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闹鬼事件

母亲走了不久，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偶尔还会想起她那句：“小雨，你要考上好的高中我回来给你做伴读啊”。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种奢求！或者是她又用来忽悠我的小把戏。&1t;/p>

        那时候，我还是信以为真了，我对自己的学习成绩开始上心了。有时候不懂的习题，我也会主动的去问小铃铛。  &1t;/p>

        “哎呦，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她这时又打趣的开始调侃起我来了。&1t;/p>

        这段时间，村里也变得比以前安静了许多，青年务工的人员基本上都已经远行了，留下来的无非是老人、妇人、小孩，或者是身有残疾的人。&1t;/p>

        人们慢慢的脱去那厚厚的棉袄，开始穿些大褂子，中山装、毛线衣之内的衣服。&1t;/p>

        只是，到了晚上，寒风在山涧里来回奔走的时候，我又把那厚厚的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以免被这换季的气候给整感冒。&1t;/p>

        老黄牛在庄稼地里哞哞的叫着，挂着犁耙，辛勤的耕种着；羊群在山坡上咩咩的唤着晚霞与夕阳，吃饱了，它们就尥蹶子似的在山坡上疯跑着。生活过的最舒服的还是那圈养的肥猪，它们从来都是饭来张口、无所顾忌，主人会给它们端来可口的饭菜，它们只需要在那石槽边静静的等待就好了，只是到了过年的时候，难免给它们来上一刀，这时候就是真正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1t;/p>

        在学校，小铃铛开启了她的开挂模式，一路从年级第二十几名的成绩，飞奔到年级的第前十名的成绩，学习也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当然，我和虎子哥的成绩也是有所进步的。大家都在为这最后的几个月而拼命的奋斗着，一刻也不敢怠慢。&1t;/p>

        这时我们的放假时间由原来的每个星期两天，到现在的每个星期一天。我们的课桌上总是码着一层厚厚的书墙，上课只要低着头写作业，整个人就像全都缩进书海里一般，只剩下两条腿在课桌下偶尔晃动两下，依稀可见。&1t;/p>

        “听说没有啊？山洼里老张家的三只鸡被什么东西咬死了，那现场惨不忍睹啊，满地的鸡毛和骨头啊，估计鸡肉和鸡血都被吃光喝光了，”。回家路上一个妇人谈论着。&1t;/p>

        “是啊，肯定是那老汉去年没请天师钟馗来他家捉小鬼，才会召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另一个妇人小声的说道。&1t;/p>

        我走过她们身边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天暗着，远方的最后一道红霞也收了身，小路上经过黑黑的山洞我都健步如飞，总是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般，浑身开始不自在起来。&1t;/p>

        到家里，我第一件事儿就是把灯打开，我的神经开始紧张起来；飘忽不定的思想开始找不到方向。那一夜，卧室的灯光又是通宵的亮着。&1t;/p>

        第二天到学校之后，我一眼就看出虎子魔怔般的表情。&1t;/p>

        “虎子哥，嗨，你怎么了”？我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这才反应过来&1t;/p>

        “我、我没怎么啊？”虎子哥开始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这时候小铃铛也凑了过来。她一向不喜欢我跟虎子哥单独的谈话。即使学习到一半也会突然从前排跃过来。&1t;/p>

        “你怎么了啊？虎子哥，瞧你整的像个乌眼大熊猫似的”。小铃铛关切的问道。&1t;/p>

        “我估计，村子里面，村子里面是闹鬼了”。虎子哥的脸紧绷着，脸部的肌肉开始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我大脑翁的一声就想起了昨天那两个妇人的谈话。她们说起了张老汉家的鸡被咬死的事情，我原原本本的给虎子哥说了一遍。&1t;/p>

        “昨晚，我听到我屋后面有脚步声，黑子旺旺的叫着，我便爬起来想看个究竟。奶奶的耳朵不好使，她又睡得很熟，我就一个人出去了，然后我又听到猪圈里的猪来回的狂奔着，哼哼的叫个不停，我有些恐惧的向猪圈的方向移动，突然一个黑影从猪圈里梭的一下就朝山上奔去，我不敢靠近，也只是看到了一团黑影。”虎子哥详细的说着过程，此时的面色已经有些泛白了。我的后背感到了一阵凉意。&1t;/p>

        “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带着黑子去抓鬼，听村子里的老人说狗的眼睛可以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呢”。小铃铛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虎子哥，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1t;/p>

        她所说的黑子原先就是条流浪狗，后来虎子哥的爸爸把它捡回家收留了下来，黑子灵敏凶悍的性格很能讨余奶奶的喜欢，所以虎子家吃剩下的残菜剩羹都是黑子的美食；但这牲口又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到处跑着耍。该回家的时候不回家，但要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它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所以每次都弄得虎子哥和余奶奶苦笑不得。&1t;/p>

        放学后，我们三人约在一起，向着虎子哥家就去了。&1t;/p>

        余奶奶正在园子里镐猪草，准备给猪送上丰盛的晚餐。他家的猪每年都是村子里面喂的最肥壮的，这也的亏了余奶奶能干。而到了过年时候，他们却吃的很少，基本上有一大半的猪肉都拿到镇上去卖了。换回来的钱再给虎子哥交上学费和平时零碎的开销。&1t;/p>

        黑子今天也在家，一看虎子哥回来，就伸长舌头撒欢似的狂奔过来，摇着那粗壮的尾巴，讨的主人的欢心；黑子看到我和小铃铛就露出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仿佛我们这些不之客抢了他的风头一般。&1t;/p>

