那晚风吹过河面的声音,我们在山涧里欢笑着,这样的光阴对我来说并不是很多,虎子哥,李春玲,还有邻居村的两个同学。&1t;/p>

        我依旧如同往常一样不怎么说话,就是偶尔帮他们提下早就准备好的塑胶桶,那红色的塑胶桶里面装满了我们的战利品,螃蟹,虾子,泥鳅,就连青蛙我们都抓回来了,“这么冷的天气也可能只有我们才有这闲情雅致吧。”我在心里自嘲道。&1t;/p>

        这冬季的黄昏天气慢慢的冷了下来,也变得有些阴沉。大家也都有了寒意,脚下的路开始变得十分模糊,我们商量之后散了场。回来的路上,天算是彻底的黑了,因为是大好晴天,到了这晚上天空出现了一轮弯弯的月亮,像个镰刀一样悬挂在高空中,我想起了爸爸对我说的那句:“小孩子是不能说谎的,不然那天上的月亮,那个像镰刀一样的亮的东西会在晚上跳下来割掉你的耳朵,那个英国的画家叫什么高的?对,梵高,听说就是这样被割掉耳朵的;爸爸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我承认,我开始想爸爸和妈妈了。但我马上又在心中反驳道:“什么英国的画家,明明是荷兰的后印象派画家,再说他的耳朵才不是月亮割下来的。&1t;/p>

        月亮是我的朋友,对,他是我的朋友,他给了我光明,我天真的想:如果长大了不可选择的要嫁人,那么我就嫁给月亮吧,它总是在我最孤独的时刻陪伴着我。我是不应许他们侮辱我的朋友的,即使是我最亲近的人都不可以。我低着头边走边想,似乎忘记了还剩下一起的李春玲和虎子哥。&1t;/p>

        月亮更亮些了,我们三个人走在这月光下,影子被拉长,李春玲不停的跟虎子说着话,我并没有听完整他们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一些学校的趣事,谁又给谁递纸条了,谁又和谁看对眼了,这些八卦的问题。读初三的时候,谁对谁传达爱意传递纸条这些话题是很敏感的,也只有李春玲像个大男孩一样口无遮拦的全都一股脑的抖露出来。&1t;/p>

        “肖雨,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些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虎子哥侧头瞅瞅我。&1t;/p>

        “没事儿,我觉得今天太晚了,我们走快一点吧。”&1t;/p>

        夜里,微风又轻轻的刮了起来,吹散了我和李春玲的头,我第一次觉得李春玲在夜里是那么的美,在月光淡淡的照耀下,她的脸颊不再那么黑,原来白起来的她也可以这么美的。&1t;/p>

        那晚,我们各自回了家,虎子哥想要护送我回去,被我直接拒绝了,虽然我胆子小。但那个平时大大咧咧的李春玲在晚上总是个胆小鬼,这点在我们村的人都知道。我可不想那小鬼到学校又跟同学说我们丢下了她,独自回家了。毕竟啊,我比她大一些嘛。&1t;/p>

        “姐姐,明天周末,我们还是出去玩儿好吗?你我还有虎子哥就我们三人。”李春玲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满怀信心的问道。&1t;/p>

        “明天再说。”对于李春玲我依旧是斯巴达式回答,简单直接。&1t;/p>

        我们相互做了别,虎子哥沿小路送李春玲回了家。&1t;/p>

        我独自走在这乡间的土路上,那不到一米宽的土路此刻就冰冷冷的躺在大地上,我低着头,看着它,它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躺在那,我踩着它,它也不叫痛,我渴望它能叫出声来,我希望花草树木都能叫出声来,他们并不是妖怪,他们也不能吃人,只要陪我说说心里的话就好。&1t;/p>

        哪怕他们是妖怪也不要紧,他们或许可以变成我父母的模样,来疼爱我,让我环绕着更多的爱。是的,我下一秒钟可能会被这大树幻化成的妖怪吃掉,可那又能怎样。至少此刻我的内心是幸福的。&1t;/p>

        我可以对全世界说:“肖雨,你是一个幸福的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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