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肯定给我一个不同的答案

冷，这是真的冷。&1t;/p>

        迷迷糊糊间陈子瑜脑袋里只颠来倒去这一个字了，他极力想分辨背着自己的人是谁，又想不起来，只得勉力抬了抬手勒他肩膀。&1t;/p>

        “哈？你醒了啊！”顾晟欣喜地嚷了一句，很快又萎掉了，嗫嚅道，“我认不得路了……”&1t;/p>

        “你说，什么？……”顾晟再次重复了一遍陈子瑜依然没听清楚，只知道鼓膜那边一直嗡嗡嗡地震，任凭他说什么都听不清，极力睁眼辨认方向又看得一片模糊，心里便沉了下来——好像是五感半失了。&1t;/p>

        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顾晟忽然停下来扭头看，陈子瑜也不懂他到底在看什么，于是用力闭上眼再用力睁开，随即看到了一个正在走近的人影轮廓，然后一只冰冰凉的手探上额头，低低说了什么，顾晟转了个角度然后跟着那人一起走了，只是陈子瑜能感受到他身体突然轻微的起伏，那则是心情不平静的表示。&1t;/p>

        在这种乱而又乱的地方绕圈圈最后还能碰到的人，能是谁应该就知道了，只是女人心变化万千，前一秒还是对峙的，哪里知道后一秒又会主动找过来，脑子里一想就揣摩出她的心思了。&1t;/p>

        那是种自以为以德报怨的心理，抑或可怜，可笑的却是她自以为这是种施舍了然而陈子瑜从来不喜欢有人向自己施舍——不同于当初自己喝得胃出血她伸伸手送到医院……诶？有点奇怪，他怎么记起来这些事情了。&1t;/p>

        也不知道当时他叫梁倩喊个人过来看顾的，她有没有找人来。&1t;/p>

        “干什么非得跟着去呢……唉真是……”&1t;/p>

        顾晟一愣，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跟自己说话，于是跟着梁倩再次折返回去，一边悄悄跟他解释：“感觉你都烧糊涂了，出去找我也认不得路了你就……将就一下行吧？等你烧退了就走，也别让别人看脸色了……”&1t;/p>

        “谁给谁看脸色心里没点B数？”正是暴躁的时候顾晟最后那句话触了他底线，怒气上脑，清明几分，察觉到自己失态了，于是嗤笑一声没再说什么。&1t;/p>

        前面那个人脚步明显僵了一下，顾晟也愣了。&1t;/p>

        “你你你……你是在生气？”&1t;/p>

        陈子瑜缓慢但坚定地摇头，黑漆漆的眼睛里雾蒙蒙的，有种难以言喻的悲哀，好像是在可怜前面那个女人。&1t;/p>

        “我想起来了，”陈子瑜稍稍放大声音，“赵杰说过十五年前你父母离世，因为一场车祸死在高上，那晚你守在那边，赵杰推门进去的时候，你突然抬头换了一种眼神……”&1t;/p>

        ……&1t;/p>

        赵杰的神情突然激动起来，眼睛睁得很大，“她跟我说我的孩子们，爸爸妈妈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因果报应！如果很久以后在我们留下的东西里看到让你们害怕的东西那就是事情的延续谁也放不过谁！”&1t;/p>

        “妈妈习惯于写日记，姐姐清醒之后我把这件事告诉她然后我们连忙去阁楼找妈妈的日记本！上面记载了更久之前的一件事那就是……”他紧紧攥住陈子瑜的衣袖，声音颤抖着放大，“当时在建这栋房子的时候掘到过墓！爸爸没忍住好奇心打开了棺材后来工地上就死了人！”&1t;/p>

        他静静站在那里，幽深的眼睛里不知酝酿着什么，他看看跪在厕所那里垂着头的女人，轻轻道，“然后呢？……”&1t;/p>

        “死了人之后爸爸妈妈就一直不安心……！看到这里日记就没有了但是，我们拿着日记本下楼之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那个人说……说一切都是因果循环，这个地方已经被诅咒了！将来一定会死一个人！”&1t;/p>

        ……（水字数……）&1t;/p>

        “所以呢，你查到了什么？……”&1t;/p>

        “……”陈子瑜哽了一下，良久低低笑了，“不，我什么都没查到。”&1t;/p>

        他忽然明白了一些事，当初酒吧那桩案子，根本不是一次灵异，也不是简简单单的隔壁女店员因为嫉妒销售额就谋杀然后无意嫁祸的戏码，一切都是为了孤立自己才上演的，不然像自己那个时候没什么事大门不出一个的哪里能找到机会开车撞他？更别提他寒假搬回住处时候遇到的那个女人了。&1t;/p>

        不是有句话说精神上的痛苦更可怕么……可惜他并没有什么太大感觉。&1t;/p>

        慢慢回忆这些东西，顾晟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背上没动静了，转头一看陈子瑜眼神沉沉地在盯着自己看，突然觉得脸上升起一股热气来了，完全没注意到他眼睛里的光黯得都有点空了。&1t;/p>

