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从那天以后，我就很少再见到他。

        但沈青逢的名字已经成为女生们聊天时最常提起的名字。

        那时我总能在路过七班时看见堆满课桌的粉色巧克力，塞满抽屉的情书，还有放学后小巷里的告白。

        一直到之后我也都觉得：怎么会和他这样的人有交集呢？做梦也不曾想过。

        沈青逢这样的人，一向在青春里扮演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角色，是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的存在。

        在不久之后，我又见到了他。

        在我于在学校的琴房里练琴时，弹了一遍又一遍曲子仍觉得不满意，起身去开了窗户正打算呼吸新鲜空气愉悦身心，看见了窗外林荫小径上站着的沈青逢——还有一个背对着我的女孩。

        我只记得那天我练琴练到了很晚，学校里几乎没什么人，连路灯也都只是随意地亮着几盏。可偏偏就是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琴房的白织灯透过窗户照映在他身上时，沈青逢整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亮的。泠泠月光为他笼上薄薄一层纱似的微光，他同月光一样的清冽。

        没持续多久，大概是我开窗的动静太大，引得两人不约而同朝我看了过来。表情还是作为旁观者一贯的八卦，在那一刻尴尬地僵在了脸上。

        沈青逢忽而朝我勾了勾嘴角，笑得漫不经心。我听不清他究竟和那女子说了些什么，但总之，那女子失落地走开了。

        而始作俑者还站在原地静静地同我对视，俊朗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我莫名生出偷窥不成反被发现的心虚感，迅速地拉起了窗户不敢再多看。

        可这夜晚就如被投入石子的池水泛起涟漪阵阵，再难平静。

        没过多久，屋子的门被敲响。

        “扣扣扣”。

        在礼貌地响过三声后戛然而止，其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门外站着的人会是谁，我还是停下了正在弹琴的动作，起身为他开了门。

        不出所料，是沈青逢。

        “你…有什么事吗？”我问。

        难道是在好事将要发生时被我没有眼力见的打断了？还是不小心看见了不该看的前来报复？

        ——都不是。

        只见眼前的少年握住另一面的门把手轻轻一推，灵巧地从门缝里探入了身子：“同学，我想问一下你刚刚弹的是什么曲子？”

        语气温和询问又客气，这令我松了一口气，卸下了防备，“是舒伯特的《野玫瑰》，怎么了？”

        “弹得很好——”沈青逢说，听见他突然的赞许我忽然有些好笑地想：他真的认真听了吗？可眼前的人话锋一转：“会不会影响你练琴了？”

        我怔住，没有多想就回答道：“马上就回去了。”

        却正中他下怀。

        少年桃花眼一弯，里头漫溢着藏也藏不住的笑意：“那正好，一起走吧？”还是询问的语气，但话里已经添上了几分哄诱的成分。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点头。

        直到与他并肩走出校门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暗自懊恼，不知何时自己沦为了色相的俘虏。可他说“一个人走不安全”时又那么理所当然，几乎是想也不想，我就跟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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