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蔡琰的悲愤诗

“我真的尽力了，对不起。”

        王玢站在马车上对蔡琰如此说道。

        王允城府极深，一夜过去，蔡邕依然被关押在牢狱内，王玢实在无颜面对蔡琰，唯有将其送回蔡府。

        蔡琰一身黑，仿佛实在为蔡邕穿的孝服，瘦弱的身体在乍暖还寒的北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我再去求求王允！”

        王玢差点把这句不负责任的话说出口。

        蔡琰的命的确不算好，初嫁卫仲道是个病痨鬼，回到夫家又遭人议论纷纷，还被王玢这等浪荡子威胁，背上克夫又克父的名声。

        怪不得日后蔡琰甘心留在匈奴，生了两个孩子，夫还未去世就被曹操强要回大汉，最后嫁给董祀，董祀却因莫名犯法而差点被杀。

        蔡琰把自己的经历写成悲愤诗，全诗一百零八句，计五百四十字。

        诗开头四十句叙遭祸被虏的原由和被虏入关途中的苦楚。次四十句叙在南匈奴的生活和听到被赎消息悲喜交集以及和“胡子”分别时的惨痛。最后二十八句叙归途和到家后所见所感。

        “常流涕兮眦不干，薄志节兮念死难，虽苟活兮无形颜，惟彼方兮远阳精。”

        这四句贴切的描写了蔡琰回到大汉后的生活场景，终日落泪，想以死保全名节又作难，活下去又觉得没法面对族人，只能远离故土。

        我重活一世，难道就是为了看三国人物重新度过一生吗？

        王玢望着蔡琰孤单的扪心自问，想伸手去抓，却现抓到的都是虚无的空气，蔡琰连头也不曾回。

        是麻木？是绝望？还是了无生念？

        蔡府大门洞开，一个四旬儒者领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娇媚萝莉出现，那萝莉一看到蔡琰，就奔到蔡琰怀里哭道:“阿姐，你去哪了？珏儿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不哭，阿姐这不是回来了。”

        蔡琰话里的苦涩不是蔡珏这个年纪能听出来的，蔡谷却狠毒无比的看向王玢，都是这浪荡子父子，不然陈留蔡氏不会有今日之辱。

        兄长被囚，侄女被辱后又被送回来，兄长还依然生死不知。太原王氏，某一定让尔等付出代价来。

        几十年后，蔡珏之女羊徽愉嫁给司马师，太原祁县王氏一支差点被司马懿灭族，可谓因果报应不爽。

        “琰儿，进府吧！”

        蔡谷将所有仇恨压在心底，面对这个苦难的侄女，蔡谷唯有微笑以对。

        “对啊！阿姐，我们回府！”

        蔡珏虽然人小，不过很机灵的没问马车上的王玢是何人？可见也是个精灵鬼。

        “嗯！”

        蔡琰苦涩的摸着蔡珏的头，转过头去看王玢，或许这将是自己最后看这个让自己说不清是爱是恨的男子！

        蔡琰内心还是想再嫁个如意郎君，哪怕作妾，可惜她克夫的名声在外，几乎没人来提亲，王玢虽然来捣乱，可蔡琰心里是有莫名开心的。

        如果不是王允将蔡琰下了大狱，或许这将是一段美好的婚姻。

        蔡琰想起前天夜晚王玢出色的表现，几乎看出一点废物的感觉，反而是个人中豪杰，这不正适合自己择婿的条件？

        蔡琰突然下意识的掀开脸上罩着的黑纱，一双轻灵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决然，或许我们这辈子真的无缘。

        王玢，再见了！今日过后，我们就该是仇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蔡琰惨烈一笑，泪水止不住的顺着脸颊落下。

        黑纱无声落下，蔡琰转身就要进府。

        被蔡琰这种决烈笑容震撼住的王玢终于按耐不住那颗骚动的心，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失声道:“昭姬留步，救伯喈公也不是没办法？”

        蔡琰的身体为之一顿，随即走进府内。

        “不骗你的，我想到一招釜底抽薪之计。”

        王玢快步奔到蔡府门前，蔡琰已进府，蔡谷冷冷的挡在王玢身前:“王五公子请回！蔡府不欢迎您！”

        “我真的有计可救伯喈公。”

        王玢依旧不死心的对着蔡琰身影喊道。

        蔡谷冷笑:“哼！骗人的把戏，玩一次不够，还要再玩，尔真以为吾蔡氏无人乎？”

        “足下是？”

        “陈留蔡谷蔡仲恺。”

        蔡谷？王玢熟读三国，自然知道就是这位劝阻蔡邕出仕董卓，同时跟蔡邕关系挺好。

        “原来是仲恺公，我真有一计可救伯喈公，不过是利是弊尚未可知？可否入内一叙？”

        蔡谷冷晒:“从古至今，岂有子算父者？荒谬，还是竖子以为吾蔡氏无人？”

        蔡谷双眼通红，恨不得此刻手刃带走陈留蔡氏莫大屈辱的王玢，可想到尚在牢中的兄长生生忍下。

        王玢知道自己再不说，恐怕真跟蔡琰绝交了，何况这是逼王允妥协的好机会？

        不记得谁曾说过:政治就是相互妥协。

        此刻的王允就是从不妥协，才成了孤家寡人，而妥协是有惯性的，有了第一次，接下来妥协就顺理成章了。

        “伯喈公名满天下，太学生无不敬仰之，如果仲恺公组织太学生去未央宫前绝食，家父受不住压力肯定会放伯喈公出来。”

        此刻的长安，关西士族、河北士族、颍川士族、荆襄士族混杂，而河南士族群龙无备受打压，关西士族因为董卓一事为了避嫌，颍川士族乃是新生力量，尚不能取代汝南士族整合整个河南士族，因此只能左右摇摆，故此王允代表的河北士族成为朝堂第一大势力，尤其是并州士族攫取最大的胜利果实。

        其他几大士族虽然不满却无法团结在一起，只能坐看王允在败亡的路上狂奔。

        “真的管用？”

        蔡谷怀疑的皱眉。

        延熹九年，第一次党锢之祸起，李膺、杜密等党人领袖被解职下狱，以郭泰、贾彪为的三万太学生情愿，李膺等才得以脱身。

        “延熹九年，党事起。”

        王玢淡淡说道。

        蔡谷自然听过那时候的事，十常侍都为太学生请愿镇住，除非他王允不想做名臣，一意孤行下去将会诛董名声败光，没了诛董名声，他帝师的地位真的坐不稳，至于朝政自然沦落他人之手。

        我承认我很喜欢蔡琰，这章为致敬蔡琰，而且卡文厉害，故这章很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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