        心里滋生出来的那一点怜惜被顾晟狠狠按灭在星星之火的状态，他定了定神，微微提肩努力挡住一些飞向身后的风雪。&1t;/p>

        ……&1t;/p>

        “顾晟？”&1t;/p>

        “主编，”他勉强笑了一下，往屋子里担心般看了一眼，然后小声接起电话来，“您有什么事吗？”&1t;/p>

        “听小倩说……你要请长假？什么情况？不想干了？”语气严苛了，顾晟倒没在意，叹了口气说——“这次在博晏采访，跟着秦小姐一起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她也指点了我不少……我琢磨着请个长假……”&1t;/p>

        “……这，是的，半年，”他再次往里面看了一眼，突然下定决心说道，“还希望主编能许我我这长假……实在有些难言之隐不太好说。”&1t;/p>

        要是这回陈子瑜听着他打电话指不定又要嘲笑他打个电话还把语句拿捏得文绉绉的跟写词似的，然后飞个漫不经心的白眼过来。这样想着顾晟又听到对面主编的咆哮声了。&1t;/p>

        “半年？！那你别干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指着我们这儿缺个位子？当时谁不是挤破了头进来的？我看你哥……你还是块有用的材才聘你……这才工作了多久？你给我整这一出？！”&1t;/p>

        “您……您小声点……”顾晟赔笑，一想到有失业的可能他是有点难受的，又听到他无意之中的口误即现实说起当时入职甚至有可能是陈晗默帮的忙时心情愈加复杂，“您听我说……”&1t;/p>

        “有什么解释的？”主编怒极反笑，那边duang  duang响了好几声，想必是他手里的资料卷成卷到处乱敲了，“上海那边有什么东西惹你不想回来了？女朋友？有钱人的生活？”&1t;/p>

        “不用请假了，回头你写封辞职信自个儿交上来，免得这边炒了人我们不好看你自己面子也过不去，还行？”想到主编那大腹便便陷在沙垫子里的样子，本是很有喜感的，顾晟以前在无聊的时候经常拿这件事跟同事说笑，然而这时再笑不出来。&1t;/p>

        “等等主编……我……”他终于犹豫了。&1t;/p>

        人家毕竟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如今只是认识了他，可能能算得上半个朋友了……至于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却一无所知，如果为了某些无法估量的东西丢失了自己现在拥有的，也不知道这究竟算喜还是悲了，万一是条无法回头的路呢？……&1t;/p>

        “你……们怎么……？”走廊那头，赵杰面带惊异地走近了，顾晟看了看他随情绪脱口而出一句话——“如果在现在有的跟未来无法估量的之间选一个你怎么选？”&1t;/p>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毒鸡汤，赵杰愣了好几秒钟才弄懂他在说什么，傻傻地接了一句鸡汤：“一辈子不闯闯又有什么意思……？”&1t;/p>

        电话那一头迟迟听不到顾晟的回答，主编暗骂了一句嘟嘟嘟挂了电话，他终于用一种不知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凝视手机屏幕上的自己了。&1t;/p>

        这一步棋大概是顾晟长这么大走得最糊涂的一次了。&1t;/p>

        他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况沉沉叹了口气，转头接起另外一个电话，赵杰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门口同样杵了一会，沉默不语。&1t;/p>

        “……沉默？”&1t;/p>

        “老公？能帮我倒杯水吗谢谢啊。”他接起来电话听到那边隐约这么说道，陈晗默应了一声，又叮嘱她别总是上下楼梯跑，然后开始教育起顾晟来了。&1t;/p>

        “……我……没什么，就是忽然有点累，别的挺好啊你放心。”&1t;/p>

        “那你为什么又辞工作？不满意吗？你毕业之后这已经第二份工作了，又是正好跟你专业配对的，我还想着你可以做得长久一点……”&1t;/p>

        “……所以这份工作是你跟人打了招呼我才进去的是吗？”喜欢这个人的时候，自然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恨不得拿录音存着，只是这个时候他居然有点厌了，“我以为……这工作是我凭本事进去的。”&1t;/p>

        “凭本事？你这话听听可以啊，但是有多少人能靠自己进去？有的人就算本事不差，没有关系又怎么样？你别把工作当儿戏，想辞就走一时快活，再想找下一个哪儿容易？更何况行行出状元，踏实做下去总能成事，你……”&1t;/p>

        “陈晗默，”顾晟打断了，“辞就辞了，这些大道理什么你也不用跟我说，我不是小孩子当然都知道，就这样，你照顾嫂子吧，最近我不回来了，再见。”&1t;/p>

        如果换陈子瑜回答这件事情，说不定就会有不一样的答案了。&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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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花撒花，终于赶出来了≥﹏≤水的情节我过后再改回来哈，从明天开始暂时不更了，废话不多说，拜拜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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