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关于一个人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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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的事儿还没完，孟青未已经安排了手下一个小员工负责安排在顾星北家装浴缸的事，正因为时间赶的紧，还没完全收拾好，不想她回家对施工的混乱场面感到失望，急中生智将警长当做借口，将顾星北连哄带劝接到了自己家，还以为顾星北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可是孟青未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太会说谎，从他东扯西扯要顾星北在她家留宿一晚的时候，对方就猜到了装修的事情，只不过为了不让他难堪，装作不知道而已。
刚进门，就看到黑猫在沙发上惬意地爬着，胖了不只一圈。
“我才走几天，这家伙就忘了自己姓啥了！”顾星北一路追着警长，想要抱起来撸撸猫，结果那黑猫一点面子也不给，上窜下跳，像是跟她有仇一样，炸着毛一路蹿到了孟青未的怀里。
“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亲爸爸，安娜贝拉，妞妞过来。”
一只圆滚滚的的白猫慢悠悠迈着步子高冷地绕过了顾星北，懒洋洋地停在了孟青未的脚边。
警长看到它过来，灵活地从他手上跳了下去，安安静静地帮着白猫舔起了毛。
“你们仨倒挺像一家三口，我才是多余的哪一个，那家伙”顾星北指着对她置若罔闻的黑猫抱怨道“从我进来就没正眼看过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一个月没见，难念会生疏，我们这天天朝夕相处的，给他洗澡喂食，逗他玩儿，不跟我亲近才怪。”
“我看妞妞最近都不怎么吃东西，活动也少，明天去给它检查身体，正好带着警长一起去宠物医院吧，绝育手术倒不嫌晚，现在想想我忘了其实是好事，这黑猫性子倔的很，万一我带着它去了，记恨上我，趁我不注意离家出走怎么办，这个晚点真的没事儿，要是儿子丢了那可不得了，还是得它妈回来，一家人整整齐齐陪着它，面对这人生大事，它心里也有个安慰不是？你看我说得在不在理。”
“几天了？”
“什么几天。”
“你说它不吃东西，不活动的天数啊，这些表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快一个星期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又不是每时每刻都盯着两只猫主子，我也是才发现，明天去看一下就好了，平时该打的针都打了，应该要么是受凉，要么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那天我在阳台看见一只死状极惨的老鼠，不知道它俩谁干的，说不定背着我吃了老鼠呢，谁知道，我一开始想的是，虽然是当宠物养，没指望它能发扬天性逮到老鼠，可人家毕竟是猫，吃点天敌应该不打紧吧，结果过了几天，就这样了，可能没吃惯生老鼠，明天去看看医生，应该问题不大。”
“它俩就没打过架？”
“没吧，我第一天抱警长回来的时候，安娜贝拉有点畏生，第二天就好了，你追我赶的，玩儿的挺好，，没见打架。”
“那还好，对了，跟你说个事儿。”
顾星北先试探性地着抚了抚那白猫的毛，见它比警长懂事，没有反抗，于是趁机将它抱起放到腿上，总算是好好重温了一下撸猫的乐趣，白猫一脸享受地任她摆弄，看那慵懒迷离的眼神，除了懒点，顾星北真没看出来它有什么不舒服的表现。
孟青未端过一盘洗好的草莓，放到她面前的时候，顾星北才想起来自己话说到一半。
“那个，我可能要停职一段时间。”
“什么？停职！”在孟青未的印象里，医生停职很少见，一般都是因为发生了重大的医疗事故，责任全在医生，考虑到职业安全和责任，出事医生会被强制停职并吊销医师资格证，这就相当于一辈子不能在行医了，再者，要么是违法犯罪，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停职和休假性质完全不一样，孟青未看她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自然是不相信她的业务能力，违法犯罪跟顾星北估计也搭不上边儿，他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跟她这次去德国出差的经历绝对脱不了干系。
“你工作方面的事情，我不懂，也不该多问，可是小北，你真的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孟青未将安娜贝拉抱过来放到一边，帮她捏了捏肩膀之后继续道“那天居晨不像是夸大其词，而且认识这么久，他瞒我的时候真的不多。”
“孟青未，要是有一天我疯了，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我不像现在你看到的或是之前看到的那样，你还会留下来吗，我可是一个没了工作就一无所有的人啊。”
“人都是会变的呀，傻瓜，你会变成我的妻子，我妈的儿媳妇，我孩子的母亲，你还会衰老，进入更年期，我也一样，人不会一成不变的，可是你变来变去，都不会影响那个结果，你注定会是我的妻子，我妈的儿媳妇，我孩子的母亲……”
有些已经记不起来的画面，顾星北说不出口，一想到江云岸这样的存在，她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变得湿润，逐渐模糊得看不清眼前的东西，那些遮挡视野的东西液体慢慢溢了出来，孟青未感觉到肩膀上被她靠着的地方渐渐湿热起来。️