        余奶奶看到了我们，高兴的都合不拢嘴。脸上露出可亲的笑容，额头上的皱纹像是麦地里掏的那一道道沟壑，和着她眯着的小眼睛，显现出了岁月的痕迹。她招呼我们进屋里坐下，虎子哥用土壶给我们沏了茶。&1t;/p>

        他家的陈设很简单，客厅中堂上画着开国十大元帅及其领导人；下面摆着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关老爷，还有一尊弥勒佛像、财神、土地爷之类的。&1t;/p>

        我们经常笑虎子哥说：“你家这是把各路神仙都请了个遍啊”。他总是笑笑：“我一个都不信，我信命”。&1t;/p>

        晚饭在余奶奶家里简单的吃过，其实，我们都是怀着一种心思：“捉鬼”。&1t;/p>

        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我们陪余奶奶聊了很多，我还问起了村子里面有没有鬼神传说的事情。余奶奶目光很深邃，回头看看那摆在神柜上供奉的神灵说了句：“我家穷，有时候神仙们也不想来光顾，就导致小鬼出来作怪”。我们面面相觑，都露出了愕然的神情。&1t;/p>

        “你们先聊着，我先睡去了，我老了，精神不好，得早睡”。余奶奶看我和小铃铛没有走的意思，起身向着那土坯墙的卧室走去。&1t;/p>

        黑子在虎子哥的脚下显得很温顺，偶尔轻轻地哼唧两声，便又乖巧的趴在他的脚上。&1t;/p>

        突然，哗啦啦的大雨点打在了屋顶上面，风跟着也吹了起来，遥远的天际线忽隐忽现，在这黑夜里扯出了几道银白的闪电，大地接受了这瞬间的通明，又快的暗了下去。半掩着的门被风吹开，风直通通的向着我们三人做的客厅灌进来，虎子哥站起来去掩门。&1t;/p>

        “今晚还是算了吧，这么大的雨，早就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淋跑了，虎子哥，你送我回去，我、我怕”。小铃铛娇气的说道。&1t;/p>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依旧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响声，雨下的小一点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黑暗的夜空中穿梭着，滋养着这村庄的万物。&1t;/p>

        我和小铃铛各准备了一件蓑衣，虎子哥打了把破旧的雨伞，准备送我们回家，那八节电池的手电筒，在夜空中射出一道亮光，和着水珠的闪光，小雨珠便显得晶莹剔透。&1t;/p>

        正当我们出门的时候，黑子又疯似的狂叫起来，向着那右侧的猪圈狂奔过去，与此同时，那老母猪也狂跑的在猪圈里打着转，露出仿佛被人按在案板上，准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撕心裂肺的哼叫。&1t;/p>

        黑子在猪圈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不敢在朝前走去，它的叫声也由强到弱。一幅被什么东西征服了的模样，我害怕极了，躲在虎子哥的身后，不敢动弹。小铃铛也浑身哆嗦着。&1t;/p>

        虎子哥移动着小碎步向那边走去，我们便也跟随了过去，这段距离并不是很远，我们却蹑手蹑脚的走了好久。虎子哥此时关了手电筒，我知道那是免得被对方现的意思。风吹得更厉害了，要靠近猪圈的时候，虎子哥猛地打开手电筒，一股强光向着猪圈内照去。&1t;/p>

        小铃铛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猪圈里面有一个长毛鬼，正半蹲在猪槽边吃着猪食，他看见这边的光线射到他的眼睛里，就疯狂的跳出猪圈向我们扑过来，那恶心的猪屎味让我差点吐了出来。&1t;/p>

        此时我才看出来，他原来是一个人，那浑身湿透了衣服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一身的肌肉看的出来很健壮，长长的毛就像传说中的神农架野人一般。他眼睛里着怒火，仿佛要把这天空刚下下来的雨水点着一般。&1t;/p>

        一向英勇的黑子现在被吓破了胆，一声也不敢吭。长毛鬼扑向虎子哥，虎子哥想闪躲，一时已经来不及。虎子哥被他按在地上，然后长毛鬼用他那带着猪食的双手紧紧地掐着虎子哥的脖子。虎子哥涨红了脸，双手双腿拼命的挣扎着，也无济于事。&1t;/p>

        我和小铃铛被吓傻了眼，不知道怎么办好，只会呆呆的站在那里。雨下的更大了，半空几声雷鸣电闪把那长毛鬼愤怒的眼睛照的暴露无遗，他的嘴角还带着雨水冲洗后的血迹。&1t;/p>

        正当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那长毛鬼的头部被一根木头拐杖狠狠的打击了一下，随着鲜血就从长毛鬼的前额流了下来，我们定睛看去，正是那余奶奶摇摇晃晃的站在风雨之中。&1t;/p>

        这下可把他惹恼了，他放开虎子哥，回过身又去掐余奶奶的脖子，虎子哥也被刚才那一击掐的换不来气，已经瘫在地。黑子还是不敢上前去，正一步步的向后退。突然，一声雷鸣响彻云霄，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天怒了一般，接着，虎子哥屋后的梧桐树被雷电打中，就像用菜刀切豆腐一般，成为整整齐齐的两半。&1t;/p>

        长毛鬼好像被眼前的景象吓着了，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松了松双手。&1t;/p>

        “张苦生，苦生啊，我的儿啊，你就掐死娘吧，你就掐死你娘吧”。余奶奶在这风雨中撕心裂肺的哀嚎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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