“你没说我会变丑……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目测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我没你想的那么久远，虽然想过成为你的另一半，过一辈子的那种，可我没想过结果，也没想过承诺，。遇上你之前，家里人催我相亲，我也以为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可是父母哪能明白一个女孩子对感情的期待，从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开始，我就守着那点希望啊，等了三年，五年，……，就等到了30岁。我不漂亮，没法跟人家比长相，从初中就开始很有自知之明，从来没勇气追求什么这草那草，那会就想着拼命读书吧，就想着，找不了特别好看的，可是好好学**该有机会遇见个高精尖人才吧，也不指望人家多好看了，可是也没有啊，我梦到过无数张陌生的面孔，从来从来没想过到了时间，遇上的人是你，我从事自然科学类的工作，不信神佛，可是你知道有多少次，我闭着眼睛虔诚的地感谢老天爷让我遇见你，娱乐圈乱，我知道，所以……所以我也从不敢想你真的会跟我结婚，照顾我一辈子，我真的……”
“别说了，别说了……”孟青未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不，我要说，我怕会忘，那些你陪着我的时间，真的舍不得就这么过去了，时间那么长，除了到死为止，谁能说清楚会发生什么，哪怕以后一别两宽，我起码也遇到过那么一个我特别特别喜欢的人。”“我老师说，女孩子在感情里不能喜欢得太卑微，可是能喜欢上一个人，真的太难了，我怕过了你，我就不敢再喜欢别人了。”
“你敢！顾星北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我有你一个就好了，你呢，还想着能喜欢别的人？”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星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吼，没来得及掉下来的眼泪竟都倒了回去，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来，我给你看个东西。本来不想现在就告诉你的，现在看来，不告诉你，等你跟别的男人老了那就晚了，来，擦擦眼泪，本来眼睛就不是很大，这下又肿了，更小了。”
“什么啊！”
孟青未蒙着顾星北的眼睛推着她走进了整栋房里他最宝贝的地方，自然是那间摆满了跟顾星北有关的东西的储物间。
“这是那一年我第一次遇见你，你还在读研，我在那棵樱花树底下捡的樱花，其实都是败了被风吹落的，也不算很好看，可是我想记住那一天，就去学习，把它做成了能留存很久的工艺品，这是你那天穿的碎花长裙，我不知道你穿的哪个牌子，感觉买那家的同款都不合适，我就自己做了一条，……还有这个，你特别喜欢逛的那家文具店，老板说你是常客，喜欢的就是这几种，我就每种都买了一套，还有你喜欢的歌手的专辑，我都替你集全了，你喜欢的颜色、你喜欢的杯子、你追过的星，呃，他是我师弟，他好好的，没法儿放在这里，……，还有这个这个，是你母校校庆，你那年返校和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发表演讲的照片，这个嘛我不知道居晨是怎么办到的，反正他挺厉害的，……，还有妞妞，我本来不养猫的……，可是你都不认识我，我喜欢的你还没来得及喜欢上我，那么多年，我放到这里的东西越来越多，这里面的回忆越来越重，可是我什么时候能把你带到这里来呢，那样的话，我转的这一大圈才算真的完整。”
顾星北被桌子上整齐划一的一盒名片夹吸引了注意，“第一次见面，你还向我要名片呢！你都有这么多了还要。”
“毕竟是你第一次见我，我总不能表现出对你很熟，毕竟我也是能在网上能搜索到词条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总不能太过轻浮。”
“居晨不怀疑你变态吗？”
“今天，是我认识她的第3205天，历时八年九个月15天，今天是我人生还没过完的第三十六年里的某一天，还不到我36整岁的第13140个日子，她是顾星北，我喜欢她的时候，她是个我除了背影之外，对她的一切一无所知的女孩儿，现在她就在我身边，到她成为一个成熟的女人，我其实都在她背后，默默喜欢着她，一直都在等着，等她真正长大，等她完成她的人生目标我再出现，我会努力让她没有顾虑，义无反顾地爱上我，那是过去的顾星北，现在的她就站在我旁边，我做到了。”
“马后炮，早点来不就好了，非得让我失望那么多年，还一直以为自己要孤独终老。”
“我也想啊，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让你那么早认识我，舍不得让你提前为我担心，舍不得让你因为我被人评头论足，不想让你放弃梦想，可我等得值啊，而且我现在更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把你最好的自己都留给了我一个。”
“好了，你全说出来了，我也知道了，你也不小气一点，你好歹让我自己琢磨琢磨，体会体会。”
“没法儿小气了，我要不给你添点自信，你都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我等你等了那么多年，把你一直当宝贝藏着掖着，你哪能说自己卑微呢，我要不拿出点证据，怎么有说服力。”
“我还是觉得有点变态，嗯，有点儿，不过我喜欢！”
“小北，这下你信了吧，我不是玩儿玩儿而已，我可能等得太久了，可是这一切都刚刚好不是吗？”
语罢孟青未打开了墙上的某个开关，房间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仿真的夜空，星辰在黑夜里四处流转。
“青未，多谢你喜欢我。”
“客气！叫老公！”深情过后当然是无休止的没脸没皮。
“你老婆要吃饭！”顾星北当然也不甘示弱，象征性地指了指胃的位置，肚子更是配合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孟青未心满意足地打横将她抱起，然后平稳地放到了餐桌前，接着便钻进厨房继续忙活，顾星北不知什么时候从哪房间带出来一本自己多年前卖掉的笔记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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